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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那是一张中国工商银行的银行卡，十九岁的严小希是没有办过银行卡的，她也很奇怪自己身上的银行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银行离着小公园不远，顺着公园前面的路一直走五百米，拐个弯就到了，思绪间，严小希已经被架到了银行门口的自助取款机。
推开自助取款机的门，他们五个人又推着严小希往里面挤，空间实在太小，有两个人既不进来。
严小希实在是受不了：“大哥，我们人太多了，外头的人都往这里看，太引人注目了。”
黑背心朝外看了看，果然有路过的男男女女不断回头，他用脚踹了身边人一觉：“你出去，在外面待着，离远点，让外面那两个傻子不要靠那么近，别人看见了以为我们绑架呢。”
严小希翻了翻白眼，心想他们这可不就是绑架吗，难道她还能是自愿来取钱的。
这下子自动取款机的小空间里就剩下三个人了，严小希，黑背心，黑背心的小弟麻子脸。
银行卡被塞入了卡口。
黑背心推严小希的肩：“好了妹妹，输密码吧。”
严小希找借口：“我爸妈说，不能在别人面前输银行卡密码，太不安全了。”
黑背心又推她，这下推的比刚刚更重了：“少废话，你爸爸欠钱，你是来还钱的。”
麻子脸出主意：“大，大哥，你让，让她先点，点那个，查余额，咱看看，看看多少钱。”
麻子脸是个结巴，说话不太通顺，眼小心听了难受的很。
显然难受的也不是严小希一个，黑背心一个巴掌拍在麻子脸的脑壳上，让他闭嘴，回头就用手指点在了‘余额’上，这年头自动取款机上查余额是不需要密码的。
自动取款机的反应很快，几乎是下一秒，数字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6打头，后面一串零。
黑背心和麻子脸都瞪大了眼睛。
“大，大哥，六，六个零。”他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分？毛？”
反正就是数不清楚，就问大哥：“六，六百万？？”
90年代的万元户是什么概念？二十一世界有四百万都算是个有钱人了，可惜不管在二十世纪还是90年代，严小希都没有那么多钱。
激动过后，黑背心冷静了：“啥子，60后面有逗号，三个零后面有点，最后两个零是分和毛。”
屏幕上的数字是60,000.00，他说：“这不是六百万，是六万块。”但他依旧夸奖严小希：“妹妹，你还挺有钱啊，六万块，你早说有钱啊，那哥哥哪能去你家砸东西啊，得再上元路最大的KTV里请你喝酒。”
严小希不理他。
这六万块，不是90年代严小希能拥有的。
这张银行卡，是2021年她在工商银行的存款，21年妈妈生病了，她去医院的时候特意带了这张银行卡，以防医生突然问她要钱，后来回到家的时候也没有从口袋里取出来，就这么跟着她来到了90年。
神奇的是，居然可以用，严小希的心思就活泛起来，90年，六万块可是巨款啊，能买房子的，这年头他们这一片的房子都是单位发的，不需要自己付钱，私人间的买卖，一两万就能换一套，她记得就是在今年，他一栋楼里就好几户人家用房子换了钱，带着钱去深圳发展去了。
……
自动取款机被敲了两下，敲的‘砰砰’响。
黑背心不耐烦了：“想什么呢，六万块啊，取出来。”
严小希觉得不可思议：“什么六万块？欠的不是三万块？不对，欠的明明是一万块，而且都不是我爸欠的。”
别说六万块了，严小希连一万块都不想给他们。
黑背心给她抓重点：“利息，利息你知不知道，都和你说了借钱是要换利息了，从借款到现在，刚刚好一万块本金，五万块的利息，加一起六万块。”
神特么五万块利息，这利率是多少啊，她从没见过这么黑的高利贷。
严小希抓起自己的银行卡就想跑，奈何后面堵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取款机外头还有四个，她一下就被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取款机面前。
银行卡再次被塞入卡口。
黑背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他笑：“妹妹，想和哥哥我耍无奈，你是不是还嫩了点……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数字？你给我按密码，不然别怪哥哥我对你不客气。”
这就是要硬抢了。
行叭，好女不吃眼前亏，严小希按下了六个数字——87246。
屏幕上显示：对不起，您输入的密码错误。
黑背心皱眉，嚷嚷：“这咋回事啊？你密码你还不记得？”
严小希无辜：“哥我被你吓着了，手抖，大概输错了。”
严小希又输了六个数字——721541
屏幕上再次显示：对不起，您输入的密码错误。
然后又是一次，还是错的。
黑背心要发飙了：“这咋回事？？？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告诉你，你今天要取不出钱，就别想好好回家了。”
严小希故作紧张：“我，我再想想。”她放软姿态问黑背心：“哥，是不是我把这六万块钱都取出来给你，你就不来骚扰我家了，把房产证也还给我？”
黑背心点头：“你这不废话吗？你以为哥哥是闲的，每天有那么多功夫和你耗着？你把钱给哥哥，钱一到手立马把房本还你，并且保证再也不去你家骚扰你。”他信誓旦旦：“房本就在哥哥身上，哥哥也很忙，除了你家还有别家，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严小希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伙人作恶多端，到处放高利贷，且房本他这会就在他的身上。
心里思绪万千，表面上乖乖巧巧，严小希继续在取款机上按了六个数字——859541
然后……
毫不意外的，卡被吞掉了。
这当然被吞掉了啊，第四次错误了，不吞你卡吞谁的卡。
黑背心敲机器：“这咋回事啊，这破机器，有问题啊。”他企图去抽卡，没抽出来，吞的太猝不及防了。
严小希也跟着敲，也跟着嚷嚷：“哎呀哥，这咋回事啊这破机器，她咋吞我卡啊，那我钱呢？还是我的钱吗？会还给我吗？这机器行不行啊。”
他问黑背心：“哥，是你让银行吞的卡吗，这卡吞进去了，算是给你钱了吗？”
黑背心都崩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啊，我还能有这功能？”
他想了想，似乎不甘心，背心往下一拉就遮住了自己的肚子：“走，哥哥带你进银行去，找他们要卡，把卡要回来后你再把钱取了给哥哥。”
他扯着严小希往银行里走。
严小希心里美滋滋，银行诶，90年代的银行就不是银行吗？90年代的银行就没有安保吗？我的好哥哥诶，你今个带我进去了，就别想好好回家了，今个妹妹就告诉你，什么叫做社会险恶，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不好看的女人她也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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