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思终相见

作者:兮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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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书院(五)


      颜乔赶回家中后,颜媚已经等候在了家中,她原是打算去书院看看是什么情况,只是母亲担忧得不行,她也不放心母亲在家中。
      颜正还未归,她也只能在家中干着急。

      颜乔先去瞧了母亲,颜母直直拉着她的手看了好几圈,见她人没事才彻底放心下来。
      “你这孩子也不晓得给家里报个平安,让母亲好一顿担心。”颜母尤为担心颜乔的身体,好不容易将她从山上给盼了下来,可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临下山前,她还特意问过玉龙道长,颜乔的身子能否适应在山下的生活,道长只说,她的命格陨落不在此,活不活得下去就要看她自己。
      道长是得道高人,她自然是揣摩不透道长的意思,只期盼着颜乔可千万想开着点儿。

      颜乔亲密地挽着颜母的胳膊道:“母亲放心,我现在的身体可是比小时候强多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许是颜乔小时候太过脆弱,颜母对着她的身体格外重视,亦是有些敏感。

      “我身上还带着母亲幼时为我求来的佛珠呢,有佛祖保佑,一定不会有事的。”颜乔说着,将胳膊露了出来,正是当时她离开都城去往天门关时,送予萧承景的那串。
      颜母见她时时带着佛珠,心中颇欣慰道:“你懂事,母亲就放心了,你自己一定要万事小心,可千万别受伤,但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与家里说清楚。”

      “我知道了,”颜乔撒着娇道,以前她与母亲,还没有这么亲密过,她以前害羞沉闷,也不懂与母亲如何相处,两人没有什么话说,即使是在一起,也是听着哥哥和阿姐说话的多,后来父亲和兄长去世,家里的气氛更是低沉,连着到她成婚,母亲也不愿出来送她一程,让她一直以为母亲不太喜欢自己,可眼下瞧着母亲对她的担忧,让她感觉母亲其实是爱自己的,只是同她一样,不懂如何相处罢了,“母亲,我这匆忙赶回来,还没吃饭呢。”

      颜母一听,连忙去安排着给她做晚饭。

      颜媚双手环在胸前,目光审视着她,始终不说一句,颜乔被她给看怕了,服软道:“阿姐,你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说吧,究竟是怎么了?”

      母亲只关心颜乔有没有受伤,可却没有问到为何颜乔要回来拿药,是何人受伤,既然她没有事,那就是有其他人受伤了。
      颜乔吐着舌头,看来哄着母亲的法子,对阿姐是没有用了:“是江有汜受的伤。”

      “他怎么受的伤?”颜媚亦是觉得诧异,怎么好端端地还受伤了?
      颜乔摇头道:“他不肯说,只是说是自己摔倒的,我瞧着额上红肿一大片,倒不像是摔倒的。”

      她估摸着会跟赵从阳有关系,但是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也不能跟阿姐说,不然凭着阿姐的冲动劲儿,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江有汜一贯嘴硬,他不愿说出来的事情,任谁也问不出来,明儿我跟楚临风说一声,叫他这段时日留下神,可千万别在秋闱前出了什么岔子才是。”

      颜乔觉得,这事不用楚临风出面,萧承景就会做好,甚至还会查清楚,书院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惯是这样,担心着他们每一个人,为了他们做了不少的事情,可全然不会说出来。

      萧承景回了颜府后,便去了书房寻着颜文康,到了才知父亲已经回了侯府,向着颜文康说明情况后便打算离开,颜文康出声叫住了他:“府里的三个孩子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沉稳,他们在外做事情不懂瞻前顾后,任由心情做事,你在外头要帮着盯紧些,还要劳烦你在秋闱前提醒他们警醒着,尤其是颜乔,她刚刚下山什么都不懂,哥哥姐姐也没一个懂事的,也要麻烦你多多照顾。”

      “好。”萧承景点着头道。

      得了他的应承,颜文康面上才有所缓和,他最担忧的便是颜乔,家里与她相处的时间不久,也是怕她与家里有所隔阂。

      六艺的比赛,应该是秋闱前最盛大的赛事了。
      一般持续的时日是四天,前三天比赛六艺,最后一天比的是武艺。

      这礼、书自然是谁都比不过江有汜的,一日下来,便得了两个首名。
      “有汜厉害啊,这才第一日就拿了两个,这几日结束,还不得多拿几个。”颜乔笑着恭维他。

      江有汜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能拿的也就这两个了,其他的我不如表哥他们厉害。”
      “反正是组队,楚临风赢得,不就是你的吗?”

      颜乔朝着比赛场下看去,离着赛场不远处的地方,围了许多人,不由得有些好奇:“那些人都围在一起做什么?”
      江有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下注。”

      “下注?”
      “也是比赛的传统了。”

      颜乔好奇,便跑过去瞧着。
      “要我说,就应该压江有汜和楚临风,文有江武有楚,也算是一对劲敌。”

      “可这楚临风在这御和射上,与颜正和萧承景不分上下。”
      “是啊,萧承景和颜媚这组虽在势头上弱些,但也不能小觑。”

      “还有越嘉和夏丞,焦子虞和沈城也都是不错。”

      “那我还是下江有汜和楚临风吧,江有汜已有了两个首名,已是胜算极大。”
      颜乔听着也觉得他们分析得不错,再抬头看着木牌上的赔率,江有汜他们是一赔二,萧承景则是一赔三,到了自己这组已经是一赔二十了,瞧不起谁呢。

      要是她真的要比试,只怕这些人要输惨了。

      “我下二十两。”颜乔看了眼木牌对着记账的人道。
      记账的人瞧着是她:“颜三姑娘可是要下给自己?”

      “下在萧承景和颜媚上。”她说得确信。
      “下定离手,拒不更改。”记账的人收了钱,给了她张凭据,颜乔有种要赚钱的心情。

      她记得,萧承景一人也赢了两场来,赢得胜算也大。
      待付了钱,回到位置上,江有汜见她满脸都是笑意,问道:“你可是下了注?”

      “是啊。”
      “下了谁?”江有汜问这话时,脸上微红,颇有些心虚。

      “秘密。”

      第二日比的是乐和射。
      萧承景在琴上倒是一绝,江有汜的一手琴也是不错,原本以为这次赛事要在二人之间分出胜负来,没想到凭空出来了个嘉裕郡主。

      江有汜一曲《平沙落雁》平稳挑不出错处来,萧承景的《高山流水》更是让人惊叹。
      颜乔听过他几回弹琴,更多的是沉闷,不如此时来得快意,确实有几分寻觅知音的心境。

      只是没有想到嘉裕郡主琴艺虽不如他们二人,倒是唱功让人眼前一亮,嗓音空灵,唱得婉转凋零,凄凄楚楚,让人心感焦急宛如身临其境。
      纵使颜乔诚心想要包庇,也实在是下不去手来。

      萧承景一听便道:“这场比试的结果非她莫属。”
      果然结果一出,便是这嘉裕郡主获得了首名。

      六艺还剩下了三场比试,颜正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前面这几项都不是他的强项,后面的几场倒是格外地重视。

      射箭比赛,共有十组,每组十人每人三根箭矢,每组胜一人,最后获胜的十人再单独比试一场,决出最后的胜负来的。
      除了江有汜和颜乔,其他人都去报了名,只是除了颜正和颜媚分在一组在,其他人都各在一组。

      楚临风在先,第一个上了场,倒也是没有什么惊喜,他乃将军府出身,骑射乃是根本,一箭下来,便比第二名多出三分来,三箭后多出十分。
      萧承景箭术也是上佳,只是没有想到会和越嘉一组,这几日的比赛看下来,没想到越嘉竟然这般的厉害,不由得对他多看了几眼。

      直到一阵惊呼,萧承景胜出,才拉回颜乔的思绪,跟着众人鼓着掌。
      颜媚拍着她的肩膀问道:“方才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连着承景胜出都不知道。”

      “看她这位置,像是再瞧越嘉。”颜正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

      颜正倒是看得挺准的,颜乔额上冷汗就要下来了,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越世子倒是个厉害的人物,先不说有没有拿首名的问题,他能在各处紧追着你们,倒也是不凡。”

      萧承景刚回来,就听着颜乔这一句话来,目光若有所思地停在了她身上。
      “这也不奇怪,越嘉可是汝南王重点培养的世子,这几年没少花心血呢。”颜媚解释着,并且仔细打量着颜乔,见她在低头思量着什么,才转头看向越嘉。

      越嘉长得也是眉清目秀,性格开朗说话幽默,很是讨女孩子的欢心,跟颜乔年纪也是相当。
      再看看楚临风和萧承景,比越嘉年纪大了一些,长得嘛稍微强那么一点儿,楚临风嘛,性格尚可,就是傻里傻气的。

      萧承景呢,身份地位不错,就是总爱板着脸。
      颜媚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比较下来,说不好颜乔是喜欢越嘉那种的,不由得为楚临风和萧承景担心起来,这颜乔要是看不上他们二人可怎么好?

      颜乔想的可就不是颜媚不同了,她揣摩着颜媚刚说的话,汝南王这几年没少花心思培养他?
      疑惑地问着:“越世子他不是刚随着宋王回都城吗?”

      她不可能记错,越嘉早年间是随着宋王一起去往的鲁地,应当今年才回到都城才是。
      萧承景听着她的话,疑惑地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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