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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他要有师妹了？他还以为师父这么懒，一辈子只会收他这一个徒弟呢，太孤单了。
“师父，师妹多大了呀？”
“七岁，她身体不好，你自己看着办。”
小池子怜惜不已，又问，“小师妹要跟您学什么？”
“她对破案有兴趣，不过我打算让她学点拳脚功夫，锻炼身体。”
说到这里，傅宁珞一拍脑袋，“安平体弱，吃穿玩乐都要注意，得找个机会和她大夫聊聊。”
陆二没兴趣听这些，趴在桌子上睡觉。
……
天还没亮，傅宁珞就醒了，今日朝会就是刑部王大人和大理寺李大人要回复楚大人和源老大人是否应聘楚芸和源江婉当差的日子，也是她“女子编外官差法则”是否被呈表的日子。
错过这一次，以后再提就难了。
傅宁珞睡不着，走到院子里练剑，反而越练越急躁。
“陆二——陆二——”
陆二睡眼惺忪的醒来，看了一眼天色，蒙头继续睡。
“陆二——陆二——”
“再叫我真要打你了。”
“我睡不着。”
“但我睡得着。”
“唉——”
听着窗外的唉声叹气，陆二扒了一把头发，无奈起床。
到了屋外，陆二把软垫垫在石凳上，打着哈欠坐下了，“你吵醒我就算了，吵醒小池子，他上课打瞌睡，夫子又要叫你去。”
卢景生走后，小池子就搬回来和陆二住了。
傅宁珞现在没心情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叫“家长”，她只关心朝堂的情况。
“你说赵御史愿意帮忙呈表吗？”
陆二困的眼皮往下垂，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尽人事听天命，睡吧。”
傅宁珞就搬了一个摇椅出来，看着黎明前的星空，摇着摇着就睡着了。
此时，朝堂上已经说完了朝事，源老大人看向大理寺卿李大人：“李大人，老夫那孙女机灵又聪慧，先前你要了傅大人的女儿，再要一个女孩给大理寺帮忙，李大人不会嫌弃吧？”
李大人：“…..源老说笑了，贵孙女确实很能干，但您也知道，如今我大理寺不比以往，人手充足……”
“那正好，傅大人不是说他们衙署还差人吗？蓝田县的案子过后，空缺了好几个位置，大理寺若是人员有余，不如把多出来的人手往这两处放？”
李大人被堵得恼怒，源老大人却还在继续，“不要俸禄不要职位，给你白干活，李大人是嫌弃老夫孙女还是偏心？”
这下李大人想不答应都不成了。
楚侍郎也在问刑部王大人，可他职位低，所以好言推荐。
王大人比李大人硬气，不肯松口。
但楚侍郎纠缠不放，又有李大人松口在先，王大人虽然依据不肯答应，神色却已经犹豫了。
皇帝将这些看在眼里，他内心是不希望大理寺和刑部答应的，这万一其他大臣都有样学样，到处塞女子进来，成何体统。
但他之前答应了傅宁珞当官，还赐下品级，此次要是全力反对，其他朝臣以为他偏向傅文清，反而会支持此事。
所以乾仁帝没有开口。
也因为皇帝作壁上观，那些老朝臣眼看楚侍郎也要说动刑部王尚书，纷纷表示女子当差不合规矩。
可有了傅宁珞这先例，源老大人和楚侍郎就咬着这点不松口，意思当初你们同意了傅家女当差，现在却反对我们家的孩子，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
眼看着朝堂争执起来，赵御史摸摸袖子里的折子，内心极为犹豫。
女儿是心头宝，让他上折，可这事吧……
赵御史小心觑了一眼乾仁帝，皇帝也不太赞同啊。
就在赵御史内心小人打架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陛下，先前傅姑娘一事是特殊情况，李大人招揽傅姑娘也是因为傅姑娘做出了成绩，蓝田县的案子，窃诗案都有她的功劳在。”
看清说话人的那一刻，众人都惊诧了，竟然是卢老侍中。
这位老大人已经很少在朝上发表意见了，只有关乎朝廷大事时才可能提出几句见解，平日多是听着，就连吏部的事也多放给下面的人去做。
没想到今日却站出来管一件小事。
在朝臣眼里看来，两个女子当个编外差役确实只是小事，但口子不能乱开，否则日后必会生乱。
“卢爱卿有何看法？”
乾仁帝也很想知道卢侍中会说些什么。
卢侍中脸色平静，“陛下，既然有了先例，不如把这个先例叫来问问，评估一二，还有那楚姑娘和源姑娘，臣知道这几位都是好孩子，可能不能胜任差事还有待考证。”
此话深得乾仁帝之心，若是那两个女孩自己不成，那就不能怪他偏心了。
听到皇帝传召，傅宁珞满屋子乱转，“陆二，我头发有没有乱？我要不要换件衣服？我戴什么首饰？”
陆二已经呆滞在原地，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
陆大和许涟听到消息过来，忙打水的打水，找衣服的找衣服。
一通忙活，傅宁珞一身玉兰白色迤逦月裙，长带束腰，头发高高挽起，娇媚可爱却又英姿飒爽。
“姑娘要长开了，这一月长高了许多。”许涟道。
“别说这些了，珞儿妹妹快去吧，别让陛下久等了。”
傅宁珞呆着脸，像是丢了魂，同手同脚的出去了。
陆大不忍直视，许涟一脸担忧，陆二直接把人推上马车，往皇城赶。
到了宫门口，傅宁珞面无表情，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就要傻愣楞的进去。
陆二忙拉住她，揪了她胳膊一下，“傅三，你再傻，机会就没有了。”
傅宁珞一个激灵清醒了，揉了揉被揪痛的手臂，挺直腰背，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宫门，不像是去面圣，倒像是去打仗。
陆二坐在马车上，没滋没味的啃着烧饼。
傅宁珞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进了朝堂，富丽堂皇又威严庄重的大殿让傅宁珞心下惴惴不安。
楚芸和源江婉已经到了，站在中间靠边的位置，看见她进来，飞快看了一眼过来。
两人表情僵硬，冷汗淋漓，似是已经被问过一番话了。
傅宁珞又抬眼飞快看了一眼上面的乾仁帝。
一身龙袍加身，身材伟岸，长相英伟，才三十多岁，浑身却散发出逼人的威势。
傅宁珞不敢乱看，走到前面跪下：“大理寺司直傅宁珞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沉厚的声音传来，傅宁珞乖乖站起来，看着自己前面的地面，感觉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背上，让人颇不自在。
乾仁帝眼里闪过一丝兴趣，傅文清这个女儿他耳闻已久，第一次见却没想到竟生的如此俏生生，刚刚听前面两个女孩都自称臣女，到了她这儿，和其他官员一样参拜，有意思。
“傅宁珞。”
“微臣在。”
不知为何，听到这三个字，乾仁帝差点笑出来。
十四的小姑娘自称微臣，新鲜的很。
“在大理寺当司直感受如何？”
傅宁珞小心回话：“回陛下，在陛下英明的领导下，大理寺的同僚们都很尽职尽责，李大人公事上严厉，但生活中很和蔼，待微臣和其他官差一视同仁，微臣觉得很好。”
乾仁帝没少听马屁，但傅宁珞一开口，他就忍俊不禁，大概是她和其父完全不同，傅文清拍马屁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动听，也不诚心，其女反而很会说好听话。
乾仁帝坏心眼问：“你说说朕怎么英明领导了？”
傅宁珞傻眼了，顺口怕马屁还要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说瞎话是她的强项啊，傅宁珞张嘴就来：
“陛下赏罚分明，爱民如子，温厚待下，上行下效，大理寺也是如此，微臣办差只要查案抓铺罪犯，日子过的很充实。”
“若是有一个不会武，又没有经验的女孩进大理寺办差，你觉得能胜任吗？”
这话一出，楚芸和源江婉的心就提起来了，傅文清的心也提起来了，要说不能胜任，得罪了楚源两家，还得罪其他女子。
要说能胜任，这两人出了差错，她这个评价人就要受牵连。
傅宁珞对这件事已经想的很透彻了，所以回答毫不含糊，“陛下，微臣自来京城后，人人多说微臣会查案，但微臣以前也不会的。”
傅宁珞眉眼带笑，讲述自己的经历，“我爹当县令时，他忙的没时间，又没有钱请好夫子教我，就把微臣送去私塾，夫子常说我爹是把孩子丢给他带。”
“后来微臣又学了武艺，我父亲是个文官，眼看着凶徒跑了也追不上，还差点被凶徒袭击，微臣救了父亲，还把凶徒抓了，才开始学查案的。”
“陛下问微臣不懂武又没有经验的女子能不能胜任大理寺官差，微臣觉得不能胜任是因为她们没有学习，陛下若是想要此女进大理寺当差，何不让人传授她如何当差？”
乾仁帝挑眉，他何时说想要此女进大理寺了？
这小丫头可真会把问题踢给别人，不过说出的话却直击重心，女子为官从来就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是愿不愿意培养她们这种能力的问题，是给不给机会让她们显露这种能力的机会。
乾仁帝的沉默让傅宁珞心里涌出一丝悲哀，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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