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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请叫我“厨神”
  风间舞光顾着自己抓精灵去了,殊不知自己的举动却暴露了伙伴们的行踪。

  周边那群正在围猎犀牛的士兵,发现了旁边的树林里有动静,便迅速张弓搭箭,将呦呦、鹿鸣一行人团团包围起来。

  “你们是人是鬼?来到京畿(jī)之地要干什么?”

  为首的一名将军见树林里没有动静,便怒斥道:“快些出来,否则将你们射成刺猬。”

  “得!我们被包饺子了。”肥宅悻悻地抱怨道,“都是那个‘鸟人’给害的。”

  “大个子”本来想和这帮家伙拼了,无奈双拳难敌四手。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大家跑又跑不掉,只得一个个灰溜溜地束手就擒,唯独风间舞一个人扇着翅膀潇洒快乐去了。

  一百多人组成的士兵方队将呦呦等人带到了一处行军营帐,从营帐中走出一位身着铠甲,姿容俊美的少年,看样子也就十二三岁,他责令士兵们不得无礼。

  “王子殿下!”“大个子”从人群中冲上前来,一下子就扑倒在少年的脚边。

  身着铠甲的少年面露惊讶之色,惊喜地喊道:“傻大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在几千年前,“大个子”和这个身着铠甲的少年就已经相识了,并且是少年的贴身精灵保镖。(孝己的母亲就是武丁的王后妣戊,后母戊鼎就是为了祭祀妣戊所制作的青铜器)经过“大个子”的介绍,大家得知,少年名叫孝己,是殷商王朝的王子,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武丁。

  孝己请大家帐中落座,休息片刻。呦呦询问孝己这里是什么地方。孝己回答说,这里是沬(mèi)邑城外的淇(qí)水。

  沬邑,也就是朝歌的旧称,位置果然和“贝尔铜镜”的地图定位相吻合。“可是这里未免离成都金沙遗址太远了吧。”呦呦无奈地感叹道。

  知识链接:朝歌(zhāo gē)——商朝国都,3000多年前的商朝武丁大帝是朝歌城市的奠基者,商纣王执政时期扩大殷都至于沬邑,大修离宫别馆,称为朝歌。商纣王时期,朝歌达到鼎盛,历史记载朝歌非常繁华,“朝歌夜弦五十里,八百诸侯朝灵山”。1998年夏商周断代工程的考古调查认为朝歌位置位于淇水边上。具体就在鹿台遗址一带,也就是鹤壁市区南部。

  孝己问道:“既然是傻大个的朋友,你们一定不是坏人。你们到此有什么目的?”

  呦呦于是就简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孝己说明了。

  “太阳令?”孝己听得一头雾水。

  眼看这个王子不太明白,鹿鸣就拿树枝在地上将太阳神鸟金饰的图案画了出来。

  “哦,这不就是四向金箔嘛。前不久,王后妇好刚刚率军攻打了巴蜀,缴获的战利品里就有两件一模一样的金箔,而且还有一只金箔的精灵。”

  知识链接:根据甲骨文记载,在对巴方作战时,妇好根据战场形势,巧妙设伏,断巴方军队后路。商朝部队击败巴方部队,溃败下来的巴方士卒陷入妇好事先布置的伏击圈,这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设伏歼敌的文字记载。

  “什么?金箔精灵?那不就是太阳令的四个守护精灵之一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听见这样一个好消息,同伴们都暗自庆幸,至少不用再远赴成都了。

  正当大家相谈甚欢的时候,风间舞志得意满地回来了,看样子她已经将通天犀收入了囊中。呦呦回想起她使用绳镖时的动作神态,暗自思忖她为什么和那个精灵猎人罗拉如此相像,莫非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格桑显然更对这些古代人围猎犀牛的方法十分好奇。孝己微笑地解释说,士兵们会连续几天在相同的地方,准备许多新鲜的嫩叶,在上面撒一些盐巴,引诱犀牛去吃。逐渐地,犀牛就会放松警惕,它们知道这里能安全地吃到盐巴,就会招呼同伴一起来。等到时机成熟了,大家会在陷阱上铺满加入盐巴的嫩叶,等犀牛掉进去就一网打尽。”

  “那么这只死掉的犀牛怎么处理呢?”鹿鸣绕着躺在地上的战利品转了三圈,不禁发问。

  “大个子”想都没想,回答说:“什么怎么处理,当然是吃了。”

  呦呦看了看大家,自言自语地说道:“犀牛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啊!”其实她也明白在商朝,犀牛这种野兽被吃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哇噻,我这辈子还没吃过犀牛肉呢,估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吧!”鹿鸣一边兴奋地流着口水,一边违心地说道,“我们也不能浪费食物啊!就算我们不吃,其他人也会吃的。再说了,我们也要生存啊!”

  “对啊,对啊!”肥宅少有和鹿鸣意见统一的时候,也附和道,“我们累了一天都没吃上一顿正经饭,光吃野果子,我恐怕撑不到见到太阳令了。”肥宅开始抱怨起来。

  一听说有肉吃,就连美尼斯都从口袋里探出脑袋来,冲着肥宅说道:“你好歹还吃了条鱼,知足吧。”

  “现在肉是有了,要是再有些面条,那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卤肉面了。”鹿鸣突然想起了妈妈做的卤肉面,眼里不知不觉开始湿润起来。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看见妈妈了,也不知道远在洛阳的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格桑说道:“这个时代是武丁时期,小米和小麦都有了,但是没有面条啊!况且这里荒郊野外的,也没有粮食啊!”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狗尾巴草啊!它就是小米的祖先。”呦呦兴奋地说道。

  “小米?”孝己满脸疑惑。

  呦呦解释说:“哦,就是你们嘴里所说的‘粟’。粟就是从狗尾巴草驯化而来的。粟在中国已有8000多年的种植历史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看我中华小厨神的吧!”一提到吃,鹿鸣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孝己命人分头去采集狗尾巴草,然后将细小的果实敲打下来。再找来了两口大锅,其实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锅,而是一只三足豆(豆,像高脚盘,在秦朝以前盛饭用的,之后来盛黍稷,供祭祀用,后渐渐用来盛肉酱与肉羹了。)和一只青铜盘。鹿鸣将晒干的种子一股脑都倒了进去,开始炒制起来。肥宅在一旁提醒道:“火别太大,要不然一会儿就成爆米花了。”

  将种子炒熟以后,接下来就是研磨成面粉。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研磨工具,做起来其实很困难。不过,好在有“大个子”在啊!他将种子握在手里,轻而易举地就碾成了粉末。“对我来说,这都不是事儿。”“大个子”炫耀地向大伙儿挑了挑性感的眉毛。

  和面、擀面条可是鹿鸣的绝活儿。格桑和风间舞显然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小男生居然能制作出粗细均匀的面条,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最后一步,煮面。鹿鸣将刚刚炖好的犀牛肉切成小丁放在一边,锅里烧开水下面条,两分钟之后软弹可口的狗尾草面条就出锅了。

  “现在将卤汁浇在肉丁和面条上,再放进去一点儿紫苏和荆芥调一下味道,好了!”鹿鸣看来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

  “哇塞!”格桑没有想到,鹿鸣这个贪吃鬼居然在3000多年前做出了香喷喷的犀牛卤肉面,原来这个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鹿鸣呲溜一口将面条吸进嘴里,细品了一下,说道:“嗯……味道怪怪的,有点儿像……荞麦面条。”接着,回头问孝己:“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话没有说完,鹿鸣就已经惊掉了下巴——一分钟不到,孝己这个家伙居然……已经把一碗面条给吃完了!

  “哦哦,太……太好吃了,再来一碗。”孝己将最后一点儿卤汤一饮而尽,幸福地舔了舔嘴上的肉沫,丝毫看不出一点儿王子的仪态。

  “你还能做什么?”吃完面孝己拉住鹿鸣问道。

  “现在?这种条件下……方便面?烤饼干?我最近正在琢磨着制作可乐。”鹿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肥宅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口水,呦呦则见怪不怪,她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除了打游戏、踢球、在厨房里做吃的,几乎没有把时间花在什么正经的地方。

  “我觉得,就凭你这个本事,我父王会给你一块封地……”说着,孝己指了指前方水草丰美的地方,说道:“那里怎么样?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封地,就叫‘鹿鸣苑’吧。”

  “好巧哦!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就那里了。”呦呦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差点把嘴里的面条给喷出来。

  知识链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出自《诗经》中《小雅》的首篇《鹿鸣》。其中“呦呦鹿鸣”一句也是本书中主人公呦呦和鹿鸣名字的由来。现在在淇河北岸,朝歌遗址附近有一处叫作鹿鸣苑的地方,相传是商纣王养鹿的场所。

  鹿鸣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冲着孝己问道:“对了,刚才就想问你们,为什么兴师动众怎么多人来这里捕猎犀牛呢?”

  说到这里,刚才欢乐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孝己叹了口气,回答说:“大战在即,我们需要大量的犀牛做战争之用。”

  “怎么?又要打仗吗?”格桑问道。

  孝己点点头,说道:“鬼方联合羌方,趁着我们征伐巴蜀之际,大肆南下。先后攻占了西北的方国。现在已经大军压境,距离国都只有400多里的路程。不出10天,恐怕就要兵临城下了。”

  知识链接:鬼方是夏商周时居于我国西北方的方国,其活动载于《史记》《易经》《山海经》《古本竹书纪年》和出土的《小盂鼎》及商周甲骨卜辞中。1983年5月,经陕西省考古研究所确认,清涧县李家崖古城遗址为商代鬼方都城遗址。

  鹿鸣问道:“那你们想好对策了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军民一心,早已众志成城,只是……只是最近两天,王后却因旧患复发,病倒了。”孝己说到动情的地方,叹了口气。

  “什么,妇好……生病了!那我们得赶紧回去,或许我们能帮上忙呢。”呦呦提议道。

  知识链接:孝己为商王武丁长子,史学界对于妇好的子女尚未定论,但有文献证明,孝己的生母并非妇好。

  孝己起身说道:“哦?是吗?一会儿大家吃饱喝足了,就一同随我回沬邑。如果你们真能为王后治好病,那你们想要什么,王后一定会赏赐你们什么。”

  “王后不应该住在王宫里吗,我们为什么要去沬邑?”鹿鸣十分不解。

  呦呦解释说:“王宫是商王住的地方,妇好有自己的封地,只有特定的时间才会返回国都。”

  ……

  沿着淇河,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跋涉,大家来到了下游的城市——沬邑。作为商朝的新都,沬邑坐落在淇河岸边的一处平原上,距离国都“殷”只有几十里地。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围绕离宫(国都之外为皇帝修建的永久性居住的宫殿,皇帝一般固定的时间都要去居住)的宗庙呈环形分布。

  3000多年前的中原大地,温暖湿润,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层薄雾逐渐升腾起来。

  鹿鸣抬头凝望,离宫虽然并不算太高大雄伟,但是身后绵延围绕的一圈山峰却是异常奇峻。它们犬牙交错,层峦叠嶂,横亘在淇河北岸,足足有十多里长。奇怪的是,这九座山峰居然呈现出九种不同的颜色,中间一座金色的山峰最为高峻,左右各有四座山峰依次排列,每座山峰上似乎还刻有不同的图案。红、黄、蓝、绿、紫等山峰组合在一起,在烟雨的薄雾中忽隐忽现,神秘至极。

  鹿鸣数了数:“一、二、三……老姐,你还记得葫芦娃吗?那里边有座七彩山峰,这里居然有九个!比葫芦娃还多两个!”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奇峻陡峭的山峰呢?”格桑此时心中也十分纳闷,这里离太行山比较远,应该是平原才对啊。

  此时《坤舆图》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像是在提示大家什么。

  呦呦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连说话都有点儿舌头打结:“这不是山峰……是大禹九鼎的守护精灵!”

  “什么?”“大个子”不敢想象,居然见到自己的老祖宗了。

  “我要疯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一言九鼎’里的九鼎吗?难道就是大禹治水以后所铸造的九州之鼎吗?”鹿鸣勉强用手将惊掉的下巴给安回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居然真的有九鼎。

  风间舞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时又暗自心惊,这些精灵要是被……他……得到,简直就是灾难。(至于“他”是谁?我们后面慢慢揭晓。)

  “水沐博士不是说过,有些国宝精灵是超脱于五行的,不在九等之列。其中就有这九鼎精灵。”格桑即便是发动自己的超能力,也无法探究九鼎精灵的神奇。“这些超脱在外的特级精灵一定有异乎寻常的神力!”

  鹿鸣兴奋地拉扯着呦呦的背包,大叫道:“快快快,老姐,把《坤舆图》给我,我要把它们通通都收进去。”

  呦呦实在拗不过鹿鸣,只能动粗了,“啪”的一巴掌打在鹿鸣的脑门上,说道:“你醒醒吧!我们拿后母戊鼎都没辙,别说这几座大山了。”

  “是啊,是啊!它们会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我们的。”肥宅摸了摸鼻子,继续抱怨道:“这个年代居然没有伞,这破斗笠也漏雨呀。”

  大殿之前,一对近乎一人来高的妇好鸮(xiāo)尊精灵,昂头挺胸,矗(chù)立在左右两边,强壮有力的翅膀朝后微倾,如同站岗的卫兵一般威风凛凛,护卫着身后的主人。

  鹿鸣指着两个妇好鸮尊精灵说道:“青铜,你看,它们可是你的同类啊,说不定还是你的老爷爷老奶奶呢!”说罢,鹿鸣捂住嘴偷笑起来。

  经过鹿鸣提醒,青铜也发现了自己的同类,小家伙走上前去,左瞧瞧右瞅瞅,它第一次看见其他的鸮尊精灵,只不过人家明显比自己的精灵等级要高出许多。小家伙显得有些羞涩,又有些怯懦。而妇好鸮尊精灵则不动声色地伸出自己强有力的臂膀,遮在了青铜的头顶上,为这只小家伙挡住风雨。

  肥宅走上前来抱起青铜,一把就塞到了妇好鸮尊精灵的怀里,打哈哈地说道:“我们进去办事儿,拜托两位帮忙带一下孩子。”

  两只妇好鸮尊精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所措。看样子,只能暂时照顾一下这个飞不起来的小家伙了。

  伙伴们跟在孝己的后面,走进了妇好所在的宫殿。平日里妇好是不住在这个离宫里的,她有自己的封地,只有在“祭祀”和“征战”这种大事的时候,才会住在这儿。

  这……就是妇好的宫殿吗?大家都充满疑惑。只见院子里的紫藤萝开满了粉紫色的花朵,枯枝上吐露出新绿的嫩蕾,藤蔓错落有致地交织在墙架上,蝴蝶在花丛中悠然地嬉戏。

  “这里一点儿都不像将军住的地方啊!”连风间舞都意识到,这里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呦呦也附和道:“对啊,完全就是一个年轻姑娘所住的庭院。”

  肥宅在一旁用嘴巴拽了拽鹿鸣的衣角,示意他抬头看一看屋顶。

  “金乌负日?很像太阳令的图案!”

  原来,屋顶镌刻着一幅和“太阳神鸟金饰”十分雷同的图案,鹿鸣虽然见过了乾隆在故宫里建造的藻井,但依然对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撼。

  “难道说,金沙遗址和中原的殷商王朝有什么文化上的关系吗?”

  ……

  知识链接:夏商周断代工程将武丁在位时间定为公元前1250—前1192年,而成都金沙遗址是公元前12世纪至公元前7世纪(距今约3200—2600年)。金沙遗址的时间上限正是武丁统治的时代。甲骨文证实,武丁时期,为了获取原材料和奴隶,殷商对巴蜀地区进行过征伐。殷墟出土的青铜原料和金属汞,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四川云贵一带。同时期的古蜀国也是以飞鸟为图腾,这和商朝是相同的。而且有一种观点认为,黄帝的妻子嫘(léi)祖,就是来自古蜀国的蚕从部落,把养蚕缫(sāo)丝的技术带到了中原;颛顼(zhuān xū)的母亲正是出自古蜀国的蜀山氏。由此可见,很早之前,中原和蜀地就已经有很密切的联系。

  国宝档案:

  华夏九鼎——中国传说中的文物,只存在于各种典籍之中。相传大禹治理水患之后,铸成九鼎,从此九鼎成为了王权的象征,始终放置于夏商周王周的都城。公元前256年,秦军攻破了洛邑,九鼎落在了秦王手中,秦昭王命令秦军将大禹九鼎运到了咸阳。可是在半路上,象征豫州的大鼎却落到泗水之中,这是典籍之中最后一次对大禹九鼎下落的记载。后世诞生了秦武王举鼎而死,楚庄王问鼎中原的故事。

  妇好鸮尊——妇好青铜鸮尊,1976年出土于河南省安阳市殷墟妇好墓。出土原器为一对两只,一件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另一件收藏于河南博物院。妇好鸮尊,器身铭文“妇好”,造型生动传神,整体作站立鸮形,两足与下垂尾部构成三个稳定支撑点,构思奇巧。头后为器口,盖面铸站立状的鸟,造型雄奇,花纹绚丽,是中国商代青铜器中的精品、禁止出境展览文物之一、河南博物院的“九大镇院之宝”之一妇好鸮尊是迄今发现最早的鸟形酒尊。它造型实用、纹饰精巧,具有极高的艺术欣赏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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