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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屋内，纲吉坐在木质沙发上。实不相瞒，屁股有些硌得慌。但这还不是主要，主要是现在的氛围有些压抑。
他偷偷把视线在江户川警官与五条悟之间来回转动。
可实际上被他们二人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都没有点破。
因为坐下后，江户川警官突然提起了一件两年前的事情。
沢田纲吉这也才知道，原来江户川叔叔见过五条空的哥哥。
只不过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情，而不是询问有关自己的事情。
难道现在更重要的不是有关他自己的事情吗？
不过五条空的哥哥态度也有些奇怪，一件两年前的事情，为什么引得他周身氛围变得压抑。
沢田纲吉眨巴着自己无辜双眼，他是真的不理解。
最后还是他忍不了看向五条空的哥哥，询问：“五条空的哥哥，请问你知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五条悟直接打断他，说了句：“没办法，等死吧。”
沢田纲吉眼睛登时瞪大，眼中逐渐多着怒意，他很不满意他说出这样的话。
向他抗议：“我都听咒灵说过有人活下来的，你怎么能直接就说不可以呢。”
五条悟眼神冰冷看他，语气是一点都不带客气，“那你可以去找咒灵要解决方法。”
“你……”才开了个口，纲吉就不知说什么好了，一是因为他现在需要他的帮忙，二是因为他是五条空的哥哥。
江户川警官这时缓缓道：“看样子五条小朋友你没有忘记之前的事情。”
五条悟见他还提，如果眼神能杀人，江户川警官可能已经在他的眼刀子下死了不下百次。
江户川警官依旧淡定，反而不慌不忙的与他对视。
两人都不眨眼，互相看着。
生着闷气的纲吉见他们又开始了之前的话题，有些无奈。
他也想了解一下两年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让江户川叔叔如此惦记。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下车的时候应该把乱步喊醒，就不会有现在这场面。起码乱步会不顾其他打断他们。
最后，江户川警官率先示弱，垂下眼帘，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唇角却悄悄勾起，想眼前的少年还是如两年前一般不甘示弱。
五条悟也才跟着收回视线，连连眨了几下眼，眼睛才不那么酸胀。
沢田纲吉趁这个时候看着五条悟，郑重开口：“五条空……”
“我是五条悟。”五条悟不耐烦打断他，虽然他是五条空的哥哥，虽然他也很想让他喊自己哥哥，不过听着纲吉这样喊，他还是别扭的。
沢田纲吉被打断，愣了几秒，懂了什么的开口：“五条空的哥哥五条悟，我……”
“喊我五条悟！”五条悟觉得他有些蠢。不，应该是很蠢。
沢田纲吉尴尬扯了扯嘴角，“五条悟，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五条空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是真的很需要帮助。”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在他们身上来回看了看，伸出手虚虚在他们空中点着，“要死的是他，但是你这么关心，你是他什么人？儿子吗？看起来不像。”
“不是！我跟乱步是朋友，跟他们是邻居，江户川叔叔很好……”说着说着，纲吉就有些语无伦次了。其实他很想要江户川叔叔这样的父亲。但不是就不是。
江户川警官看出他的混乱，在他头上轻轻压了压，安抚他。
感受到头上的温暖，纲吉也真的冷静下来，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江户川警官开口：“这里应该不是你负责？这里的人呢？”
沢田纲吉猛地抬头看去。
五条悟对于江户川警官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感到意外，他要是发现不了，他才觉得奇怪呢。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警察局的英雄，还是破案大神。
他随意开口：“被我赶出去了。”顿了顿，又道：“但我刚刚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骗人的。”
被咒灵下了死亡通知书的人，活不了。
沢田纲吉看向他，辩解：“可是真的有咒灵说有人活下来过。”
“你是哪家的人？如此不懂规矩。”
沢田纲吉傻愣愣看他，“什么哪家？”
五条悟抿唇，“你家人没有能看得到咒灵的吗？”
他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咒灵？”五条悟盯着他，虽然也有一些人能看得到，但是等那些小孩儿越长越大，他们就再也见不到。等长大后更是忘记这一段事情。
他不仅知道，还没忘记。
沢田纲吉：“有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
沢田纲吉摇摇头，在五条悟以为他是不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又听他说：“我不知道。”
这倒是奇了。
五条悟开口：“你要是不想说，也不用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不知道。”纲吉抿抿唇，他不至于撒谎，而且他也不喜欢扯谎。
五条悟见他真的没有像说谎的样子。又觉得奇怪，谁会无缘无故告诉一个小人，他看到的那些是咒灵。
要知道小孩儿有这个概念的话，他就不会忘记。
五条悟垂着眼帘思索。
“五条悟？”
五条悟回过神，觉得自己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跟他无关。
“咒术界的一个规矩，那便是：咒灵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沢田纲吉愣了愣，不理解问：“为什么？”
五条悟笑了，不是因为开心，而是觉得挺乐呵。
居然有一天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能相信咒灵的话，这不就相当于明知眼前是死路，却还偏要撞上去吗？
五条悟道：“看样子当初教你的那个人并没有教你太多呀。”
沢田纲吉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事，现在对他重要的是江户川叔叔的事情。
“江户川叔叔没有生病，现在也好好的，为什么那些咒灵说他死，他就一定会死呢？”这一点是他一直理解不了，也很不满的事。
五条悟开口：“因为咒灵在等他死。”
沢田纲吉不理解的看他。
“咒灵会去到能为他们增加能力的人身边，而那些人往往都是死了后为他们贡献。”
沢田纲吉听不太懂，但明白了一点，“要是江户川叔叔身边没有咒灵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不是。”
“你搞错了一个逻辑。他们去到那个人身边本就是因为那个人快死。而不是他们去到了那个人身边他才会死。”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去到了那个人身边，所以那个人他才会死。但这样的事只发生在周围没有围着太多咒灵的情况下。”
“但他身边很明显有许多咒灵，所以不符合这一条件。”
沢田纲吉听着他说出与咒灵相似的话，丧着脸，再次不死心问：“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
沢田纲吉觉得他不靠谱。他相信咒灵们说有活下来的人，那肯定就是有的，只不过眼前的五条悟不知道而已。
他道：“这里的其他人什么时候回来？”
五条悟明白他的想法，也不生气，而是看向江户川警官，开口问：“你不在意吗？”
“在意。”
一句像是随口说出来的话，可信度不是很高。
五条悟觉得奇怪看他们，最后竟不知怎么想的，他开口：“等我回五条家会再查一查。有没有办法的。”话一说完他自己都惊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心软。
很快他想着肯定是因为他们是五条空认识的人，五条空很担心他们，他不愿意五条空更难受，所以才乐意帮他们。
给自己找好借口后也不想多待，站起身向外走，走了几步，他开口：“五条空是个很好的孩子，希望你们不要伤到他。”
沢田纲吉疑惑看他，不理解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有什么好伤五条空的，他们现在可是朋友。
五条悟走了有一会儿，一个身着西装的人进来。
匆忙走进来后，看到坐在里面的江户川警官与纲吉，没多大反应，在他们注视下拿出一个本一个笔，坐在他们对面，语气冷漠却又带着催促开口：“你们是为了委托什么？是家里人出事，还是家里有奇怪事情发生，还是……”
等他说完，江户川警官直接否认：“都不是。”
西装男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开口：“那是什么？”
江户川警官缓缓道出。
西装男的注意力却在其他地方，他开口：“你身边有人可以看得到咒灵？”
“是。”
“是谁？”
江户川警官按住纲吉，反问：“这跟我要委托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西装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关系。不过你连浅显的事情都不知道，我相信你身边能看到咒灵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若是可以，我们希望你能把他送到我们那里，我们会合理安排他。”
简单来说他们是在招收人才。
江户川警官表情变得冷淡，“不知你说的浅显事情是什么？”
“被咒灵判定死亡的人活不下来。”他合上刚刚打开却一字未记的本。紧接着掏出一张名片，“要是你想明白了就联系我，我会去接人的。”说完，西装男看了眼纲吉，又收回视线，直接赶人。
沢田纲吉跟在江户川警官身后离开了。
等出了木门，纲吉扭头看着门匾上写着的“壹”字眼，忍不住吐槽：“还壹呢！事情都解决不了，怎么配称壹！”
他看向江户川叔叔，鼓励说着：“江户川叔叔，您别担心，肯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江户川警官揉揉他的脑袋，其实他不担心。
两人向车走着，还没靠近就看到一张贴着车窗，眼中似带着怒火的乱步，纲吉这才想起乱步还在车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他赶忙上前，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紧锁着。
扭头，瞧见脸上带了些心虚的江户川叔叔，就明白刚刚他们离开的时候，他把车门锁了。这是为什么乱步不下去找他们的原因。
车门一开，瞪着碧绿色双眼，紧抿着唇，显然是生气了的乱步死死盯着他们。
沢田纲吉讪笑着：“乱步，你醒了。”
江户川乱步“哼”一声，继续气着。
江户川警官道：“乱步，回家吧。”
听到回家字眼，乱步才出声问：“已经委托了吗？”
沢田纲吉顿时低下头，默不作声。
江户川警官倒是答着：“没有。”
“为什么？”
江户川警官没骗他，“他们说也没有办法。”
江户川乱步顿时放下交叉在胸前的手，他扭头看向纲吉，见他没反对，就知道他们应该真是这样说的。
他心一紧，不太舒服的感觉令他轻喘着气，但这样还是没让他好受，他反而呼吸急促了起来。
察觉到他不对的纲吉立刻喊着：“江户川叔叔，您快来看看乱步这事儿怎么了？他好像呼吸有些不顺畅。”
江户川警官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已经凑上前，看着呼吸困难的乱步，直说着：“乱步，平复心情。”
在江户川警官一连串的话语下，乱步才止住了，可他眼角已然发红，整个人看起来怏怏的。
江户川警官看着怀里的乱步，心不由得揪疼。确认他不会在犯后，对纲吉说着：“纲吉君，你帮我照看好他。”
“江户川叔叔，你去哪？”
“去买点儿水。”江户川警官关上门，匆匆走着。
沢田纲吉担心看着乱步，没想到这次他情绪如此激动，轻声安抚着：“乱步，先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发生，咱们肯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江户川乱步眼角微红，带着脆弱看他，“能找到吗？”
沢田纲吉迟疑，可看着他牢牢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还是坚定的点头。
他相信一定可以。
江户川乱步看到后，整个人显然放松许多。他倚靠在纲吉肩上，乖乖待着。
不一会儿，江户川警官拿着水回来，他看着乱步喝了几口，便开车回家了。
回到家，纲吉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到江户川家，而是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趴在桌子上，想着五条悟说不能相信咒灵所说的话，他并不认可这一点。
正想着，便有咒灵出现在他身边。
他看向咒灵，正是之前说要帮找戒指的那一位，也是他说有听说过有活下来的人。
他眼睛一亮，开口询问：“已经找到办法了吗？”
咒灵摇头。
沢田纲吉继续问：“那现在江户川叔叔身上对你产生的影响力还有那么多吗？”
他点头。
一摇头一点头，令纲吉变得沮丧。
难道就真的没有解决办法了吗？不，他不信。
“可以再帮忙去更多地方问一问吗？”
咒灵不情不愿同意，但提醒着他，“你可不要忘记要帮我找戒指。”
“不会忘的。”
咒灵这才满意继续去帮忙问。
沢田纲吉也想着自己能做的事情。可他除了能与咒灵对话，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也就是说他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带来的消息。
他不喜欢。却也没办法。
此刻他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要是有关于咒灵的事，他能了解更多更多就好了。
可是，谁能教他呢？
他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却没找到那张名片。
他想应该是在江户川叔叔那里，要不要去找他去找他要？可想到他们现在一家人正应该说着话，聊着天儿，他就不想去打扰。
但马上他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户川阿姨不在，只有他们父子俩在家。
他去，应该没问题吧？
心里很是迟疑，动作上却不慢。
当他出了门口还没去江户川家，先发现门口站着的人，他仔细看几眼，喊着：“五条空！”
五条空瞬间冷着脸，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的犹豫与迟疑，他高冷应着：“嗯。”
“快进来。”
五条空跟着他进去，就在他以为能见到家长的时候，却听纲吉说：“我妈妈跟江户川阿姨出去了，家里只有我自己。”
听只有他自己，五条空一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望。
他很快收敛情绪，问：“你们已经去过了吗？”
沢田纲吉动作一顿，声音上也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失落的应着：“去过了。还见到了你哥哥。”
“我哥哥？”五条空声音不自觉抬高。
“对啊，他说他是你哥哥，他叫五条悟。”
五条空质问着：“他怎么会在那里？”
“不知道。”
五条空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纲吉怎么可能会知道五条悟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但一想到五条悟在纲吉面前出现过，内心便升起浓重的不安感。
紧盯他，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氛围便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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