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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红线堂03
柴赤心也是玩家？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一时间白亦不知道该扭头去看柴赤心，还是去看那位行者姑娘，为了避免自己闪了脖子，她不动声色地往后坐了一点靠在椅背上，同时观察起两人表情。
柴赤心听了她的话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嘟了嘟嘴道：“出于我个人原因，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拒绝他，毕竟……你最好不要被一个NPC占用了结婚名额。”
行者姑娘眼睛一亮，似乎听到了什么重大消息，看了眼开始开小差的纯黑同伴，靠过来悄声问道：“真的要开放了吗，那个？”
柴赤心微笑没有说话，但行者姑娘仿佛已经了解她想说什么了，一脸恍然大悟地靠回椅背道：“我就说嘛，山海红线堂这个场景出现都这么久了，游戏方怎么一直不更新资料片，果然是等着开婚姻系统。”
听着两人打哑谜似的沟通，白亦憋着一肚子问题，好在柴赤心也知道见好就收，忽悠完这个姑娘后低声说了一句：“这个消息比较独家，麻烦你帮我保密了，关于那个NPC的事，后续能交给我去处理吗？”
行者姑娘开开心心比了个“OK”就拉着朋友离开了，剩下白亦和柴赤心相顾无言了一会儿，白亦嘴张了张，柴赤心急忙打断：“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不过请你相信我，我说我是普通百姓也没有问题，总之我绝对不会害人的！”
“不，我只是想问一下能打包一份荷花酥回去吃吗，还挺好吃的。”
身无分文的白亦发出了小小的请求。
“……嗯，我去和小二说。”
接着白亦就一脸淡然地跟在柴赤心身后回到歆寿镇，看着她无情打发了蹲在门口的那位客人——当然，因为牵线没有成功，这次的费用也只收取了一半。
望着对方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白亦没有什么感想地把红线堂门给关了，然后坐回之前的那个位置，打开油纸包拿出一块酥饼开始啃。
柴赤心叹了口气，一边给她倒了杯热茶一边问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东西太多，所以不如先等你解释。”
听上去很有礼貌，但却是把最麻烦的事情交给了别人。
好在柴赤心是真的脾气很好，不然她也不会半道把白亦给捡回家。
给自己倒了杯茶后，她先问道：“白亦你不是行者，也不是山海世界的百姓，你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吗？”
被看出来确实也没办法，毕竟刚穿过来时白亦表现得太懵了，于是老老实实点头承认。
“果然，我说看你记录文字的方法怎么和那些行者也不太一样……”
不想再兜圈子了，柴赤心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山海世界的普通百姓，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某一天起就被当成行者了，而且开始能看到原来看不到的东西。”
她掰起手指头，一条条细数过来：“像是行者飘在头上的名字、他们的基础资料、普通百姓的私事、还有能听到行者传音入耳的私聊消息。”
数完她苦笑着挠了挠头：“刚开始我以为我觉醒，变成拥有异能的行者了呢，后来才发现我想多了……”
白亦一直沉默听着，这时也终于插话：“因为你发现行者根本是更高维度世界的人？”
“嗯，他们是玩家……”
说起这两个字，柴赤心抿了抿唇：“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山海世界是被‘玩家’创造出来的，还是这群‘玩家’入侵了山海世界……”
白亦没有说话，这种问题对刚穿来这个世界一天的她太难了。不过在她看来，‘玩家’的控制权无疑是远超于山海里的普通百姓的。
玩家能轻松影响到山海百姓，但是山海百姓完全无法影响他们——就像是爱上了行者的普通人，在行者眼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挂件。
“所以我看到白亦你的一瞬间，以为第三个世界的玩家要来了呢。”
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显得惨兮兮的，仿佛一只没多少地盘，还被别的小狗抢了一半的流浪柴犬。
白亦摇摇头，明确表示道：“我都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真要形容的话，你就把我当成一个过客吧。”
没想到听她这么一说，柴赤心的表情更落寞了，那种‘啊这样啊……没事我很好你忙你的吧’的神色，看得白亦眼角一抽抽。
于是她果断转移话题问道：“你答应那个行者说要开婚姻系统？”
柴赤心挥挥手：“我哪儿有这个能力，反正只是说说，要真不开那群行者也会去骂那个什么游戏公司。”
别的不说，行者那种‘只要痛苦的是别人，我就没关系’的秉性你学的挺好的。
白亦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翻开自己之前记录的东西，挨个问柴赤心自己不清楚的地方。
吃了上个世界消息闭塞的亏，这个世界任何东西她都想要了解透彻。
“合并国是怎样的国家？嗯……我直接给你介绍一遍山海吧。”
反正今天已经提前关门了，柴赤心抱着茶杯像讲故事似的，慢悠悠对白亦介绍道：“行者基本都是从五个国家里诞生的，分别是你已经知道的君子国、贯胸国，还有今天见到合并国，接着就是离这里比较远的热带地区的巫咸国和很冷的羽民国。”
“君子国养老虎，贯胸国胸口有洞，这俩你应该很清楚了。巫咸国的人会用毒和草药，身上时时刻刻都盘着两条蛇，而羽民国，顾名思义他们都有翅膀和羽毛。”
白亦留意到她漏了个合并国，于是主动开口问：“合并国，这名字听上去原来应该是两个国家，最终合并在一起了？”
“没错，原来是白民国和不死国，当然现在都叫白民族和不死族。”
她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语句介绍到：“白民族浑身雪白，不死族浑身漆黑，这两个族的人发现若是互相通婚，大家体质会变得更好。于是就化小国为大国，有了如今的合并国，血统的占比也会通过皮肤表现出来，她们可以随意调整皮肤色块。”
“等等……”白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白天见到的那个在手臂上有字的行者姑娘……手臂上的字不是她写上去的吗？”
“不是，她的血统占比大概是白民8不死2吧，皮肤上黑色的部分就是不死血统的体现。”
想到那露骨的广告词，柴赤心也有些佩服：“不过一般为了好看，大家都会把较少血统显现弄成花纹刺青什么的，打广告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想想是行者，又觉得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看着白亦艰难吸收的模样，柴赤心突然笑了，把点心往她方向推了推：“好啦~还有很多新鲜事我没说呢！干脆我明天带你出去溜溜如何，反正最近都没生意，我憋得慌。”
“那真是谢谢了。”
跟着柴赤心来到红线堂后面的房间，安心准备睡觉的两人都没想到，明天是连堂门都快迈不出去的一天。
*
大清早，白亦就被外面激动的喊声给吵醒了，起身去隔壁找柴赤心，发现人已经出门，不过连被子都没收拾，看着是慌慌乱乱离开的样子。
在堂里？
稍微洗漱了一下，白亦去到堂内，随即被这人山人海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如果说昨天这堂里还剩个门槛崭新，今天就是全体荒废化了。
柴赤心正艰难地抵着自己桌子维持秩序，白亦好不容易挤过去，就听她几乎崩溃的大喊：“啥结婚登记啊！我没听说过啊！游戏公告？又不是我发的！！”
总而言之，似乎是被摆烂的游戏公司反将了一军。
吸了口气，白亦从地上捡起一张凳子狠狠砸在了墙上，发出的巨大声响让堂内瞬间安静了后，她扯了下散架的凳子，抡着裂开的凳腿儿面无表情跳上桌子指挥道：“排队，不然拉黑。”
于是行者们嘀嘀咕咕排好了队。
柴赤心流着泪心疼地看着凹进去的墙面，不过什么也没说，知道现在首先需要稳住这些行者，于是赶鸭子上架随便掏出一个大本子，摊开道：“挨个登记。”
白亦还站在桌上，凳腿儿杵了杵桌面补充：“登记后接任务，一周后再来判定是否有资格进入下一步。”
这等于把整个流程无限拉长，行者们嘀咕声变大了，但因为新功能开放的激情，并没有人抱怨什么，毕竟真爱需要经过考验，这倒是挺合理的。
前提是真爱。
不知道是游戏公司给红线堂开放了什么真实之眼功能，但凡来登记的行者都现了马甲，柴赤心和白亦能看到他们最真实的样子。
现在的事态就显得有些焦灼了。
柴赤心看着穿着短裙的抠脚大汉搂着个一脸幸福的痘痘男时，几乎想要找那个什么游戏公司要工伤费，而站在桌子上面维持秩序的白亦，已经淡然远目眺望眼不见为净了。
伤眼睛，登记伤眼睛。
面无表情地给他们登记完毕，然后拒绝了下一对明显有一人不成年的情侣，到后面柴赤心写的字草到几乎和隔壁开药方的老医生一个程度。
“好的你俩先去帮助镇东的曹老太太喂五天鸡，等那只红色的鸡下了蛋过后再来，下一个。”
变成无情复读机的柴赤心再次抬头，看到面前熟悉的人后嘴角抽了抽：“你怎么又来了。”
来人正是昨天叫着柴赤心师父的无礼男，他一开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这不是想和师父一起被登记在这个本子上吗。”
游戏公司的真实之眼还在起效果，柴赤心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肥胖男人，张口直接拒绝。
一边的白亦见后面没有登记者了，就从桌上跳了下来，往无礼男方向望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阵不适。
那是一种被上千万双眼睛窥视着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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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昨天劁蛋人士用了辱女词，已经修改啦！脏到眼了给大家集体道个歉！
*巫咸国
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山海经·大荒西经》
羽民国
羽民国在其东南，其为人长头，身生羽。一曰，在比翼鸟东南，其为人长颊。——《山海经·海外南经》
不死国
不死人在交胫东，其为人黑色，寿不死。——《山海经·大荒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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