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哥谭当杀手啊

　　没关系，内心暴走一番后，你迅速冷静下来。

　　维克多·萨斯嘛，小事一桩。又不是隔壁新发疯的那位神经病小丑。你宽慰着自己。

　　他不过是哥谭区区一个雇佣杀手，在犯罪现场跑龙套的小角色。与此同时外兼你的前前前前前前前前前任、老板，以及最近那位被你偷水偷电兼偷看电视节目的冤种邻居，还有上位后砸了全场生意的企鹅人——的一条该死走狗。

　　你是认识他啊，可他又不认识你。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要不是你刚来哥谭不久就丢了剑，现在的你把他脑袋削掉都不在话下。想到这里，你自信地点了点头，克制住有点帕金森式颤抖的手指，镇定地将草莓与酸奶扔进搅拌机里，摁下开关。望着维克多·萨斯那张变态气质的脸蛋，叹了口气，接着开始摊饼。

　　嗯，摊大饼。每个老板最爱干的事情。

　　你想起从前初入哥谭时，初生牛犊不怕虎。明明对于这个城市一无所知，就开始四处乱投简历。好巧，你一不小心投到了当时哥谭的□□教父——地头蛇法尔科内那儿。

　　面试当天，你特意向室友艾薇借了套大人衣服，花里胡俏的小西装搭领带，打扮得成熟稳重，人模狗样。反正照着镜子，你感到满意至极，对于这项工作势在必得。

　　你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面试现场。看着庄园外站得那一排密密麻麻的冷脸保镖，你想这资本主义真不要脸，连个主厨都住得如此奢靡。

　　办公室内，你像小学生一样端坐在沙发上，一边回答着主厨法尔科内的问题，打量着墙上挂着的那把日式佩剑。啧，没品的家伙。你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腹诽道。

　　那是你第一次遇到维克多·萨斯。你觉得这小子帅归帅，就是欠揍。

　　你的面试刚进行到一半，甚至还没来得及向法尔科内接受你关于烹饪的个人见解，维克多·萨斯刚推开门，就趁你不备之际，拿着枪顶在你的后脑勺，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懒懒地说：“抱歉咯，小姐，你不行。”

　　“靠！你说清楚了，谁不行？凭什么？有本事光明正大地和我打一架？”

　　你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怒瞪着他。但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应聘现场，不是剑道大会。而且如今丢了剑，又是乙方，你的态度放好了一些。

　　你挂起礼貌社畜的笑：“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是哪里有问题呢？”

　　“小姐，你太嫩了。还在上学吧？未成年小孩别混这行。”

　　“靠，他妈的！你不是也是娃娃脸！谁嫌弃谁啊？！”你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手里玩着的十字架甩了出去，正中他鼻梁。

　　见你激动的模样，维克多·萨斯诧异地看了你一眼，戳戳你的脑壳。这小女孩脑子没病吧？他撇撇嘴，漫不经心地凑到你的耳边，低声说道，“混这行，死得快。”

　　“死得快么？”你挑眉看向他，笑了。他不会觉得你活那么大，是被吓大的吧？你乘机卸下了他手上的力道，夺过他的枪，抵住他的太阳穴，讥笑道：“这位先生，你保险都没拉，吓唬谁呢！”

　　“嗷，准头不错，小姐。”他难得赞赏道，“那你知道在哥谭，为法尔科内阁下工作的第一要则是什么吗？”

　　“额，头要光？”虽然你不懂为什么来面试个后厨助理要问这个问题，但你打量了一下他的装束，握紧了手上的枪，犹疑地答道。

　　可他却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因被冒犯而感到恼怒。

　　“有点意思。法尔科内阁下，这妞我要了。”他懒懒地从沙发上起身，打了个响指，向法尔科内鞠了个躬，把你拉了出去。

　　后来你才知道，投简历要对症下药。

　　至少想当一名厨子，不应该在经验栏填满“全国飞镖大赛特等奖”“高级忍术课程满绩 4.0”“认真负责，时间观念强”“连续三年蝉联华夏优秀神弓手”“跑步速度极快，身体素质极佳”“剑术极佳”“晚间工作经验丰富”。

　　难怪你会成为跟在维克多·萨斯身后开枪的皮衣冷酷女杀手。有点崩溃，想骂娘。

　　你终于明白，原来法尔科内放出应聘消息时说，他希望找到一个切肉利爽可口，效率极高的家伙，是这个意思。

　　于是在第二次出任务时，你就下定决心要巧妙地中枪，迅速辞职跑路。当然，高危行业不是事儿，它薪资确实丰厚啊！关键在于，维克多·萨斯的品味真的很难评，比竟凌山上那群老头还极品。

　　总之你不能接受每次出任务穿得就像精神小妹一样，紧身皮衣烟熏妆。老板，我们要不要再搭个收音机放迪斯科舞曲啊？

　　一周后，在一次和GCPD的对扫混战后，你成功让自己巧妙中弹。接着你先是谎称关节断了，拿不起枪；等过几天，你就放出消息，让旁人通知他说你自个儿心脏病突发血崩死了。幸好你聪明，来上班时简历用的是假名，还摘了眼镜剪了头，完美易容。所以维克多·萨斯一定不认得你。

　　你微笑地将草莓奶昔递给他。

　　“谢谢。”眼前的杀手将枪掏了出来，等煎饼果子时，他突然开始搭讪道：“嘿，小姐。总感觉您长得有点面熟啊。我好像认得你。”

　　啊？不是吧？你的易容术难道有那么垃圾吗？你倒面糊加料的手再度抖了抖。

　　“哦？是吗？我也认得您。”

　　你吞了吞口水，镇定地点点头，拿出神学院降神仪式上糊弄信徒的演技，侧重就轻地说，“你是最近地下黑///////道上那个城管大队的头儿，帮企鹅人管合法罪犯执照的对吗？所以你来收保护费吗？可你看，我没钱。摊还没开张呢。你是今天第一个顾客。”

　　“保护费……呼，饶了我。我可刚忙完呢，小姐。”维克多·萨斯将枪放下，舔了口奶昔，“所以你的摊位不会有问题吧？嗯？倒卖枪支？”

　　“当然当然不会！”你放下菜刀，竖起四根手指发誓，“哥，我可是三好市民。”

　　维克多·萨斯看着你，挑了挑他不存在的眉毛，笑而不语。

　　你再度认真地冲他眨了眨眼。

　　***
　　自从企鹅在城市内推行了【合法罪犯执照】的规则之后，作为他的得力手下，最近维克多·萨斯很忙。今夜，他刚刚“受邀”参加了好几场上流阶级的婚礼晚宴。

　　枪响三声，吊在大厅中央的水晶灯粉碎坠地，大厅里钢琴师弹的曲调未免也太悲怆，只有朗姆酒照旧可口。他开了一枪，语调欢快又温柔地对在场的观众们说道：“伙计，没有执照，不得犯罪。”

　　只不过这家酒店太大了，一晚连轴转太多场，他的上班激情也逐步下降。

　　第一场：“这是史上最棒的婚礼！”

　　第十场：“祝你们新婚快乐。”

　　第n场：“就这？”

　　下班前，维克多·萨斯看了眼新娘的手背上那颗不足一克拉的人工钻戒，撇了撇嘴，诧异地看了新郎一眼。他摆摆手，示意他的朋友们登场。驱散了违法罪犯后，现在轮到合法罪犯的抢劫狂欢。哥谭派对，正式开场。

　　只是他可太他妈的困了，现在只想吃点甜的，然后回家看电视睡觉。正巧，他刚出门口就遇到了个新鲜摊子。摊主还是他该死的邻居小姐——那个悄悄改装电路，一直偷窥他的日常，还在他看史努比动画片时高见颇多的家伙。拜托，她不知道哥谭下城区建筑，隔音效果是地狱级别地差劲吗。

　　不过，也太可爱了。维克多·萨斯悄悄勾起了唇。

　　***
　　“好，所以你就是来正常吃东西的？对吧？”你将培根和香蕉一块儿叠放在面饼表面，狐疑地打量着他，“都是道上混的，你不会不给钱吧？”

　　维克多·萨斯点点头，露出无奈的神色。思考了一瞬，他将兜里的钻石像倒子弹一样倒在了你面前的塑料罐里，像只小狗般忐忑不安地擦着枪口，“这些够吗？小姐？今天出门没带现金。这刚赚的。”

　　“这些嘛……嗯，这些看起来不错。”你故作淡定地瞟了眼，再瞟一眼，再偷偷瞟两眼，严肃地向他点点头，暗暗盘算着能换多少钱。

　　“哇！您的饼看起来也不错……”听完你的肯定，他露出笑容。

　　“这当然。”你对自己的厨艺一向自信满满。

　　摒弃维克多·萨斯话唠式地漫无边际，谈论着枪支型号与奶昔口味之间的关联，月色之下，天使雕塑温柔地望着广场，氛围还是一片祥和宁静的。你将蛋打在铁板之上，维克多·萨斯很捧场地处处夸耀着你的菜单，极大程度提供着情绪价值。只不过今夜经营着实惨淡，你如今心里盘算着从何处再宰他一笔。

　　直到不远处警笛声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

　　“哦啦啦，城管来了！快跑！”你警铃大作，立马摘手套拉帘收摊，跳到了车头，面色紧张，“我没有营业执照。”

　　“那个……”维克多·萨斯一愣，一副有话想要继续说的模样。

　　“闭嘴！现在没空听你扯皮。我的车可不能被没收。”你熟练地蹬了好多下油门，急匆匆地往巷子口跑路。

　　“我的可丽饼……”

　　“放心。我可是良心商家。不会拿了钱就跑路的。我们前面汇合！！”

　　但维克多·萨斯丝毫没被你说服，他追在你车后大喊道：“那个……小姐，我的饼要糊了。”

　　“啊？那你快帮我翻个面。”

　　你终于有点反应，从跑路的紧迫感上分神回头看了眼他。想了想，你还是对他的技术不放心，停下了车，把他拎到了前面，下命令道：“算了，你帮我推车，我去替你重新摊张新的饼。”

　　维克多·萨斯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神迷茫，一副超级无奈和震惊的模样。

　　“快啊，你这颗蠢蛋！还等什么！”你急得团团转，就这反应力还哥谭第一杀手呢，连城管都躲不过。

　　“算了，你推得太慢了。下去。跟上我。我们前面汇合。”你把他拉开后跨上车，像只无头苍蝇般往小巷子驶去，丝毫没有管被你甩在身后的杀手顾客。

　　“呃……可是我的饼？”

　　你豪迈地喊话道：“替你重做！”

　　只是哥谭人都是神经病和疯子。听罢，维克多·萨斯停在了原地，径直一枪击中你的车后轮胎。接着便迅速拦截在你的面前。他打量着你，赞赏里夹着危险，有点兴奋地笑道：“哇哦，您跑得真是快啊？”

　　“您的枪法可真是准啊？”

　　你看着被他整得熄火罢工的爱车，将牙齿摩擦得咯吱响，做好了掀过铁板正面拿出长刀同他搏击的计划。既然跑不过，那就硬战。

　　“谢谢夸奖。”他亳不谦虚地接受了你阴阳怪气的赞美，点出了一个事实，“不过……可丽饼小姐，我想，警笛应该不是来追你的。”

　　你按住了即将出手的菜刀，回头看向他。

　　“嗯哼，你知道的，我刚去那儿办完事。现在条子出动，正常。”

　　毕竟 GCPD 永远马后炮。

　　“啊？你不早说。”你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你看，小伙子，我就说吧，你今日有血光之灾。先生，你真的不需要来个驱魔仪式吗？”

　　“不，我想要情书。”

　　这小子还挺固执。

　　“行，不过你打烂了我的车，这点可不够。”

　　贪心鬼。看着眼前女孩，维克多·萨斯唇角勾起。

　　你再次瞄瞄塑料罐，吞了口口水，搽搽手，顺带业务性地问道：“那你的对象叫什么名啊？还是我给她取个昵称？”

　　“你叫什么名？”他擦了擦枪，反问道。

　　你摆摆手，“不重要。叫我煎饼大王。”

　　“嗯，煎饼大王。”他认真地看着你，露出危险的甜笑，“她就叫煎饼大王。”

　　“…………”

　　“你认真的？”你无语。“虽然我母胎solo，但是追女孩不是这个法子吧？”

　　“那你天天偷看我家电视节目兼偷看我洗澡不是认真的？”

　　维克多·萨斯将枪重新掏了出来，摆在铁板上，面色深沉地叹了口气，比起告白，更像是威胁。他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笑着说：“小姐，我以为我们至少算是双向奔赴。”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