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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
江砚舟沉默半晌，看着睡着的若雪，“倒是有个法子，不过似乎欠妥，容我再想想。”递给姜愿一个眼神，“你先送若雪回屋休息，玩了半天，也是累了。”
打开机关，站起身前去开门，在姜愿抱着若雪离开后，再次将门关闭，打开炕桌上的棋牌，坐在榻上，拿起一枚黑棋在手中，久久未落子。
眉头紧锁，不断在棋盘之上寻找合适的位置落棋，最后将棋子落在了众多白棋之中，并未与另外一枚置身白棋中的黑棋相连，又离众多黑棋的位置甚远。
“置之死地而后生，赌一把？”江砚舟拿起两枚黑棋分别置放，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
落子完毕，观察棋局，让黑布再次笼罩棋局。
哪怕收起棋盘，江砚舟也没有离开半步，手肘靠在棋盘之上，紧闭双眼，眉头却并未舒展开来，看起来并不轻松。
一直等到敲门声响起，江砚舟才缓缓端坐起来，双手揉太阳穴舒缓情绪。
“谁？”整理衣冠，带上面具，冷若冰霜。
“公子，是我。”姜愿的声音传来，江砚舟才算放松了一些。
“进”江砚舟淡淡一个字，站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只看表情姜愿也明白江砚舟此时心中的压力有多大，并不想多说其他让江砚舟烦心。
然而放下茶杯的江砚舟，却突然开口：“你我现在出入宅院，难免被监视，有事传递可让兮月去，外人眼中她不过是教坊的舞者，与栖迟居没有半分关系，三皇子更是不知其样貌，便于行事。”
“公子放心，我有分寸的。”看着屋中没有火炉，姜愿将大氅拿来披在了江砚舟的身上，“这天凉了许多，公子可别真冻着了。”
江砚舟将大氅系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晚些时候你让兮月去给周叔传个话，让周叔安排些心细得力的人潜伏到三皇子的身边，不到万不得已不联系。另外等到商队、马帮建立好后，想办法寻冬虫夏草、金线莲两位药材，镖局在运输时，也尽可能寻找，越快越好。”
姜愿虽然不明白江砚舟这样布局到底是什么用途，却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公子还有何吩咐？”
“他的到来确实让我意想不到，今日的试探，我并未占据优势，如此以身为饵的行为，对错难料，只看他近一步的计划会不会落入我的设想之中，哪怕一丝我也有法子牵制他，可若是他不掉进来这个陷阱，恐怕我真要死上一回，躲到暗处了，这明处的事情只能交给你解决。”
江砚舟有种拿茶当酒的感觉，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完全没有喝够的意思。
姜愿拿走茶壶，从柜中拿出了一壶真酒放在了江砚舟的面前，“我会吩咐下去，在三皇子离开封州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江砚舟点头，拿起酒壶直接灌。
“公子不必忧心，三皇子到了封州，不管见面与否，自然是瞒不住的。若不是碰巧遇上，封州十几家产业怕是都会被扒出来，如今不过是酒肆、赌坊，还算可控。要真是没有法子应对三皇子，大不了将酒肆、赌坊停业，让三皇子觉得没有敛财之道，自然不会再来找寻公子。”
姜愿无心的安慰，却让江砚舟想到了法子，这能挣钱，自然也能花钱，事态万千，谁又说得准明天发生什么呢？
放下酒壶，将手搭在姜愿的肩上，“姜愿，你帮了我大忙，我知道怎么做了。”
姜愿一脸茫然看着江砚舟，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姜愿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纸笔不断书写，然后将一张纸条放入香囊之中。
“你将这锦囊递给兮月，让他交给周叔，若三日后我没给周叔信号，便让周叔按着锦囊行事。”
姜愿收起锦囊，看着江砚舟的心情舒缓不少，站起身来，“公子可还要喝酒？”
江砚舟摇头，拿出了宁外一张棋盘放在桌面上，“酒便不必了，陪我下一局吧！”
二人对弈，一下便忘记了时间，一晃便是酉时，要不是兮月前来喊二人吃饭，二人还不乐意放下手中的棋子。
原本江砚舟是没有想过让兮月这么快出任务的，但现在唐景辞在封州，事情便有了变化，，只有兮月才是最为合适的联络人员。
将一切给兮月交代清楚，让兮月自己万分小心。
晚饭后门口有人送来了两个匣子，一大一小，很明显其中一个是琴匣。还附带了一张字条，“一切顺利。”
打开小匣子，两支发簪映入眼帘，形如莲花，和田玉为莲心，犹如两条灵蛇纠缠，十分精美。
江砚舟将发簪拿起，拔剑姿势将发簪一分为二，簪子是空心的，里面暗藏短剑，平日看不出什么，真到了危险时，却可以保命。
将簪子送给兮月，“藏剑簪小巧玲珑，戴于发间，外人轻易发现不了，比起无双更实用，平日戴着，遇上危险也能一击置敌。”
另外一只簪子样式相同，却只是普通的簪子，用以混淆视听。将琴匣打开，昨日那把红桃木的筝映入眼帘。
将筝拿出来放于桌面，敲击筝尾的面板，暗格打开，好在里面没有放银针什么的暗器，要不然此时兮月怕是就该中招了。
波动琴弦并无异常，打开弦轴盒，其中暗藏机关，可以控制侧板，底板。
翻转筝，将底板打开，“你可以将无双放在其中。”合上底板，关上弦轴盒，将飞镖银针放入暗格之中，将筝交给兮月。“记住这把筝是你的命，不可丢。”
明明是乐器，兮月此时却觉得无比沉重，甚至有些胆怯，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动机关，让自己丢了命。
“必要时琴弦也能做武器”江砚舟仔细跟兮月说了一遍筝的使用方法，其实也没有那么危险，比启动机关时就是一把筝而已。
琴匣中还剩了一支笛子，江砚舟拿起在手中转悠了一圈，还算是顺手，不过这可并非就是笛子，而是一柄笛子外形的剑，原本就是用来替换扇子的，不过现在江砚舟却觉得拿在手中不合适，当做礼物送给一个人倒是不错。
兮月习武之时，江砚舟让小云也跟着一起学，难免会遇上危险，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起码能自保。
看着几人在院中练功的样子，看似安全，似乎也并不安全，如此也是该找个更为合适的地方才行。
唐景辞的人两天之内将江砚舟布下的身份点都去了一遍，随后让人送了许多续命的药材到栖迟居，以此表达自己的诚意。
虽然珍贵，却显得无厘头，都不知道什么病因就敢下药，看起来唐景辞是觉得江砚舟有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
既然如此江砚舟也该还点人情才是，将人约在了酒楼相见。
“不知公子亲自请吾，还真是让吾意外。”唐景辞看见江砚舟的瞬间，脸颊便露出了笑意，整理衣襟与江砚舟对坐，放下手中折扇和匣子。
江砚舟倒了杯茶给唐景辞，“李公子阔绰，送了不少珍贵药品到我宅院，我自然要表示敬意。”
从一旁拿出一个梳妆匣大小的匣子放在了桌面上，“无功不受禄，李公子对我如此阔绰，不过是惦记我身上这些钱财，这些便就当做是我回报。”
打开匣子亮闪闪的大黄鱼足足堆满，转头挥手，如此大小的匣子在江砚舟的身侧还有九箱。
“我只是一介商贾，不想掺和朝堂之事，李公子不必多加相劝。若家国有难，作为子民自然要竭力相助，如此家产全数捐了也算不上什么。然我已是半条命踏入鬼门关的人，只想安度最后的日子，还望李公子成全。”
“难道不知公子便就一点不想功成名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唐景辞面不改色端坐，平淡到让人觉得眼底的阴谋很沉重。
江砚舟垂目浅笑，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八个字就写在脸上，“我只求家人无忧。”
唐景辞将手边匣子打开，一颗丹药露出，“此乃千年血竭丹，只要定期服用，必能保公子无虞。”
江砚舟的严重没有丝毫欣喜的神色，更没有惊讶之感，浅浅摇头，“李公子不必为我劳心竭力，该试过的法子，我都试过，无用的。”
将桌面上的匣子推到唐景辞的面前，“我不究李公子身份，这些钱财自愿相奉，也请李公子不必再来打搅我如今的生活，给我留些清闲的日子活。真若是大战触发，我必然会捐出家财以解国难，便就是我不在了，亦会让家中妹妹行此时，还请李公子放心。”
唐景辞拿起扇子，在手中拍打，面上清心寡欲，心中却没有放过江砚舟的打算。
见唐景辞一直未曾开口，江砚舟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李公子也不过是看中我如今赚钱的门道，不代表这日后也会如此。说不准一年半载这生意便没了，也说不准我这命没了。公子又何须花这个时间来拉拢我呢？对于高官厚禄，我无福消受，而李公子却等于用着我的财力帮我续命，这样的交易不划算。”
唐景辞还没开口说话，身边的手下却站不住了，“我们公子那是看得起你才同你交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拔刀相向，不仅仅只是威胁，还有杀人灭口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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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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