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失败以后

　　越真忍着头痛击杀掉附近所有丧尸，沿路走回超市。
　　没有精神系异能丧尸的控制，其他地方的丧尸不会再蜂拥向超市这边围剿，里面的人看见越真回来，个个喜上眉梢。
　　“你没事吧？”曾今看出越真脸色不对，连忙过来关心。
　　“没什么事。”
　　“姐姐。”越真被许奕阳叫过去，“干什么？”
　　许奕阳头微微低下，眼睛专注地看向越真，“你为什么不问我有什么异能？”
　　越真丝毫不避开他的眼神，“那你说。”
　　“水异能。”
　　“能放多少水出来？”
　　许奕阳的眼睛仿若蒙上一层阴影，“还不行。”
　　“那现在能做什么？”
　　“可以净化一部分水。”他昨天试过，可以让用过的污水重新变干净，不过现在一天只能净化一瓶水的量。
　　越真“嗯”了一声，“以后喝水的活儿就交给你。”
　　“别看了，我说你。”长发女人也就是小陶走到曾今旁边，“人家姐弟感情好着呢，你老往跟前凑什么热闹。”
　　“关你什么事。”曾今明显不耐烦，“少在我面前叨叨，死八婆。”
　　小陶露出不屑的表情，“你以为谁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想扒上越真大腿，也提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我要是不配，”曾今冷笑，“你就更连根毛都沾不上！”
　　“我可没你那么龌龊的心思——一天天贼眉鼠眼的，不安好心，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有什么本事。”
　　“死八婆！你最好别落我手里。”曾今阴沉着脸。
　　小陶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上车。
　　接下来他们又遇到了几波丧尸潮，丧尸已经肉眼可见的灵活度变高，能力也开始变强。
　　“今天所有人都要跟我一起出去。”越真在早饭后对着众人宣布。
　　有人立马表示抗议，“凭什么啊？”当初可是她说会带他们一起去b市的。
　　“不是我们不想去，”胖子站出来打圆场，脸上肉一颤一颤的，“我们平时都是宅男，实在没什么战斗力，去了就怕只会拖累你……”
　　越真直接戳破他，“是怕拖累我，还是不敢去？”
　　“我敢去！老大让去我就去！你们不把老大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肌肉男表示自己力挺越真，“一个个的，平时吃饱饭没见你们这么有精神，要不是老大，这个时候你们能过这么好？”
　　“又不是我们让她带着的。”有人小声嘀咕。
　　“就是，要不是出来了，我看躲在家也没事……”
　　“谁在放屁？！”肌肉男怒从心起，拿着棍子像戒尺似的在手心敲几下，“有种的站出来说！”
　　越真忽而一笑，“愿意去的站过来，不愿意的就留在这里好了。”
　　肌肉男，许奕阳，曾今，小陶，还有两个人站到越真这边，瘦男人犹豫下也走了过去。还有十来人站着没动，有人将脸移到一边。
　　“老刘，你干什么呀，还不快过来——”肌肉男对着另一个肌肉男叫道。原先他们是三人结伴，没想到老张人面兽心干出那事儿，被越真杀了，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他当然想着叫上自己的兄弟一块儿。
　　老刘表情踌躇，“我…我留下来还能有个照应，万一你们走了丧尸来了，还能保护一下大家……”
　　肌肉男一愣，“你不跟我们一起？”
　　“我，唉——”
　　“小陶，你真的不留在这儿吗？”马尾辫姑娘悄悄问长发女人，她们是这里除了越真以外的女生了，她以为小陶会跟自己一起留下，毕竟女孩子身体弱力气又小，再说这里还有这么多男人在，哪就轮得到她们上了？
　　小陶没有犹豫，“我肯定要去。”她又不能指望有人一辈子保护她，虽然面对丧尸很害怕，可是以后总要生存的呀。
　　马尾辫姑娘咽咽口水，不再多说。
　　“那就走吧。”越真眸光黑亮，唇角勾起却没有笑意。
　　“诶等等。”胖子把越真叫住，颠颠地小跑过来，“那后面物资怎么分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吧？”
　　“对啊。”有人也想到这个问题，立马附和，“当然得跟以前一样，大家按需平分嘛……”
　　“总不能路走到一半就不管我们了吧？”
　　“这不是坑我们吗……”
　　越真转过来面向众人，声音顿停。
　　“出去杀丧尸的人当然会有优先权。”越真的目光有如实质在人群中扫过，“不过放心，不会让你们饿死。”
　　仿佛被那股视线烫到，那些人一一瞥开脸，没有言语。越真带领几人离开。
　　他们休息的地方在一处旅馆，出来的人每人都找了一根棍子做武器，越真给了许奕阳一把短刀。
　　“丧尸的要害是脑袋，你们要小心不要被它抓到。”
　　等真的近距离看见街上到处晃悠的丧尸和身上一块块的腐尸烂肉，小陶整个人都在抖，“你会保护我们吧？”
　　“命是你自己的，我不能给你保证。”越真冷静地说。
　　“你这个骗子！”小陶大吼一声，鼓足勇气奋力冲向一个楼梯口的丧尸。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许还待在家里，也许还会有别的人来救援。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许不会想到去b市，也许根本不用亲自面对丧尸——
　　为什么在将人带走之后又要半路将他们推出来？
　　为什么不能好人做到底？
　　为什么不可以一直庇护他们呢？
　　她明明有这个能力的不是吗？！

　　越真有片刻的怔忪。
　　她原本的想法是想要保护一些人的。
　　在末世，她不可能保护所有人。是邻居家的母子让她想到，有的人即使自己活不下去，可能也在拼命努力着想要让自己爱的人活下去。
　　她想要帮他们。
　　在去做任务的同时，帮助一些人。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人没有感谢，而是怨怼。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老大。”越真蓦然回神，看见肌肉男发亮的眼睛，“我杀掉一个丧尸了。”
　　他看起来非常兴奋，手臂还在挥舞棍子，仿佛在找刚才的感觉，“我终于干掉一个了，他娘的，就是太费手……”
　　“呃，”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肌肉男有些讪讪解释当初跟越真说他们对付过丧尸的事，“老张以前其实撒谎了，我们没跟丧尸打过，每次碰见都是躲得远远的。”
　　说什么丧尸不难对付，都是在说大话，都知道爆头能把这玩意弄死，可是想爆头哪是这么容易的。
　　越真没有在意之前的事，问道，“你叫什么？”
　　“李辉，大家都喊我老李。”肌肉男重新精神抖擞。
　　“你家人在什么地方？”
　　“我没什么家人。”他老光棍一个，无牵无挂的，一个人在s市漂了几十年，吃吃喝喝也没攒着什么钱，没车没房的，哪个女人愿意跟他。
　　老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踌躇，“老大，等到h市，能不能顺路去一个村子看看。就在周边，也没有很远……”
　　“我家里就剩一个老娘，七老八十的，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着……”老李没发现自己声音越说越低，嘴唇蠕动着，“我想去看一眼。”
　　他的神情落在越真眼中，似乎有什么在渐渐清晰。
　　纵使世界变换模样，可有的东西始终不会变。
　　世间如此黑暗，人才更加渴望光明。
　　还有温暖。
　　“好。”
　　越真一口答应，老李连声感谢，顿时浑身充满力气再度奔过去朝着丧尸拼杀。
　　许奕阳握着短刀刺中一个丧尸大腿，然而并不能阻止丧尸行动，只好狼狈地就地一滚躲开扑过来的丧尸。瘦男人和另外两人同样一身狼狈，疲于应对。
　　小陶一边尖叫一边在逃跑的同时拼命用棍子挥打丧尸，可惜惊慌之下没有准头，很多下都只是对着空气挥舞。
　　曾今反而是几人中身手最好的，不像老李拼的是力气，他身形灵活，既能闪避丧尸袭击，又能一下击中要害。
　　越真挥手将即将抓到许奕阳的丧尸手臂砍断，把尖叫声引来的其他丧尸解决完对着几人道，“前面就是商场，你们把这里的清理掉，就可以去拿物资。”
　　曾今脸上汗水涔涔，闻言看向越真，眉眼亮人。
　　不知是不是这话给了动力，许奕阳和瘦男人三人开始合力对付丧尸，老李去帮小陶，曾今单挑，不时去给他们打辅助。在各种配合下，终于将路上的丧尸一网打尽。
　　商场里面光线很昏暗，一楼都是些黄金珠宝化妆品之类，这些在原来值钱的东西，现在却是没什么拿的价值。
　　二楼是服装区，衣服可以拿一些，防寒保暖用，但不必多。几人迅速挑了几件，身上有破的直接换掉就直奔三楼。
　　三楼有面包店和甜品店，然而里面东西早空了，去其他饭店后厨也是一样，什么食物都没有，连瓶水也没有。
　　“有人来过了。”小陶显得很失落，好不容易杀进来，结果一无所获，这感觉真不好受。
　　“再去上面看看。”曾今道。
　　四楼空空荡荡，挨个搜了一遍，同样已经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小陶气得咬牙。
　　“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超市。”越真说。
　　“远一点的地方吧，”曾今建议，“近的估计都是一样的情况。”
　　为了保存体力，几人没有再跟丧尸硬拼，而是采取能避则避的方式尽量绕开丧尸。
　　越真挥动手臂，气流涌动，避开有腥臭味的道路，沿着一条小路继续探索，直到风里传来呻.吟。
　　女人的求饶声断断续续响起，男人笑得更大声，一面淫.笑一面骂女人淫.贱。
　　“你们有没有听到人在笑？”小陶疑惑地向其他人求证。
　　老李一脸莫名其妙，“你听错了吧……”
　　“没错。”越真抄起边上的一把雨伞，目光一沉，跑得飞快。
　　小路的尽头是一堵墙，声音在另一头。
　　越真把伞撑开，脚下聚拢的风旋转着向上移动，顶住伞架哗哗作响，她借力在风刃上一踩，举着伞几下跃过墙壁轻盈落地。

　　大风吹翻了简易的棚屋，也吹走了恶心的人。
　　眼底闯进一个清瘦身影。
　　朦胧视线中样子模糊不清。
　　身体落入温暖的怀抱，在明媚的伞下行走在看不见的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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