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女配的小闺女(穿书)

作者:不喝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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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豆豆(小修身份)


      七月乃吉祥月、孝亲月,七月半更是民间初秋庆贺丰收、酬谢大地的节日,有若干农作物成熟,民间按例要祀祖,用新稻米等祭供,向祖先报告秋成。

      “七月半”原本只是上古时代民间的祭祖节,而被称为“中元节”,则是源于东汉后道教的说法。

      道教有“三元说”,“天官上元赐福,地官中元赦罪,水官下元解厄,“中元”之名由此而来。

      七月半各地都有放河灯、祭祖、祀亡魂、焚纸锭等风俗。

      天津卫也有放河灯和祭祖的习俗,老文家到了沪上自然也延续了这个习俗。

      原本他们是想着晚上码头不能去,到了七月半便去城外小河里放河灯的。

      隔壁罗太太知道了以后,就告诉他们县城里也有这个习俗,还约了他们到时候一起去。

      项老祖宗看着在准备着的陆棻说道:“你今天晚上真的打算一个人和丁大小姐去庙会吗?这也不是很安全,要不还是把小猫蛋带上吧?”

      自从那天丁舒怡说要和陆棻做朋友以后,就好像一片狗皮膏药一样缠上了陆棻。

      前几日当丁舒怡知道陆棻要去放河灯,还派了人来说要和他们老文家一起去。

      陆棻并不想让丁舒怡和老文家的人多接触,便和她约定好她们两个人去放河灯。

      现在听到项老祖宗的话,陆棻立刻摇摇头说道:“不,不用。”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陆棻缓了缓说道:“祖母,不需要的,小猫蛋已经和隔壁赵家姐妹俩约好一起去放河灯了,再说了,丁大小姐虽然脾气古怪了一点,但是也不是那种会故意折腾人的大小姐,您就放心吧。”

      陆棻是为了调开丁舒怡才会答应她的邀约,更加不可能把文玥牵扯进来。

      丁舒怡平时表现的很不明显,和她说话也好似姐妹间闲聊,可是陆棻是当娘的,本身就对关于小猫蛋的事情很敏感,她一下子就听出丁舒怡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小猫蛋的事情。

      陆棻也不知道为什么丁舒怡突然就这么关注小猫蛋,还是她的目标本来就是小猫蛋?

      但是不管怎么样,陆棻都不打算让丁舒怡有更多接触小猫蛋的机会。

      “……也行,回来的时候你也不要怕麻烦丁大小姐,她要是派人送你回来答应了便是,你也知道沪上是座大城市,虽有不夜城之称,但是天色晚了路上也并不怎么安全。”

      项老祖宗发觉了陆棻的不对劲儿,也知道她的不对劲儿和丁舒怡有关,可是项老祖宗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丁舒怡到底是为什么要和陆棻做‘好姐妹’,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陆棻。

      不过据项老祖宗这些天的观察猜测,丁舒怡不是因为丁强看上陆棻来找她麻烦的,而且平日里也对陆棻多有照顾,胡悠悠带着陆菲好几次来找他们麻烦,都被丁舒怡打发走了,最后一次还被丁舒怡警告了。

      现在有丁舒怡在,文家跌打馆已经再也看不到文圭和陆菲过来的身影了。

      就是没看出来丁舒怡对他们老文家的敌意,还有对着陆棻释放出来的善意,项老祖宗才没有阻止陆棻和丁舒怡继续相处。

      “祖母,我知道的。”陆棻答应下来,她也懂这座不夜城暗地里的魑魅魍魉,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险境。

      *

      赵明丽:“我要小兔子河灯,妹妹,小猫蛋你们要什么?”

      赵明月:“我要狼。”这辈子她只想做一只狼。

      文玥:“我要小脑斧。”嘿嘿,森林之王,嗷呜。

      赵明丽:“……”一只狼,一只老虎,猛兽开会吗?会有这样的稀奇古怪的河灯吗?

      项老祖宗慈爱的看着她们三个小娃娃讨论着要买什么样的河灯,和赵太太、罗太太聊着家常,“赵太太,你看明丽和明月小姐俩多开心。”

      赵太太李心苑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人,或者应该说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女人,她听到项老祖宗的话,立刻说道:“是啊,自从我带着她们姐妹俩人回到沪上,她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只不过也更爱哭了点,特别是明月,虽然李心苑知道这是小女儿心疼她,才会在先生打骂她的时候哭闹,但是怎么说呢,李心苑从小是接受三从四德教育长大的女人。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十二个字是刻印在她骨子里的。

      就像是以前,李心苑父亲还在的时候,把她留在家里招赘,哪怕她心里不乐意也不会反驳父亲。

      她父亲看上了她现在的先生赵大山,哪怕她再没有看上赵大山,也照样和赵大山成了亲。

      后来她父亲人没了,李心苑就开始听赵大山的话,哪怕赵大山把她们娘仨送到乡下去,一个月只给两百五十块铜元,李心苑也没有对赵大山升起几多怨恨。

      在李心苑看来,不管赵大山做出什么决定,她这个当太太的听话便是了。

      于是这一年多来,李心苑一直带着两个女儿安安分分待在距离沪上六十多公里的乡下。

      那里虽然距离沪上不远,但就是一个很小的小渔村,赵大山的父母已经过世了,那里还生活着其他赵家族人。

      赵大山送她们去的时候,用的理由是他梦到了他爹娘,他爹娘说想念儿媳妇和两个孙女了,便让她们母女三人回家乡住一段时间。

      赵大山的这话完全是胡扯,可是李心苑还是相信了,也按照他的想法做了。

      要不是前一段时间赵明月生了重病,只怕赵大山不发话,李心苑也不会带她们姐妹俩回来。

      李心苑就是这样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所以在每次赵明月哭闹着把赵大山做得不好的地方吵吵出来,李心苑心里是不怎么舒服的。

      即使每次赵大山打骂她的时候,赵明月和赵明丽一样都会出来阻止,但是事后李心苑总会说教赵明月,她觉得赵明月不懂事,都是她哭闹才会引来那么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把家丑往外扬。

      项老祖宗:“……”
      项老祖宗没有想到她都已经说得这么浅白了,李心苑却还是好像没听懂一样。

      其实项老祖宗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她和李心苑也不是很熟,今天会多说几句还是因为罗太太来拜托她的。

      对于李心苑的这种表现,项老祖宗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交浅言深最要不得了,特别还是夫妻俩之间的事。

      这时候罗太太接茬道:“你们在沪上生活得很好就别回乡下了,明丽和明月都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正好可以和小猫蛋她们一起去学校上学。”

      罗太太和李心苑的妹妹关系很不错,也是曾经李心苑的妹妹李心暖亲自给罗太太寄信,请她帮忙在李心苑回到沪上以后把她留在沪上,最起码留到李心暖回沪上,不然的话罗太太也不会掺和赵家的事。

      虽然这封信寄到罗太太手里已经好几个月了,但是她还是按信上多说的做了,只是以前她还不觉得,现在怎么看李心苑怎么轴。

      李心苑倒不觉得上学有什么好的,她自己也没有上过学,一样的识礼懂事。

      反倒是她妹妹李心暖上过学,她爹还在的时候经常骂她不懂事。

      所以李心苑也没打算送赵明丽姐俩去学校,就像她爹和先生所说的那样,她生的又不是儿子,用不着花钱去学校浪费时间,反正她又不是不识字,自己也能教。

      李心苑刚想和罗太太还有项老祖宗说说她的想法,希望得到她们的认同,前面的桥上传来一阵喧闹。

      李心苑顾不得说话,就和项老祖宗她们把赵明月她们三个小的抱起来。

      河灯会人太多了,还是把小孩抱在怀里安全点。

      有赵明丽她们在身边,李心苑这些话就不好说了,明月病好了以后特别叛逆,要是听到她的话只怕又要闹了,李心苑不愿意让外人看笑话。

      文玥被项老祖宗抱在怀里视线就开阔了,她也能看到桥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发现桥上的喧嚣是有人在打架,打架的有五个人,真的是拳拳到肉。

      咦,中间的那个人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文玥想出个具体眉目,抱着她的项老祖宗就问她,“小猫蛋,你是不是要小脑斧?”

      “要,要。”原来她们已经到卖河灯的地方,文玥立刻把刚才的人影抛诸脑后,开始挑选起来。

      现在的人手可真巧啊,这小脑斧都有各式各样的,有躺着的,坐着的,跑着的……

      最后文玥选了一只靠在石头上发呆的小脑斧河灯和一只小狗狗河灯。

      小狗狗河灯是给小寒挑的,她不敢到人多的地方,河灯就由小猫蛋替她放了。

      文玥没把李心苑的事情放在心上,就算感觉到赵明月和李心苑的气氛不对也不在意。

      开开心心的放了河灯以后就跟着大部队回了家,她们一家人刚回到文家跌打馆,丁舒怡的车就把陆棻送到了跌打馆门口,就好像算好了时间的。

      陆棻从车上下来就对着车里的丁舒怡挥手,说时间晚了让她早点回家。

      丁舒怡也没有多加停留,只是看了看一只脚踏进大门的小猫蛋就让司机开车回王公馆。

      陆棻目送丁舒怡的小轿车远去,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丁舒怡只是和她打听,没有想和小猫蛋多接触。

      文圭和陆菲巴不得搭上胡悠悠和王督军,陆棻却恨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

      虽然从她和丁舒怡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丁舒怡并没有强人所难,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陆棻交朋友,但是她的小动作也被陆棻看在眼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丁舒怡对小猫蛋这么感兴趣,可不管是好是坏,她都不希望小猫蛋和丁舒怡有交集。

      **

      自从七月半老文家和罗太太赵太太两家人一起去放了河灯,三家人走动勤了点。

      项老祖宗知道了更多的李心苑的事,对她多了点怒其不争的感觉。

      不过项老祖宗也从李心苑的过往上更加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教导小猫蛋,不仅要送她去学校上学,更要教她家里的这些门门道道。

      别看他们都是小家小户的,可就算是小家小户,万一小猫蛋长大以后遇到那‘讲究规矩’的,也够她受的。

      看李心苑就知道了,明明是招赘的,却被赵大山拿捏住了,过得日子还不如嫁出去的,不就是因为她爹李老板的私心嘛。

      李老板自以为要教导女儿在家从父,这样就可以把李家继续传承下去,没有想到自己早死,‘精心教养’的女儿成为别人手中任意揉捏的掌中物,这李家自然也改姓为赵家了。

      而且从李心苑的种种表现不难看出,之前李老板是怎么对待她的,这是既需要她在家招赘,又怕她这个‘外人’联合外人把他的家产夺了,所以是一点也没有教导过李心苑生意方面的事情。

      现在李老板死了,李家酒馆变成赵家酒馆,就算李心苑想要找人帮忙都找不到人,更别提她的性格早就被教导成一个逆来顺受的柔顺女子,也想不到这一点了。

      赵明月倒是想要通过李家的人脉把赵大山赶出去,可惜她问了好几次李心苑,李心苑都是一问三不知的。

      赵明月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摸索,她现在最大的希望都在她那早逝的姨母身上了。

      赵明月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她们娘仨住在乡下的日子刚开始虽然穷了点,但还算勉勉强强能活得下去。

      就算那些赵家族人的堂兄弟姐妹们老是欺负她们姐妹俩,却也好像顾忌着什么,应该是他们家里人叮嘱过他们。

      等到她娘收到一封信,信上写了她没见过面的姨母的死讯以后,她们娘仨的日子才真正难过起来。

      先是赵大山让人送来一封休书休了她娘,紧接着,她们母女三人就被赶到了村尾的破房子里住。

      那破房子原本就是赵大山家的老房子,他家在村子里面算是最穷的人家之一,连吃都吃不饱,所以赵大山才会在父母亲死了以后背井离乡去了沪上拼搏,好运到李家酒馆当小二,又好运到被李老板看中招赘成了女婿。

      赵大山十几年没有回来了,这没人住的老房子自然的时候落败的不成样子了。

      当初赵大山送她们母女三人回来也是早有预谋,怕老房子她们不愿意住,便花钱给她们盖了两间新的房子,不过就算是新的,也是一块砖都没有用过的茅草屋。

      要是李心苑硬气一点,也许赵大山不敢做的那么过分。

      可惜李心苑就是那么一个唯唯诺诺的女子,就赵大山这样对待她了,她还是听他的话,带着两个女儿乖乖住进了茅草屋里。

      等到赵大山休书到了没多久,赵家族人们以她们母女三人不再是赵家人为由,把她们赶出了茅草屋,赶到了村尾的破房子里住。

      后来赵明月想通了,这一切肯定都是赵大山在背后示意的,不然的话,她们母女三人怎么可能被困在乡下不能出来了呢。

      按理就算赵大山休了她妈,她妈本来就是沪上的人,回娘家也可以,可是她们搬到村尾的破房子里就好像是被人盯上了一样,一旦母女三人一起出门就会有村里人跟上,出村那更是不用想的。

      直到后来她妈死了,她们姐妹俩被赵家族人送给别人当童养媳,这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感才慢慢消失。

      这一世她回来的时间虽然晚了一点,她们母女三人已经被赵大山送到了乡下,但是她姨母还没有死,赵大山就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她们只要回到沪上,一切就来得及。

      赵明月这一世不止要让赵大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还要保住本就该属于她们母女三人的东西。

      至于说她没有见过面的姨母,赵明月打算见过她以后才决定要不要救她。

      不过现在嘛,赵明月每天都在挖坑藏东西。

      而在赵明月忙忙碌碌的时候,文玥带着小寒融入了老文家和跌打馆这条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项老祖宗也彻底打消了对小寒的怀疑,她原本怀疑小寒是沪上‘其他人’派过来试探老文家虚实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项老祖宗疑神疑鬼,实在是他们老文家都是些生活在市井中的小人物,虽然认识丁舒怡和苏昊这样的大人物,可谁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为了自家人的安全,多想想总是好的,世道不安稳,防人之心不可无,傻白甜是活不了多久的。

      打消了项老祖宗一部分疑惑的还是那天船老大来文家跌打馆的时候见到了小寒,从他嘴里项老祖宗知道了原来小寒是做他的船来的沪上,只是不是买票上船的,是船老大的手下从海里救的。

      原本船老大是打算到了沪上就把昏迷不醒的小寒送到文家跌打馆看病的,可是等他的船靠岸客人下完以后,他再去找小寒人就已经不见了。

      不过船老大也没有派人去找,他以为是小寒醒了自行离开了也没在意,没有想到会在文家跌打馆看到她。

      小寒看到船老大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项老祖宗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也不奇怪了。

      小寒说过她是坐船到沪上的,项老祖宗之前还奇怪小寒对人反应这么大,这一路她是怎么过来的,听到船老大说小寒在船上昏迷不醒就解释她的疑惑。

      要是小寒真的才到沪上没有多久,她就不会是其他人派来试探他们老文家的。

      消除了怀疑,项老祖宗也能更理性的看待小寒这个人,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不知道她原来的身份和过往,但是在问过小寒自己的意见,知道她愿意留在文家跌打馆,就让小猫蛋带着她开始接触人了。

      如今的小寒虽说还是怕去那人多的地方,但在文家跌打馆里面已经可以招呼病人了。

      没有了苏昊在暗地里搅局,文家跌打馆的病人回归到了一个正常数量,老文家不用忙得团团转。

      文玥也找不到活干了,都被娟嬷嬷和项老祖宗干完了。

      于是文玥就带着小寒和这条街上的小孩子们一起玩游戏,有什么比一起玩更能融入他们的呢。

      “小猫蛋,你在哪里……我看到你了……嘿,这里,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二蛋,你找到几个人了……”

      “小寒姐姐,明丽还有狗蛋……就剩下明月和小猫蛋没有找到了。”

      此狗蛋非彼狗蛋,他是文家跌打馆对面店铺掌柜的小儿子,今年八岁,还没有送去学堂上学。

      他们这一帮小孩子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呢。

      文玥躲在文家跌打馆后巷的窗户上,就这么看着他们在她脚底下走来走去。

      她已经打算好了,要是他们再不抬头看她一眼,她就自己跳下去了。

      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就听到他们家里人喊小孩吃饭的声音,哗啦啦的一圈孩子一下子就被‘魔咒’喊回家了。

      文玥只能拍拍手自己跳下来,顺便回应一声项老祖宗喊她回家吃饭的声音。

      可文玥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跑步声和骂声,很快有一个男人捂着胸口出现在赵家酒馆的巷子口。

      赵家酒馆是这条街最尽头的店铺,那个男人进了巷子跑了几步就到了文玥的身前,他看了看文玥的小身板,原本的脚步一转想要换一个方向,可是还没等他离开就倒在了地上。

      文玥动作很快用小手抓住男人的脚把他从文家跌打馆后院二楼开着的窗户扔了进去,那是放药材和杂物的房间,文玥记得娟嬷嬷刚买了几十斤棉花放在窗户边准备给一家人做新棉袄和新棉被。

      没有听到咚的一声,想来她刚好把人扔到棉花上面。

      还没等文玥顾虑那个男人身上的血会不会染红棉花,就有几个人出现在文玥的面前,一脸狰狞的问她,“小孩,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从这里跑过去?”

      文玥低着头看了看,把右手拇指放到嘴里吸吮,就好像二蛋平时做的那样,然后抬起头懵懂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

      “小孩……”
      “行了,别浪费时间问了,这么点大的小孩能知道什么,我们分头追,我就不信那人能长了翅膀从我们手底下飞走。”
      “黑。”

      那群人很快消失在文玥的眼前,但她没有离开,过了一会儿,项老祖宗再喊她回家吃饭,她才从后巷往文家跌打馆前面跑。

      而等文玥离开,之前的那群人当中的一个人才从另一头的巷子口去追之前的人。

      这一切是回家吃饭的文玥没看到的。

      等回到文家跌打馆后院,文玥才吐出嘴里含着的血,用水漱了口,这是刚才她把那个男人从后巷往窗户里面扔的时候在他裤腿上沾到的血,还好她反应快,想起二蛋平时的小动作应付过去了。

      而且很幸运,刚才在后巷的时候文玥低头没有在地上看到滴落的血迹,就连他跑过来的地方也没有。

      要不然的话,血迹突然在文玥面前中断,就算文玥年纪小也不能糊弄过去。

      项老祖宗看到了问了一句,文玥跟她说是上火了,要项老祖宗给她找药吃。

      项老祖宗便牵着她的手去了二楼放药材的房间,这里除了还没有处理的药材和一些杂物以外还有文老爷子做的日常药,就放在进门处的架子上。

      项老祖宗进了门却没有去架子上拿药,反而蹲下来问文玥发生了什么事。

      小猫蛋是项老祖宗带大的,她最是清楚小猫蛋话里藏着的意思。

      之前小猫蛋有个小伤小病都是自己去拿药或者找陆棻的,今天这么反常的来找她,肯定是有话要跟她说。

      文玥没有开口,她牵着项老祖宗越过架子去了窗户边,还没有走几步项老祖宗就看到了面朝棉花趴在地上的男人,正如文玥猜测的那样,那个男人身下氤氲而出的血已经染红了他压着的那块棉花,还好,并不多。

      项老祖宗急忙问道:“小猫蛋,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从哪里来的?”

      就算是项老祖宗很想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但人生阅历让她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还是压低了嗓门。

      文玥先是走到窗户边探出小半个小脑袋往后巷仔细瞧瞧,又细心听听,没看到有人蹲守,没听到刚才坏人的呼吸声,她才收回小脑袋压低着嗓子和项老祖宗说道:“太太,我和小寒姐姐他们捉迷藏,没多久就听到有坏人追好人的声音,之后这位好人伯伯出现在我面前倒在地上,我就把他扔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追人的是坏人,被追的是好人?”项老祖宗还以为又是帮派打架,也没在意,他们这里经常会有帮派间打架斗殴,你追我赶,我追你赶都快变成日常‘表演项目’了,“小猫蛋,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不要管,谁知道被你救了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肯定是好人。”文玥打断了项老祖宗的话,那个男人昏迷不醒,还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她得尽快让项老祖宗接受他,这样才能让爷爷来给他看病,“太太,你不是说那些w国浪人是坏人吗?刚才就是那些坏人想要抓他。”

      项老祖宗和文玥说w国浪人是坏人是在前一段时间她们出去逛街,在路上正好碰到w国浪人调戏几个女学生的时候说的。

      “那些坏人有没有见到你的脸?”项老祖宗只关心小猫蛋有没有被她嘴里的坏人注意到。

      “没有。”文玥撒谎了,不过应该没事她人矮腿短,又微低着头,他们又忙着追人应该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刚才明明有八个坏人追那个男人,等出了巷子就只传来七个坏人的脚步声,就算没看到剩下那个坏人躲在那里,文玥也能听到剩下那个坏人的呼吸声。

      也怪他自己,追着那个男人跑了那么久,就算尽量屏息,呼吸声还是比常人更重。

      听到小猫蛋说没有,项老祖宗松了一口气,自从去年开始,w国人的行事越发肆意,要是他们看到文玥的脸,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行事原则,只怕小猫蛋就危险了。

      项老祖宗这才有余心来打量倒在棉花上的这个男人,他躺着的那块地方,依稀可以看到染红的棉花,肯定是受了伤。

      项老祖宗走上前去把他翻过来,已然是昏迷过去了,只不是就算昏着他的右手还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

      项老祖宗看着那里微鼓,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她转头对文玥说道:“小猫蛋,你去把你爷爷叫过来。”

      不管怎么样,也得先把人救醒再说。

      “唉。”文玥小脚脚往外一搭,哒哒哒的往楼下跑。

      文玥一跑出去,项老祖宗就把那男人的右手从胸前拿开,拿出他衣服里面的东西。

      项老祖宗实在是不放心他的身份,还是打算在文老爷子来之前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东西来证明他是一个好人,这样才能让文老爷子救他。

      要是他也是w国人,那么这就是他们自己人内斗,人自然是从哪里来就该送到哪里去,从楼上扔下去也简单。

      项老祖宗觉得她要讲规矩,不要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被男人紧紧捂着的是一张乱折的纸,从痕迹上看是在很紧急的情况下,随意折好放在胸口的,已经有一小部分被血浸染了,但是项老祖宗还是看清楚了剩下的大部分内容。

      “咚咚咚……”项老祖宗还以为是自己发紧的心跳声,等听到文老爷子和小猫蛋的说话声才发现这是他们上楼的声音。

      项老祖宗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已经口干唇燥,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可是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却又非常快速的把纸折回原来的模样放回男人的衣服里面。

      项老祖宗刚放好,文老爷子就出现在房门口,“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猫蛋怎么……”

      “行了,别一惊一乍的,快过来看看他怎么了。”项老祖宗平复跳动的心,看上去一点也不慌乱。

      文老爷子还没问出什么就先走过去给倒在地上的男人把脉。

      项老祖宗:“他没事吧?为什么会昏迷?”

      项老祖宗在拿纸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的伤口,那是w国武士刀造成的,不是很深流血也不多,按理不会造成昏迷的。

      文老爷子吃惊的抬眼看了看项老祖宗,她今天有点奇怪,怎么对这个陌生人这么关心?

      “怎么?诊不出来?”项老祖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点用都没有,还太医之后呢,一点昏迷的小毛病就要诊脉诊这么久。

      也许是被项老祖宗眼里快要溢出来的嫌弃刺激到了,文老爷子立刻说出他的诊脉结果,他怕他再不说,只怕项老祖宗更嫌弃他,“娘,他的伤没有伤到经脉,会昏迷是因为麻沸散……”

      “麻沸散?不是伤口上涂了毒药之类的吗?”项老祖宗急忙问道,等看到文老爷子疑惑的眼神才换了表情。

      “不是,他应该是之前中了枪伤,为了取子弹以酒服麻沸散,按麻沸散的药效他应该早就昏迷不醒了,可是他还能出现在这里,足可以想见他的意志有多坚强。”

      文老爷子话里对此人的意志多有赞叹,反正这么厉害的人他有生以来见过的不足十手之数。

      “行了,你给他伤口包扎好就下去,省得被人发现你长时间不在多生事端。”既然这男人不是因为中毒之类的昏迷不醒,那阿礼还是回跌打馆里坐镇比较好。

      文老爷子被项老祖宗用完就扔,还是任劳任怨的听吩咐了,不过在离开之前问到要不要把这个男人抱到其它房间休息。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从项老祖宗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个男人不是坏人,不然的话项老祖宗也不会这么关心他的伤。

      项老祖宗:“不用,这清白白日的家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要是被人看到了又是别人嘴里的谈资,现在天气还热,就算躺在地板上也不会生病,就让他躺在这里吧。”

      文老爷子:“……行。”看来这个男人除了是个好人,身上也带着麻烦,所以才不能让别人看到他在他们家。

      文玥听到文老爷子的诊断结果心里也很高兴,她比项老祖宗知道的还多一点,之前那些w国人追人的时候曾经说过一些话,文玥也是从那些话里知道这个男人是好人的。

      说起来文玥不久前的七月半灯会上就见过他,就是在桥上和人打架造成混乱的五个人之一,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他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是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她忘记到天边去了。

      今天再次见到他,还是即将昏倒在她面前,差不多的场景一下子就让文玥想起来了他是谁。

      他就是当初她们老文家还在天津卫的时候,陆棻带着文玥去买猫耳朵,在小巷子里救得那个男人,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沪上,是跟她们老文家一样逃难过来的?还是……

      就在文玥胡思乱想的时候,文老爷子已经开始给男人包扎伤口,他扒开衣服也看到了被项老祖宗放回去的纸,不过他没有动,只是继续看伤口,这伤口……

      文老爷子看一眼被武士刀所刺伤的伤口,又看一眼项老祖宗,得到一记狠瞪,想问又不敢问,只能继续包扎动作。

      等男人胸前的伤口包扎好,文老爷子又开始在他身上找枪伤的伤口,根据他刚才的脉相,枪伤的伤口应该开始化脓了。

      枪伤的伤口很好找,就在他的后背,看包扎的手艺就知道这看伤的人的医术很粗糙,都没有认真处理过。

      文老爷子又给他重新处理,这一弄距离文老爷子上楼大概过了快半个时辰的时间。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文老爷子下了楼之后只是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去了前面的跌打馆。

      “小猫蛋,跟我们一起去玩呀。”还没等文玥下楼去吃饭,已经吃完饭的二蛋他们跑到跌打馆里来找她玩了。

      项老祖宗也知道小猫蛋嘴巴严,但还是再一次叮嘱她不要把陌生男人的事告诉别人。

      “太太,我懂,我是大孩子啦。”文玥拉着项老祖宗的手下楼时一口应下。

      项老祖宗一听小猫蛋这话就高兴,“哎呦,太太忘记了,咱们小猫蛋已经是大孩子了呀。”

      二蛋他们早就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看到小猫蛋下来立刻想要拉着她继续去玩捉迷藏游戏,上午是二蛋找人,下午就轮到被他第一个找到的小寒了,“小猫蛋,我跟你说哦,我找到一个地方可以躲两个人,保证小寒姐姐找不到我们……”

      二蛋走在文玥身边叽叽喳喳,还想牵起小猫蛋的小手去玩,他最喜欢娇娇软软的小妹妹了,他娘只给他生了两个脏脏的会流鼻涕的弟弟,又爱哭又爱缠着他,烦人。

      还是小猫蛋好,不留鼻涕,干干净净的,还不爱哭。

      可惜二蛋还没有牵到小手,就被小寒姐姐隔开了。

      唉,小猫蛋就一点不好,有一个小寒姐姐,每次他想靠近小猫蛋她都要挤进来。

      小猫蛋可还没有吃中饭,项老祖宗当然拦住她们了。

      不过为了不显眼她还让项娟给他们这群小娃娃蒸了一碗鸡蛋羹。

      有鸡蛋羹吃,二蛋他们也不想着出去玩了,甚至看到小猫蛋才开始吃饭,也不觉得奇怪。

      反正小猫蛋一天到晚要吃好几顿,谁也没有算过她到底隔几个时辰吃一顿饭。

      现在对于二蛋他们来说,注意力都被放了一碗鸡蛋液正在冒热气的锅灶吸引住了。

      哪里还有人注意到小猫蛋正嗖嗖嗖的往嘴里送饭,一点也不像刚吃过饭没多久的模样。
      除了赵明月这个假小孩。

      赵明月一直就对文家跌打馆这一家人很关注,毕竟只有她们一家人在她的记忆里是凭空冒出去,不像其他家人,或死或伤,总有一个来处或去处,所以她们一家人有什么异常情况,赵明月是最先发现的。

      小猫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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