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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寻个个杖(上)
  这一次的外出探险确实与上次不同,光是两国准备的物资和随从都载满了几大车,车队汇合在九层高台下。把这里作为出发点,也是老面筋的主意,“从哪里分开就在哪里汇合!寻宝才能持续好运气!”老面筋提议先去神秘森林碰碰运气,江豆没意见,珍珠米也就默认了。
  “你们都回去,东西也全带回去。此行是去神秘森林,这些都用不上。豆子国这段时间就由豌豆公主代管!”江豆命令道,忽然他压低声音对离他最近的那个工部大臣说:“芸豆壳都已经运回来了吗?好!监狱那边你全权负责,决不能走漏了风声,在我回来之前要把那件东西做出来!船可以先缓一下,我们最大的威胁还是在陆地!”
  “是,陛下!只是那些米粒俘虏不老实,做出来的零件经常要返工,我们又不能伤害他们!”工部大臣抱怨道,“要不是老面筋放走了那些小米粒,我们就可以......”
  “把米粒们都分开,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海边的山上有些从海盗船上逃出来的米粒,抓点回来,严刑拷打,杀一儆百!”江豆皇帝说完,工部大臣连连称是,退到一边。
  “陛下,把这些药丸带上吧!”那个最老的御医大臣捧着一个锦盒说道,盒子里放着6个红色的瓶子和2个绿色的瓶子,“这些红色的药丸能够抵御寒冷!可以多带一些!”
  “这个就是我让你配制的那个药吗?”江豆拿起绿色药瓶问道。
  “是的,陛下!”御医大臣紧张的回答道,“这个药药效猛烈,且无服用先例。陛下还是不要服用为好,否则会有无法预料的后果。”江豆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带上了所有的绿色药丸和1瓶红色药丸,领头向神秘森林方向走去。
  这时珍珠米也遣散了随从和车队,单独对高粱米牧师叮嘱道:“告示都贴出来了吧!如果她回来了就把这个给她。”珍珠米把一个精美的锦盒放在他手上,也走向了神秘森林。老面筋乐呵呵的走在队伍最后面。头顶上鹰嘴豆还在四处侦查,芸豆站在九层高台上目送他们沿着碎石路逐渐远去,就像她当初目送江豆扬帆出海一样,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像上次那样顺利,芸豆虔诚的合拢手掌,默默的祝福着。
  冒险小分队很快到达了碗碗山边缘,他们放弃沿着碗碗山与神秘森林的交界处前进,选择了直接进入神秘森林。这对老面筋来说并不困难,至少短时间内他还不用担心自己会发霉生病,可是对于江豆和珍珠米就不一样了,黑色湿润的泥土可是致命的。老面筋四处寻找皂角树叶子,可是所有的皂角树都落光了叶子,老面筋生气的大叫道:“这怎么可能,冬天都还没到,叶子就全都落光了?这不科学啊!肯定有人做了手脚!”就在老面筋发愁时,珍珠米已经在脚上变出了一双珍珠鞋,安安稳稳的走在了柔软的黑土地上,她不经意瞟了江豆一眼,江豆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她没有停顿,径直走进了神秘森林。老面筋无奈的耸耸肩,对江豆提议道:“我背你走吧!”就在这时,一条黑色的毯子铺在了地上,江豆信步走上毯子,那毯子就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爬进了神秘森林。
  “哈哈!‘个个仗’还可以这样用啊,有点像传说中的飞毯,那我也搭个顺风车!”老面筋对新奇的东西向来有兴趣,他纵身一跳就落在了“个个杖”上。可是不等他站稳,“个个杖”就猛地拱起一个弧形,把他远远的弹开了。
  “哼,这个忘恩负义的‘个个杖’,跟它的主人一样不厚道!”老面筋生气的说道。
  “老面筋,这可不是我不愿意!是‘个个杖’不愿意,你自己想办法跟上吧!”江豆远远的回应道。
  老面筋气鼓鼓的在左右两只机械臂上按了一下,机械臂分别发射出一根长长的绳索抓钩,轮流钩住两侧光秃秃的树干,像猴子一样飘荡前进。
  走了许久,他们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在一个十字路口,他们起了争执。江豆说走左边那条密林小道,珍珠米说走右边那条石头大路,他们两个都看着老面筋,毫无疑问老面筋的态度起到决定性作用。
  “嗯嗯,我觉得吧,每条路都有可能!”老面筋一边说着废话,一边想着对策,忽然他指着中间那条最不起眼的土路说,“我觉得,应该走这一条!”
  “老面筋,你的智慧可真让人佩服啊!”江豆讽刺道。
  “你干脆叫老滑头算了!”珍珠米坐在变出来的珍珠椅子上嘲笑道。
  “只要不叫我老油条就行!那个发明虽然厉害,但其实原理很简单!”老面筋高兴的笑起来,难得两个伙伴意见一致,虽然都是在指责他。
  江豆突然站起来说:“那就每人各走一条!反正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每条路都有可能!不管结果如何,三天后我们还在这里汇合!”说完他就踩着“个个杖”进入了左边那条密林小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转弯处的桔梗花丛中。珍珠米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沿着石头大路走了,珍珠椅子化为一捧露水洒在草地上。老面筋懊恼的走上了中间那条土路,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就跟珍珠米一起了!至少还有个人听我说话!”
  江豆不断催促“个个杖”加速,随着“个个杖”速度越来越快,背上的寒意也在不断加重,虽然密林小道上洒满了温暖的阳光,但他感觉就像走在无边的冰原上,寒冷铺天盖地包围着他,让他无处躲藏。他掏出红色药瓶全倒进嘴巴里,只感觉肚子里火辣辣的,后背依然冷的发抖。他转过一个弯,看到一棵特别茂密的大树,想要靠在树下休息一会,便加速向着大树冲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越是靠近大树,“个个杖”的速度就越慢,虽然他知道“个个杖”还在拼命加速,但却慢的像蜗牛一样,那棵大树近在迟尺,却好像永远都不可能到达。江豆大吃一惊,想要停下来已经来不及了,周围的时间过的飞快,他的头发和胡子迅速长长、变白,“个个杖”在脚下不安的扭来扭去,光滑漆黑的外表逐渐褪色,出现密密麻麻细小的裂痕,裂痕不断扩大。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江豆脸上布满了皱纹,伛偻的弯着腰喘着粗气,背上的寒冰迅速长大,逐渐变成深蓝色,完全包裹住了心脏,整个人衰老的像一堆泥土,软绵绵的跪在了地上。“个个杖”也变成了一根普通的朽木,江豆跪着的地方出现了横向的裂纹,这是要断裂的迹象。
  忽然,“咔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裂开了,但却不是“个个杖”。一个年轻的瘦女巫托着一个透明的沙漏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沙漏里面充满了亮晶晶的沙子,沙漏的玻璃已经撑变形了,上面赫然有一条清晰的裂痕。这时候,周围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个个杖”迅速缩小,横向裂纹也跟着收缩,最后消失了,颜色也由灰白转为漆黑,表面逐渐恢复了光滑。江豆还是没有一丝生气,顺着“个个杖”的边缘滑了下去,“个个杖”勉强拱起一个不规则的圆圈把江豆托住。
  瘦女巫缓缓走到江豆和“个个杖”旁边,喃喃自语道:“‘个个杖’果然名不虚传,几乎拥有无限的时间。千年寒冰居然可以吸收周围的时间,更是出乎我的预料。我的沙漏快要装不下这么多时间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恢复如初吧!”沙漏里的沙子一下子减少了一大半,一道白光从沙漏的裂痕处冲出,猛烈的射向四面八方,在强光的冲击下,周围的物体迅速被拉长,直到极限,变成一丝一丝的碎片,全都淹没在这炫目的白光中。江豆终于恢复了意识,头发和胡须迅速变黑缩短,弯曲的脊背逐渐挺直,脸上出现了年轻的光泽,只是那块千年寒冰没有任何变化,依然顽固不化的包裹着他的整个心脏。而“个个杖”的变化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的,那个威力无边的法杖恢复了昔日的模样。于此同时,沙漏的裂痕奇迹般的消失了。刚才的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
  死里逃生的江豆来不及多想,立刻跳到旁边一块石头上,“个个杖”从地上弹起,落在江豆手上,遥遥指着那个瘦女巫,漆黑的眸子亮若晨星。
  “江豆陛下,请恕我鲁莽。如果你能忘记刚才的事,就请到我的长瓶子里坐一会吧!”那个瘦女巫说完,后退着走入了大树背后的阴影里,如同电影倒放一般,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豆再一次跪倒在地上,表面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如初了,但包裹着他心脏的千年寒冰却增厚了一倍,根本没有变成原来的大小,而且那种寒冷是任何运动都无法抵御的。“现在我已经无力使用‘个个杖’了,如果现在退回去,根本就走不出这个弯道!不如跟去看看,也许那个漏斗里有可以让寒冰缩小的办法!”江豆拿出绿色药瓶,吃了三颗绿色药丸,身体慢慢失去了痛觉,就连背上的寒冷也减弱了不少。他索性把一整瓶都吃了下去,拄着“个个杖”站起来,用尽全力向前跳去,到了最高处凌空翻身,再用“个个杖”在黑土地上一点,借力转向,向左侧横移过去,终于抵达了大树背后,江豆用一只胳膊抱住了大树粗壮的树干,仔细观察着瘦女巫消失的那片阴影。那片阴影就是大树的影子,虽然也是黑色,但在黑土地上却非常明显,那是一种流动的黑,就像一条黑色的小河在不停的流淌。江豆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那棵大树突然开始缩小,一下子变成了一株小幼苗,只有两片嫩绿的叶子挂在黄绿色的枝条上。“哐当!”江豆重重的摔到了黑土地上,奇怪的是大树的影子并没有消失,瞬间就吞没了江豆和“个个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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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米独自一人走在石头大路上,珍珠鞋已经没有必要了,这里到处都是大块大块的石头,没有黑土地,也没有多少植物。“神秘森林里居然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珍珠米奇怪的想着。她实在走的有点无聊,开始了在石头上玩起了酷跑。高低错落的石头不仅没有让她感觉阻碍,反而增加了酷跑的乐趣,一股一股的水流从魔杖中发射出来,在地上结为冰块,成为珍珠米跳跃和加速的踏板。数月来的艰辛和困苦暂时被抛之脑后,珍珠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呦呵!”珍珠米顺着一道弧形冰块滑向了高空,稳稳的落在了悬崖边上。“石头大路的尽头居然是一个悬崖!哎!”珍珠米失望的往回去走,突然她跺脚说道,“不行!说好的三天汇合,我这么快回去,肯定要被那个可恶的江豆看扁的。哼,这个悬崖可难不倒我,我可以到悬崖底下看看!”
  珍珠米说干就干。为了节约魔力,她沿着悬崖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原来是一条细小的瀑布。“这就够了!”珍珠米信心十足的施展起魔法,把瀑布变为一条坚韧的珍珠串,不断流下来的水沿着珍珠串无声的流下悬崖。珍珠米又用新流出来的水变出了一个珍珠网兜套在珍珠串上。“好,一切就绪,出发!”珍珠米跳上网兜,飞速滑下悬崖。四周的岩石飞速闪过,珍珠米估计应该到底了,就在下面珍珠串上的珠子依次变大,珍珠网兜不断被减速,等到珍珠网兜快要接近地面时,速度已经非常慢了。珍珠米好整以暇的捋了捋额头上的刘海,打量着崖底的景色。准确说,这是个宽阔的谷底,草木茂盛,四周都是陡峭的崖壁,十条细小的瀑布均匀分布在圆形的悬崖口上,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珍珠米看到谷底汇聚成的一汪幽深的大水潭,信心大增:“管它呢,只要有这个水潭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她跳下网兜,落在水潭边的石头上。幽深的水潭看不到底,水里甚至看不到任何倒映。
  “这个水潭怎么感觉怪怪的?颜色这么深!”珍珠米诧异的沿着水潭走了几步。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质问道:“好大的胆子,这里你也敢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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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面筋已经走的非常疲惫了,土路两边没有高大的树和岩石,机械臂也发挥不了作用,而且机械臂里的海藻糖已经很少了,他必须节约使用,所以只能慢慢往前走。他越走越生气:“我选中间这条路,还不是为了团结吗?哼,这个江豆皇帝!还有那个女王,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真要寻找‘个个杖’还得靠我老面筋的知识和智慧!”老面筋不甘心的想着,若是有珍珠米在,至少还有水喝,要是有江豆在,他甚至都不用走路。忽然,他又想起那个可恶的“个个杖”,“哼,这一次我一定要先找到‘个个杖’,这样我也可以坐着‘个个杖’到世界各地去讲学,把我的学问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人都争相传颂我的智慧!哈哈哈!”老面筋想到这里,浑身又充满了力气,大步向前走去。
  他路过一大片开的正艳的向日葵也没有停歇,一路上看到了很多向日葵,神秘森林里到处都是罕见的植物,像向日葵这种普通的花草,太不起眼了。老面筋又走了很远,他无意中回头一看,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也说不出来什么不对劲。“是我的错觉吗?”老面筋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该不是中暑了吧!我得找点水才行!”他凭着灵敏的鼻子和丰富的经验,终于找到了一根干枯的冰川瓜树藤,上面零星的挂着几个冰川瓜,老面筋等不及放在太阳下捂热,就拧开瓜蒂喝了几大口酸水,一下子清醒许多。
  “这个树藤比我们上次冒险遇到的那棵大多了!”老面筋自言自语道,“不对,应该是上次那根大一些,因为我离这个树藤更近,远小近大,呵呵!多么简单的道理!”老面筋向来喜欢思考,更喜欢较真。
  忽然,老面筋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飞速的跑回刚才那片向日葵旁边,一会后退,一会前进,还不停的把手指放在眼睛前面比划着。
  “哈!我说什么不对呢!原来是这些向日葵,他们居然不是远小近大,而是,而是一样大,不管远近!”老面筋突然开始心跳加速,他隐约感觉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这就是......这就是空间!还有向日葵,哈,葵花油巫婆!我看出你的空间魔法了,还不出来吗?”
  只见,那片向日葵迅速扩张,眨眼间就布满了周围所有的土地,形成一片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海。这花海无风自动,翠绿的叶子摇摇晃晃,就像在跳舞,硕大的花盘高低起伏,就像在弹琴。空气中响起一阵美妙的旋律,一个年轻的胖女巫从花海中款款走来,正是擅长空间魔法的葵花油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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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豆仿佛掉入了一口很深很深的井里,不停往下的坠落,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忽然一个明亮的圆圈出现在脚下。
  “糟糕!是洞口!”江豆还没有来得及变大“个个杖”,就“噗通”一声,摔进了那团亮光中,夺目的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全身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只是头特别的昏沉,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燃烧的森林、冰封的沙漠、干涸的大海、塌陷的城市、巨大的石磨……这些景象不断的在他眼前闪过,异常的清晰和猛烈,就像一列又一列的火车,呼啸着碾过他的神经,压得他喘不过气,虽然他知道这是幻觉,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摆脱不掉,仿佛这些景象就刻在他脑子里一般。
  “个个杖”像个枯树枝一样摇摇晃晃的漂到了他身旁,就像第一次遇到时那样毫不起眼。江豆勉强集中起精神,奋力抓住“个个杖”,想要把它变长,阻止自己的下落,可是脑海里始终被这些景象占据着,任何念头一出现就像风中的烛火一样,一闪即灭。
  江豆的头越来越疼,甚至比背上的寒冷还要难受,他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忽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撞到了他的额头,那是一个药瓶。他忍无可忍的摸出瓶子,把所有的药丸都倒进肚子里,他的瞳孔开始迅速扩散,那些景象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的撕裂,一同被撕裂的还有江豆所有的知觉。他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安静的漂浮在空气中。
  “哎,何必如此呢!这只是一个幻境罢了!”一声叹息近在咫尺,但是江豆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神经被药丸彻底毁坏,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那颗顽强跳动的心脏。
  等江豆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床上。屋子的墙壁呈圆柱形,看起来非常光滑,屋子中间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沙漏,支撑着像烟囱一样的房顶,一滴一滴淡金色的油滴从沙漏上面的半圆球穿过喉管,滴到下来的半圆球里。随着油滴的低落,屋子内的东西就像上了发条的木偶一样动了起来,床尾自动倾斜到地面,江豆从床上滑到了地上。地上像抹了油一样,他脚下一滑,坐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的椅子上,椅子顺着地板的缝隙滑到了大沙漏旁。
  大沙漏从上到下伸出一圈依次降低的玻璃片,就像一圈楼梯,一个圆滚滚的木头塞子从楼梯上咕噜咕噜滚下来,当木头塞子滚到最后一个玻璃片上站立时,所有的玻璃片立即落下来拼成了一个玻璃圆桌,它稳稳的站在圆桌边上大声说道:“欢迎!欢迎来到长瓶子,我是这里的管家!请叫我小木!我的主人芝麻油巫婆不善言辞,所以我就是她的代言人!”
  原来刚才那个瘦女巫就是芝麻油巫婆,她最擅长时间魔法,尤其是她的沙漏可以窥视未来。
  “你的主人在哪里?”江豆毫不客气的问道。
  “原来你不是来做客的!”小木不高兴的在空中翻了个滚,“你也是找我的主人看未来的!太早知道多无聊啊!”
  “哦?”江豆故作吃惊的说,“那你知道你自己的未来吗?”
  “当然知道!我的未来就是......”小木突然惊恐的摇着头,“就不告诉你,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我看,是你的主人不告诉你吧!”江豆轻蔑的笑着,“她真的能看到未来吗?该不是吹牛的吧!”
  “哼,你懂什么?没有谁比我的主人更了解时间,她常说时间就像一列火车,我们都要上车和下车,只有呆在车上的时候,我们才算拥有时间。”小木得意的背诵着主人的话。
  “那下车之后,”江豆想起在面粉国和珍珠米一起驾驶火车逃跑的情景,“我们就永远消失了吗?”
  “呃,这个主人没有说。我得记下来,下次主人想说话的时候,我好问一下她!”小木拿出一支精巧的雕刻笔,低着头一笔一划的在自己的木纹上刻下了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芝麻油巫婆从大沙漏里走了出来,就好像大沙漏并不存在一样,她手里的依然拿着那个小沙漏,江豆连忙站起来,“个个杖”随心而动,变为一把长剑。
  “陛下,欢迎光临!”芝麻油巫婆优雅的行礼说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我豆子国与神秘森林一直相安无事,我与你芝麻油巫婆也素未谋面,不知道阁下为何突然偷袭我!”江豆丝毫不敢大意,刚才芝麻油巫婆的魔法他是领教过的,但这么近的距离,他相信自己的长剑会比魔法还要快。
  “陛下,时间流逝本就是自然之理,我不过是加快了流逝的速度,现在也都已恢复到了最初。刚才你昏过去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身体状况调整到去年今天那个时间点,也算是帮你摆脱了一部分控制,至于那个千年寒冰,我确实无能为力。如果陛下还是不肯原谅,我可以免费为陛下预测一下未来,聊表歉意。”芝麻油巫婆不急不慢的说到,一旁的小木吃惊的看着她,它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人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免费?预测未来是收金币、银币,还是珍珠?阁下为何不去面粉国开个店呢?一定生意很好。”江豆不屑一顾的说。
  “什么财物能与时间相比?”芝麻油巫婆把江豆坐过的椅子拉到一旁坐下,奇特的是在椅子原来的位置依然存在着一把完全一样的椅子,她继续解释道,“预测不收取任何财物,只需要交纳一定的时间。预测越久远的事情或者影响越大的事情,交纳的时间就越多。”
  “呵呵,谁会那么蠢,把自己的时间让给你?如果你的预测是随口编造的呢?”江豆还是不相信。
  芝麻油巫婆沉默了。
  小木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它生气的接口说道:“愚蠢的黄豆皇帝、大米国王、白面粉长老,都曾找我的主人预测过未来!预测未来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而主人的魔力就来源于最伟大的时间!所以我们才要收取时间。”
  “可是,我听说他们都死了!”江豆冷笑起来,“你告诉过他们好久会死吗?”
  “他们都没有问这个问题!我也从来不预测这一类事情。”芝麻油巫婆似乎也有点生气,“但我可以帮你预测这个事!免费!”
  她轻轻弹了弹手里的小沙漏,一粒光从小沙漏里飞出来,落在了屋子中央的大沙漏里。大沙漏里的淡金色油滴迅速翻滚起来,变成了五颜六色。芝麻油巫婆伸手作出请的姿势,冷淡的说道:“陛下,看下您下车时的情景吧!”
  江豆简单瞟了一眼大沙漏,只见耀眼的火光中一个模糊的人影飞速跳进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口里,然后画面就归于了黑暗。
  “呵呵,我绝不会让自己靠近任何火焰。”江豆环顾四周冷笑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时间是一列火车,那么你是司机吗?”
  “我不是,”芝麻油巫婆迎着江豆嘲笑的目光,郑重的说,“我只是个在车上扫地的仆人!”
  “那你凭什么预测别人的未来,”江豆忽然收起了笑意,冷峻的声音容不得一丝辩驳,“我命由我,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告辞!”
  江豆大步退到屋子的墙壁处,“个个杖”急刺而出,墙壁应声裂开一个大洞,他穿过大洞,走出了长瓶子。
  “这个可恶的豆子,太不懂礼貌了!”小木盯着一地的碎玻璃咒骂道。“奇怪,主人怎么还不修复它,这对于主人来说应该是非常简单的,只需要把时间向前移动一小格......”小木诧异的抬起头,只见芝麻油巫婆满脸沧桑的坐在椅子上,四周的墙壁和屋顶瞬间又出现了好几个破洞。
  “主人,主人你怎么样了?”小木焦急的滚过来问。
  芝麻油巫婆轻轻摇摇头,“预测他短暂的生命,居然耗尽了我收集的所有时间。小木啊,暂时我们就住在这个漏瓶子里吧!”
  “什么?主人,怎么会这样!住在这个漏瓶子里,小木会生病的。你给我预测的未来,小木可不想要。我不要发霉生虫,我要做一个健康快乐的木头塞子!”小木惊恐的原地打着转,像一个陀螺一样,突然它后退几步,也穿过江豆打碎的大洞,消失不见了。
  “风雨不停,谁都不可能健康快乐!”芝麻油巫婆颤巍巍的站起来,用一块旧垫子堵住墙上的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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