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树ONLINE

　　26.

　　褪色者在变得温顺而收敛的火焰之树下，找到了一把被灼烧了一部分伞面的纸伞。

　　上面的花枝被火焰灼痕取代了花瓣，半个残月微微发红。

　　她小心地双手捧起纸伞，在破碎部分试图下落时赶紧把它收进了自己的储物魔法中。

　　癫火——不，这火焰已经平稳而沉静，失去了那股癫狂的恨意，只是安静地、旺盛地燃烧着，继续诅咒那试图禁锢世界的既定未来。

　　褪色者的心头充满了茫然与无法理解，她有些愤愤，又有些悲哀。

　　这是你第二次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投入火中了，她苦涩地对自己说，你有过什么进步吗？

　　有人靠近过来，在她想转身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先别想那么多，不知道梅琳娜有没有告诉过你，‘伴火而行者，终将遇见命定之死’。这已是他、她的必定结局。”

　　很显然，是“拉达冈”，褪色者很好奇他为什么非要保持这副样子，既不是完全的玛丽卡，又不是全部的拉达冈，让她的爱与畏惧统统失了效。

　　“拉达冈”在引导褪色者转过身后，向她手里塞了个东西，那东西有些凉冰冰的，像是软质的晶体。

　　褪色者垂下视线，看见了一度神秘消失的艾尔登之兽又在以一副无辜的姿态，像个迷你小宠物一般趴在她手中。

　　“……”

　　她想把皮蛋像个真的皮蛋那样扔在地上，但她是个公正的人。

　　小小的、麻雀大的金色星空之兽将两只前爪搭在褪色者的手指上，扬起脖子与她对视，于是她“看见”了一棵树的残影，“听见”了一句承诺：

　　‘褪色者将协助本世界的世界意志推翻既定剧本，而世界意志会以足够送褪色者离开这个世界的能量作为交换’

　　“……这就是你做了什么？”褪色者低声对着皮蛋问。

　　她凝视着皮蛋头部中央总是被她当做眼睛的金色节点，她其实很明白对于皮蛋这种甚至高于所谓神明的存在，其行为与思维以她一个人类永远也无法去理解。

　　但她从来都忍不住当皮蛋伪装为一个无害存在时，去相信祂亲近祂，并相信祂也会同样亲近自己。

　　——她以人类的愚蠢，竟企图将这样一个至高存在当做宠物。

　　然而实际上，似乎她才是那个被摆布被决定被不用征求意见的交易的，“宠物”。

　　只是，沉浸在苦涩自我检讨中的褪色者没能发觉，她手中小心捧着的小小存在，那实际并没有五官的头部却在显露出无措的紧张，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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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吗？”

　　正举着卡莱尔符文工具准备对着空气使用的褪色者闻言看向左侧，围在她身边观看她默剧表演的人里站在她左侧的，偏偏是近来越来越偏离褪色者初始印象的斑。

　　像是对褪色者楞不拉几瞪眼的表现不满一样，对方含糊地咕噜了一下，又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于是二度被眼白伺候的褪色者也只好转回视线，将手心里的淡蓝色石头塞进工具下方，然后推下轴杆。

　　这个工具本是通过秘法仪式，用来将卡莱尔符文烙印进猎人的脑中的，褪色者在见过“卡琉多”后第一次使用时将一个符文烙上了“月之子”的额叶上部。

　　而现在，据说只要她再次实施这个仪式，将那颗意味不明的石头烙进空气中，就能将“月之子”的存在恢复，将他——

　　褪色者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起了这个人，她先是想起了这是个男人，又想起了这个人眼睛的颜色，然后是声音，是发色，是行为，是脾气，是和自己斗嘴时扔自己满头的土，是消失前高举的双手。

　　她想起来了，而千手扉间也完整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虽然头顶着歪掉的符文工具，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

　　“哇，”白毛幽怨地发出乌鸦叫，“你们可算是能看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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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手兄弟的感人重逢与某白毛在哥哥爱的拥抱下垂死挣扎一事暂且跳过，明明也很高兴但就是非要摆出一副臭脸的宇智波兄弟也跳过，趁机和自己的神人伴侣叽里咕噜交流了一番的褪色者看准时机，及时将白毛拯救了出来。

　　“你是指你们那个吃了世界树精华的祖先还在想着复活之类的？”

　　“你能别再抓着祖先的问题了吗……是的，至少世界意志是这么暗示我的。”

　　褪色者嚯了一声，她有点好奇世界意志都是怎么和这些被祂选中的人交流的。

　　据白毛（近乎羞耻地）交代，他这个人本身似乎就是世界意志干涉了他的母亲，原本的这个孩子本是死胎，所以他才会以白子这种特殊状态诞生。

　　也因此他并非世界罪者的后代，没有那份让世界排斥的血统——说到这里，白毛紧急补充了至少三句对自己绝对支持信赖亲近爱戴自己大哥的保证声明。

　　这位“月之子”的存在就是用来引导终于出现的罪者血脉浓厚者，引导他们反目，让他们的血归还于世界。

　　只是当死去的胎儿被救活，作为血脉浓厚者之一的胞弟诞生，他的思维早已脱离了世界意志的设定，作为一个“人类”成长、思考、遗忘，最终超出了世界意志的控制。

　　尤其卡琉多的出现给了世界意志新的可能性，“月之子”这个已经没法使用了的存在变得越发没用起来，于是千手扉间被回收，“千手扉间”被抹除了。

　　说起“月之子”，天空部分的世界意志之所以表现为“月亮”的形态，因为那罪者正是被封印在了“月亮”中。

　　“所以你们世界的月亮是后期加大过的？”出于某种原因其实对天象颇有研究的褪色者突然发问。

　　千手扉间被问得一懵：“大、大概？”

　　窃取世界精华的罪者就算将那股自己所无法全部承受的力量，通过分娩繁育后代分离大部分了出去，其本身仍旧拥有着最为浓郁的精华力量，所以世界意志能很方便地将封印她的牢笼改造为自己显现的媒介，并试图借此吸收回一部分精华。

　　可惜看样子效果不是很好。

　　“相应地，土地部分则表现为地下枯死的根。”

　　但天与地的意志原本就是一体的存在，所以被干涉程度足够深的人会在天空中见到树的虚影，在地面下望见月的残光。

　　当然，千手柱间那句情不自禁的“妈妈”显然是同时受到了罪者的影响。

　　无论如何，她确实是他们的“母亲”。

　　这些孩子愿不愿意认她就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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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尼，之前那块石板你还留着吗？”

　　褪色者很想说自己给它砸了，可惜她没砸动，啧了啧嘴按扉间的要求把石板摆在了所有人中间的地面上。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瞅了一眼就挪开眼睛的斑摸摸下巴，“这块石头怎么看着像我家的东西。”

　　他倒是没什么责怪之类的负面情绪，语气里还带着点好奇，不过这提醒了褪色者她第一次被翻白眼时的情况。

　　“所以你其实看过上面的内容？”她问道，并且再次确定自己看不懂这石板上的鬼画符。

　　黑毛刺猬潦草而轻微地点了下头，伸手把坐在自己边上打瞌睡的弟弟揽到肩上枕着。

　　于是在座唯一不知道石板内容的柱间看看自己硬邦邦的弟弟，又看看对面挚友和挚友软绵绵的弟弟，伸手就要去够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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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大哥！待会我告诉你内容，你别碰这个——”

　　千手扉间发出大叫，宇智波泉奈皱眉，宇智波斑向大叫白毛扔了块石头，千手柱间拦住了石头，千手扉间嘎地收声，千手扉间是白子，千手扉间脸红非常明显。

　　褪色者在干什么，褪色者在薅“拉达冈”的头发来假装很忙。

　　“拉达冈”轻轻打了褪色者的爪子，把皮蛋扔给了她。

　　“……这块石板被更改过，”在闹完一圈后斑又看了眼石板，然后发现了什么，“我记得持伞人说过，塔尼你的出现对世界意志而言意义非凡，就算是恶意部分也不该对你造成伤害——这说不通，伤害你只会让你越发怀疑和敌视，世界意志不该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因为改动人是罪者流出的恶念，也就是之前那些黑泥。”干巴巴向泉奈道过歉的扉间解释道。

　　然后他们激烈地讨论起了该怎么预防和对付剩下的黑泥。

　　在这股吵得叽叽喳喳的四人辩论赛里，褪色者小心地举起手，

　　“关于黑泥……其实你们可以不用担心了……”

　　她小心地吞了口吐沫，有点后悔自己之前把头盔摘了，

　　“我……就是我搞出那棵‘树’之前……我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噩梦里，然后在里面把那玩意儿杀光了……”

　　她几乎能听到弗尔桑克斯在她噩梦里抱怨的低鸣，

　　“那玩意似乎、好像、有可能、确实是……黑泥本体。”

　　宇智波泉奈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

　　“你竟然会放这种东西进自己梦里？？！”他难以置信，耻与为伍，痛心疾首。

　　褪色者缩起了脖子，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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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黑泥为了入侵褪色者的梦境干涉她的思维连本体都上场了，结果和褪色者本人一起被世界意志和皮蛋耍得团团转，褪色者好歹还因此得以冲破金针封锁再次掌控癫火，黑泥是直接被玩死了。

　　褪色者至今不知道皮蛋和世界意志缔结的契约到底是什么内容，当时的玛丽卡又在里面掺和了什么，但总之一切结束，皆大欢喜，可喜可贺。

　　几个人回萩之营地遗址上把原居民们带回了木叶，褪色者好劝歹劝才算让他们明白自己不是抛弃了他们，只是有不得不做的事而必须离开，因此把他们安置进木叶里是最好的选择。

　　“感谢村长大人愿意接纳。”

　　她向着柱间开玩笑，有些感慨地看着木叶的主干道。

　　其实算起来她也没在这边待很久，但此刻她已经是很快便要离开了。

　　在向木叶、或者说两位忍者顶尖简单讲述了一下关于“死龙”弗尔桑克斯是如何存在于她的“噩梦”中后，以用作他们处理世界精华外泄凝结的什么什么多尾巨兽的参考意见后，褪色者笑着向他们威胁了一句：

　　“虽然我的子民都是普通人，不过我留下的召唤符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起效。”

　　她在柱间的连声保证和斑的笑骂中微笑着向远处的泉奈和办公楼上的扉间挥了挥手，对着面前的两个人无声地说了句

　　“再见了。”

　　褪色者、塔尼希德、Tarnished，于是从此消失在了这个正走向不确定的、充满一切可能性未来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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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东西在正前方掉了下来，狠狠砸在了树丛里。

　　男人谨慎地从背后取下手斧，与同伴一起靠近那东西的落地点。

　　“等等克雷多斯，这是个姑娘。”

　　男人闻言在喉中发出一声咕哝，看着女性同伴走上前将那个掉落的东西——一个陷入昏迷的女人抱了起来。

　　“这事还是听女士的话吧老弟，”男人腰间挂着的人头劝导着，“你俩可刚吵完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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