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同人文|当质子团来了个女质子

　　楼临熙带着人昼夜不息赶往三山关和闻太师的大军汇合赶往西岐城。
　　军队比楼临熙想象中的更要庞大，朝歌拿出了三十万的兵力攻打西岐。楼临熙带的一万人并没有让闻太师另眼相看，只是让她同其他来援助的小诸侯一样合入大军。
　　她不需要闻太师的过多关注，让她安静的在这里就好了。这里的人没有很多是他们熟悉的，基本上都是闻太师的嫡系，楼临熙也让所有人收敛锋芒，回到了日复一日的操练中。
　　姜文焕就是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他们的营地中，在操练的众人放下手中的兵器看着大喇喇走进来的姜文焕。他很快就被人请进了楼临熙的营帐。
　　他坐下后没有说话，楼临熙让其他人都下去，营帐中只有他们两人。半年多没见，他们都在打量着彼此。姜文焕的气色更差了，不知道死而复生的帝辛给了他什么样的压力，让他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平添了沧桑年老。
　　姜文焕眼中的楼临熙依旧如古水无澜，从来没有变过的冷静自持。他能回忆起当时帝辛收到她杀了鄂升一族掌控萧州消息时的阴蛰，即使她在上书中再春秋笔法，舌灿莲花，帝辛也一眼看透了她的本意：一条永远伺机攻击的毒蛇。
　　“你居然还来了这里。”姜文焕道：“屠戮了鄂顺一族还没有在萧州站稳了脚跟吗？”言辞中尽是讥讽不耻。
　　“你不是也没有走吗？怎么是不想吗？”楼临熙也阴阳怪气地反问他。
　　“是妲己。”姜文焕被她的尖锐刺痛，脑海中闪回了姬发、崇应彪和楼临熙离开朝歌后的画面。饕餮砸碎了半个朝歌城，东方部的兄弟们也多有死伤。他挣扎着提刀去寻帝辛的尸体，在大鼓中看到的一幕让他此生难忘。
　　“是那只狐妖用了妖法让他活了过来。”他是抱着去勠尸的想法去的，自己的父亲亲族兄弟那么多人死在了帝辛手里，他焉能不恨。即使殷郊死了，他们当时的谋算全盘尽失，可是帝辛不也死了吗？好歹大仇也算得报，可是那只狐妖让所有人的牺牲都成了泡沫。
　　帝辛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姜文焕的天都要塌了，他真的是杀不死的吗？殷郊都死了，预言中唯一能杀他的人都死了，天命都拿他无法了吗？
　　楼临熙取出酒觚给姜文焕倒了一杯，这半年多他也受苦不少，只有他一人带着东方部在朝歌苦撑，现在听听他的牢骚也能在其中探得一些朝歌的情报。
　　“他要立那只狐妖为王后，封后的典仪真是盛大无比，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贵族、平民、奴隶、戎狄，流血漂橹啊。连天官都在抱怨说人牲太多，杀人剖尸太累。”姜文焕双目猩红压低声音嘶叫道。
　　“还有那些无缘无故失踪的宫人奴婢，他彻底将质子旅的人从侍卫队中剔除，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一群妖异道士，整日在鹿台作法。有人和我说妖道作法以活人为祭，招来一些妖魔鬼怪，以生人为食。”听到他的叙述，楼临熙理解了姜文焕的憔悴神伤。
　　帝辛已经陷入了疯狂，妲己让他死而复生的妖法强化了他的自负，也使他更加相信这些世人视之为异端邪物的东西是他的“祥瑞”，能够让他躲过天谴，长生不死，永永远远享受着权力带来的人间极乐。既然他们能够让他拥有长生不死的能力，那像质子旅这些拱卫他的凡人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与其去向那些从未庇佑过他的祖宗天道献祭，不如给“祥瑞”献上各种人牲。
　　“后来闻太师从北海班师回朝，我们以为他可以制止帝辛的行为。”姜文焕想到闻仲回朝的消息传开后，所有人的翘首以盼如释重负。
　　“但是没有，事态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整个朝歌为了满足帝辛的欲望而陷入了腥风血雨，直到闻太师回朝带回了魔家四将、邓婵玉等人。
　　闻太师回朝见到的便是人人自危、死气沉沉的朝歌。闻仲生有神目，师从金灵圣母，手持金龙蛟鞭，擅长五行变遁之术。几乎是在进入朝歌的一瞬就看到了鹿台上凝聚不散的妖气。心下一呷，朝歌城的近况比他收到的消息更加岌岌可危。
　　接下来的朝歌城并没有因为闻仲的归来而河清海晏、万事清明，反而更加的浑浊不堪。
　　君臣，有君弱臣强，有君强臣弱，也有如帝辛和闻仲这般君强臣强，若是其中有一方是圆滑的，也是一番相处无间的君臣，但是他们是狮子和虎，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不会放弃任何一点自己已经占领的领地。
　　闻仲是三朝元老，文治武功皆有所长，在帝乙时代就大权在握，位列三公，又与商容比干等人交好。他身份贵重无可指摘，但是这些名号的光环在帝辛眼中却是致命的刀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因为他们二人的角力，朝歌卷入了更庞大的风暴中，所有人都必须要站队，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他们两人隐秘的过招，搅弄朝歌风雨，只有底下的人苦不堪言，朝不保夕。
　　一直到那日，朝歌城的西边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三头六臂，头生三目，面如蓝靛，发似朱砂，身量比魔家四将还有再高一丈。他以拉枯折朽之势杀入朝歌城。
　　那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存在，所过之处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姜文焕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在朝歌为质那么多年，从冀州城破那日，如同揭开了什么封印，神鬼妖魔进入人间，他所有的认知都崩塌殆尽。
　　一切又何止家破人亡。

　　“殷寿，我来杀你了。”那个蓝脸巨人声如洪钟响彻天地，他是来报仇的。
　　楼临熙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那个人是谁：殷郊。
　　世间对帝辛有如此深仇大恨的除了姜文焕、姬发外就只有殷郊了。
　　“法场上的昆仑仙人将殷郊救活了。”姜文焕继续说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楼临熙听此觉得荒唐忍不住嗤笑出声，姜文焕难解地望着她。
　　“最后居然只有崇应彪一个死了。”这难道不好笑吗？法场那一日里，费尽心思想救的没死，千夫所指想杀的也没死，只有崇应彪这个傻子死了，死在了黄河边上，黄河一路向东流向大海，所以他不会回到北地，也不会困在这一方天地，只会回到大海，像回到母亲的宫胞中一样，只有伯邑考的篪和楼临熙编造的谎言相伴。
　　“还有鄂顺。”姜文焕听到崇应彪的名字，嚅声说出他的名字，眼前这个人甚至屠戮了他满门。当时收到消息的愤怒不解已经成了现在的无力，他没有仙法不能日行千里，也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能起死回生。也没有狐妖仙人为他白骨生肉，以命相抵，于他而言，生是生，死是死。
　　对，还有鄂顺，还有无数个死在朝歌的兄弟，他们都不会活过来了，尘归尘，土归土，只有他们这些活着的人还会记得，当他们都死了，谁还记得他们来过呢。
　　提到逝去的人，他们都无言沉默片刻。

　　“殷郊和魔家四将战了一场，打得难分伯仲。后来大闹龙德殿的两人来相助，一时压住了魔家四将，眼见魔家四将要败，闻太师下场一战。”姜文焕忘不掉当时神仙打架的雷霆万钧、天昏地暗，他甚至都不能把那个蓝靛赤发的人和殷郊联系起来。那个天潢贵胄，有着煌煌大道的少年将军成了如此模样。
　　楼临熙没有见过殷郊法相，但是他身首异处的那一刻她确实亲眼所见。
　　她认识到殷郊他在一直下坠，一直到他法场身死那刻，他的人生就是下坠的人生。从家庭和睦、王子王孙到家破母亡，父子反目。即使现在他复活归来，依然改变不了他悲剧的人生底色，他依然要杀掉自己的父亲，甚至进一步恶化下去，他很有可能还要面对自己的兄弟和自己为敌的局面。
　　“殷郊要杀帝辛和妲己，可是形势比人强，昆仑两人合力将殷郊带走。那些奴隶好不容易将饕餮砸得破碎的朝歌城修复，又被殷郊砸得干净。”
　　“闻太师力压帝辛亲率大军讨伐西岐，也有着捉回殷郊的打算。”姜文焕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闻仲和帝辛激烈地争执。
　　帝辛要亲自讨伐西岐，一次性杀了姬发和殷郊，这样即报了姬发杀己之仇，又破了姬昌”死于血亲之手“的箴言。
　　闻仲也有着自己的打算，殷郊是殷商王室正统唯一一个继承人，以帝辛父子之间的血海深仇必然是一死一活，他必然要从中斡旋保证殷郊性命。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帝辛退了一步同意闻太师领兵出征，但是他说一定要姬发死。”姜文焕一口饮尽觚中酒。
　　这就是朝歌半年多发生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树欲静而风不止，姜文焕在风暴中心苦苦支撑那么长时间，已然是呕心沥血，费力支撑。楼临熙从朝歌获得的情报也有他透露出来的一部分。
　　“楼临熙。”姜文焕重重放下酒觚神情慎重道：“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站在天下大势那一边。”楼临熙给了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这个回答是楼临熙的风格，永远不明确，又永远找不出错。
　　姜文焕呵呵笑了，起码这个一直在变的人是没有变的：“你楼临熙凭什么能知道天下大势会转到哪里。”他说完这话终于支撑不住，倒头睡去。
　　看着被人搀扶回去的姜文焕的身影，楼临熙轻声说：”起码我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南山，立刻带着一队斥候去探大军后面。“楼临熙招来南山下令道。
　　“去探什么？”南山对这个毫无重点的指令摸不准她的意思。
　　“探帝辛，探他是不是还在朝歌，是不是跟着大军来了。”楼临熙不信帝辛会放过殷郊，放过这个可以同时干掉姬发、殷郊和闻仲三人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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