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灯

　　陆降到哪都混得开，他起初回农村乡下对着定位找不到路，爷爷听到电话就在村口等着，但社恐地等到人屋后面了，看每辆路过的车都像见见男朋友的，每辆车又不停下，包括见见男朋友的。
　　陆降在村口不知道怎么把车开到哪条小路上，打电话问霍见，说你爷爷在路口等我我怎么没看到呢。
　　霍见和奶奶：“……”

　　大张旗鼓远程通话一通，陆降返回去找已有点火气，怪奶孙两不会办事的爷爷，把爷爷接到车上后，陆降短短几分钟就把老爷子哄好。他长相具有欺骗性，在老爷子面前一副稳重靠谱老实的形象，文邹邹的像高校毕业的高材生，没有老人会不喜欢。

　　老爷子心里钦佩，回到家，陆降给老爷子送东西。老爷子起初不要，陆降说奶奶也收了。
　　爷爷：“？？？”

　　老婆子都收了，他不收是不是不行了，觉得收了礼，对这孩子肯定考验成功了。他殷勤怕孩子觉得他凶的，问他吃啥。

　　看啥电视。

　　两个人下起了老爷子放在橱柜里好久好久的象棋。

　　老爷子棋艺不怎么样，陆降棋艺也不怎么样，你来我往，就津津有味。

　　老爷子就除了跟那帮老友看戏讲戏下地干活，恨不得和陆降下棋下到夜半夜。

　　陆降过去的那天黄昏，余霞成绮，几个村里的小孩子看到她家好像出现了年轻人，以为是霍见回来了，跑过去想蹭她手机看个动画片。
　　二十分钟的那种。

　　进去了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大哥哥，满足他们对帅哥的所有幻想。长得贼拉好看。看到他们后又把口罩戴上，几个孩子不怕生的呦哦哦起哄。
　　陆降冲他们挑眉，说，我是你们姐姐的男朋友。

　　陆降跟他们关系也好了起来，他离开后，霍见和奶奶在镇上待了两天半，下午坐村里车回去。这期间，他混得风生水起的都没给霍见发什么消息，打过电话。
　　当晚霍见给他打电话，他挂了，给她发微信照片，他在下象棋。
　　霍见：“？？？”

　　第二晚，霍见给他发微信，乡下星星遍野，屋附近的樟树枝繁叶茂，昌盛磅礴。他直接给霍见打视频，视频里除了他脸都黑漆漆，他死亡俯视角度的抱着一个西瓜，坐在她的凉床上用勺子挖着吃，镜头转转给她照照她爷爷，跟爷爷一起的几个老伙伴。

　　过了会儿才把镜头转回来，青年放松的少年气再一次溢满屏幕，打个哈欠小声说：“他们在聊老过去，我语文历史没学好，用深情并茂的话聊聊不来。”

　　霍见：“哈哈哈哈。”

　　第三天白天奶奶打电话，听说陆降下地跟爷爷抱西瓜除草去了，霍见讶异，问陆降弄得来吗？
　　奶奶说陆降弄的还挺好的。

　　在地里一站就是一个朴质的农村大小伙。

　　很肯干活。

　　陆降在霍见爷爷奶奶家还给周围的花浇了水。

　　陆降大多时候窝在家门口，短时间里适应的就像在这里住了很久很久，几个小孩却会找他。跟对霍见不一样的，他们害怕又喜欢陆降，陆降让写作业他们就写作业。下午霍见回去，一帮小孩还在陆降身边安静待着写作业。
　　霍见：“……”

　　他们写作业的时候陆降就在门口端着个小板凳和爷爷一起等她回来。

　　她坐在村里大哥每天往返几趟的面包车里，和奶奶拎着东西下来，司机说慢点！开走了。
　　陆降和爷爷迎过去给霍见和奶奶搭把手，霍见看到陆降也前所未有的开心。

　　进去后看到几个小屁孩，看一眼她后就继续在她家大桌上趴着写作业了。
　　这一刻对霍见的冲击力来说多少有点强。

　　霍见跟陆降在他的小房间里小声聊天。

　　了解了外面的来龙去脉后，霍见就震惊夸他：“你怎么比他们老师还管用？一人写作业两个小时五毛钱，他们到家里给老人摘棉花，一篮一块钱，两小时两块钱。”
　　陆降听她这么类比，脑子里没想象，但噗的一声乐出来，学神上身学渣身体的一板一眼：“他们学习的知识是给他们的，是给我的吗？”
　　言外之意给五毛钱不得了了。

　　霍见大笑。

　　陆降起身从旁边桌子上拿来一束他捆的花给她。

　　而这个桌子上还有她的玫瑰花，拆了包装，包装给陆降折叠好保存了，留下花枝在瓶子里。
　　看起来养的还行。

　　陆降给她的花束里则全是这时农村里兴盛的花，他还把棉花花扯下来了，霍见非常好笑，且，受宠若惊……

　　仔细看了一会，霍见主动道歉说没给他带花。

　　陆降说：“我看见了。”

　　霍见哄他：“不好意思啊，婶婶他们回来了，我要在里面包一束花还带回来给他们看见多那个，像顺的。原本想偷带的，但你知道花不能压。”

　　陆降点头，靠近她，说知道了，抱抱。

　　说前两句，霍见还不知道他好没好。他说后一句，霍见相信他好了，抱抱他，拍拍他背，霍见说：“你把我表戴上了？”
　　陆降点头：“你送给我我就经常戴，上次，在你婶婶那没戴是觉得你不爱我。”

　　陆降其实一点不玩尬的，他只是他妈陈述。

　　霍见了解，也非常直女的接话：“你就恨不得摘下来抬手把它砸了！”

　　陆降挑眉，松手，盯她。

　　霍见装憨：“不是？”

　　互相听对方聊了下对方这几天都在干什么，陆降融入的相当接地气，霍见就是店里一些奇葩选手。

　　花县正常人很多，就是傻白甜不少。

　　陆降乐。

　　聊了一个多小时，霍见把才进门就想跟他聊的他经纪人的事说出来。
　　他经纪人通过她助理小艾要了她微信，说偶尔了解了解关于陆降在她那的心理状况，要她别跟陆降说。
　　霍见想想，今早刚跟她加的微信，她现在就跟陆降说了……

　　霍见以为他经纪人聪明，鸡贼，找她肯定不止这点关心，她又猜不出他具体想干什么。或许是通过她监视他艺人。霍见与其以后回复他犹犹豫豫，遮遮掩掩，留一半说一半，不如就跟陆降说，让陆降自己定夺什么意思。

　　霍见不想背着他拿捏他什么把柄，在他经纪人和他面前，霍见自然而然选择他。

　　陆降听完诧异了一下，但表情不大，那你把你手机里俩的对话记录给我看看。

　　霍见递给他。

　　他看完，沉吟了会轻描淡写：“他肯定想我俩分。”
　　霍见：“？？？”

　　陆降说：“他不管说什么你都别相信他，不相信的直接问我。”

　　陆降带点严肃的眸色黑黝黝，勾了下她下巴，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不骗你。”

　　霍见小鸡啄米点头。

　　在陆降房间里几乎聊了半个下午出来，霍见惊觉自己对恐恋爱，怕麻烦这事脱敏了，陆降牵她和奶奶笑嘻嘻。
　　奶奶说：“我听你俩在房间里嘀嘀咕咕聊一下午了，这么多话啊？”
　　奶奶也替他们高兴。

　　霍见了解了下陆降和爷爷的生活日常，在对面跟陆降下了盘棋，霍见说：“拿出你真实实力啊。”

　　陆降没吭声。

　　事实证明陆降没有装的，陆降下棋就是菜，霍见玩他跟虐菜似的，下了两回合后，陆降叹气，爷爷奶奶和霍见乐，霍见说：“我用一个马就能下赢你信不信？”
　　“……”陆降。

　　陆降啧一声点头：“就不会让让吗？”

　　哄堂大笑。

　　爷爷奶奶拍拍他俩，给霍见一个小板栗，说：“人家是客人！不知道让点，歇会打，咱们吃个晚饭。”

　　外面天色都黑了。

　　夏日昼长夜短，七点多一黑就是持续的夜幕降落，开着电风扇和空调吃完一顿饭，一家人抢着洗完，最后爷爷奶奶犟不过霍见，霍见犟不过陆降，陆降去洗碗，让她拿个蒲扇给他打蚊子。

　　两个人在锅灶前又聊，背景音是庭院里一群叽叽喳喳的鸡鸭时不时叫唤。他俩聊了什么忘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最紧要的大概是她婶婶知道她有男朋友了，想让他这两天有空到镇上，她请吃饭。

　　陆降对这事是不同意。

　　理由说她婶婶一看就是会来事的，小孩应该也是，万一年轻朋友太多呢，多少有点麻烦。霍见赞同。问他在这待多少天？他说一个星期吧。

　　让霍见多陪陪他。
　　霍见说好。

　　可是他洗碗洗锅洗的慢，洗完后霍见就想洗澡的犯困。

　　陆降也不缠她的让她去洗澡吧，霍见累了要睡觉，也没陪他去外面的凉床上小辈跟小辈的聊天。
　　从花店忙到这时的她终于倦了，眼皮打颤，陆降没异议。

　　陆降在这晚入了霍见梦里。

　　霍见梦里看他在自己旁边玩手机，他们在晚上的凉床上坐着，陆降时不时刷个微博吐槽两句这破明星，逼逼赖赖惹霍见好笑但不评价的由时间慢慢过去。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陆降拉着霍见，才像第一次到乡下放鸡放鸭的样，给她指这个鸡那个鸭，他们吃的粮食，旁边小池塘上的浮萍，很教科书。

　　他拿锄头带霍见自来熟的去田里扳玉米。

　　田野广阔，金灿灿，霍见心血来潮让陆降唱歌，陆降害羞的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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