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舵

　　赵元元大概是真的想池鹤了，第二天也找借口赖着没走，还美名其曰说是担心池鹤一人在家不安全。

　　两人熬了个大夜打游戏，第二天睡到中午还没醒。

　　“喂”池鹤没睁眼，从被窝里伸出只手摸到手机接了起来，声音还带点刚睡醒是的迷糊和喑哑。

　　“小鹤，还没醒吗？我妈妈下午要跟我一块来。你…”柴温知声音不大还带点温柔，根本没法驱散睡虫。

　　池鹤脑子还是没反应过来，说“知道啦。”

　　手机顺着手往下滑，她也没听见柴温知的后半句话，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等彻底睡醒已经两点多了，昨晚吃的外卖还没收拾摆在桌上。池鹤摇了摇对着手机痴笑的赵元元说“还没春天呢就发春啦，笑的一脸荡漾的，快说是不是有情况！”

　　赵元元绷紧了脸企图止住笑容，结果适得其反更止不住了，干脆放弃继续笑。

　　“不得了啊圆滚滚，肯定是有情况了。快说，是哪只猪要拱我们家小白菜啊？”赵元元看着池鹤忙上忙下收拾屋子的样子，脑子里不由冒出——贤妻良母四个大字。

　　但此刻贤妻良母停下了手中的活，不知从哪找来一根小棍子正直指她的面门。

　　赵元元自然没被吓着，用一指拨开小棍子，仔仔细细上下观察。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池鹤吗。赵元元没忍住，伸手扯了扯池鹤的脸皮，扯不下来看样子是没换人。

　　池鹤瞪着赵元元问“干嘛，不带上手的啊。我可是有对象的人，注意分寸。”

　　不说有对象还好，一说赵元元就猛扑上去对着池鹤腰间的软肉下手，她向来是怕痒的。被这一挠，顿时卸了大半的力气，在床上扭的像蛆一样。笑的都要断气了，赵元元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欺负池鹤的机会，魔爪伸向她的肚子伸向她脖子。

　　“哈哈哈…停、停下。止战、止战！”池鹤好不容易滚到床的另一侧才能幸免于难，忍不住摇了白旗认输“认输了我认输了。”

　　“不就问下你有没有情况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哎呦”池鹤捂着自己的腰“都给我笑岔气了。收不了了收不了了，剩下的垃圾你来收。”

　　池鹤顿时化作大爷，坐在椅子上哎呦哎呦的叫，时不时还偷瞟赵元元的表情 。

　　“没情况啊，有情况能不告诉你吗？”赵元元笑的露出八颗牙，用得胜者的神态居高临下睥睨的池鹤“出门接汤圆吗，好久没看到它了怪想的。”

　　许是搬家不太适应，汤圆得了猫癣身上毛一撮撮的脱落，精气神差的令人忧心。池鹤与柴温知不太懂得如何料理，加之二人都忙于是只好将汤圆送去宠物医院。好在并不太严重，昨天宠物院的医生联系说今天可以去接了。

　　“换身衣服去接，顺便去外面吃个饭。”池鹤缓过劲儿来，身上那久不消散的幻痒终于消失了，顿觉一身轻松如释重负。

　　赵元元应了声，她来是临时决定并未带换洗衣物，池鹤很大方的打开衣柜说随她选。

　　“池老板大气。”赵元元奉承了声，也不跟她客气往最好看的拿。

　　到底是真想汤圆了，衣服换得飞快。果真是人靠衣装换下睡衣后人模狗样的，再不是刚才欺负池鹤时的那个疯丫头了。

　　“女明星屈尊来我家了。”池鹤叼着牙刷突然看见赵元元，竖了个大拇指。是真会搭配，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光彩照人。顿了顿又开口说“爱猫胜过爱我了嘿，你真行。”

　　赵元元很受用的微抬下巴说“刚是谁说的，她是有对象的人啊？汤圆多好啊亲亲抱抱都行的，还软乎乎的。比你可好多了。”

　　说着赵元元也钻进浴室洗漱了，两人免不得又往对方脸上甩了几波水，原本几分钟能好硬是用了十几分钟还没好。

　　咕噜噜，不知道是哪一个肚子抗议了，抑或是两人肚子一起抗议。二人面面相觑，不自觉都加快了动作。

　　“好饿好饿，赶紧收拾好出门。”池鹤把洗的差不多的赵元元赶了出去，拿起刚带进来的衣服换上。

　　终于是出了门，在家昼夜颠倒了两天甫一出门竟产生了恍若隔世的错觉，被大好的阳光闪的眼前一黑。

　　“小姐”池鹤有一阵子没听到这称呼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倒是赵元元先看见了赵叔。

　　“赵叔。”

　　“赵小姐好”

　　“赵叔，你怎么来了？”池鹤在离赵叔还有三步远的位置站定了，再不肯向前一步。直觉告诉她，赵叔的突然造访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她没说过她搬来这里，他们还是能找到。

　　赵叔自然看出了她面上的戒备，心中不免难受，面上未显语气如常的开口说“小姐，老爷子回来了想让您去家里聚聚，让我来接您过去。”

　　池鹤想也没想摇头拒绝了，去了多半也没什么她爱听的话。肯定是要调停她与池纪岩之间的龃龉，说不定还要继续让她出国去。

　　她向来奉行自由为上，私以为已将自由二字贯彻施行于人生处处，如今才发觉以往自以为的自由实则是枷锁，抑制了她的脚步。

　　离了他们倒好像真才探得自由的门槛了。

　　“小姐听赵叔句劝，和先生斗没好处的。”赵叔知道多少池鹤不知道，但她没想和池纪岩斗倒是真的，以卵击石无疑是自取灭亡。

　　“赵叔，我还有事。明天我还得上课，过会我会和爷爷解释的，辛苦你跑一趟了。”池鹤笑笑，拉着赵元元绕开赵叔往边上走了。

　　“小姐！”赵叔看着池鹤长大自然懂得她性子里的执拗也知多说无益，快步走上递了张银行卡给池鹤说“不多，但收下吧。”

　　池鹤眸色几经闪烁“不用赵叔，我钱够花。”

　　“小鹤。”赵叔已经很久没叫过她的名字了“收下吧，这是赵叔给你的，不是赵管家给你的。”

　　池鹤还是站着，眼底的戒备几乎是荡然无存了，赵叔是代表他自己，赵管家是代表池纪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池鹤不自觉眼底泛起薄薄的水雾。

　　“真不用赵叔，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钱是真不用。”池鹤没再板着脸，而是露出了赵叔常见的笑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赵叔拿着卡的手还是悬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去的意思“里面钱不多的。小鹤，在外面花钱的地方多，收下吧。”

　　赵元元扯了扯池鹤的袖子，二人眼神交流：人都这么诚恳了，再不收下真就不好了。

　　池鹤终是抬手收下了卡，心想以后再找个机会换回去就是了，这么继续僵持下去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去“谢谢赵叔。”

　　赵叔见她终于收下松了口气，笑时眼角的皱纹都显现出来了“跟我哪用这么客气。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你都瘦了。”

　　池鹤抿唇，悄悄捏了把腰间的软肉。她其实胖了，胖的还不少整整五斤。池鹤看了看赵叔，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自带瘦脸瘦身滤镜的，与实际毫无关系。是不是所有长辈看到小辈离家生活后，都会感叹声瘦了？但面上还是说“知道啦，赵叔。”

　　“你们这是要去哪？”

　　“出去溜达溜达，你回去吧赵叔。”池鹤按了下赵元元的手，让她别说话。

　　赵叔自然看见了的人的小动作，点点头说“好，照顾好自己。小姐，赵小姐先忙，我先走了。”

　　池赵二人自是点头，幸而小插曲并未耽搁多长时间。

　　汤圆正躺在医院的隔离间里，见到池鹤就把小爪子扒在门上，惹的人心都要化开了。听完医嘱后忙不迭将它抱出来好好安抚了一番。

　　刚出医院门，池鹤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一看来电显示是柴温知。

　　“喂，怎么啦？”

　　“小鹤，你在家吗？我大概还有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嗯，我大概还有15分钟到家，出来接汤圆啦。你都不知道它多粘人，可爱的要命。”池鹤笑嘻嘻的，赵元元和她两只手都伸进猫包里摸汤圆毛茸茸的脑袋。忽而池鹤手一顿，把手抽了出来“快快快，回家回家。”

　　“什么事，火烧屁股啦这么急？”赵元元不明所以，把手抽了出来。

　　“赵阿姨要来了，家里东西都没收呢。那些情侣用品…”池鹤赶紧拉上猫包，以往总能看见的出租车跟绝迹了似得，愣是一辆也没看见。只好一面看出租车一面看网约车，看哪个先来。

　　“赵阿姨又是哪位？”赵元元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不明所以。

　　“就是，温知的妈妈。”终于是看到一辆空出租，她伸手拦下。拉着赵元元坐了上去。

　　“女孩子买一样的用品不是很正常吗，你也太小题大做了。”赵元元见池鹤一直看手机，顺手把猫包接了过来。

　　“防患于未然。”池鹤发短信问柴温知怎么不提早说，结果柴温知反问说不是早上有通过电话吗。

　　池鹤错愕，有这回事吗？一看通话记录还真有，是早上九点多的时候，估计是她半梦半醒时候接的，以为是做梦压根没往心里去。

　　“师傅，麻烦快点赶时间呢。”池鹤坐在车上不住的抖腿，赵元元感觉车都在震。

　　“别抖了别抖了，要我说你是放宽心，别想太多，容易长皱纹老得快。是不是哦，小汤圆。”汤圆因她的抚摸舒服的仰起了脖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确实是同赵元元说的那样，女生之间用同款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唯有早到家才能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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