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OP]失眠症insomnia

作者:rev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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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



      他说——

      距离第一代镇民逃亡至此,也不过三十年而已。

      路过的海贼将他们上一个存身处掠夺一空,逃亡者们登岛时可称身无长物,本岛气候条件又恶劣,要生存着实不易,不过该说是天无绝人之路,这片海域的人多少都听过卡特玛的传说,虽然逃亡时是慌不择路,但一番探查后,却发现此处正是传闻的起源地。

      无法断言真假,但总归是个希望。在初步安顿下来后,逃亡者们自发组成了探索队,除了年轻力壮的猎户,汉考斯的父亲,老斯特塔,一位精通弹唱的乐师,也因着卡特玛传说的特殊性被编入队伍,镇民们不是专业的探险者,效率相比来要低得多,但好在他们有接近无尽的时间。

      第一年的探索,他们搜查了三分之一的岛屿,除了几块适宜种植的地块以外一无所获;第二年,他们又将版图开拓了剩余的一半,仍然没什么线索,但围绕宜居地的村落已经渐渐成型;于是到第三年的时候,他们踌躇满志地出发了,无论如何他们将在今年内踏平岛屿,卡特玛宫殿他们志在必得。

      可意外总是有的。

      没人说得清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没发生才是问题所在,八个月匆匆过去,探索队从最初的自信十足到游移不定,老斯特塔一生随和开朗,带着他的木琴走街串巷,和大人谈天也为孩子弹唱,只每每想起这件事还是不自觉地沉默下去,不止是他,几乎所有镇民都是。没人挑明,只有情绪在暗处徘徊,游荡在人群里,终于化成切实的疑问。

      ——卡特玛宫殿,是真实存在的吗?

      汉考斯当时五岁。半懂事又不懂事的年纪,复杂的因果理解不来,但还总体会得到父亲的消沉,随着日复一日的寒冷天气一起步入灰暗的冬日,白雪如云翳般重重堆叠,淹没山谷,覆盖平原,于树枝上悄然累积,等待不堪重负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个周六。积雪让深山变得危险又不可预知,探索队只会在视野良好的晴朗日子出发,归程时与轻透灼热的落日同程,可能是血脉同源,汉考斯记得自己那天格外心神不属,早早等在山脚,夕色中的人影接二连三地越过地平线,落在队伍中后部有个被人搀扶的身影,常年随身的木琴交由旁人代管,汉考斯心下一紧,像颗炮弹一样急急上前,老斯特塔右腿负伤,经过简单的处理,惨白的面色映着夕阳,对他勉强地笑一笑。

      探索队的人说他是一时不察与队员们走散,从山脉间滑落,后来靠着敲响木琴才引来众人注意,勉强获救,但外伤严重,镇上又没有靠谱的医生,只有猎户们凭借平时的经验积累出的粗浅手法,只好将养些日子,这些天就暂且不要外出。老斯特塔全盘点头接受,谢过探索队的人,就开始闭门不出,汉考斯插不进大人的对话,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将父亲架进家门,一群人商讨完毕,一群人走了,对他说好好看顾他的父亲。

      而老斯特塔在当天晚上发起烧来。

      因外伤发炎而体温骤升并不少见,临走前的猎户就嘱咐过他,汉考斯守了半个晚上,额头上的毛巾几分钟一换,老斯特塔还算好照顾,不挣扎也不呼痛,只在半梦半醒间呢喃几个听不懂的单词,到了后半夜终于勉强降温,他睁开眼睛,迷茫中望向头顶的房梁,嘴唇无声地蠕动几下。

      “爸爸?”

      汉考斯凑近去听,那声音已几近缥缈,像要碎裂在屋外呼啸的寒风中,他说我看见她了,不朽的卡特玛,与画像上一模一样,为金银玉器所环绕,她将永生,她该永生,她于天国的的入口徘徊,对每一个路过的灵魂展露微笑。

      话语令人心惊,虽然他只是个孩童,还是紧紧地握住那双手:“爸爸,你在说什么?”

      这声呼唤似乎终于唤回了点什么,正在缓缓离开这具躯体的神智或者为人父母的慈爱,老斯特塔将四散的目光调转,聚焦于儿子脸上,粗糙的大手抬起,抚上他稚嫩的脸颊。

      “忘了吧,”他说,“忘了卡特玛宫殿。”

      “为什么?”汉考斯下意识要问,“大家的说找到宫殿,我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老斯特塔咧开嘴,他似乎是想笑的,又因着发烧的昏沉和剧烈的疼痛而变成了格外无力的弧度,他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某种巨大的痛苦紧紧扼住了他的发声器官,他只好吃力地拍拍汉考斯的肩,像一种不便言明的沉重托付。

      “晚安,我的孩子。”

      汉考斯不明所以,还是点头:“……晚安,爸爸。”

      那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

      第二天一早,老斯特塔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凉,消息风一样地传遍镇街,前来哀悼的人们悲伤而困惑,要是有个医生就好了,他们说。

      要是没有探索队就好了,汉考斯想。

      “不过即使我不这么想,第三年的冬末探索队也自发解散了。”

      属于冬日的,刺目的正午光线下,汉考斯结束了他的讲述:“他们寻遍了岛上的每一处,可以肯定的是,地表没有宫殿存在过的任何痕迹,我们只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将全岛的山脉都掏空查看,这件事就这样耽搁下来。”

      “原来如此。”她说。

      “好冷淡的感想,”汉考斯苦笑道,努力把话题拐回正轨,“不过就像我说的,如果愿意相信的话,那地方应当不是什么好去处,虽然我想二位不是会轻易退缩的人,大概也比我们的探索队专业些,但……”

      “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贝克曼打断道。

      他沉默了一整个故事讲述的时间,制造出的烟雾像要吞没视野,问题却足够清晰,像是一种执着的叩问,许多时候他讲话都有让人避无可避的认真态度,听者也只能瞠目结舌,在一片足够难堪的寂静中回答。

      “说不想是假的吧,”汉考斯低头道。

      “那就没有阻止我们的理由了吧。”

      贝克曼说。理所应当的态度,却没有得到该有的回音,漫长的空白与潮水起落声交织,希尔伸直手臂,舒展了一下四肢。

      “会害怕?”她问。

      “……希尔小姐真的很擅长说些一针见血的话。”

      “多谢夸奖。”

      过于恬不知耻的态度让汉考斯忽然笑了:“希尔小姐的话,”他问,“不会害怕吗。”

      “真相吗?不会。”她道,海风吹过洁白的外套,将长款的布料吹得像扬起的白帆,“那又不是闭上眼睛不去看就会消失的东西。”

      那是即使掩耳盗铃,闭目塞听,也会孜孜不倦地反复叩问,如影随行,在火光冲天的梦境,在寂静无声的废墟,直到她强迫自己苏醒,直面鲜血淋漓的内里。

      总之,“谢谢你的情报。”

      这样就清楚多了,再留下也没有意义,她点头致意,随意抬起手挥一挥算作道别,抬脚朝城镇的方向走。

      “你会找到吗?”

      身后却传来紧追不舍的求问。她转头,方才还消极之语频出的男人望着她,前倾着身子,像要追究一个切实的回答,日光洒落,他暖色的发在瞳孔中渡上一层虚幻的光膜。这一幕似曾相识,海岸,海风,以往复的潮水为界,总有人站在另一端,殷殷切切地仰望,将她视作救世主,以为她无所不能,只要说出口,就是必定践行的承诺。

      可她已很久,很久不做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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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OP果然好冷(擦汗)……这还是我写文以来最冷清的评论区,是我哪里写的让人看不懂吗(摸下巴),求个人聊聊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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