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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许如歌连忙将所有资料一股气拿出来，看清案发地点处，她不禁坐在椅子上，心里沉沉下落，怎么会这么巧？
齐州大学......
跳楼自杀......
五楼......
就连楼层都是一样的。
怎么会和黄语嫣跳楼的楼层数都是一样的？
该不会......
许如歌一字一句的看完所有的材料，逻辑闭环，证据确凿，就连尸检报告也找不出什么问题，况且这是七年前的事情，死者才20岁，按年龄来算，也不会和黄家许家以及李卓然有什么牵扯。
或许，是她多想了，看见相似的总是将其联想起来，过度臆测是大忌。
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材料一一放回档案袋里，可突然她余光一扫，又将尸检报告拿在手上，细细琢磨......红色的纹身......
什么样的红色纹身？
从档案室出来，正好碰见周楠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许如歌上前打了招呼，“周姐，档案整理完了。”
“行啊小许，刚出院这干劲十足啊！”周楠打趣道。
“周姐”，许如歌又上前一步，走到她跟前，小声问道：“您还记得七年前齐州大学也出了一起跳楼案吗？”
周楠疑顿的抬了抬眸子，“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最近那起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难不成和七年前的有关啊？”
“那这么说您参与了当时的案子？”许如歌又往前靠了靠，和周楠隔着半臂的距离，“那您还记得死者身上红色的纹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纹身？”
“哟”，周楠搁下手中的东西，抬起头来，倒真是仔细想了想，“你还别说，那案子我还真有印象，主要是那女孩挺惨的，唉！不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眸子一顿，自然知道了，朝许如歌伸出手来，脸色憋青，一脸无奈又气愤，“查档案需要手续你不知道啊！”
“小许啊，不是我说你”，周楠特意凑近了她耳边，“虽然说你有谢斯南傍身，但于队不是那种吃软怕硬的人，你要是再这样，估计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忠言逆耳。
她自然懂得，便点点头，也不做什么解释，仍旧执着的问道：“那个红色的纹身是什么样子的，您还有印象吗？”
“红色的纹身......我怎么不记得有？”周楠自然而然的转了转手腕上的腕表，一番思考，她疑顿道，“你说的应该是红色的胎记吧？”
“那女孩身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竟还挺好看”，她说着又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物品，“也有点儿奇怪。”
“哪儿奇怪？”许如歌追问。
“按说这胎记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但那模样却像个笑脸，你说奇不奇。”
笑脸......
红色笑脸！
她正思忖着，电话却一响，许如歌扶了扶额角，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开心，和她说话的语调也带着愉快，“下班了吗？回家吃饭，要不要让李叔接你去啊？”
“好，不必了。”
挂了电话后，许如歌的唇角却莫名的上扬，眼底溢出一丝喜悦，这是许君然第一次主动关心她。
许如歌想过了，她和父亲的关系哪怕是维持住表面的和和气气，那她也愿意低低头，不理会许家其他人的是是非非。
然而，许如歌一进到许家大门，隔着前院，便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见室内灯火点亮，餐桌旁围坐了四个人，这浓浓的暖意却让许如歌稍稍顿了一下脚，她心底渐生了一丝微凉。
果然，刚进客厅，她便看见那人的模样，许如歌怔了一下眼眸，唇角勾笑，有些吃惊，随即只听见许君然说道：“如歌！给你介绍一下”，许君然扫了一眼她的穿着，蹙了蹙眉，但快速看向他旁边坐着的男人，颇为熟络的说道：“这位是陆让川，比你大两岁，川科技就是他创办的，也算是年轻有为啊！”
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一件V领的浅杏色毛衣......许如歌弯唇点了点头，她早该想到了。
“如歌小姐，又见面了。”陆让川咧唇笑了笑，露出一小排洁白牙齿，他整个人温柔的很，连说话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听说你前段时间破了一起案子，还真厉害。”
真诚的语气，连眼神中都带着赞叹，没让人觉得吹捧，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我也是沾了同事的光，侥幸而已。”许如歌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竟没有她爱吃的土豆丝，不觉有些兴致缺缺。
“确实，要不是因为斯南，你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许亦欢小声嘀咕，她从来是用下眼眸看人的，看她的时候，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
“亦欢！”坐在她对面的妇人微微怒斥了一句，许亦欢朝陆让川咧了个笑，“让川，我和妹妹一向喜欢互怼。”
她真是说谎都不会对台词的。
许如歌就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如此言之凿凿的说着。
陆让川笑笑，搭话问道：“说真的，你们这行还挺危险的。”
许如歌轻嗯一声，没多说。
“嗐，她也就在派出所实习，将来还不一定干这行，若是你们结婚之后，如歌在家相夫教子也挺好的......”
“谁说的？”许如歌直接打断许君然的话，“无论将来还是现在，我的选择不会变”，相夫教子？那更不可能。
她眼眸低了低，没直接看向许君然，反而瞥向陆让川，“抱歉，陆先生，倘若只是交友，那必然可以，但倘若是联姻，那便不必了。”
许如歌没瞧，也知道许君然应该气炸了，整张脸估计一阵红一阵白，他之所以忍到现在还没发火，无非就是陆让川还在。
而一旁的许亦欢估计从未见过她这个妹妹反抗，以至于咬了咬筷子，转头看她，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餐桌上一下陷入沉默，自从许家发生玉石流血案之后，许老爷子便出去静养，许家话事权自然落在许君然头上，“让川啊，她从小被我放养惯了，你别介意啊，你们私底下......”
“您养过我吗？”许如歌冷不丁一声，让许君然蹙了蹙眉心，他那张脸本就有些发福，此刻更像是一个发面馒头。
许君然脸色突然煞白，带着隐忍的怒气，放在餐桌上的手攥成拳头。
“妹妹，说这话就是你不对了，爸爸要是没养你，你还会在这儿？”接话的人是许亦欢，她嗓音清甜，带着微微的娇嗔。
许如歌根本没管她说什么，反而一直看向许君然，她眼底很冷，说话也冷冰冰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坐下！”她还未起身，就被许君然一声呵斥，随即听到他心平气和的说着，“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好好吃顿饭。”
好好吃顿饭？许如歌看着一桌子饭菜，海参鲍鱼，龙虾参汤，铺满一排桌子，却没有一个她喜欢吃的菜。
她突然很想念谢斯南做的菜了。
不说别的，单就那土豆丝，就足够勾起她的馋瘾。
“爸！你看看妹妹如今这个样子，都是你惯的！”许亦欢不合时宜的添油加醋，许如歌蹙了蹙眉头，一脸迷茫又无奈的看向她，她看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让她出丑？还是想搅黄婚事？或者说愚蠢到想要在这种场合来彰显父母对她的疼爱？
原本她还有一瞬想要撑着将这顿饭吃完，但她还是站起身，就觉得许君然的怒气已经忍到极点，他音量加大，“我让你坐下吃饭！”
“爸爸，你别生气，医生不让你生气的。”只听见高跟鞋蹬蹬了两声，许亦欢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他身边，却对她说道：“我要是你啊，就会嫁了，让川一表人才，工作能力长相各方面都配的上你，也不知道你在这儿矫情什么。”
嫁了？
一句轻飘飘的嫁了。
许如歌勾了勾唇角，眼底蹴过一束寒意，“那我要是嫁给谢斯南，是不是也可以，嗯？”
她没回头，却能感受到身后那群人的目光，尤其是许亦欢，估计已经气的掉眼泪了。
或许她估计错了，许亦欢倒是没那么脆弱，两三句话就能挑衅到，反而身后发出一阵嘲笑，随即一声轻飘飘的话传入耳边，“你配吗？”
三个字，得罪了两个人，许如歌摇摇头，没和她做口舌之争，就算她不配，那她也已经嫁给谢斯南了。
倘若现在说出来，她的表情会不会有点......搞笑？
之前她以为许亦欢或许是有点手段，设计让她去酒吧却陪酒被拍，撺掇父亲处处不待见她，甚至处处挤兑她......但现在，许如歌觉得，她更像是一个急于在父母面前表现自我的美丽小丑。
受到众人的追捧与无限的风光，却反而更加想要得到父母的宠爱，情人的亲吻，以至于她如此不分场合的大放厥词，想要一展她那一团浆糊的脑袋。
不过，令她觉得可笑的是，谢斯南竟然喜欢这样的。
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只是一句玩笑话，你还真当真了。”许如歌回头笑了笑，眼神略过陆让川时，弯了弯唇角，低了低眉，他总归是一个戏客，也不该薄待。
“许如歌！我劝你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谢家的门槛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许亦欢竟向她走来。
许如歌本想随便应付一下，一走了之，谁知道身后突然一道冰冷的声线，“谢家的门槛她怎么就进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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