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也能挥手重来

　　我没有叶蔺枫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一身酒味，衣服有些邋遢。骄傲如他，一向衣服整洁，注重外表的他竟然变成这样。看着这般邋遢的他，我心里也觉得难受，不禁审问自己，这就是我当年心心念念的男人，拜你所赐，一个好好地男人竟然这般颓废地出现在你眼前，开心了吗？折磨完自己，这么折磨他，你还是人吗？
　　微微皱眉，“你怎么过来了？”声音不觉的柔软。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柔和，迈了一步，走进伸手轻轻拥住了我，在我耳边低吟，“穗尧，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声音也变得很温柔，恰似一袭春水席卷过我的心，一片暖意。
　　心里明明很是感动，嘴上不肯落下，“你醉了，以后说。”我伸手要推他，闻言，他却拥得更紧，把我紧紧按在他的怀里，整个鼻腔里都充斥着他的气息，哪怕夹杂着酒味，也依旧是我追求了多年的气息。
　　“江穗尧，如果没有酒精作用，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勇气求你原谅我。”他附在我耳边轻轻说，许久补了一句，“让我进去好吗？”

　　Juena在房里整理报表，客厅里没人，应该没关系。
　　“好吧。”我轻声答应。
　　他依旧紧紧地抱着我，似乎没有意思要放开，这次我没有再推开他，只是缓缓退了一步，他跟了上来，用脚拉上了门。
　　他低头轻吻我的颈项，轻轻地。温热的气息在我脖间游走，湿热的感觉，很痒。
　　害怕引燃了导火线就一发不可收拾，心一横，伸手推开他，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有事说事。”说着转身要走到饮水机旁倒水。
　　他的手突然从腰间袭来，迅速地环住了我的腰，用力一拉，失重的我一下跌撞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头埋在我在肩膀边，“对不起。”一向骄傲的他，突然开口道歉，让我有些惊魂不定，哪怕他真的一直欠着我一句“对不起”。
　　也不知怎么了，一向伶牙俐齿的我，突然没了词，静静听着他起伏不定的气息，等待他的话。
　　“穗尧，再给我一次机会爱你好吗？”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柔，就像多年前的他，会轻轻搂着我，轻柔地说着情话，没人愿意相信他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但是这些年来陪着我度过的就是这些柔情的记忆。
　　心里一片酥软，漾起一片感动，“5年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再给你机会。”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把握所以求你。”他的声音很柔软，一下子晃动了我多年来的假装冷血，震碎了我多年来的伪装，他继续说道，“穗尧，我爱你。”
　　可是，
　　丁小雅说，“叶蔺枫你永远抓不住，在他眼里，你永远没有事业重要，哪怕他爱你。”
　　郑顺风说，“穗尧，你和叶蔺枫不会有结果的。”

　　我转头在他耳边轻轻讽刺，“等我回头后再一次丢下我吗？”
　　他突然睁开眼，眼里一片晶莹，哑着嗓子说，“再也不会了，相信我。”晶莹的液体，悬了很久才从他的眼眶里流下，看着他一向线条分明的脸突然变得柔和，滑过的那条泪痕，我的心也软了，他哭了，为了我他哭了。够了，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我伸手握住他停留在我腰间的手，“你真的没醉吗？”
　　“没……”他马上回答。
　　没有给他说话的间隙，打断了他的话，“醉了也没关系，我信你。”或许，过去我真的只是强装坚强，只要你的只言片语，我就败得一败涂地，我爱你，比我想象的，要爱你，封锁着过去对你的爱，可是，只要你一滴眼泪，就是融化所有，开启了最深处的锁，所有的爱就会倾囊而出，这就是我，至始至终以为不爱你了的我，在顷刻间承认了对你的爱，那么你呢？
　　“穗尧……”他轻声说着，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整个人突然瘫软在我身上。
　　无力支载他的重量，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躺在他的身上，倒在他温暖宽大厚实的胸膛上。
　　转过身，趴在他胸口看着他的脸，他额前的碎发向左右散开，冷酷却带着点点温柔的脸，线条分明却带着点点的悲伤，一如当初，又有些不同。

　　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拂过他的脸，感受着他冷酷的脸上温温的触觉，柔软的质地，只是轻轻地一触，就填补了过去5年的空虚，填补了所有的寂寞。
　　“叶蔺枫，我爱你。”轻轻地吻着他的唇，感受他唇上带着点点的酒香还有他特有的味道，时隔5年，所谓的恨终究还是归结为爱。轻轻地咬着他的唇，趁着他熟睡抵开他的唇舌，用舌尖碰触他的舌尖。
　　累了才回来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自己的演技好差，如果不爱了，怎么会陪你一而再再而三吃饭，怎么会不计工作得失丢下安少就跟着你出来，如果不爱怎么会开门让你进来呢？如果不爱，为什么会无时不刻都想起你说过的话呢，我是怎么做到自欺欺人的呢？我爱你，而且爱得很深很深……深到让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在他身上，索取过去5年间消失的温度，趁着他熟睡，肆意放纵自己。轻轻地吻着他的脖间，在他的胸前留下我的吻，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柔软而温暖的脸。

　　“Elena，你还是不听我的。”Juena冷淡的声音传入耳际，惊慌地抬头，惭愧自己的恶行被她看见。
　　回过神来，坐了起来，认真回答她的话，“他爱我，我爱他，就够了。你也知道，这个5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相信如果是Juena的话，她不会怪我，她会祝福我，她知道这些年我的落寞，知道我的痛苦和寂寞，也知道我对他的爱，哪怕我在自欺欺人，哪怕我在嘴硬，她都知道，她足够聪明，足够了解我。
　　Juena看了我许久，抽出烟，吸了一口，“你要不要？”
　　我摇头，但是有不祥的预感，Juena只有在烦躁的时候才抽烟。
　　她吸过了一根后，才缓缓说出那句话，那句可以毁掉我所有幸福的话，“他结过婚的。”
　　……“你说什么？”我的心凉了半截。
　　“你还是等他醒了再问他吧。”Juena叹了口气，不想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

　　愣了半晌，才想起看向躺在地上的叶蔺枫，我突然觉得心隐隐作痛。我们究竟错过了多少？“我也想原谅你啊。”不觉，眼泪流了一地，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但是为什么，你的出现总是轻易地成为眼泪的催化剂呢。叶蔺枫，既然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你还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不回来的，你可以不再找我，可以从此离开我的。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叶蔺枫，你知道看到你的日记本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很感动，因为你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仍然想着我。被我那番辱骂之后，你依旧念着“江穗尧”，你知道我有多欣慰吗？你知道你说，“那就嫁给我”的时候，我心里那片暖流流过吗？你知道你强吻我时，我有多震撼又有多庆幸，我只是嘴硬不承认，只是心里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这么做而已，你知道吗？这些这些，叶蔺枫你知道吗？叶蔺枫，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是我折磨你，还是你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在经历过一段感情之后才回头找我呢？为什么我这么死脑筋，没了你叶蔺枫之后，就没想过要从头开始，你走后郑顺风日日夜夜的陪伴，我都没有动心，你回来后，安萧迅温柔贴心的照顾我都没有动摇，为什么？因为我就喜欢听叶蔺枫轻声带着万般柔情的喊我“江穗尧”，喜欢你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然而在我面前万般柔情，关心呵护照顾，喜欢在你怀抱里幸福充实的感觉，喜欢你的情话，点点滴滴地累计着我的感动，让我没有力气逃离，让我没有勇气去想象没有叶蔺枫的日子我要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你的所有，习惯你的冷酷，习惯你的低吟，习惯你的气息，最重要的，是习惯了有你的日子。
　　叶蔺枫，你要我怎么办？
　　那些个日子，你是和另一个女人牵手，是和另一个女人缠绵吗？说着这样那样的情话给她听，关心着她，用类似于关心的责备去怪她吗？你会告诉她，“不会煮饭就一边呆着去”“你卖身给我，不用去打工”“你见过谁的男朋友像我这么委屈，等了一个半钟头还要道歉说‘是我来得太早’”……叶蔺枫，我嫉妒，我嫉妒得发狂。你的身上有着那个女人的气息对吧？你的唇那个女人也享受过是吗？你的所有她都有享受是吧？你的好她知道，你的不好她也原谅你是吗？甚至，她还得到了你是不是？
　　叶蔺枫，我要疯了你知道吗？
　　叶蔺枫，为什么要结婚？结婚后为什么还要回来？
　　饶了我，我情愿这辈子都没遇见过你。
　　可是，没有你，我还会幸福吗？叶蔺枫，叶蔺枫，叶蔺枫……
　　我突然好想死了算，可是我又怕你伤心，我又怕那个女人回来搂着你，说“蔺枫，没有江穗尧你还有我”，害怕你回到她的身边，环住她的腰求她不要走……
　　叶蔺枫，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为什么只是5年，我们的距离就这么遥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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