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论三明治制作的可能性

　　宇见回到办公室，身后跟着穿着深鸢色风衣的芥川龙之介和藏青色制服的中岛敦。

　　她打开昏暗办公室里的灯，习以为常地把挂在房梁上的上司一飞刀甩下来，然后熟练踩过对方后腰，冷漠抛下上司回到工位。

　　宇见没管芥川大喊着“太宰先生”冲上去的行为，行云流水地把自己桌上被太宰搞得一塌糊涂的文件收拾好，然后才坐下。
　　“龙之介，先别管他了。”宇见敲了敲桌子，“来说一下游击部队内部的情况吧。”

　　“可是太宰先生……是，宇见大人。”
　　犹豫了一下，芥川龙之介看着已经习惯了的太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屁股喊好痛，一路晃悠悠地摇到身穿鸢色定制西装的幼女身边。

　　“啊啊，又失败了。宇见下次能不能温柔一点救我？”
　　“万一你掉下来的摔死了岂不是夙愿得偿。”宇见微笑着说。

　　不再理会（单方面）闹起来的上司和老师，芥川龙之介决定听从宇见的命令开始汇报。

　　“……游击部队内部由于我和太宰先生之间的关系，基本全员归属太宰派，另一方面也如您指示，只要不是对付太宰先生的势力，对于森首领下达的任务我们也会完成。”

　　“嗯。另外暗杀王那里也麻烦镜花和小银多照看一下了。我和魏尔伦真的谈不太来……”
　　“是。”

　　“敦，黑蜥蜴内部如何？”
　　“黑蜥蜴啊……”白虎少年摸了摸头发，“银小姐先不说，立原先生真的完全表现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的样子啊。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军警的间谍。”

　　“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啊敦君。”太宰得意地挥了挥手指，身上深蓝色的大衣下摆飘飘，“把间谍忽悠成为自己人！森先生可擅长这一套啦！”

　　宇见抬眼看了眼太宰。
　　前不久刚过生日的十九岁青少年长相还带了些青涩，但为人处世可以说更是有了长足进步。

　　但是相对的，太宰变本加厉的自杀行为偶尔也会影响到宇见工作的心情。

　　……下午翘班去乱步那里玩好了。宇见走神。

　　“太宰先生……”敦无奈地喊着上司的名字，然后表情微肃继续报告，“虽然立原先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现，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坚定的森首领派。短时间内应该无法策反对方。”
　　“我知道了。”宇见记录下最后一笔。

　　“一名间谍居然还大言不惭什么坚定……”芥川冷淡地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敦：……你不要因为立原先生和银小姐关系不太好就迁怒人家啊！

　　“无视他个人的想法，官方或者军警的态度是一致的。”宇见解释道，“只要森鸥外还是一天mafia名正言顺的‘首领’，官方就不会认可太宰作为首领的合法性。他们是只看结论的唯结果论啊。”

　　“太宰先生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最合适的首领的。”芥川龙之介道。

　　一根深蓝色的触手伸出来把给宇见捣乱的太宰拎回他的办公桌。

　　幼女手上的记名册上，几乎所有名字都已经划去。
　　最上面的几个名字像是座山一样压在那里。

　　“中原中也，尾崎红叶，魏尔伦……”宇见一个个指过去，“干部级别的战力我们差得太多了。”

　　“太宰这一年被暗杀的次数已经快向三位数飙升，森首领应该也差不多意识到我们手上的卡牌数量正在稳步提升……除却最高战力外，我们基本没有劣势，甚至于官方都更加偏向我们这边。”

　　宇见放下笔，抬头看向太宰：“作之助已经回国，安吾正在着手安排他的假身份和洗白手段。我认为党争之战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
　　“同意。”太宰懒洋洋地举起绿色圆圈的牌子，“但是小宇见你在这里，织田作肯定不会放弃吧？”

　　“嗯。”宇见微微一笑，“因为我是‘织田宇见’嘛。”
　　“所以，正式宣告反叛的计划就从一年后开始吧。”宇见说，“反正那个时候我也能做到[——]。”

　　“而且作之助到时候肯定很忙！只要不让他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就绝对不会把作之助掺合进来！”宇见理直气壮地说。

　　太宰认同，然后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小宇见，你觉得我们把安吾从特务科再挖过来给我们打工怎么样？”

　　“饶了安吾君吧。”宇见说，“而且有官方身份的安吾君对我们来说用处更大……”

　　太宰指责：“宇见好邪恶！就像漫画里利用好人的大反派一样！”
　　“我是反派还真是对不起啊。”宇见用触手把太宰吊了起来。

　　*
　　太宰治20岁生日前一天。
　　mafia附近的一片空地。

　　这里原来是一片集装箱，太宰很熟悉这边，他熟练地绕了一圈观察有没有埋伏——当然不会有，因为今天是他和宇见合作发力，直接把森先生从办公室里瞬移出来的。

　　已经13岁的宇见也已经正式离开了森首领的守备范围。

　　少女身穿鸢色的披肩制服站在太宰身边，和森鸥外身边的爱丽丝隐隐形成对抗之势。

　　“……太宰君。”
　　沉默了很久的森鸥外终于开口。两年时间和太宰在势力上的对抗没让他感到精疲力尽，虽然眼下的黑眼圈倒是和宇见同款。

　　但是太宰如今露出来的这一手反而让他感觉到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

　　“……你的人间失格。”向来巧舌如簧能言善语的森鸥外难得有需要停顿下来慢慢组织语言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除了异能力外，看来你还学到了其他别的技能。作为你的老师，我居然一无所觉。”

　　太宰两年前开始就不再在脸上缠着绷带了。他那只过去常年被蒙住的右眼露在外面，双眼一弯：“是嘛，我倒是觉得时不时安排一下暗杀的森先生您早就有所怀疑了。”

　　“如果森先生安排的杀手真的能把我干掉就好了——这样死去好像也不错。只可惜他们都太弱了，连敦和芥川都能轻而易举反杀。——还是说，森先生如今能够利用的人，只剩那么点了呢？”

　　森欧外避而不答。他目光转向太宰身边的少女。
　　“——另外，能够将魏尔伦策反，宇见君，我从一开始就小瞧您了。”森鸥外身穿黑色西装，彬彬有礼道。

　　他紫红色的双眸注视着宇见的双眼。那两只眼睛，哪一只都看不出有重新移植的痕迹。

　　宇见做作地向太宰身后躲了躲，故作紧张地抓住对方的腰。

　　“我本来猜测，您应该拥有控制精神类的异能力。但结合太宰君来看，或许我不该往异能力的方向去思考——太宰君，有没有可能人间失格不起作用的你，只是被宇见君那种能力洗脑了呢？”
　　操心师事到如今也试图为自己挣一丝赢面。

　　中原中也今天拥有假期——本来是因为森鸥外久违地想和爱丽丝一起出门因此给干部放了假。毕竟总是和太宰在总部大楼里互相猜忌可是很费大脑的。

　　尾崎红叶今日难得地和游击部队共同出外勤。

　　黑蜥蜴的两支队伍虽然都留在本部，但是没有首领本人的命令，十人长立原道造并不会主动出击。再加上另一位十人长芥川银是太宰派，也会作为一种牵制阻拦黑蜥蜴。

　　实际上在尾崎出外勤后森鸥外就放弃了自己今日出行计划。——就算是算无遗策的首领在面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学生时，也不敢完全有把握说对方不会派出暗杀部队来干掉他。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紧急联络设备……完全无法使用，意料之中。
　　可以说，在这么一个普通的日子里，自己能够利用的退路是，0。

　　爱丽丝在面对拥有无效化异能“人间失格”的太宰时就是无用之物。

　　“爱丽丝。”森鸥外压低了嗓音。
　　异能化身的幼女与主人心意相通，一瞬间窜到旁边避开和太宰的交锋，而前黑医手上的手术刀闪过冰冷的银芒。

　　“小宇见。”像是为了回击老师一样，太宰同样压低了嗓音，鸢色眼眸带笑。
　　他身边的短发少女一瞬间从手环空间里拔出一把带着勾玉型倒刺的长剑。

　　宇见握着长剑，慢慢走向一边。
　　那里，爱丽丝正手持巨大的注射器，等待着自己的对手。

　　“爱丽丝就交给你了，宇见。”太宰说，他手指间夹着一块耀金色的宝石，唇角微微勾起，“从来都没有在战斗方面和森先生你对上过呢。不过也是，毕竟我只是一个……”
　　“平平无奇的体术中下脑力派啊。”

　　“轰！”
　　森鸥外从原地爆冲上来，在与太宰对上目光的一瞬间，太宰手中的宝石瞬间绽放出耀眼光辉。

　　“正确选择。近战确实不是我的强项。”太宰治的语气轻松，然而却是在五米开外响起的。
　　瞬间移动，将五米开外的东西与自己置换位置。

　　那枚宝石还留在原地，森鸥外失去攻击目标眼看就要落入宝石爆炸的范围内。战斗经验还算丰富的中年男子脚尖强行点地，以伤害足踝的代价改变了移动方向。

　　宝石爆炸。

　　“——是操控空间的能力吗。”
　　以及利用宝石造成爆炸，和港口的科学家有些类似。

　　“谁知道呢。”太宰冷淡地说，手上出现了一颗海蓝色的方钻。
　　投掷——

　　想要避开的森鸥外只觉得身体一重。
　　这、这是……重力？

　　“真是层出不穷的手段啊，太宰君。”森咬着牙撤出重力范围。

　　他手上轻轻甩出一把银色手术刀。
　　太宰君，很多时候最简单的暗杀方法才是最高效的。那位织田作之助没有教导过你吗？

　　太宰确实没有一下注意到隐蔽的暗杀手段。
　　当那把手术刀即将刺伤年轻的干部时，他才反应过来。

　　不过，太宰并非单打独斗的独行侠。
　　一条强而有力的触手从侧面横劈而出，强势地裹住太宰，往战场边缘用力一拉。

　　“咳咳，小宇见，我要断了！”太宰叫道。
　　他被松开放在空地上时，身上留下了很多触手的粘液和勒痕。

　　宇见叹气的声音传过来：“你倒是也体谅下这边还在战斗的我嘛——虽然也结束了。”
　　港口如今的首领心中一紧。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另一边战场。

　　手持怪异长剑的宇见倒挂在树枝上，双足站在上面，和猫头鹰一样。
　　而宇见手中的长剑已经从爱丽丝的脖子处自上而下完完整整插入了对方的身体内。

　　八尺琼勾玉，特性［重置］。
　　爱丽丝的身体状态变得极度不稳定，她化身成为一个成年女性的形象后又扭曲着破碎，终于还是回到了森鸥外体内。

　　“爱丽丝……！”森鸥外咬牙。

　　“噫，触手上的粘液黏糊糊的。“太宰手指刮了下身上的东西，他摸了摸腰间，“还好缠着绷带，不然人家浑身上下都会留下小宇见的痕迹呢～”

　　“不要把我说的像变态一样。”宇见轻轻落地来到太宰身边，“不过就算有绷带，真要发力，隔着绷带我也能在你身上吸出痕迹的。”

　　“诶，宇见好se～这还不是变态吗～”
　　宇见用触手拍了下太宰的屁股，眼神无语：“不要对未成年少女说x骚扰言论。”

　　“宇见，蛞蝓要来了。”太宰治突然眼神一变，对宇见轻声道。
　　不只是中原中也，本应属太宰方的魏尔伦和森方的尾崎红叶已经对上了。

　　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的尾崎干部和中原中也都是收到了首领离奇从办公室中消失的消息才赶来的。
　　两人能找到这来当然也有太宰宇见的手笔。

　　毕竟，这种大组织的权力更替是需要见证人的。

　　……就和当年见证森鸥外上位的太宰一样。

　　参与人物到齐。
　　继位的舞台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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