【卡配罗】ich liebe dich immer noch so sehr

　　卡卡在阅读公关方案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克里斯蒂亚诺在此期间完全不敢说话，连呼吸声都尽可能压得小小的，他只能看见对面巴西人的嘴角慢慢慢慢往下垂，仿佛正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额，只是初版方案，后续随着外界的反馈会随时调整。”在应付外界舆论方面，克里斯蒂亚诺积攒了丰富的经验，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八卦，光转会期间曼联和皇马之间的嘴仗都能让一般人抑郁好几个月，克里斯蒂亚诺现在还能活蹦乱跳，除了自身性格使然之外，门德斯领导的公关团队功不可没。
　　“我是在想，”卡卡吐了一口气，手指在方案上某个地方点了点，“你确定要去金球奖的颁奖典礼？今年的大热门可不是你。”
　　在上一个赛季中，巴塞罗那俱乐部史无前例的夺得了西甲、欧冠、西班牙国王杯、西班牙超级杯、欧洲超级杯和世俱杯六座冠军，作为绝对核心的阿根廷人，在没有洲际赛事、世界杯的前提下，六冠王的成绩毫无疑问的碾压所有在役足球运动员，更不提时任欧足联主席对巴萨核心明里暗里的“关心”。金球奖投票开启后巴萨俱乐部就开始疯狂给阿根廷人造势，现在去参加金球奖的颁奖典礼只会送上门给人当踏脚石踩一踩。而根据卡卡的观察，克里斯蒂亚诺有着连旁人站在他身边都会习惯性垫脚让自己高出一截的恶劣习惯，让他去现场眼睁睁地看阿根廷人拿奖，那比杀了他都让他难受。
　　克里斯蒂亚诺定住了，他脸上的表情茫然而不知所措，仿佛刚刚发现这次金球奖自己不能连冠。几秒钟后，葡萄牙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说：“没关系，我能忍受。”
　　这份公关方案就此得到通过。
　　“皇马队医室群殴惨案”见报，内容比克里斯蒂亚诺想得更加离谱一点，记者们用大量俏皮的语言详细地描绘了皇马更衣室的派系斗争，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作为各自的首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中途想要抢夺权力的拉莫斯也从拱火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群殴挑架的主动分子，而本该站出来解决这一切的队长劳尔因为俱乐部准备卖掉他的行为，决定隔山观虎热闹看个痛快。没事可干的记者甚至从头到脚将巴西人和葡萄牙人进行了对比，从长相到身材，从球技到人品。他们酸溜溜地赞颂了卡卡被上帝恩赐的美貌和金子所铸造的品质，以及克里斯蒂亚诺在边路上的漂亮技术，然后话锋一转，开始从2008年赛季列举巴西人和葡萄牙人逐渐下滑的竞技状态。最后得出结论，皇家马德里俱乐部就是一艘注定会沉没的巨星之船，谁上谁死；未来西甲只有一家俱乐部可以独领风骚，而读者们你我都知道。
　　由此可知，这报纸显然是加泰罗尼亚地区出版，搞不好还是巴塞罗那俱乐部暗地里赞助的。
　　不过事实证明，葡萄牙人所谓的可以忍受，大概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伤愈的克里斯蒂亚诺保持了绝佳的竞技状态和依旧暴躁的精神状态，回归的第一场比赛就暴力犯规收获一张红牌直接把自己罚下了场，与之相对应的是卡卡因为受伤不得不休赛一个月。虽然绝大多数球迷理智判断这大概只是意外，但仍有相当一部分“知情人士”对外表示巴西人的腿伤属于“队医室惨案”后遗症，黑锅自然而然的背在了葡萄牙人头上。
　　“不得不说，你在撩架方面真的很有潜力。”视频中门德斯表情平静无欲无求，大概率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情绪反应。
　　克里斯蒂亚诺举起双手投降，他愤愤不平地给自己喊冤：“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了，但情绪来得太快，我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场上做那种事。”他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我真的有想要毁灭一切的感觉。我有点急躁，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要着急，就那种心神和意志被其他所攥住了的感觉，完全控制不住那一瞬间的反应……”
　　门德斯哼了一声，揉动着眉心：“是最近比赛压力太大，还是这次伤病的时间太长了？需要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吗？”
　　“我不太确定。”克里斯蒂亚诺轻声说，感觉自己的掌心闪过了一丝刺痛，他用大拇指使劲儿揉捏着，让那丝痛意在温热中变得不再明显，“也许都不是。”也许当天在球场上可能出现了某个人，“暂时还不需要心理医生，我可以先试着调节一下，也许……”
　　“我会请律师拟定一份新的保密协议。”门德斯重重地说，语气既正式又沉痛，“禁赛期间，请乖乖的去找心理医生报到，我不想在谈阿玛尼代言的期间听见你又跟谁打起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没有机会反对，门德斯说完这句就直接下线，半个小时后，无所不能的经纪人邮件发了过来，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和电话，以及一句：“每周末晚上9点！”
　　有意无意地一再拖延下，葡萄牙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心理咨询在12月6日金球奖颁奖典礼这天宣告结束，出现在最讨厌的对手加冕现场实在是有损形象，克里斯蒂亚诺在踏出礼宾车的那一刻便已经后悔，蜂拥而来的记者直接堵住了他的退路，七嘴八舌提问的声音特别大，让他想装没听见都不行。但即使拉长个脸都无法阻挡记者们的“热情相待”，顶着亮到足以刺瞎眼睛的闪光灯，克里斯蒂亚诺飞快地跑进了会场，至于他的形象，算了，在绝大多数媒体面前他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克里斯蒂亚诺咬牙想着，小碎步地挪到了卡卡身边。不出所料，2009年的金球奖花落别家，他完全不想听主持人叫出来的那个名字，而仿佛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卡卡则微微侧过头，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的脚后跟，保持着微笑的模样低声说：“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吗？”
　　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希望今年不要收到匿名的喧嚣首饰了。”
　　“我以为你的爱好就是各种又大又闪色彩艳丽的东西？”卡卡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就跟你的穿着打扮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咬着后槽牙：“里卡多，你觉得你的衣着品味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某些时尚杂志对你的私服评价？你可是在米兰时装周熏陶过啊，阿玛尼先生就没有半点帮你改善一下吗？”
　　“Cris，伦敦也有时装周，我听说现在门德斯也在同阿玛尼先生联系？”巴西人严词指正。
　　完成了一次互相伤害的两人同时闭上了嘴。
　　一分钟的沉默后，克里斯蒂亚诺再次开口：“我觉得你搞错了重点。”
　　卡卡一边随大流地鼓掌恭喜阿根廷人获得2009年金球奖金奖，一边作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重点不在色彩艳丽和首饰上。”葡萄牙人平静地补充，“重点是：不要匿名。”
　　卡卡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安。

　　克里斯蒂亚诺开始期待起圣诞节的到来，把卡卡逼到角落会给人带来异常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毕竟巴西人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他没有去打听卡卡到底在准备什么圣诞礼物，他自己准备的圣诞礼物倒是犯了难。他想给卡卡送一幅圣母圣子像，但最近的拍卖里并没有此类拍品出现，有些老牌贵族头衔乱飞之后继任者为了抵遗产税，首先拿出来拍卖的依旧还是珠宝。本来有一枚疑似属于美第奇家族某任教皇的权戒流出，但又迅速被意大利的博物馆买了回去。直到临近最后几天他才从某个隐秘的渠道里找到了一副来自克拉纳赫的圣母子像，在上佳士得拍卖前被门德斯拦下。
　　尽管花费不菲，但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卡卡应该会喜欢。

　　皇马的工作人员在冬歇期开始的那天抓住了他们的双子星，并强行把他们摁在了圣诞祝福视频的拍摄现场。
　　克里斯蒂亚诺简直要崩溃的站在镜头前询问工作人员：“你们没有剧本和提示板之类的东西吗？”
　　工作人员一脸迷惑。
　　“不需要我和卡卡演上一段什么的？”克里斯蒂亚诺大惊失色，“就非常简单的说两句就行了？”
　　这下轮到工作人员花容失色了，她胡乱的翻着工作企划，一再确定了今天的拍摄重点后才放心地看向克里斯蒂亚诺，一脸责怪：“罗纳尔多先生，难道你拿到的圣诞企划和我们不太一样吗？”
　　不，是一样的，只是没想到你们真的不玩花活，就是简单的拍摄一段圣诞视频。但是！！你们都不整活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正儿八经的写到公关计划里面去啊？！
　　克里斯蒂亚诺在心中呐喊。
　　他慢吞吞地移到卡卡身边，对方正垂着脑袋喷着气，肩膀也一耸一耸的，显然正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大声。
　　克里斯蒂亚诺低声咒骂了两句，道：“你再笑一声试试看。”
　　巴西人从善如流地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工作人员把企划在桌子上拍得啪啪响：“安静！卡卡，不要笑了！罗纳尔多！说你呢，表情！注意表情！不要一副要吃了人的样子！好的，我们马上开始！”
　　“喂！你先等等！让我跟卡卡先对对词！”
　　但已经来不及了，摄影师直接比了个开始的手势，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该说点什么，站在圣诞树下的那个瞬间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平静、温暖、柔软和被凝滞的呼吸。
　　“Merry Christmas，and I wish you a good year!”他下意识的吐出这样的字句，然后被吓了一跳。
　　wish you……
　　You……
　　这个单词似乎指代的不是皇马期待的那些人。
　　“For everybody！”巴西人嘴角微扬，不露痕迹的不充了一句。

《[锤基/Thor]My Long Forgotten Cloistered Sl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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