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快穿）

　　这个话题过去了。
　　突然，赵芊宝放在一旁的平板疯狂震动，她拿起一看，皱眉嘀咕：“赵栩那家伙找我什么事啊，还视频通话，真烦！”

　　“给我，应该是打给我的，刚刚他给打了电话我没注意到。”赵楠接过平板，摁了接听键。
　　一张大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开了免提，所以容余等人很清晰就听到对方的大嗓门：“赵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哥，我昨天才走的，哪有那么快？”
　　“你那里的光线怎么那么暗，干啥呢？”
　　“你有事快说。”
　　“别急，让我看看你的小伙伴。”

　　赵楠无语，但还是换了个方向，将平板立在一旁的桌子上，屏幕对向他们几个。
　　屏幕里是一个年纪相仿，看着很骚包的男孩，刘海都用发胶梳上去了，露出浓眉大眼。

　　他笑嘻嘻，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冲他们打招呼：“晚上好啊！”
　　他挨个跟人打招呼，看到段臻的时候，招呼道：“段臻，好久不见，有空一起玩滑板呀！”
　　段臻点点头，应道：“没问题，改天约一场。”

　　那个叫“赵栩”的男孩看到和段臻姿势亲密的容余，调笑道：“段臻，你旁边那位是你对象吗？”
　　其实在外人看来，两人很亲密，但他是发现了，无论是眼神动作，段臻才是主动的那一个，丝毫不离身边的女孩。
　　容余露出社交场合惯用的微笑，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容余。”

　　“你好啊，我是赵栩，是赵楠的堂哥。”眼前这个大男孩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两人交缠的手，笑道，“哎呀，段臻你可以啊，我还以为你看不上女的，结果才去上两天就成功脱单了，看来旅行很适合表白脱单呀，啧啧真不错，就是可惜，我那表妹得伤心了。”

　　容余很不喜欢赵栩那赤裸裸的眼神，感觉很不礼貌，但他是身边人的亲友，她也不好摆脸色。
　　段臻连抬眼都没有，目光停留在身边的女孩上，闻言只笑了一声，淡淡道：“别开玩笑，她怎么样与我无关。”

　　一旁的赵芊宝倒是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人家成双成对，干你表妹什么事，一天天的，跟挑事的八婆一样。”
　　果然，小时候的恩怨发展到现在就是见面必吵架。
　　赵栩脸色一变，却笑得更开心了：“哎呦，这不是我那堂妹吗？几天不见，嘴巴又毒了。”
　　赵芊宝直接翻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赵楠虚咳了一声。
　　赵栩也识趣地换了话题，提到他们大姨奶奶一家的事情，说：“我今天又听了一肚子的闲话，真他妈烦。大姨奶奶真是辛苦，好不容易把大姑小叔拉扯大，希望他们早点成家立业，结果呢，两人将近四十都没结婚，惹了不少闲话。两人也不着家，就留姨奶奶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按我说，姨奶奶就不该操这个心，开开心心和她的老朋友打打麻将不好吗？”

　　从小到大，大姨奶奶就对他们很好，哪怕不是亲孙子亲孙女。这几年更是把他们孙辈当成情感寄托，虽然她两个儿女很孝顺，工作之余抽出时间陪伴她，但老人家还是渴望儿孙满堂绕膝承欢，而不是子女事业有成却越走越远。

　　赵芊宝难得没有和赵栩拌嘴，她幽幽叹了口气，说：“就是因为她们经常在一起打麻将，闲聊聊到子辈孙辈的事情，姨奶奶才会难受。”她看容余又喝完一杯咖啡，见她又要续杯，忍不住提醒她：“余儿，咖啡不能喝太多，晚上容易睡不着。”

　　容余笑笑：“那我不喝了……你们姑姑和小叔为什么不结婚啊？”
　　“我姑是不婚主义，而我叔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不愿意将就。他们没有家庭的束缚，还算逍遥自在。”这话是赵楠答的。
　　“听着真令人羡慕。”容余笑道。
　　“有啥好羡慕的，余儿，你知道不，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我大姑和小叔，说他俩是我姨奶奶教育的失败，我爷爷奶奶提起他俩也是恨铁不成钢。”

　　屏幕里的赵栩更是嗤笑道：“他们不结婚，有想过姨奶奶吗？说白了就是自私，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其他人都没有作声。

　　倒是容余作为混在其中的“独身主义者”，突兀地笑出声了。
　　离她最近的段臻莫名地注视着她。倒是耿辰良和煦地笑笑，问她：“容余怎么笑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结婚生子是一种生活方式，单身也是一种生活方式，没什么根本上的区别。”

　　她的话一落，其他人还没说话，就被屏幕里的人呛了一句：“那区别可大了，不婚不育一对不起父母，二对不起自己，三对不起社会。”他一只手支着脑袋，黑亮的大眼睛盯着容余，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十分不屑。
　　容余一听这话，眉头一拧，什么鬼？

　　赵楠此时道：“行了，大姑小叔的事情咱们就少在背后议论。”
　　屏幕里的人冷哼一声。

　　容余百无聊赖地听着他们聊起其他，旁边的段臻突然塞给她一颗糖，磨砂质地的纯白色包装。
　　“谢谢。”
　　容余没有吃，只是将那颗糖放在一边。

　　大概是咖啡喝多了，容余要去一下浴室，结果旁边的人死死握住她的手，并急声问道：“你要干啥去？”
　　她看向攥着她的手不放的人，笑了笑，道：“我去一下浴室，你们聊吧。”
　　段臻“哦”了一声，乖乖放开她的手。

　　容余起身，先取了她放在书包里的水杯，又静静地喝了几口水，喝完去了趟浴室。
　　浴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容余根本听不到外面的人说话，她刚开了条门缝，就听到赵楠压抑着声音说道：“你话真多！”
　　接着就是扬声器传出来的声音：“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语气十分恶劣。

　　容余下意识顿住脚步，不知为何，她隐隐感觉跟她有关。
　　然后她听到赵芊宝不高兴道：“赵栩，你嘴巴真碎，还忒爱脑补，你跟容余儿才认识多久啊……”

　　赵栩直接打断：“我接触的人可比你多得多。”顿了顿，继续，“我只是提醒段臻，别太认真了，这位容同学很可能是单身主义，大概率不是认真的……”
　　这话直接让在场的人缄默了，连偷听的容余都不由放轻了呼吸。

　　“你闭嘴吧！谁跟你说，她不是认真的！”原本沉默的段臻十分不留情面地讥讽道，瑰丽的五官因为暴躁的情绪变得凶狠，他起身，大步走到浴室，结果就看到来不及关门的容余，整个人直接怔在原地，汹涌的情绪也在那一瞬间湮灭了。

　　这可真是戏剧化的一幕！

　　下一秒段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门板，将她拉出了浴室，低声问道：“你怎么不出来？”
　　容余自被段臻抓包偷听后，整个人就处于懵逼的状态，她被段臻拉着，步伐略微踉跄。

　　等坐下，她以为段臻会在所有人面前问她是不是认真地和他谈恋爱，结果无论是屏幕里的还是屏幕外的都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不再提此事。

　　屏幕里的赵栩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一只手随意地抓了抓脑袋，一根呆毛随即立了起来，他打了呵欠：“真没劲，我先撤了，你们继续玩耍吧。”刚说完就干脆利落地切断视频通话。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大家帮忙收拾了垃圾。

　　容余看赵楠拿起那个摇曳出满室旖旎的香薰，就要用灭烛罩熄灭，忙制止他：“等等，赵楠，能不能让我吹灭？”话刚脱口而出，容余又笑笑道：“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把它盖灭吧。”

　　赵楠不知道容余要干什么，他直接把那个香薰递给她，提醒道：“没事，吹灭也可以的，你拿着注意一点儿，有点儿烫手。”

　　容余就要接过，旁边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替她接了过来，段臻的表情可以说是毫无波澜，但烛光下，容余还是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在随那朵金色的烛火轻轻摇曳，似带着几分殷勤：“你吹吧，我帮你拿着。”

　　容余看了他一眼，笑道：“谢谢。”然后双手撑着膝盖，轻轻弓腰凑近，吹灭了棉芯上跳跃的烛火，心里默念道：“祝我生日快乐，也祝你生日快乐，希望远方的你们万事顺遂，也希望……我早点完成任务……”

　　赵楠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微微勾起，然后继续埋头收拾东西，只是动作略微心不在焉。

　　“我的香薰承载了它不该承载的重量！”香薰的主人嘀咕道。
　　“好啦，谢谢芊宝。”容余从段臻手中接过香薰，略微烫手的暖意穿过带有浮雕的粉色玻璃传递到指尖。

　　赵芊宝突然嘟嘟嘴，扒拉着容余的手臂，撒娇道：“容余儿，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一张床？”

　　“不行。”
　　“可以啊。”
　　前者是段臻回答的，声音很大。容余见他似要把赵芊宝的手臂扯开，便一手护住赵芊宝，另一只手则拍开段臻的手，皱眉看向眼前这尊凶神：“段臻，你干什么呢？”

　　段臻盯着容余那双似是因为生气而愈加潋滟的杏眼，喉结上下滑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紧，他微微垂眸：“没什么，你明天别忘了和我坐一起。”
　　说完，拎过容余脚边的一袋垃圾就走了。

　　耿辰良帮忙把野餐垫卷了起来，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裤子，而赵楠刚把剩下的零食收拾成一个袋子放桌上，叮嘱她们：“你们别把这袋也当成垃圾扔了，我和耿班长先走了，你们早点睡。”
　　耿辰良也笑道：“你们快去洗澡吧，我们也走了。”

　　等人走后，赵芊宝张开双臂躺床上，抱怨道：“段臻这人，管得贼多，余儿你怎么答应他了！”
　　容余看着左手的手镯，一边摩挲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被胁迫的。”

　　“真的？”赵芊宝“唰”地起身，惊讶地瞪着眼睛尖声叫道。
　　“假的，你还真信了？”容余看着芊宝瞪大眼睛的憨态，取笑道。手镯里毕竟有监听芯片，容余言语间半真半假，颇有几分逗弄的泰然。

　　赵芊宝不开心地嘟嘟嘴，突然蹦出一句：“哦，你和段臻……亲过吗？”刚说完，她自己就兴奋地在床上翻了个滚。
　　容余难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对耿辰良有好感？”

　　“啊——你在说什么？余儿，你变坏了！”赵芊宝像一只土拨鼠，尖声嗷叫一声，她跳下床，拿起衣服就冲去浴室洗澡，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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