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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表白
相遇来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分别来得迅速,令人难以割舍,即便他们都有了预想,虽然那是他们给予彼此的承诺,可是一切总不能如算盘计算一般直接简单。
北风凛冽,却有些不畏寒风的人聚在天台上聚餐。
「我说,有必要跑到这来吃饭吗好寒。」清辉把羽绒外套一再拉紧,真想把整个头都缩到衣服里去,但碍于造型,他做不成缩头乌龟,女人要美不要命,清辉要帅真要病。
「那就快点吃完回到你的课室去。」李屏不满地看着他,已经一个星期了,他的好友清辉像臭屁虫一样跟着屁股后,老妨碍他跟小琉独处,死电灯泡。李屏咬紧筷子,猛瞪了清辉一眼。清辉视若无睹地问:「你跟你的小琉进展如何告白了吗牵手了真相说出来了没」
「你不出现的话,我们会发展的很好。」其实他们除了一起吃午饭以外, 都没什么特别的接触,可不认输的李屏当然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清辉的身上。
「别说得好像只有我在做你们的电灯泡,红留呢,她也有份好不好。」清辉吃着西北风,瞄着李屏口中干咬的筷子,跟着口痒痒。
「你怎么能跟她比!她是…...」李屏接话却顿时想不出原因,为什么呢照理说她也是碍路的石头, 而且是巨石,但他从来都不觉得她碍事。反而,此时更加想念她,不,她的饭盒。啧,那个女人完全地控制住自己的胃了。
「什么呀!她是什么」清辉把头凑近。
「仆人啦!仆人!」李屏如驱蚊子一样挥挥手,紧接而来的是他雷鸣似的咕噜咕噜声。
「两位小姐怎么到现在都不见呢。」清辉换了换姿势, 把脚盘起来。
「让你们久等了。」一说曹操曹操便到,宋静琉挽着保温瓶姗姗来迟,看着两名男生,问:「红留呢还没来吗」
「也许又是学生会的事,没完没了的。」清辉瞥见瞬间正襟危坐的李屏,无奈地摇摇头。
「哦,柳同学好像很懂的样子呢。」宋静琉呵呵地笑了两声,笑眼中夹着刺人的刀光,清辉也瞇眼微笑以对,忽然电光石火在两人视线间点燃。
「清辉曾经是学生会的干部。」李屏盯着天台的门,希望门能再次打开。
「为什么是过去式!我现在也是,好不好,不过老溜掉工作而已。」清辉道。
「饿了吧。既然红留还没来,不会先吃我的吧。反正煮多了。」静琉把饭盒递到李屏的面前,笑如莲开,纯净无害。清辉脸部肌肉一抽,招牌笑容有点挂不住。
「谢谢。」抖擞的两字从李屏口中腼腆地蹦出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玉箸,不过冻得僵硬的手指不听指挥的连一片肉都夹不起。见状,静琉细心地夹起肉块送到他嘴前,李屏当然是目瞪口呆,清辉也是惊愕。看见空隙,静琉一把塞到李屏的口里,看着李屏吓得连闭嘴都忘,忍不住掩口而笑。
清辉率先回神,猛地推了一下李屏的下巴,眼中闪过怒潮,揶揄道:「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屏失礼地擦擦嘴,眼睛不好意思直看她,可是又禁不住多看她两眼。
等了半个小时,静琉一人的饭盒被分得差不多,禁不住冷风,三人决定先回课室再说。然而途中却又出了一点小意外。李屏与柳清辉本来就是风靡全校的名草, 而静琉只是暴发户的女儿而已,三人走在一起她也只能是惹人厌的一个,加上「特生」红留突然飞上枝头变凤凰, 对红留眼红的人,自然把身份与红留相近的静琉视为眼中钉。虽然欺凌的技俩不外乎那几种,可是也够令人头痛。今天静琉明目张胆的和他们走在一块简直是自找死路。
还没被灼热的目光给盯死,已经有人付之行动。
因一时尴尬而无法面对静琉的李屏一直侧头跟右侧的清辉有的一句没的一句,全然没有发现左边静琉的脸色越发难看。女生全都从静琉身旁走过, 而数量几乎是五步就有一个,经过一个,她的脸色便铁一分。
手臂被利刃划过的剎间,静琉闷哼了几声,忍不住往李屏身上依靠。李屏身体僵了一下,低头正瞧见静琉慌忙地捂住手臂, 而手指不时滴落血珠。
李屏托起她的手,迫切追问:「怎么一回事」
静琉瞄了清辉一眼,回避着李屏的关心,回道:「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李屏挽起她的手袖,惊觉她手上一片片的青瘀伤还有已被割破的衣袖下,藏着一道血痕。李屏怒目盯向曾经过她身旁的女生还有看好戏样的人们,隔着这么多重的衣服都可以被捏成这个模样,女生到底有多用力多恨。
「先到保健室一趟。」李屏正要大发怒涛,清辉立即拦下,冷冻的语气已暴露出他自己气愤的感情。李屏未能依,怒吼:「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李屏…..」清辉、静琉异口同声唤道。
「李屏,算了,我早就习惯了。」静琉捉住李屏的手,劝道。李屏一听「习惯」一词,心头火烧得更焰,斥道:「什么叫习惯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习惯!你要知道你的受伤是有人心疼,有人担心的!」
静琉徒地一颤,痴呆迷入地凝望着李屏,胸襟内忽然沸腾的情感失控地叫嚣,抑制不了的感动化成泪水夺眶而出。
清辉眉头紧皱,李屏则吃惊地看着她,捧住她巴掌大的脸蛋,乱七八糟地抹去她的泪水,迟钝地问:「很痛吗是吗放心以后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或许这一切都有人精心布置,或许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演出,可是不论是真的偶然还是假的偶然,总被不该看,不用看的人都看在眼底, 包括了她──红留。
学生会的事一完,她马上到天台去,看到空无一人,她便转头往课室走。偏偏都被她看到,偏偏都被她听见,偏生她的心不争气地绞痛。
她曾经犹豫,因为清辉的那番话,她从很久以前就做好的决心不住动摇。
清辉问:「以他那么真摰的感情去换取你要的自由,你舍得你忍心吗」
她抚心自问,怎会舍得,怎会忍心呢!他那一份真摰是他和自己多年一起的证明,也是他多年未把自己忘却的印证,她哪会忍心,怎能忍心。若她真心舍弃他的真情,那与否定自己有什么分别!
不过,此刻,目睹这画面,听到这肺腑的表白,脚下彷佛下陷,立足之处似乎要瓦解。是的,是她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很重要,自己才是真实的,但事实证明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他要的不过是「小琉」,他的真摰,他的情感也都只属于他的「小琉」。而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局外人。
她不禁自嘲,这个星期以来,主动妨碍着静琉的计划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她应该任由静琉把他捆绑住,这样自己才能更早逃脱。
红留望向李屏三人离去的方向,决意的脚步走得又稳又实。
保健室门前,红留隐约能听到李屏关怀的慰问,还真符合「真摰」这两字。红留看着手中的饭盒以及类似传单的纸张, 「啪啪」一把将门打开。
三人愕然地望向红留,李屏连一句埋怨怪责的句都没得讲,红留已经把饭盒和传单塞到他怀里,然后冷冰的语调吐出命令式的话:「出去,我有话跟宋静琉说。」
李屏、清辉面面相觑,最后也得乖乖退出去。
静琉疑狐地看着红留,从自己以伪小琉身份出现以来,红留好像有意无意地避免了两人独处的时间,今次究竟是为什么
「你喜欢李屏吗」红留的斩钉截铁使静琉一时呆滞。
「什么」静琉以为自己得了幻听。
「我问,你喜欢李屏吗是喜欢吧。」是喜欢的,其实红留心里已经有答案, 多次她都看到,静琉只对李屏流露的真心,静琉只对李屏露出的坦率,刚刚的一幕更证实了她的猜测。一个外刚内柔的女孩除非是真心被触动, 否则不会流出泪来,尤其是静琉这种背后不知隐藏了多少的少女。
静琉直看入红留的眼中,实在搞不清楚红留的用意。
「如果我说喜欢呢」静琉试探道。
红留抿嘴笑道:「那就好好地捉住他,不要让他有后悔的感觉。」
同一时候,李屏和清辉已经迅速地找了个地方开餐。
「塞在那里的是什么」清辉指指搁在盒子下的纸。
「嗯」李屏挑了挑眉,拿起来看……一口饭粗犷地喷出来:「什么!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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