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世出的天才，十二岁筑基，二十六圆满，不足百年便已臻化境，其名扬于四海。

你是万人颂的圣人，以身载道，以德爱人，以一己之力救黎民，济苍生。

回望你这一生，降妖除魔，扶危济困，你觉得很满意，只是有一点小的瑕疵。

你重生了。

你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裳，摸着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铜板，听着街边人称颂你——你建的门派，你收的徒弟，你留的恩惠。

你在认真思考是否回门派看看，找亲友唠唠嗑，却得知唯一还在世的熟人是你的小弟子。

你去世时他十七上下，要人把着脉门手把手地疏通经络，而如今……

如今他已经是门派老祖了。

——


剑宗老祖欧阳舒最近遇上了百年难见的新鲜事。
新招进来的徒弟中，有个小孩无意间使了失传已久的异法，竟闯进了他闭关的洞府。

好消息：这个姑娘是个好苗子，一点就通，比他本人更擅修行。
坏消息：她鲁直、顽劣、天真、散漫，并且没大没小，时常对他动手动脚。

*

他决心挑出自己精心整理出的已故师尊的著作，细心教诲，希望能把这璞玉雕琢成器。
他成功了，大概成功了，那姑娘——现在是他认定的徒弟——看书的时候认真娴静，听先祖故事的时候沉默温顺，对他也变得恭敬有加。

只是二人距离稍显远了些，不再那么亲热，不过这是他归隐多年后第一次收徒，这些小缺憾不算什么。
直到他误入那姑娘的幻境，看见——

自己少时窝在她膝头，听她漫不经心地讲着大道三千。

好消息：他最崇敬的师父重生了。
坏消息：他住师父的洞府，睡师父的床，整理师父的书册，挂师父的画像，甚至收师父为徒，打她的手掌心。师父都知道了。

*

二人醒来。

萧永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你方才没在我梦里瞧见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欧阳舒：“……嗯，没有。”

萧永舒心：“那就好那就好，多谢你救我……咳，师父。”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师父尴尬的时候，耳朵会红？


于2023.10.25预收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