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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宇文清看着礼王忽然有点感伤。
“当初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太子在,皇后娘娘也在,所有人都在,可是这次我回来了,你们却都要离开了,这个京城仿佛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哈哈,阿清以后可以去皇陵找我,到时我必定扫榻欢迎。”
想到什么,礼王欲言又止。
“怎么了?”
“阿清,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宇文清听着他语气中的凝重,表情也由得凝重了起来。
“阿清,人心易变,即使再怎么不愿意,最终也会被那个位置而牵动心神,君臣君臣,君为先,臣为后,无论曾经你们是什么样的情谊,到了如今,终究是要改变的。”
宇文清听到这沉默了下,半晌看着礼王坚定无畏的说道。
“帝王之位,终究有舍有得,但是我相信他会记得我们曾经共同的愿望,让大宴真正的强大起来 ,若是如此,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哈哈,阿清,你看的比我要明白。”
礼王说道。
可是他心里却并没有放下心来。
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和一个牺牲友情的人并不冲突。
他看着宇文清,遮住了眼中的担心。
帝王有舍有得,若是这舍必须是宇文清呢。
自送走安王后,宇文清再一次送走了礼王,不过比起安王的轻车简行的离开,礼王的离开则是隆重很多,晏殊给予的王爷待遇一个不少。
送走礼王后,宇文清手上拿着礼王侍卫递给她的信,脸上笑了下,对于礼王这种刚刚有那么多时间不说偏偏要写信的方式有点哭笑不得,只以为他是不忍离别在做于此安排。
只是打开信,看到心中只有一个地址时眉头微皱。
宇文清了解礼王,他并不是一个有的放失的人,既然留下这封信自然有其意义,她根据礼王留下的地址,一个人去查看。
这个地址是京城街道上比较偏的一个地方,很是隐蔽,但是转过一个拐角便是京城的繁华街道,可见当初选择这个地方的人用心。
宇文清看着面前的一个小宅院,上前敲了敲门,半天没听到动静。
过了一会才有一人缓缓开门。
来人是一个老妇,不断用手比划着什么。
宇文清一开始没看懂,但是看着她忽然指向外面的李子树,明白了什么,将礼王留给她的一块玉佩递给她看。
老妇看到这满意的笑了,打开门让她进去。
宇文清走到院子,瞬间被院子中那个坐在树下的粉衣女子给呆住了心神。
“沉安。”
宇文清大步跑了过去。
“沉安,真的是你。”
沉安呆呆的坐在桌边,看着宇文清,半天没反应过来,慢慢的眼角流下泪来。
“表哥。”
宇文清半蹲在地上,看着沉安。
“你怎么会在这里,司玄呢,他在哪?”
“司玄,他......他死了。”
沉安脸上显出痛苦,最终说出了她不想说出的话。
“怎么会这样?”
原来当初沉安和司玄离开后,便到了那个山谷,他们一起将言芷和司辰一起安葬。
沉安跪在二人的墓前,只是呆呆的看着墓碑。
经过那么多事,沉安也变得更加沉默了,每日不是守在墓前,就是呆呆的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不知想着什么。
这天沉安一如往昔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看着水底游来游去的鱼儿。
“沉安,这个给你。”
沉安抬起头,看着司玄手中漂亮的雕刻蜻蜓。
“这是义父以前亲手雕刻的,我想他应该是送给你的。”
沉安看着这个蜻蜓,伸出手接过。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义父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和义母口中的却是两个人。”
沉安看着司玄,不太理解。
“以前义父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很爱闹,只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饱受病痛折磨,身体上和心灵上的打击让他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他从来不会迁怒他人,他永远只是一人扛着所有。”
司玄看着沉安说道。
“他身体还好的时候,总是推着轮椅站在门前,看着都城的方向,每一次我出去,他都会想要听义母和你的事情。”
“我,他那个时候不是以为我......”
“或许这就是父女感应吧,即使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但是在他心中,义母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沉安的眼泪啪嗒的掉了下来,右手攥紧木蜻蜓,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那个老人的温暖。
......
“我要死了是不是?”
沉安苍白着脸看着一边为她诊脉的司玄。
司玄眉头紧皱。
“不会的,你不会死。”
“其实没关系,我想母......娘亲了,还有爹,也不知他见到我能不能认出我,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
司玄看着沉安坚定的说道,之后司玄一连几天除了给沉安熬药,几乎不离书房,天蚕变的解药他已经研究很多年了,在都城里面带走了天蚕变的资料,这段时间他努力的研究,可是到了如今,司玄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地上是乱七八糟的资料。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他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看了看时间,压住自己的负面情绪,走进了厨房,准备今日的药和食物。
司玄端着药和食物走出厨房,就看到沉安靠在柱子上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
沉安转过身,脸色苍白,但是精神很好。
“你怎么起来了?”
“今天的天气真好,我不想一直躺在床上。”
司玄将药和饭菜放在一边的桌上。
“把药喝了吧。”
沉安看着司玄,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药,药刚入口嘴里便只剩下苦涩的感觉,只是她好似已经麻木一般。
刚咽下去嘴里就被塞进一颗蜜饯,瞬间甜腻的滋味溢满嘴间。
“司玄,其实有的时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真的。”
司玄看着沉安沐浴在阳光下满足的脸,心中滋味百出。
最终颓然的说道。
“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会,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怎么可能这么轻松,你不知道我最怕痛了,如今天蚕变毒发,但是我却感受不到什么痛苦,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想当初爹......所遭受的痛苦,我觉得我肯定承受不了的。”
说着还摇了摇头。
“司玄,真的,你做的够多了,放过自己,不要给自己太多枷锁,我知道你因为爹的缘故将我视作你的责任,可是我想爹更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
“不是,我不是因为义父,我是因为我自己。”
沉安看着司玄的眼神,忽然间有点落荒而逃。
“我知道......我们也算同甘共苦了嘛。”
“沉安,我......”
“司玄,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沉安说着连忙端起碗开始扒饭。
“好。”
司玄看着沉安逃避的样子只是静静的说了个好。
沉安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来,她发呆的时间也变得长了起来,而司玄待在房间里的时间也长了起来。
忽然有一天司玄很是开心的走出了房门,看着沉安。
“沉安,我找到办法了,你的毒有办法解了。”
看着司玄兴高采烈的样子,沉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能活她又怎么会愿意放弃生命呢。
找到了解毒的方法,换了新药材,沉安的身体也慢慢有了力气,但是忽然有一天,沉安看着司玄问道。
“司玄,你好像有白头发了。”
司玄不以为意。
“不是好像,就是真的,不过是少年白发罢了。”
“是因为我吗?”
司玄看着沉安自责的样子说道。
“如果一头白发能换得你安全这又算什么。”
“司玄,你......我......”
“好了,你身体刚恢复,还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无论是我也好,还是义父义母,都是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生活着。”
他们之间就这样生活了下去,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一个默默地照顾着。
可是就这样过了三年,三年来沉安的身体几乎已经恢复,而司玄早已满头白发,看着沉安的眼神总是很忧伤,总是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沉安。
“司玄,你怎么了?”
沉安想到司玄最近的变化迟疑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最近看医书看累了罢了。”
司玄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沉安犹豫了下,最终坚定的说道。
“沉安,我若是做了什么事情,你会原谅我嘛?”
沉安炸了眨眼。
“司玄,你要做什么啊?”
沉安不解。
“我就是问问。”
沉安一直在逃避司玄的感情,或许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不愿意去想,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不愿意结果竟然是这样。
原来自己的生命是司玄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原来天蚕变根本就没有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转移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母胎转移,就如当初言芷转移给了沉安,可是这个前提是中毒之前便有了孩子,而第二种办法便是已蛊转移,即同时为二人种下蛊,子蛊种在中毒之人的身上,母蛊种在愿意接受天蚕变之毒的人身上,这种母子蛊名为舐犊蛊,顾名思义,母亲为了孩子会将孩子身上的所有苦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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