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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第5章
闻人越说话的尾音在舌尖被卡住，他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司一诺饱满诱人的唇瓣上。被红豆一映，越发显得红润有光泽。
他喉间一紧，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随后掩饰般抬手想松领带，这是他以前‘觊觎’司一诺但还没追到手时的常用动作。
抓了个空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早就告别了西装革履的日子。
现在……主打一个极简风格。
几乎‘随性’‘邋遢’到另一个极端了。
也难怪司一诺自从遇到他之后一直不敢置信似地盯着他看。
其实司一诺的变化也有点大，单是手腕上那支不低于六位数的名表就很令人震惊了——这是以前的他绝对不会买的。
别说买，路过奢侈品店他甚至都不会拐过去看一眼的。
他比以前更成熟，也更自信，眼神冷傲，气场强大，身价倍增，稳重儒雅。
闻人越清楚直白地看到了此刻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
口干舌燥的悸动和旖旎的小心思一瞬间被理智熄灭。
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随后嘴角带笑，静静地看司一诺认真吃那一小碗红豆沙。
气氛诡异地安静下来。
又带着点莫名的尴尬和暧昧。
司一诺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千丝万缕的心绪中，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头，只好闷头喝红豆沙。
在他掀起眼帘，望向闻人越的时候，闻人越正专注地盯着他。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年，如今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游刃有余，被他发现盯人视线也没慌，甚至冲着他弯了弯眉眼，若无其事地问他红豆沙的口味：“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很好吃。”司一诺放下瓷勺，踟躇道，“你……你什么时候来津城的？”
闻人越想说三年前，但又想起司一诺也是三年前回国的。
即便分手了那么久，他还是关注着司一诺的消息的。只不过没让旁人更没让司一诺知道。
如果直接说三年前，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会不会让司一诺多心呢？
万一他以为自己是在躲他、才在那时候从京市回老家……
闻人越顿了顿，本能地模糊了这个时间点：“有一阵子了，疫情作祟，回老家更轻松些，也更安全。”
他没提老爸的病，更没提小外甥女的事。
跟旧情人没什么准备就猝然重逢，还被对方目睹他粗糙困窘的模样，如今闲聊叙旧而已，他想尽量让自己体面些。
“嗯，的确。”司一诺向来礼貌体贴，竟然就这么接受了这个说辞，没再继续问他以前的梦想，以前的‘豪言壮志’。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相顾无言。
都怕问出的问题、说出的话触碰到对方的禁区或逆鳞。
闻人越自诩厚脸皮，依旧做了主动的那个，他问道：“你把小杨总支走，是要跟我说什么？”
司一诺很了解闻人越，他肯这么直白地问他问题，摆明了就是要尽快结束跟他的谈话与独处。
他调动所有脑细胞，几秒之内想了成千上万个理由，最终问道：“明天你去参加周天和薛子琦的婚礼吧？能带上我吗？”
闻人越差点被他这话弄短路了。
他大脑空白了一瞬，才诧然道：“你、你要跟我一起去？”
他又不是没车？干嘛跟他一起去？
司一诺认真盯着他：“嗯。可以吗？我跟他许久没联系了，他没给我发邀请函。我也不知道婚礼举办的确切地点。”
这话其实漏洞百出。
他身边有顾予安，以顾予安和周天的交情，肯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开始婚礼都能知道的。
更何况——上午他才去过一次，怎么会不知道地点？
不过，好在闻人越这会儿脑子也不太好使，他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一提顾予安肯定就会被对方知道他其实在偷偷关注着他……们。
旧情人重逢定律——不能输！要比对方更云淡风轻！
被那双熟悉的眼眸盯着，闻人越毫无抵抗力，他晕晕乎乎地点了头：“可以。”甚至还关心人家的正事，“不耽误你工作吗？”
司一诺久违地说了谎话：“不耽误。初步考察已经结束。其他的……下周再说。”
下周？
这么说……他下周还会在津城？！
闻人越嘴角有上扬的趋势，他怕司一诺看见，侧头躲了一下，看向别处。
还好，前台小姑娘适时出现拯救了他：“老板！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出远门吗？”
身为婚礼摄影师，他的确要提前赶过去。
闻人越顺势起身，对司一诺不太自在道：“那什么，我去准备一下。你……”
“我在这儿等你。”司一诺很有分寸感，给了闻人越极大的自由选择空间。
“好。”转身时，闻人越补了一句，“我拎一下行李，很快就出来！”
“嗯。不急。”司一诺下意识回答。
仿佛忽然回到了以前交往时、等他换衣服出门的那段时光。
甜蜜且折磨。
某人换个衣服要挑半天，妆发香水、衣服鞋子、各种搭配都要时尚新潮，绝对不能敷衍。
他口中的很快，至少要二十分钟起步。
司一诺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角，而后又轻轻蹙眉，他桌下的手覆在胃部按了按。
胃又疼了。
昨晚在鸿升集团周年庆上，他喝了不少酒，今早起来就胃疼了一阵。
他早饭勉强吃了块面包，然后把顾予安送到周天薛子琦的婚礼地点，又折回来跟之前约好的杨志新实地考察。
杨志新同样是个工作狂魔，是从其他饭局抽空过来的，所以两人没再约午饭，直接开始实地考察。
遇到闻人越的时候，他们的确考察得差不多了，这是最后一条街。
刚才那杯咖啡，他实在担心喝下去胃疼变得严重，所以迟迟没动。
倒是闻人越后来给他做的红豆沙，喝完胃里舒服了很多。
不过，今日骤然遇到让他情绪波动大的人，胃疼变得不可控。
这可是人体最大的情绪器官。
司一诺调整了一下呼吸，祈祷千万别掉链子。
闻人越站在衣柜前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挑太正式的衣服，只选了件红色T恤和黑色休闲短裤换上了。
人字拖也踢到一旁，换上短袜和运动网鞋。
他倒是在行李箱里放了两套衬衫西裤，是预备在当摄影师之余被拉去当伴郎的时候穿的。
如果现在就穿得太正式，面对着司一诺也尴尬。
闻人越拎起行李箱，背好摄像机，对着镜子长舒一口气，然后练习了两个自然一点的笑容，才噔噔噔下楼。
全程的确也没用五分钟，快速高效。
司一诺看到他这么快出来，凤眸难掩惊讶。
闻人越笑道：“走吧，我的车在那边——”
他笑容陡然凝固在脸上。
坏了！他忘了！他的车……是辆二手破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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