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没完o.O

　　《我跟你没完》

　　/晋江谜肆

　　*

　　2023年十月，距离考研还有两个多月，林善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学了一整天，才给自己一会儿透气的机会去阳台吹了吹晚风。

　　夜色浓重的学校夜晚，暗橘色的路灯一路亮到了学校正大门，再向外，是色彩斑斓的闹市霓虹。

　　屋外的温度骤降，刺鼻的冷空气里在鼻腔里转着圈，隐隐传来碰壁的刺痛。

　　林善揉了揉鼻尖，仰起了头，托腮看向了深蓝色的天空，遥远天边的发光体亮着最纯澈的清白色，映照着光下的人洁净无瑕。

　　“江顾桓，快快快，你快抬头看天。”

　　林善举起手机，将月色和深夜框在了镜头里，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移动：

　　“今晚的月亮里有嫦娥的身影，她正靠着桂花树，怀里抱着安静假寐的玉兔，你一定不知道，其实，她们正在看着你，她们正在替我见上你一面，她们都知道我好想你，她们都想知道今天的你在没在开心？因为我想知道。”

　　林善编辑完消息，点了发送。

　　不消片刻，微博的私信框里很快弹出了一条崭新的消息，来自江顾桓的自动回复。

　　“今天我很开心，今天我也好想你。”

　　那根本不带任何感情的系统字眼，甚至不加名姓，冷冰冰的印在林善的眼眸中，很快被波澜的眸光卷进了暖和的汪洋里，难以压抑的心潮澎湃前赴后继的涌了上来灌满心腔。

　　疲惫一扫而空，林善像往常一样瞬间满格电，抻着腰折身回了图书馆，继续备考。

　　同行的室友夹在林善一左一右坐着，瞧她吹了几秒冷风回来后就奋笔疾书猛学的劲儿在，她们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统一的将目光挪向了林善摆满了书的桌面。

　　在桌角计时器的旁边摆着的电动劝学摆件上，帅气的少年正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而他手里举着的白板上是林善亲笔写下的一句励志名言——

　　“江顾桓，我，林善，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

　　林善的17岁和大多数的普通人不一样，在那个年龄段的她过完了十几年不愁吃穿的奢侈生活，在可以无限畅想未来富贵无忧的日子时却经历的一场不小的家庭的变故，父亲入狱，母亲收拾完烂摊子，带着富养的她从小洋房搬进了一栋破旧的居民里楼里。

　　搬家的那天，天空应时的下了一场不小的暴雨，掉漆脏污的墙壁黑黢黢，随处可见的老鼠洞让林善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急剧落差的环境变化，哭闹着从破败的群租房里摔门而出。

　　“你要去哪里！你还能去哪里！为什么学不会妥协！学不会接受现实！”
　　母亲的骂声在身后传来，一起的，还有那块被她摔开的门摇晃了几下，继而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碰的两声响，裂成了两瓣。

　　林善顿住，回头看了眼粉碎的门板。

　　她很害怕。

　　害怕它会成为她从此往后所有人生的真实写照。

　　那样的结果放大了黑暗的恐惧，林善脚步未停，逃得越发快了，迈过一个个的泥潭，水花四溅，她发誓要将一切不堪狠狠地甩在身后，她发誓不能让自己烂在滩涂沼泽。

　　天空阴暗灰蒙蒙的，毫无生气，大雨倾盆而下，人生地不熟的路径下，林善跑到窒息，淋了一身不说，还摔在了泥坑里，浑身上下的疼痛比不了心里绵延的委屈和埋怨。

　　傍晚的天色昏暗，泥泞的小路上行人稀少，偶有几辆车经过，也不带任何停留，车胎淌水而过，坑洼里的脏水溅了林善一身。
　　娇身惯养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般境遇，林善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使劲擦着身上和脸上的污垢，更加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全世界在她的哭声里陷入了一片朦胧，没人能懂她的悲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模糊里的雨幕里，一辆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停在了她的身边，车门打开，有人走进了雨中，步步靠近，最后停在了她的身边。

　　“想离开这里，光靠跑是不行的。”

　　来人以清澈的嗓音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林善被迫抬起头，又被迫的撞进了一双漆黑却有亮光的眼眸里。

　　少年人长得格外清俊，在暗色系里的阴雨天气里，他整个人仅仅是站在原地，都会因他微微上翘的唇角，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彩。

　　“你是要听我恭喜你吗？”
　　林善知道他是谁，房东指着留在屋子里的照片，提过好多遍的原租客的儿子，以及，他是她曾经费劲力气追了两年都没能倒手的年级第一，江顾桓，就算他化成了灰，林善也能认得他。

　　风水轮流转，他们依然天差地别，只不过，这回，泥潭里的人成了林善，甚至，她住进了他曾经的家，也即将要过上他曾经的生活。

　　“也是，能有资助人送你去国外深造，父母也有安稳舒适的生活环境，是一件大好事。”

　　林善笑了笑，却是非不分，不顾此刻的狼狈，谨慎的抱紧了自己，带着恶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还是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毕竟，当初拿着钱大言不惭的要买下他时间的人确实是她林善本人。

　　“都不是，我呢，就是大老远看见你摔倒，专门过来看你还能起来吗？不能的话，我倒是可以见义勇个为”少年蹲下身，让两人的距离小到能躲在一个伞面下，他就那样很自然的将林善护在了黑伞下：“你哪里摔坏了？”

　　声音很轻又很温柔。

　　林善有一瞬间的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夺了舍。

　　江顾桓探寻安危的视线并不赤/裸直白，和他的人一样，尊重到恰到好处的一举一动里隐隐有莫名令人心安的温度，林善拉紧的神经有了一秒的松懈，又很快扯紧。

　　他的态度转变源于嘲笑，可怜，对弱者的慈悲。

　　一定是。

　　“关你什么事？”

　　“我看见你了。”

　　“当初可是你让我滚的，现在还主动凑过来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我能不管你吗？”

　　荒谬的发言在江顾桓的温柔里多了几分合理性。

　　“谁喜…你简直有病。”

　　林善对此却嗤之以鼻，抬手想要将人推开，她才不需要任何人虚假的好意帮助，毕竟，现在的她给不了唯利是图的人一丝好处。

　　林善抬手触及了少年胸前的布料，轻轻用力，便贴在了他结实的胸口，她想推开他，推的远远的，现在的她很脏。

　　但，探出去的手却没了回收的途径。

　　手腕轻而易举的被少年修长的五指牢牢的劫持住，而她的掌心避无可避的感受到了一阵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

　　从他的胸口。

　　有稳而不乱的搏动。

　　“还挺上道。”
　　少年人扫了眼她手心落在的位置，微微勾了下唇：“你是知道怎么占人便宜的，怎么样，我的心跳在你面前加快了吗？到达你想要的频率了吗？”

　　“无耻！你以为我想？”
　　掌心的温度逐渐烧了起来，一路带火花烧到了林善的耳根子，她错开眼，偏向别处：“还不松手？”

　　“如果我不呢。”

　　“？”

　　少年人笑而不语，在一阵迷离的神秘下，扣住她的手腕，又将伞柄交到了她的手中。

　　“你做什么？”

　　林善懵逼的接过了他送来的伞，又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失去了重心。

　　“你……”
　　她骄纵傲慢的脾气在少年人将她背起来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的汗毛瞬间惊起，她弓着身子。

　　像一只途遇危险，

　　无措紧张的猫。

　　“你做什么！”林善终被激怒，大小姐的臭脾气源源不断的涌出。

　　“你想离开这里吗？”
　　少年人圈住她的腿，背着她原方向返回，前面的路依旧灰蒙蒙的，他却坚定不移向前走着：“我有办法，要试试吗？”

　　林善不明所以：“什么？”

　　“让你的未来光明起来。”
　　少年人说：“我有办法让你像我一样，逃离这里。”

　　“呵。”
　　好大的笑话，林善不可言喻的冷笑出声，父母毫无底线的妥协，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保证她的生活，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大放厥词，“你以为你是谁？你又凭什么？”

　　“我可是江顾桓，靠着自己的本事从贫民窟里逃出来的江顾桓 。”

　　少年人有属于他自己的底气：“你要说凭什么，凭我无所不能，凭我有敢作敢当，凭我无畏无惧。”

　　“可我不是你，江顾桓，我跟你不一样。”所有的变故历历在目，她优越的生活过惯了，脾性和臭毛病根本数不过来，更谈不上优秀。

　　林善被怒火和无能冲昏头，掐着眼前人的脖子又咬住他的耳朵发泄情绪，晃着脚还胡乱踢，一脚一个扎实的钝痛。

　　而江顾桓没躲没闪，在林善对他的谩骂声中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慌不忙道：“那就成为第二个我啊。”

　　他说的风轻云淡，在林善听来却格外沉重：“说的容易。”

　　“其实也不难。”
　　江顾桓侧过头，有所预料的撞进林善的眼中，他弯起眼尾，月牙的弧度缠住了林善的视线：“你以前不就能做的很好嘛？”

　　“什么？”林善隐约有股难以言喻的思绪上涌。

　　“喜欢我这件事，难道不是你坚持的最久的事吗？”

　　“……”
　　遮羞布被撕开，林善心头一梗。

　　“当年不也是你说的嘛，要跟我没完。”

　　江顾桓向前看路：“那就试试吧，林善，试试喜欢我，一直喜欢我，不遗余力的喜欢我，你一定能达到你的目的，然后，改变你卑微的现状。”

　　*

　　大约是病急乱投医，林善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江顾桓的要求，静下心想想，她也确实需要一个够优秀的目标敦促她尽快摆脱平凡而颓唐的自己。

　　那天，江顾桓将林善送回家了，又在临走前，拿过她的手机将自己的联系方式重新输了进去，在亲眼目睹着林善把他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他才放心离开。

　　江顾桓是第二天早上六点的飞机，去国外最有名的大学深造，不清楚多久之后才会回来。

　　林善整宿都睡不着觉，睁眼是现实，闭眼全是她和江顾桓的过往。

　　她追着他到处跑，在手机里信息轰炸，拿着卡，拿着现金去他打工的地方堵他。

　　“和我在一起，你不用考虑钱的事情。”

　　“那你有一百万吗，林善？”
　　他说：“如果，你有一百万，我就跟你在一起。”

　　林善是有钱，但不至于一次性真能拿出那么多钱，她被他问着愣在了原地，江顾桓不明情绪的敛下了长睫：“没有就滚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走的不留情面，林善没有任何挽留的机会。

　　太阳没升起的六点，机场的大厅里行色匆匆，江顾桓提着行李往检票口走去。

　　“江顾桓！”
　　三年前他们不了了之，三年后，林善抓住了他即将离开的衣角，她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江顾桓回眸，在看清人后有片刻错愕，继而立马抬手扶着了林善的肩膀，身子倾了下来，和她微妙的抱在了一起。

　　“不睡懒觉了？还来送我？林大小姐落魄的第二天就脱胎换骨了，值得表扬。”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清澈里有股压抑的青涩。

　　林善贴着他的胸口，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快速的悦动。

　　“那还用你说。”
　　林善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没回过气，声线依然带着颤：“江顾桓，一百万，我可以攒。”

　　她说的无比认真，江顾桓眼眸轻颤，不着痕迹的收拢了胳膊，垂下头，林善只觉得肩膀一重，脖子边上被蹭着他松软的头发。

　　“嗯，我等你，我们没完。”

　　*

　　林善从小成绩就一般，不爱学是一方面，学的慢是主要的原因，她确实是在学习方面没什么天赋。

　　后期虽然江顾桓经常在网上辅导她作业，林善也拼命在学，但奈何她的基础实在太差，成绩进步得并不快，第一年高考分也只比一本高出三十分，而距离她想去的大学还有50分的差距。

　　毕业时，江顾桓回来了一趟，这两年，他在国外过的很好，天才走哪里都是发光的存在。

　　他们一起吃了顿饭，林善问了他很多国外的见闻和生活，江顾桓比起从前，表情要丰富很多。饭后，他们在夜色下将整个城市绕了大半圈，直到家的楼下，林善又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角：“江顾桓，不要放弃我。”

　　她垂着头，影子缩在脚下一团：“不要放弃我，下一年复读，我一定能考得更好。”

　　江顾桓盯着她示弱的头顶看了两秒，然后扳开了林善扯住衣角的手：“林善。”

　　“你…”
　　林善落空的心情放大，江顾桓是要放弃她了吗？

　　“喜欢我的同时，也不能忘了你自己。”
　　江顾桓说着，林善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做你想做的，你只要还是你。”江顾桓将她的手转而握在了手中：“我们就没完。”

　　那天过后，江顾桓继续出国深造，而林善投入到了紧锣密鼓的复读之中，学习之余，她会和江顾桓通一个小时电话。

　　她讲着她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而江顾桓讲述着他找到的新乐趣。

　　“真想你能听一次现场，酒吧的那些外国人听不懂中文歌，我在上面就算唱情歌，也整得跟对牛谈情似的。”

　　“那你别对牛了，对我谈呗。”林善半开玩笑，江顾桓却随即拿出了身边的吉他，给她弹唱了一首小情歌。

　　一曲闭，江顾桓亮闪着眼睛问她：“好听吗？”

　　“好听。”
　　林善真诚的拍着手掌，“陌生的曲子，是你自己写的吗？”

　　“是啊。”
　　江顾桓笑着说：“第一首情歌，你是第一个听众。”

　　“以后会有更多的听众。”

　　“是啊，可是第一个听众永远只有你一个。”

　　*

　　林善经过一年复习，以绝对安全的高分考上了北城大学医学影像专业。

　　江顾桓在读完博的那一年，林善正在大五的实习期准备即将来临的考研。

　　这一年至关重要，医学生考不上研，就跟废物差不多，林善跟江顾桓的联系大不如从前。

　　她只知道大三那年，江顾桓开通了微博，经常在上面发歌，时间一长，又加上他那张没人会拒绝的帅哥脸，粉丝很快破了150万。

　　而林善只是他众多粉丝里的一个，她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那已经超越了他们之间的国界。

　　江顾桓能在国外很多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研究所工作，而她就算是在国内最高学府就读，但终究达不到他的程度。

　　她的上限到了，她以后兴许只能隔着屏幕，像其他粉丝一样，去悄悄的留意他的生活。

　　“林善，快来看看，这不是你爱的歌手吗？”
　　十二月初，距离考研也没有几天，林善跟室友回寝室的路上，后者指着手机上的微博：“他要回国开live house诶。”

　　林善先是一愣，翻了几遍编辑的微博，才真的确定，江顾桓是真的要开live house ，地点就在北城，时间就在考完研的第二天。

　　“你会去的吧？”
　　室友问：“看你很喜欢他。”

　　“抢到票再说吧。”
　　林善用手机下载着购票软件：“200万粉丝，谁也不是吃素的。”

　　林善一语成截，事实证明，200万粉丝不是吃素的，黄牛更不是吃素的，林善冲了三场，没一次抢到的，不是被软件卡出去了，就是一秒没。

　　“江顾桓，你的演唱会，我去不了了。”
　　林善私信了江顾桓的微博：“但我会为你加油的。”

　　下一秒，微信都弹出了消息：“我的演唱会给你留票了，你会来的吧。”

　　林善没有回，这不是她第一次不回江顾桓的消息了，从去年开始，当学业的压力上涨后，她意识到了和江顾桓之间渺小的可能性，就基本上不会再主动联系，到现在，连消息都不回了。

　　她疲惫了，一直仰着头，喜欢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那么多年，她真的很疲惫。

　　20天的冲刺终于结束，最后一门西综结束，林善直接昏死在了考场，再醒来，人还躺在医务室里，室友出去给她买吃的，她拿着手机，刷着微博上好多小姐妹期待的明天，甚至有段位的大粉拍到了江顾桓在北城机场的照片。

　　林善将照片放大，只见机场大厅的人流里，江顾桓穿着休闲的宽松外套，而那张好久不见的脸被掩盖在了针织帽和黑色口罩之下。

　　林善触摸着照片，心口涌出了一股绵延的思念，她想江顾桓，好想见江顾桓。

　　“林善，楼下！你快看楼下！”
　　当晚，林善被室友推到了宿舍的窗边，“你快看看那是谁？”

　　大概是一场梦。

　　林善推开窗探头向外望，夜色旖旎的深夜，那个她无数次只能隔着网络偷偷保存下一张张只为悄悄欣赏照片中的江顾桓正站在宿舍楼下，昂着头，等待着她在十二楼的窗台如期出现。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在林善还反复陷入现实和梦境挣扎之中，江顾桓提着手里的牛皮纸袋，又扬着胳膊在头顶冲她挥了挥手。

　　雨后的地面一片潮湿，空气的温度也降了不少，驻足的群众围观在外，正中心的少年笑得热烈，身后的影子像一只自由的快乐小狗围着暖和的篝火团团转。

　　“好久不见，林善，我给你带了点见面礼，有你要的奶茶，你爱吃的小蛋糕，还有…你想见的我”

　　到此，他停顿了一秒，少年人眉梢轻挑，乐得更为灿烂：

　　“林善，我决定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跟你没完。”

　　林善红了眼睛，在她疲惫到不再追逐时，江顾桓终于回头了。

　　从此往后，都是他仰望着她，开始等待她的期许：“所以，还不下来吗？我livehouse，以及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人。”

　　林善喜极而泣，从宿舍楼走出，走到江顾桓面前时又开始担忧：“可我还没存到一百万。”

　　江顾桓将她扯进了怀里，扎扎实实的包住，他蹭着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脸颊：“不需要了，我愿意0身价卖给你，你还愿意要吗？”

　　周围起哄声不断，林善却清晰的听见了江顾桓为她加速的心跳。

　　那么猛烈，那么真实，那么炙热。

　　他的心跳终于因为她而失去了控制。

　　“我愿意啊，江顾桓。”
　　她回馈了他的情感，吻上他的唇：“我跟你没完，是真的没完。”

　　北城过往的冬天永远干燥寒冷，林善对江顾桓抱怨了不止一遍，而从今往后，她的恒冬如夏日。

　　唇齿纠缠，只剩湿热。

　　完结/晋江谜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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