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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另一边，韦涧素和源宗裕三人带着自己的人出了衙门，楚芸叫住韦涧素。
“傅姑娘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韦涧素让白术和大理寺的衙役在原地等着，他们单独找了个空旷之地说话。
韦涧素看了一眼源宗裕，看他如今还没想到，不由摇摇头，好友什么都好，就是太宠自己妹妹和楚芸。
斟酌了措辞，他道：“楚姑娘一心办案，傅大人都看得出，但他不同意诱饵的事也有他自己的顾虑，朝堂为官，行差踏错都会被弹劾，傅大人才上任不久，地位不稳，诱饵的姑娘们一旦出事，朝堂闻风而动，到时候谁连累谁都不一定。”
“那还不就是贪生怕死嘛！”听了半天，源江婉理解了韦涧素话中意思，不由翻了个白眼。
说得好听点是小心谨慎，说得难听点不就是怕自己丢官吗？
“婉儿！”见她还这么口无遮拦，源宗裕再也忍不住，拿折扇敲了一下她脑袋。
“哥！这里又没外人，我说实话怎么了！”
韦涧素还急着办案，没空也没资格教训别人的妹妹，只是道：“源姑娘莫要慷他人之慨，若是让令尊令祖父放弃官职，你愿意吗？”
“我……”
“要是那些姑娘会受你牵连，你还敢大义凛然吗？”
源江婉咬着唇瓣说不出话来。
韦涧素目光扫过三人，严肃了表情，“你们知道傅姑娘去当诱饵，面临多大的危险吗？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有时候诱饵不成，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就说当诱饵一事，要不是我们翻阅案卷，了解到犯人的目标和行动地盘，随便让几个女子在大街上晃就能引出犯人吗？”
韦涧素看了一眼那边看过来等着他调查被拐女子情况的大理寺衙役，也不再耽搁了，“你们在外面听到的说书那都是简化过的，要真想跟着办案，就多跟着看，我先去查线索了，你们也快去鄂县吧。”
言罢，韦涧素就迅速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源江婉跺了跺脚，“韦大哥他什么意思嘛！怎么帮一个外人！”
“你就闭嘴吧。”源宗裕拉着她往外走，“我们还要赶往鄂县，再不快点，那些被拐的姑娘又多一分危险。”
源江婉这才不情不愿地上马，嘴上却不肯罢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傅文…..傅大人就是想把我们支出去，去鄂县派个衙役就行了，他非让我们三个去。”
“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白参军不也去了蓝田县？”
源宗裕上了马，三人打马离开，下人们也忙跟上。
下半晌后，所有人回到了府衙。
源宗裕和白原将查到的情况禀报。
鄂县和蓝田县都有相似的女子被拐。
韦涧素则把走访到的媒婆、算命先生、道士、寺庙和道观信息呈上。
“前三名被拐的女子都与一个姓姜的媒婆有联系，此人给三个姑娘做媒，媒还没做成，三个姑娘就相继失踪了。”
“姜媒婆丈夫早逝，只有一个女儿，四年前她带着女儿离开京城，回老家梁州去了。”
傅文清立即安排李松泉跑一趟梁州。
梁州距离京城不算远，但来回也要三四日，算上找人的时间，四日都未必能赶回来。
可姜媒婆是关键人，必须找到她。
韦涧素接着道：“其他丢失的女子关联人再无相同。这是我们走访后的名单。”
傅文清粗粗扫过，涉及的媒婆，接生婆，算命先生，道观，寺庙等有三十多个。
韦涧素道：“我已让大理寺的衙役去将这些人带回。”
傅文清很满意韦涧素的周全，将盘查失踪女子关系的差事交给他果然是正确的。
韦涧素稳重可靠，办事不拖沓，交代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他的人手也是最多的，盘查最为快速。
“除此之外，我们还获得了一个信息，此次被拐的十四岁女子都有一个特性。”
“什么特征？”
“命好。”
命好？
韦涧素解释：“我们走访时，听她们的邻居们无意间感慨，说她们本该是好命，却变成了坏命。”
“后来下官调查发现，这三人容貌姿色都是中上，求娶之人众多，父母俱在，兄弟姐妹和睦，家人对她们也是如珠如宝，吃穿不愁。”
这话让所有人都皱了眉，原本针对十四岁的女子拐就很古怪了，现在又出来一个“命好”，听着就让人有不好的猜想。
傅文清将这一点记在心中，问傅宁珞：“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傅宁珞递过去一张纸：“符合犯人目标的共有两名女子，一个在长安县，姓周，一个在万历县，姓吴，都在靠近南门的区域，而且她俩也符合命好这一特征。”
傅文清迅速安排：“韦理正你带着人到郊外探查一番，白原，你带着人暗中保护吴姑娘，源郎中，你们就暗中保护周姑娘吧。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所有人应下，下去了。
傅宁珞知道自己要留下来帮着审问那些媒婆、接生婆、算命先生等。
趁着人没带到，忙道：“爹，我要回家一趟。”
“做什么？”
“我不舒服，回去喝完汤。”
傅文清看了看她脸色，想起小姑娘小日子快到了，道：“让许娘子帮你买药，回头我再把钱给她。”
老爹给钱，傅宁珞当然不会拒绝，道：“我自己顺路去买，我让药铺的人找您取钱。”
到了药铺，傅宁珞买了给自己调理的药，又多拿了一副摔伤药，走了。
傅文清直接让衙役给了钱，也没多问。
傅宁珞回去是要给自己师兄送饭，买好了带回去。
两人吃了饭，又喝了药，卢景生道：“别来回跑了，我去卢大人家养伤。”
小师妹当了官，再也不是以往那个清闲人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来回照顾他也麻烦。
傅宁珞也觉得去卢大人家好，人家丫鬟仆人多，肯定比她照料的精心。
傅宁珞不无酸酸地想。
而此时，暗中保护周姑娘的源宗裕一行人被带着丫鬟出来逛街的周姑娘察觉。
眼看周姑娘害怕之下要往衙门去，源宗裕只能现身告知自己一行人是为了保护她才跟踪她的。
周姑娘反而更害怕了，自己成了犯人的目标，万一被抓了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周姑娘和丫鬟呆在屋内不敢再出门。
“源大哥，这样下去不行啊，周姑娘不出门，犯人就没机会拐她，也就不会现身，再耽搁下午，那些被拐的女子们就都危险了。”楚芸等不下去了。
源宗裕明白了她背后的意思，芸儿是想自己装成周姑娘做诱饵。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傅大人不同意有他自己的顾虑，他怕担责，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被拐的女子们危险而无动于衷啊。我自愿假扮周姑娘，源大哥你带着人在后面保护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源江婉也道：“不过是几个拐子，哥哥，你一身武艺，还怕他们不成？”
源宗裕头疼，“拐子们用得丢失不入流的阴险手段，你们听说过谁家拐子明着对打的？”
楚芸忙道：“我们有了防备，不会轻易着了拐子们的道的，而且源大哥你们就跟在我后面保护，要是有陌生人靠近，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的。”
两个姑娘轮番上阵劝说，源宗裕最终还是同意了。
刑部只给了他八个人手，要留在周姑娘处保护，他只能调来家里的护卫。
准备妥当，楚芸找了自己家的丫鬟，装扮成周姑娘和她的丫鬟，上了街。
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傅文清和女儿一起审问带回来的接生婆、媒婆和算命先生，三十几个人，细细盘问，等审问完，又过了一遍记录，已经是深夜了。
两人一无所获。
傅宁珞撑不住，浑身酸痛，小腹下坠，捂着汤婆子趴在桌子上睡觉。
傅文清取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思考太多，脑袋一抽一抽疼，也闭目养神了。
天没亮，父女俩用了一点早饭，继续商讨案情。
傅宁珞因为小日子脾气本就暴躁，案子迟迟不见进展，因为担心三个被拐女子，更是焦急。
重新翻完一遍口供，依旧没发现这三十几人有问题，傅宁珞火气蹭蹭往上冒，一气之下，一脚踹在桌脚上。
“砰！”
桌子差点散架。
傅文清还在思索哪里有遗漏的，被巨大响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脸都绿了。
“宁珞儿！你冲谁发火呢！”
“冲你啊！谁叫你抓不到犯人的！”
“是为父没用吗！没用的是你，看看你，审问了一夜，什么都没审问出来！”
“你还怪我！我不干了！我回徐州去！”
“翻了天了！你还敢顶嘴！我看你也别回徐州了！你爹我明天就找十七八个媒婆，后天就把你嫁出去！”
“嫁就嫁！我还不乐意跟着您受苦受累呢！给我找个有钱又悠闲的人家，我去享福去！”
傅文清：“……”
臭闺女脸皮也真够厚的，谈到婆家不仅不羞怯，还好意思自己调减，真是越大越不知羞！
父女俩吵完架，出了一身汗，倒是发泄了火气，头脑也清楚了。
傅宁珞趴在桌子上，捂着汤婆子思考。
四年前那个姜媒婆肯定有问题，但此人已经离京多年，之后被拐的女子应该与她没关系。
可既然犯人第一次是通过的媒婆选择目标，而且成功了，按理之后继续通过媒婆选择目标的可能性很大。
傅宁珞翻出昨晚审问完的五名媒婆证词，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看不出问题。
傅文清看她把那个媒婆的口供翻出来，奚落道：“还真想嫁人了？不过以你的暴脾气，五个媒婆可能还成不了事。”
傅宁珞灵光一闪，随即激动道：
“爹，被拐的女子们接触的媒婆可能没有问题，但媒婆接触的同行呢？比如我这边有个女子，但没有相衬的男子，或许会问一问熟识的媒婆手上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傅文清眼睛大亮，抚掌笑道：“我的珞儿啊，你总算又聪明一回了。我们再审问一遍媒婆，看看有没有相交的。”
父女俩又有了干劲，再一次传唤了五名媒婆，经过细细盘查，终于确定了一个叫王媒婆的和这几人都有联系，一半是直接接触，一半是通过同行的同行接触。
事不宜迟，两人立即带上六人去王媒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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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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