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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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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憧憧


      当今世上,众人只知“非毫”有“樊哈世”而不知“容世”,更不晓百年以前“非毫”最大的世家实则为“容世”而非“樊哈世”。
      两百年前,男尊女卑这一不成文的规矩显得尤其突出,使得由女子掌权的“容世”为了在江湖上扩张、巩固势力而不得不与当时实力不凡的“樊哈世”建立长久的婚姻关系。故此,每隔三十年“容世”都会在族里选一名博才多学、年轻貌美的女子嫁于“樊哈世”里地位显赫的青年男子。有了“容世”的加盟,“樊哈世”在江湖上的名声逐渐盖过其他世家,与当时的“司徒世”、“武世”、“肖世”并称“北方四大家族”。而受到强大的“樊哈世”保护的“容世”,其内、外局势固然稳定。两世家互益合作,其乐融融,久而久之“容世”便渐渐融入“樊哈世”,成为“樊哈世”族内一大分支,管理着“樊哈世”五分之二的商行。
      这年,容世年轻的副族长(并入“樊哈世”的“容世”已不再设族长一职)容月喜得一男婴。为了纪念亡夫“吴子修”,容月给唯一的儿子取名“容修”。
      相传小容修降生的前一晚,容世的老祭祀作了个怪梦,梦到“容世”的传家宝玉——“黑耀”突然化作一男儿从供奉的殿堂中钻入容月西瓜般大小的肚子里。
      这暗示着容世几百年母系传承的变更!
      因此小容修还未诞生前,就被“容世”几大长老内定为下任副族长,一出生便得到了“容世”乃至“樊哈世”的爱戴,授予“黑耀玉”,被誉为“寿星”,以克命中被赤星冲破命轨所导致的短寿之灾。
      小容修也不负众人期望地以惊人的方式成长:刚出生两个月便会说话,半岁时开始习字,一岁半便能写得一手较为顺畅的毛笔字,两半即能出口成章,四岁半就可创作“百步诗”,令“非毫”全城的夫子们各个自叹不如,更有甚者则卷席而逃,以保薄面。
      从而,小容修的诞生名副其实的成为了“容世”百年来的一大奇迹。

      正当人们为这“天降神童”举族同欢、兴奋不已的时候,黑暗的势力则开始向光明的空虚伸出肮脏的枯爪。
      容修八岁随母亲到冰原出游那年,途中遭到当时北边最大部落“落冰族”主力军的南侵三百里突袭。尽管在随游卫士和容月的全力拼搏下杀出一条血路,却还是不免使年幼、尚未习武的容修落入敌方手中。
      接着剩余的卫士们毫不耽搁地将重伤的容月抬回大城“非毫”。
      一月后,疆王下令由“樊哈世”、“武世”共同出兵速灭“落冰族”。
      半月后,落冰族女王在寝宫内自焚身亡,容修依然不知去向。
      半年后,卧床数月的容月在绝望中病重逝去。

      “容月,你男人害我与夫君阴阳两隔、好不痛苦!如今我要叫你儿子父债子还,让他在你们眼皮底下成为一辈子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窝囊种!哈哈哈哈!”
      ——载自落冰族女王《大火中的咆哮》~

      同年,疆国西南部。
      刚刚穿越了廖无人烟的沙漠,容修与何苗来到沙漠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早在三天前他们身上的食物就被吃完,这会儿何苗正到附近去讨些吃的,而伤未全俞的容修一人精疲力尽地蜷缩在树下。
      打自半年前醒来,奄奄一息的容修便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记忆,仅从挂在脖子上的一块黑耀石背面刻着的“容修”二字暂定姓名。后来被医药世家的“何世”捡到,算是捡回一条命,却也不得不在伤未复俞的情况下跟着“何世”的下仆“何苗”匆匆上路,重新踏入疆国这片熟悉却陌生的土地,开始了未知的旅途。
      “容修,快!快跑!”远远地,传来何苗的呼喊。容修慢慢地抬起头,被眼前的情景着实地下了一跳:瘦小的何苗抱着一堆干玉米在前面没命的向自己这边奔来,后面紧跟着的是成群的村里人,手中拿着锄头、棍棒,口中叫喊着“抓小贼啊!”、“别让这龟儿子给跑了!”,人群过处卷起满天尘灰。见状,心急如焚的容修突然生了力气,三两下的把系在树边的一头老驴拽了过来,翻身上驴用枝条狂抽老驴的臀部,赶上前去一把将何苗拉上驴背,仓惶逃去。
      “你搞什么鬼!在这么穷的村子里你还偷人家东西,小心被他们给活活打死!”官道上,容修边啃着手里剩下的玉米边训斥道。
      “我也不想,但是再不吃东西我们就饿死了。”何苗红着脸小声地说“就是穷,他们才不给,我才要偷的……”
      容修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嚼着口中甘苦的玉米。
      其实自己没资格埋怨他,因为这一路上的苦几乎都被仅大自己四岁的何苗一人吃尽。

      到了下一个镇,容修和何苗将老驴卖了。但是由于两人没有市场经验,被贩子骗了点钱,只卖了四十文。不过对于没怎么摸过钱的两人,这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可以换二十个大饼或者十串大糖葫芦或者十个大梨或者十根真正的、美味的玉米棒……
      光想到这点,两人的口水就遍地淌。商量许久,两人决定先去买四个大饼和两串大糖葫芦。
      走到卖饼的摊子上,容修叫老板炸四个大饼。老板用余光瞟了一眼两个像叫花子一样的小孩,懒懒地问了一句:“有钱么?”
      “当然有!”容修也高高地抬起头,用下巴看着老板。心想,瞧不起我们?彼此彼此!
      这时,何苗却小声地在容修耳边说道:“那个…容修,我好像把钱给弄丢了…”
      “什么!!!”容修猛地转过头去,一双凤眼死死地瞪着何苗。何苗则是把口袋完全翻了出来,让容修清楚地看到口袋里的大洞。
      容修的脸立刻惨白,回头对上了老板蔑视的目光后便拉着何苗快步离开。
      这个何苗,外表上比他大四岁,可内在里却比自己小四岁都还有余!

      由于镇上有个小衙门,两人怕偷了东西被抓去剁手,于是便空着肚子在街上游荡了整整五天。其间没少受丐帮里的家伙们地欺负,连晚上找个地方睡觉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饥饿加上受寒,何苗和容修几乎是立刻就病倒了。病怏中的何苗无奈之下提了一个建议——去镇上的“清楼”里当小倌。
      容修反复思考了许久,也觉得目前只有这条出路可活。于是两人为了治病与生存,硬着头皮去了清楼,成为了里面的见习小倌。何苗改名“苗儿”,容修则改为“秀儿”。
      三年后,十五岁的苗儿开始接客。
      又过三年,刚满十四的秀儿也踏入污浊地深渊。不同的是,秀儿凭着自己的圆滑在泥沼中灵活地翻滚,成功地在短短一年内爬上清楼四大名角之首,得以取回自己的原姓,再次改名“容秀儿”。

      而这一切都正中落冰族女王的下怀,成为了苗儿一生挥之不去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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