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在北

作者: Gestor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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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12


      映北捧着一杯绿茶,是初始给他的,而他现在是在寂渊的府邸。
      “怎么样,精彩吧。”初始兴奋地回忆刚才那场状况惨烈的战争。
      映北只觉得恶心,那些死去的人的鲜血都可以漫过他的膝盖。映北握着杯子,是带着恐慌来到这里的。
      “你干什么那么害怕?!”
      映北长长的睫毛沾染着雾气,他咬着玫瑰色的唇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初始刚才的一番话是多么刺耳。
      “初始,你别逼他了。”寂渊拉开椅子在映北身边坐下,他看着映北踌躇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想你和亚历克西只见了一次面吧。”寂渊看到映北惊讶的面孔,他把身体靠在椅子上,用指尖轻轻敲打扶手。
      映北以为寂渊根本不在意亚历克西。
      “亚历克西失去【能力】了。”
      寂渊解释了一遍:“【能力】就是我们所被赐予的力量,你手上的刺青就是能量最终的来源,它和你的生命相关。简单来说,在使用【能力】时,我们就是在使用生命力。”
      映北摩挲着手指上的刺青,那个圆形铃铛已经和映北的肌肤融为一体。
      “你的【御兽】幻破还是很小,不过我会尽快让它长大,最多不超过三天。初始,你听到了吗?”
      初始把左手搭右胸口上,简洁有力地回应了一句“是”。
      “亚历克西是乐坟的【代尔】,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但是,我还是要帮助你。你应该明白的,每个国家都只有两个朔在,而我们之间一般是不会来往的,亲自指派你给亚历克西当使徒,乐坟已经不高兴了。”
      映北的眼睛半垂着,没有说话。
      “如果你想去看亚历克西的话,我可以让初始带你去,在【象牙走廊】,那里是个神奇的地方。”
      映北为难地看着寂渊,他接受不了这些人把生命当作儿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寂渊站起身时的一大片阴影遮住了映北,他用手指朝着前面一指,墙上就有画像,是四个大陆的地图,寂渊指了指,对映北说:“这里是亚约之境,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双月那个变态女人生活在北境,一个罪恶的地方,不要靠近。”寂渊端着自己的下巴,目光落在映北身上:“你的御兽,也就是那只叫幻破的银狼,长大后会在你体内生存,这是最好的方法,因为这样你们会渐渐融合成一体,瞬间释放的力量决定超过现在。”
      寂渊用手指放大了图片,点了点帝都——极火,继续下去:“亚约所有的【能力】都是从这里起源、发生,极火代表着最大的力量。你应该很荣幸自己成为【使徒】,总比你以前在街头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生活在一起好。”
      映北一拍桌子,对着寂渊说:“你调查我。”
      寂渊用手向后抓了抓,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映北害怕,他后退得太过厉害,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紧张得停下一挥手又打翻了桌子上的热茶,寂渊朝下点了点手指头,那些流水顺从乖巧地跟着他的手型变成圆润的水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滚入茶杯。
      “不用紧张,既然亚历克西不中用了,也许你还能成为新一任【代尔】,不过这得看乐坟是否愿意了。忘了告诉你,【代尔】是有四个的。还有你别去考级了,你是不能救人的。”寂渊解开领口上的两个口子,露出一片蜜色坚实的胸膛,他一转身,高筒靴上的银色铃铛不停地晃荡,单调的声响在空旷阴暗的会客厅被拉扯得很远,映北恍惚地觉得自己的不在这里。
      等寂渊走后,映北瘫坐在椅子上,他捂住脸可是泪水还是顺着他手的缝隙流出,那些眼泪像是漏水的水龙头。
      “映北,大人让你三天后去看亚历克西。”
      映北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谁知道他内心的惊慌、恐惧和面临崩溃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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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坟白色的纱衣外衫在露台的风中飘飘荡荡,他精致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杀机,刚进来的幽明从透明的纱衣外衫里看到更多的内容,他连忙低头。
      乐坟甜美的声音像是雨滴下落后碎裂的声音:“映北,倒是个没听说过的人,只是寂渊,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吧。”乐坟说这句的话,阴沉的天空突然被撕扯开一条白色的缝隙,乐坟像是受到了惊吓,从外面跑进来扑进幽明的怀里,在黑暗中摸索着吻上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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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北是在一个清晨和初始一起去【象牙走廊】的,幻破在一天前就被初始带走,说是什么让它快速成熟,幻破可是不愿意离开映北,用锋利的爪子拉扯坏映北的衣角,映北推开初始紧紧抱住幻破,寂渊的影像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用一种冷冽的语气对着映北下达命令,映北忍不住掉眼泪,他觉得自己根本不该和这些一群变态在一起,他想逃离,远远得。。
      “映北,你别发呆了,我们要进去了。”初始赶紧扯了扯映北。
      “啊?哦。”映北这几天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前面是一片的混沌,空气飘散着慵懒的野生郁金香的气息,紫色的郁金香像是通往阴间的引渡使者,映北看着脚下的泥土,初始示意他先进到那个类似于黑洞却不停在原地打着漩涡的黑色镜面。
      映北微侧头看了几眼初始,映北用指尖触了触黑色镜面,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初始脸上是一副耐烦的样子,一用力就把映北推进去了。
      好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使劲割进你的肌肉,映北像是沉溺在水中的生者,他伸出一只瘦弱的手,攀住镜面的边缘,伸出头狠狠地深呼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挣扎着从里面出来。
      一条由象牙制成的走廊完整的呈现在映北的面前,那个走廊的尽头不是一眼能望到的,映北最多能看到有很多个黑色镜面组成的空间漩涡,里面深不可测,走廊外头的水池延伸到尽头,是很清澈却不会流动,死气沉沉的。
      “那些叫做空间镜面,你不要乱走,否则除了乱子我可管不着。”初始歪了歪头,倒像是纯真的少女。
      “亚历克西真是可怜,失去【能力】了,还被乐坟大人,面上说的好听,却是摆明囚禁他。”
      初始带头领着映北,往囚禁亚历克西的地方走去。
      “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吗?”
      “啊?!”初始拿出钥匙打开那扇门,门上的把手积了一层浮灰,映北的心顿时荒凉了一半。
      一打开门就有寒气袭来,映北向前蹭了几步,里面连盏灯都没有点,映北用沙哑的嗓音轻轻唤了一句:“亚历克西。”
      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映北的脚后跟踩到自己的脚趾,尽管这样他还是很迅速的转身。
      映北看到的亚历克西带着病态的苍白他身上披着一条单薄破旧的毛毯,映北看着亚历克西手骨突出的手腕骨,他消瘦的脸型。
      “他们这样子对你……?”喉咙里的声音是沙哑残破的,如果之前映北有多讨厌亚历克西,那么现在他是有多同情亚历克西。
      亚历克西颤颤巍巍地用手点燃煤油灯,像是自我嘲笑一般:“我一个失去法术的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映北的声音先是带出一点哭音,随后他整个人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内心有一个地方,被一刀一刀的刺进去还是带着傲慢的姿态,冒着寒气的冰冷一口就吞噬掉,是不是有声音像是贴近你耳边却又像是从遥远里传来,持续着反复着,最后突然的一下像是金属敲击。身体的四肢却好像被放进沸腾的热水里,飘飘浮浮,毫无力气可言。
      “不要哭了,这是我的事情。”亚历克西艰难的蹲下身,他拭去映北眼角的泪水,好不容易的挤出一个笑容。
      映北注意到亚历克西脖子上的红点,这是他在莱恩的贫民区里的下等ji女的脖子上经常看到的东西,映北惊恐的眼神让亚历克西慌张,他抓住亚历克西瘦弱的手臂,一字一句:“你怎么回事?”
      亚历克西的眼睛里满是慌张和躲避,映北搂住亚历克西的脖子,告诉他:“不要害怕——”手指在亚历克西的手心里滑动写下一行字:我带你逃出去。
      有些人就是需要同情,比如亚历克西。
      亚历克西复杂的神情纠结在一起,映北冲着他摇头,没有时间考虑了,虽然也被自己的冲动吓一跳,但是他不能让亚历克西失望,这个什么破烂的【象牙走廊】简直是人间地狱!
      “我先走了,你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映北有在亚历克西的手掌上写下:我一定会再次进来的。”
      映北松开亚历克西,他起身,抹去脸上的泪痕,最后看了一眼亚历克西,就出去了,他见到门口的初始把一半的扫帚插在空间镜面里,映北把手蜷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哎呀呀!你出来了。我可是都没有看见、听见。”初始笑得天真无邪,她用扫帚在走廊外面的水池里搅了搅,水面晕染开一丝丝淡色的鲜红,在一瞬间就被水池吸收,了无痕迹。
      映北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就好。”

      映北走出【象牙走廊】的时候,寂渊已经在外面等候,他坐在树枝间的缝隙中,银白色的长袍无风而动,轻柔缓慢。星星点点的光斑从绿色树冠上摇碎了。投射到他的脸上,他的面容在明暗的光线中看起来如同代表炽热的俊美天神。
      萤火虫围绕在寂渊的周围,他见到映北出来以后,从树上跳下来,很优美,闪光的萤火虫不停地在寂渊的身边飞舞,远远看去寂渊就像是油画上被人临摹的神祗。
      但是,映北只是冷眼看着寂渊。
      寂渊挥了挥手,初始消失在在黑暗中,映北原本也想来离开,寂渊早一步叫住映北,寂渊不着痕迹的挑眉,带着叹息笑了。
      他移动到映北的身前,单手托起映北的下巴,过分得凑近,映北看着眼前寂渊的嘴唇,终于忍不住说:“变态!我喜欢的是女孩子的!!”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寂渊推开映北,弯着腰咳嗽,他用手臂尴尬地在空气中一划关闭了空间镜面的出口,好不容易忍住笑意。
      “我还没有变态到喜欢一个小孩子!”寂渊看着映北通红的脸蛋,“啧啧”摇着头。
      “老变态,这有什么好笑的!”被寂渊的动作搞得心力交瘁的映北,实在是受不起惊吓了,再说他还是有一定修养的孩子,骂人的句子少得可怜。
      “乐坟要见你一面,你可要早作准备,千万别动什么念头。”寂渊的笑容带着阴险的成分。
      映北强作镇定,抬着下巴以一种傲慢的姿态回应了一句:“这我自然知道。”
      “明天,初始会带你去的。我已经告诉她了。”
      ——厨师告诉我就可以了
      映北把话咽回到喉咙里,越过挡在面前的寂渊,朝着出口方向走去,寂渊一把拉住映北,耀眼的笑容还是引不起映北丝毫的好感,映北拂开寂渊的手,刚要说话寂渊就开口了:“我带你回去。”
      还没征得映北的同意,寂渊朝天空用力一跃,整个人想一只黑色的苍鹭一样高高地冲向夜空,他拉着担惊受怕的映北,如一只轻巧的猫跳过了一个又一个障碍,在砖瓦上飞速行走。映北感觉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正在提醒他这不是梦境,被风吹散的发丝像是绸缎般随着寂渊的跳动而起伏,风带着张力把寂渊的银白色长袍吹得“哗哗”作响,映北一次又一次拍开打在他脸上的长袍,真是不好受。
      寂渊突然停住,映北被他从背后越过肩膀扯到身前,映北尖叫一声平稳的落在地上,他揉捏着发痛的手臂,一甩头连个再见都不说直接打开旅馆的大门。
      寂渊在身后提醒:“明天,乐坟要见你!”
      “知道了!”映北转头看了看寂渊,就进了旅馆的大门。
      拉娜靠在桌子上,她湿淋淋的棕色头发旋转成波浪,拉娜穿着低胸晚礼服,好像掉进过水里,透明暧昧的贴在身上。
      “映北,你怎么都不理我。”
      大堂里的烛火影映着拉娜娇媚的笑靥,映北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空气里流动着诡异的氛围。
      “诶?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修迪提着水桶,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人,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修迪一拍脑门:“幻破回来了,不过很脏,我正准备给它洗澡……映北你不要那么着急?!”
      映北用力打开门,看见地上的幻破抬了抬眼皮又把头搭在交叠的两个前爪上,幻破的毛发纠结在一起,带着鲜红的颜色,四肢瘫软在地上,幻破一开始还以为修迪但是嗅到了映北身上的气息,想站起来却没有支撑住身体,只能用一种残破的音调唤着映北。
      映北冲上前跪坐在地上抱住幻破,也不嫌脏把头埋进幻破的毛发中,,用手摸着它被绒毛覆盖的尖耳朵,叹息一声:“你真的变大了,可是我不想你受这么多折磨……”
      “来来,我帮你洗澡,你很脏呢。”映北费力地抱住幻破然后把幻破放到水桶里,它开始挣扎,水溅到映北身上,尖锐的爪子抓破映北的短打白衫,此时的映北突然抱住胸前湿淋淋的幻破,受伤的幻破感觉到有什么温润而潮湿的东西打湿了他的毛发,那是一种很明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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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坟见到映北是在下午,临时改变的。
      “请坐。”乐坟优雅的指了指身边的白色藤椅,映北拘谨的站在寂渊身后。
      “之前可是没有细看过你。”乐坟拉了拉身上的白纱,空气中暴露着他雪白的肌肤。
      映北皱着眉头,他微微低下头。
      “我说,你要明白我是你的主人。呵呵……好像对一个小孩说这些……。”乐坟抬起映北的下巴,狠狠扇了一巴掌:“我的性格可不怎么样?!你最好小心点。”乐坟娇羞着脸,明媚的脸上带着阴狠。
      映北捂着脸不发一言,他的唇瓣咬的泛白。
      寂渊拉开白色藤椅坐下来,翘着腿无谓地劝了一句:“好了,乐坟。”
      “真是没有眼光,选中这么个人,算了,我也不追究你了。”
      受不了乐坟这样的傲慢,但是一想到亚历克西的可怜处境,映北深呼吸一口,放手低头。
      幽明端着茶盘,放了三碗盛在透明玻璃矮杯的红茶,一朵巨大的浮云遮蔽在他们的头顶上,映北以为自己伸出手就可以碰到那些仓皇流离的云团,天空酝酿着一场浓厚密集的雨水,整个亚瑟阴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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