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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林枫愕然，“什么？”
男人低下头。“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才弄成现在这样，我以为你是夏油杰的女人，才会对你出手。”
“我没想到你真的不是。”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男人流下了眼泪，“刚刚是我太不甘心了，所以一直不肯相信你真的与夏油杰无关，直到证据被一点点摆在我面前，我才发现错的人真的是我。”
“说什么包庇呢？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错，又哪里谈得上包庇呢？是我的不好，我因为不甘成为了差劲的男人，把过错推给你的容颜。我认为你得到的所有优待都是因为你长得美丽，不这么想的话，就得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为了自己而伤害你，我……我真是太过分了！你，你没有因此感到伤心吧？你不必在意我这样差劲男人说的话！你根本没有任何过错。”
家入硝子叹为观止，认真在想这男人是不是因为发现自己走上了绝路，开始走浪子回头路线，说软话给林枫认错，指望能就此息事宁人。
让她相信这男的真诚悔过，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实在做不到啊。
林枫有点发懵。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男人已经转过头对五条悟说道。“是我误会了她，就如你所说，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因为我。”
五条悟没有接话，人安静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枫的方向。
他把眼罩向上推了推，一双似天空一般的湛蓝色眼睛出现在林枫面前。
那是双很美的眼睛，说是宝石都显得委屈了那对眸子，只有天与海才能用来形容这双眼睛。
白色的睫毛，像云，又像是纯净无暇的雪。
林枫为那双眼睛而怦然心动。
那一刹那，五条悟好像受到什么攻击，像只被泼水的猫一样猛地跳开，失去静止时的美丽，开始张牙舞爪。“等等，冷静点啊你！”
林枫:？
林枫看着手脚乱挥的五条悟，不管怎么看，急需冷静的都应该是他才对。
五条悟一阵手脚扭曲的动作，林枫都看不懂他在干什么。
看着意义不明乱扭的五条悟，林枫嘴角抽了抽。
刹那的心动迅速退温，最后凉的没有温度。
林枫：心如止水.jpg
五条悟凭实力破坏了他的颜值影响力。
完完全全的。
林枫心如止水之后，五条悟松了口气，恢复了相对正常的站姿。
“你……”五条悟看着林枫，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他若无其事地抱着手臂，长长叹着气转头看向地上的男人。“你和他打算怎么处理这次的事？和解吗？别给我弄得太麻烦哦？我还要排队去买仙豆糕。”
男人泪眼婆娑羞悔无比地看着林枫。
林枫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他是中了术式还是在乖巧认怂。
不过来帮忙的五条悟二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毕竟不要弄得太麻烦的话都说出来了，总不可能是不走心不靠谱的字面意思。
不要再纠缠下去。
虽然她确实和夏油杰没有超友谊关系，虽然她说的一切都有据可查，虽然她确实是无辜倒霉的那个……但是真的细查起来，这件事让更多人知道了，情况会变得相当复杂，对她自己和夏油杰都无益。
见好就收。
就是这么回事。
男人哭着对林枫忏悔。“是我无端攻击了你，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你想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
如此谦卑到泥土里的态度，实在很像是装出来的。然而他的眼神没有半分虚假，如果是装的，只能说他是受了原地灌顶以至于演技突飞猛进。
林枫并非不懂得何为妥协。“既然你已经真心悔过，那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好了，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吧。”
咒术师呆呆地看着她，倏忽一下流出眼泪。“你，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在我做了这些错事后，你却仍然肯原谅我，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
他好像受了圣光照耀一样，表情变的很微妙。那仿佛是……第一次在黑暗扭曲的世界里发现纯粹无暇的光，感受到那份独一无二的美好，震惊动容到整个心灵都发生了剧变。
“过去我实在是做了很多错事……”男人把身上的钱包掏出来，把自己的银行卡和现金全部都塞到林枫的手里。“这些赎不清我的罪孽，但我希望你可以收下。这里面是我全部的存款，银行卡密码是……”
他掏出上衣口袋里的笔，避开家入硝子和五条悟的视线，在钱包内侧写下一串数字。
完全没被瞒过的五条悟:……
有些人真就对他的实力一无所知。
五条悟把眼罩往下一拉，丝毫不想看到那密码。
男人写完密码，把全部身家交给林枫，仍然觉得不够。他看着林枫，目光像是虔诚的信徒。“你让我明白真正高贵的品格是什么样子，我今后会让自己向着你的方向不断靠近。过去的事情不会再重演，有些决心……是必要的。”
话语就到这里为止。
男人沉默着，用本来拿来伤害林枫的咒具切开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左臂，没了。
那手臂被他整个切了下来，无一丝犹豫。
男人转过头，对震惊的家入硝子道：“请不要治疗我，这条手臂便仿佛我罪恶的过去，我想要将其与我永远切割。我已下定决心，这便是我的决心，永不更改。”
家入硝子:……
不是，她本来也没打算治。
家入硝子盯着那断口，确定这伤除了反转术式没有别的手段能恢复。
而目前这世上能使用反转术式治疗他人的只她一人。
……
竟然不是假的。
不是伪装，是真心实意做出如此的转变！
家入硝子的眼神变了，深沉地看着断臂，半晌后看向林枫。
不太对劲……
男人没有理会自己的断臂，对林枫微笑执意，步伐坚定地出去了。
家入硝子问：“是术式吗？”
她并没有问五条悟，而是看着林枫。
林枫看着断臂，“应该是，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术式，这你肯相信吗？”
虽然这话听起来不太值得被相信，但她希望家入硝子能……
五条悟猛地给了林枫一个手刀。
林枫闪的很快，没被他打到。“你做什么？”
五条悟收回手，“居然失手了……”
但也没有非要追着补一下证明自己实力的意思，“你刚刚想让我们相信你吧？”
林枫：“……嗯。”
其实主要是想让家入硝子相信。
五条悟又补了一块糖进嘴，“那就是你的术式发动条件。”
林枫：“让人相信？”
五条悟：“差不多吧，相信、喜爱、信赖……怎么说都行，当你希望一个人这样对你的时候，你就会改变他的意识。”
他把眼罩扒拉上去，又露出那双湛蓝如洗的眼睛。
“六眼”。
拥有这眼睛，旁人眼中的很多秘密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秘密。比如说林枫身上的术式，在她自己都没搞清楚的时候，他就已经全部都了解了。
在男人改变态度的瞬间，他感受到林枫身上散发出来的咒力，那咒力永久改变了什么都没察觉到的男人。
虽然和游戏里的魅惑技能有相似之处，但说是魅惑有点太小瞧这个术式了，仿佛什么只管三秒的魅魔专属技能，只能勾起色心的那种。
林枫这术式对意识的改造，是，永，久，的。
中术者即使理智能发觉到自己的巨大改变，也无法将那份意志从自己的意念中割离。
打个比方，他很喜欢吃甜食。
见过林枫后，却忽然转而喜欢吃辣。
理智能告诉他他有了巨大的改变。
但他还是会无法自拔地喜欢吃辣。
他可以靠理智去让自己不吃辣，但那就好像让他原本不吃甜一样痛苦，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吃辣”。
看的出来，林枫对自身这术式的威力的确一无所知。
不然能做到的绝不仅仅是刚刚那样。
五条悟道：“只要你渴望那些又身具咒力，就会直接发动术式。”
“自身的力量越强，对方越弱，这个术式就越容易成功，效果也会更强。反之就很难成功，或者效果不明显。另外，你的渴望程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效果的强弱。”
戒烟的家入硝子这一刻很想抽烟，“刚刚那个男人是二级咒术师。按你的话说必须得拥有二级或二级以上的实力，才能成功对这个男人发动术式并取得那么强的效果。按照这点来看，她至少是一名准一级咒术师？”
准一级咒术师没有特级那么强，也没有一级强。可是也已经站在了接近巅峰的位置，家入硝子给林枫预估的位置相当不低了。
五条悟死鱼眼看家入硝子，“别骗自己，有这种术式早晚要放进特级里。”
家入硝子:……
“那家伙真是个笨蛋。”家入硝子感慨。
夏油杰居然放跑了林枫这样的咒术师，没有将她招揽到手。林枫的能力，对盘星教来说简直……
五条悟看向家入硝子，“她的术式，最好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把眼罩拉上，“听说最近被发现的乙骨忧太了吗？”
家入硝子点了下头，明白与五条悟的意思。
她知道咒术界高层想要处决乙骨忧太。
……
无法容忍不受控制的乙骨忧太。
又能够容忍更不受控制的林枫吗？
林枫的能力被人所知，受到利用都是乐观的情况，不乐观的情况是那些人会因为她的不受控直接找个借口杀了她。
夏油杰让林枫向五条悟求助，是希望她能快乐的生活，可不是想看她走进地狱的啊。
真要变成她想的那种发展情况，恐怕……
就算不出于曾经的情谊，家入硝子都不想看特级受刺激发疯。
果然不说比较好。
可是……
家入硝子想看林枫，又收回目光。
林枫的情况真的值得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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