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这些男主都不行

　　燕苏额间金光涌动，正想动手却被唐宋一把拦下。

　　不详的红光下看不清唐宋的脸色，她轻轻摇头，解下蒙住眼睛的发带，声音小到能轻易被呼吸打散。

　　“闭上眼睛。”

　　燕苏乖乖照做，浓重到仿佛带着温热的血腥味在她鼻尖盘旋。

　　036的声音突然出现：【发现出逃系统，系统身份已确认，正在执行销毁。】

　　唐宋唔了一声，似笑非笑：【所以这又是你们的错误喽？】

　　刚出厂不久的036也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个宿主能连续两个世界遇到这种棘手问题，只能保持着平稳的电子音，心虚道：【是的，我会尽力为宿主下个世界争取更大的权利。】

　　唐宋对036的业务熟练非常满意。

　　没了压制得到最大强化的怨魂们，野兽一般疯狂撕扯着合它们心意的仙魂，只是撕裂咀嚼吞咽的声音实在不悦耳，唐宋手一挥将它们通通丢进虚影的肚子里。

　　让仙族祈求死得更快一点，更痛苦一点，何尝不是另一个意义上的痛快呢。

　　“秘法怎么会……你故意的！”

　　想用秘法逃脱生生折损大半血液，把自己整成一个血人的仙帝目眦欲裂，识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碾压碎裂，剧痛从神识传递到四肢百骸，让他恨不得将疼得最厉害的双眼挖出来。

　　这位主宰了小世界万余年走向的仙帝在剧烈的痛苦面前，只能双手抱头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哀嚎，唐宋顿感无趣。

　　“很疼吗？我记得……你们对待神兽的手段是抽筋扒皮放血拆骨，那可都是活着下手的。”

　　唐宋笑着，银白长发无风自动，红唇艳丽到像是鲜血侵染，被暗红色魔气填满的眼眶诡异而扭曲，伴随着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浑身浴血的仙帝就被扔到了仙族所布置的阵法正中央。

　　随着唐宋的推动，仙帝魁梧高大的身子破洞气球般迅速干瘪下去，原本已经安静的阵法随着他的血肉注入再次发出如同水滴入火堆的嗤嗤声。

　　堆积在仙帝身体里，被掠夺来的灵气争先恐后地飘向自由。

　　仙帝干瘪的皮囊包裹着脆弱的骨骼，唯有那双写满怨毒的眸子没有变化，他大张着嘴，拼尽全力地嘶吼着，声音却虚弱得像是临终嘱托。

　　仙帝用最无力的声音，对向他讨债的唐宋发出恶毒的诅咒，四周杂音不少，但唐宋和燕苏都听清了他的话。

　　“仙族覆灭，魔族式微，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诅咒你永不入轮回，你会流尽最后一滴血，会被挫骨扬灰，就算死去也永远不得安宁！”

　　唐宋不在意地耸耸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仙帝的诅咒早就应验过了。

　　暗红液体有生命一般迅速覆盖上仙帝的尸体，随着液体流动，那皮包骨的怪异身躯也消失在了液体中。

　　就像是被‘吃掉了’。

　　尸骨无存。

　　“结束了。”唐宋打了个呵欠，疲惫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虚弱，她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剩下的交给你了。”

　　金光漫卷，血色尽收。

　　燕苏扶住脚步虚浮的唐宋，揽着她向仙宫外走去，身后大殿如烟尘般散去。

　　被敬仰万年之久的仙族，以惨烈的灭族结局草草收场。

　　随着仙族轻易被覆灭，修仙者们无一不感觉身上骤然一轻，像是某些无形的枷锁断裂开，无数雷云奔向四面八方。

　　被掠夺的气运重新回归人族，逆天而行的审判接踵而至。

　　天道终于重新掌控这方天地，唐宋也能感觉到她体内的生机正在迅速流失，怨气一点点被清除，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从没来过一样，化作世间一缕清风消散。

　　温热的手掌抵住唐宋冰凉的指尖，将她的手包裹在掌中，磅礴生机顺着接触到的皮肤涌入体内。

　　“你……”

　　将将开口，同样温热的唇瓣堵住唐宋要说的话，腥甜沿着舌尖在唐宋口腔中弥漫。

　　两人分别时，被天道认可的契约已经成型。

　　燕苏横抱起仍然虚弱的唐宋，声音深情又坚定：“我不会让你自己离开。”

　　无奈的情绪伴随契约传递到燕苏那头，她甚至还有闲心在唐宋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往日高冷端庄通通化作餍足幸福，冷艳精致的面容也柔和下来。

　　像高山上的花朵迎着金色日出，绽放出最美丽的样子。

　　鬓边一缕青丝瞬间化作白发，燕苏好似完全没察觉到一般，柔声道：“你已经报完仇了，接下来……我们入凡尘待一段时间怎么样？”

　　“你不管天剑宗了？”唐宋困得厉害，强撑着精神和燕苏说话，只是脑袋一下又一下栽进燕苏怀里。

　　“这么大的宗门，少了我一个又不会垮。”燕苏就这么抱着唐宋，漫无目的地从一座又一座村落城池上空飞过，最后在海边一处渔村停下了脚步。

　　唐宋窝在燕苏怀里，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一只手捏住燕苏胸前一小块布料，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渔村既靠海也靠山，燕苏在山脚下寻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挥手变出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坐在床边用目光细细描摹唐宋的容貌。

　　银发如瀑，在月光下好似海浪的波光，耳畔是唐宋轻浅平稳的呼吸声。

　　燕苏的所有祈愿似乎都在这一刻圆满，她握住唐宋的手，眼底不自觉泛起湿意。

　　沉浸在梦境中的唐宋，久违地想起往事。

　　一只温热的手牵着她在破败的城市里四处躲藏，还未适应秩序崩坏的她浑浑噩噩，下意识将所有信任交予这个认识不久的女人。

　　女人笑着为她递来一盒冒着热气的牛奶，摸摸她的头顶，唇瓣上因为寒风侵袭起了一块块死皮。

　　不同常人的灰眸澄澈而清明，在这样崩坏的世界中依然满怀希冀，比惨白的日光还要暖上几分。

　　唐宋将牛奶盒撕开，喝了几口后又递回给女人，女人短暂的诧异了一下，然后接过牛奶大口喝光。

　　女人望着沉默的唐宋，红肿冰冷的指尖捏捏她的食指，眉眼弯弯：“你会活下去的，我保证。”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唐宋还没从梦境中缓过劲，屋外却响起了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化作轻柔的吻落在唐宋额头。

　　亲密又短暂，带着沉甸甸的爱意，浮于表面又印在她的心尖，惹得她心跳都快了几拍。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起唐宋迅速流失的生机，也不再动用灵力，好像真的只是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

　　当然也不完全普通，仙族覆灭后，普通人修炼的门槛也没有曾经那么高，人人都可以修仙的大环境下，灵石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燕苏虽然没带太多东西，但几百块低级灵石还是拿得出的，在修仙界不起眼的东西，现下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唐宋坐在院里晒太阳，就听见燕苏叮叮当当地摆弄石头，又是锤凿又是刻刀的，用灵力只是一抬手的事，但或许是想亲力亲为，即使满头大汗燕苏也没用过一丝灵力。

　　两人虽已经辟谷，但在这方宁静的小天地里，也开始吃起一日三餐。

　　唐宋厨艺不佳，于是把这些通通都交给燕苏。

　　起初还能闻到弥漫在院子里呛人的焦糊味，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味道慢慢变成饭菜的香气。

　　某天午后，唐宋窝在躺椅上，燕苏将一支莹润的玉钗塞进她手里，做工并不精致，还能摸到凹凸的纹路，尾部雕着一只要仔细摸索许久才能辨认得清的小狐狸。

　　“我亲手做的，想送给你。”

　　燕苏满是期待的声音自唐宋头顶传来。

　　唐宋支起身子，随着她迅速消瘦，身上的衣服有些松垮，此时香肩半露多了几分勾人。

　　唐宋懒洋洋地开口：“那你愿意帮我戴上吗？”

　　银发与莹白的玉簪意外的和谐，望着唐宋闭着眼睛的悠闲模样，燕苏忽然开口问道：“娘子，你……想看看这世间吗？”

　　唐宋怔了片刻，释怀似的轻笑：“怎么，要把眼睛抠给我？”

　　“嗯。”燕苏却郑重地应了声，语气认真，“我有两只眼睛，这世间的美好我想要你也能看到。”

　　“傻，我无法视物是因为神魂缺损，就算你把眼睛给我也不能恢复。”唐宋笑着把脸朝向燕苏，久违而真实的爱意从她脸上浮现，衬得唇角那抹浅笑愈发勾人心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苏苏。”

　　无论是与她契约共享寿命，还是以天道之力尽量温和地剥离她身体中的怨灵，燕苏从不用这些向她讨欢心，却不代表她不知道。

　　怨气被镇压消散，那些失去的情绪，也像是发了芽的种子，一点一点生长出来。

　　褪去温暖的手贴上唐宋脸颊，耳畔传来燕苏压抑的抽泣声。

　　像是幼兽谨慎克制的哀鸣，又像是箭尖飞入海底，随着泡沫与温柔的水流被卸去全部力量。

　　每一天，每一天，燕苏都在倒数计时。

　　数着头上的白发，数着唐宋越来越多的睡眠。

　　她像一只惊弓鸟，努力扮演出平凡的模样，却压不住心底决堤的惶恐。

　　“苏苏。”唐宋轻吻燕苏掌心，“我们总会再见的。”

　　我们总会再见的……

　　燕苏止住眼泪，快到无法捕捉的画面在她眼前闪过，她迫切地吻上唐宋，泪水擦着唐宋面颊落下。

　　淡淡幽香在小院中弥漫开，一切都融化在和煦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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