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恋爱脑

作者:炊半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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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



      “诗槐,好久不见,你在福利院长椅上那个......”,“亲”字还没说出口,沈阙就被打断了。闻言后,更是语气一顿,陷入沉默。

      沈诗槐:“七七在你那个现实死了?可在当年,七七并没死。”
      沈阙:“没死?”

      这可是一个信息量十足的消息。
      在沈阙印象里,不仅自己的时空,其他沈诗槐的时空里,七七都死在了福利院里。
      目前她们两人都清楚,目前这个沈诗槐的故事线发生了改变,有人暗中做手脚,调动了原本沈诗槐的命格参数。

      沈阙本以为仅是两人的核心情感不同,可这次福利院的回溯结束后,她发现不止性格,连事件也有轻微变动。
      一个人的性格发生变化,会改变相关事件的走向,这是合理的。就像蝴蝶效应般,一只蝴蝶煽动的翅膀足以带动大西洋的海啸。
      可一般这种改变都发生在细枝末节里,更何况沈阙和沈诗槐两人的性格并不算有太大差异,按理来说,重大事件的最终走向都是一致的。

      只是过程曲折,或直白的区别。

      尤其是七七这种自愿牺牲的死亡,直接原因是七七的个人情感,与沈诗槐的性格关联性并不大。
      究竟是什么让七七活下来了?

      “你确定七七活着吗,我貌似从没在你的日后生活中看见她。”
      说完这句话,沈阙就觉得自己脑子应该是跳池时进水了,还没甩干净。她都发觉了自己的记忆被拼凑过,那么记不起七七在沈诗槐的现实中出现过,不是很正常的吗?

      谁知沈诗槐肯定了她:“是的,我确实在福利院之后便再没见过七七。”

      “当年的福利院也是在前一晚被二二揭发,所有人连夜仓皇出逃,火墙烧得整个夜空都在发烫。但七七没成为肉.盾,在她想要那么做时,有一个人就像你一样,凭空出现在了福利院内。特警在外及时把大门撞开了,而这个人,便和特警里应外合。她不知从哪翻出的抽水汞,引着池塘里的水将大火灭了个七七八八。”
      “所有女孩都活下来了,包括二二。”

      “我们在收容所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就被好心人一个个领走了。七七活泼开朗,第一个被选走的就是她。当时我们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只说了几句祝福语,便再也不见,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

      如果沈阙现在有脸,大概能看见她蹙起的眉头。

      沈阙:“那个凭空出现在福利院里的人,有什么特征?”

      “特征......”,沈诗槐眼神变得深沉起来,那个凭空而现的怪人,她始终印象深刻,因为......她几乎天天都能看见。

      “看身形是个女人,特征嘛......她裹了一身蓝色长袍,脸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身高和我差不多,但是所有服饰,都和塔罗牌上一张牌一模一样——”

      “——祭司牌。”

      祭司牌!
      当初沈阙离开医院后,有片诡异的紫雾拦住了她在忘川河界的去路。那片紫雾被她打散后,暴/露在原地的便是一张祭司塔罗牌。
      那牌还自称什么塔罗之灵,语气很欠揍。

      沈诗槐说话间,便把祭司牌召唤了出来。
      牌面上绘制着一位端坐的女祭司,身着白色内袍,蓝色圣母外袍,脸上笑容和蔼可亲。
      圣洁的女祭司,正位象征着冷静理智、知性美、以及崇尚柏拉图恋爱。

      而逆位女祭司,象征偏激、是非观浅薄、为了理想不择手段、以及单相思。

      当时沈阙在地上捡到的牌,就是逆位女祭司。
      她敢肯定,那肯定不是什么塔罗之灵。

      有人在装神弄鬼。

      沈阙:“还有其他线索吗?”
      “这人的出现明显是有备而来,听着就像早已预知一切,特意赶来救场的。”

      “关于这个神秘人的线索没有了,和七七一样,我再没见过她。”
      沈诗槐指尖无意识地在桌上敲打,这是她思考或犹豫不决时的小动作,喃喃道:“但是关于我们人生轨迹并非完全一致这件事,我有个猜测对象。”

      这句话之后,屋内再无声音。
      沈阙在等她继续,而沈诗槐,在犹豫。

      沈阙懒懒听着屋内的寂静无声,她知道诗槐思考的习惯是放空、是安静,但她也知道,沈诗槐在因什么特殊的事物犹豫。
      想到这里,沈阙莫名有点不爽,还有什么不能对自己说的?

      心里不爽归不爽,沈阙还是故作轻柔道:“没事,等你确定了事实再说也行。”

      “出事了,也有我兜着。”

      沈阙本以为这么甜言蜜语的哄骗,能骗得沈诗槐透露一星半点呢,谁知道沈诗槐竟点点头,“嗯”了一声。
      沈阙:???

      等沈诗槐从漫长思绪中回过神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嗯”了什么,眼神对着镜子一瞪。
      沈阙都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了,结果沈诗槐的重点完全跑偏:“什么叫出事了也有你兜着?我不是人?我残废了不能兜吗?”

      很好,诗槐在争强好胜这一点上没变,与自己一样。
      不好的是,她怼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肌肉反应了。

      沈阙:笑不出来:)

      空气尴尬地沉默几秒,后知后觉意识到沈阙只是正常讲话,而又被自己下意识怼回去的沈诗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试图挽回颜面:“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抗。”

      很好,诗槐这点也没变,给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听着镜子里毫无动静的反应,沈诗槐眼睛一眯:“你......不讲话的话,我可是知道你在干嘛了。又在揣测我!”
      沈阙连连道歉:“大小姐,我没有,绝对没有。”
      沈诗槐:“信你的鬼话,而且道歉也不诚恳。”

      “那我要怎么道歉才诚恳?”,沈阙语气突然转了一个调,变得暧昧起来:“亲一口吗?”

      “!”,经这么一提,沈诗槐才想起来福利院里,她以单纯好骗的小女孩思维,主动亲了沈阙脸一下,“死变态,等你从镜子里爬出来再说吧。”

      “乖乖”,沈阙故作委屈:“我什么都没干你就说我变态,变态的究竟是谁,嗯?”
      “贪图我的美色,为了多见我几眼还要专门去看恐怖片,嗯......甚至,嗯。”

      最后那个“嗯”,语焉不详,可沈诗槐却心知肚明,她指的是小诗槐胆大妄为的表白。啧,表个白少你几块肉吗,吃亏的还不是我。

      沈诗槐没注意到,在对方开口说“亲一口吗”的时候,她的心跳就一直在加速,甚至回忆起了之前在坟地里的吻。带有血腥,带有生死气魂的吻。
      一场福利院之行,弥补的是沈诗槐曾经的梦想,治愈的也几千年前,那个一直痛恶在心的沈阙。

      如果当你遇见一个锋芒毕露的人,是在成年,那么你们的关系注定要经历万水千山,才能打破时间里的痛苦沉淀,拉近距离。
      但如果你是亲眼看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一步步成长为自己又爱又恨的样子,那么你们的关系就不仅仅是拉近那么简单,更是一种灵魂上的共鸣与震撼。

      心绪站在桃花上跳舞,沈诗槐很明白自己的心思,但她不愿意再过度深想。长久以来被伤害的心脏,已经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大脑在告诉她,遇到此类情绪,第一反应是逃跑,第二反应是断绝,第三反应是冷漠。
      但现在她违背了自己特意训练出来的防备,反而像是回归了小诗槐热情大胆的那个天性——沈诗槐慢慢凑近镜子,眼神晦暗不清,调笑道:

      “我若是想说,小诗槐对你的表白不是一时兴起,现在我也想用同样的方式来说——喜欢你呢?”
      “小时候第一次见你,我就隐约觉得你与我之间有种千丝万缕的熟悉感,我猜测过,镜子里的你就是另一个我。后来啊,进了盒子,实在是太好奇你想干什么了,直到你把真面目暴露出来。我承认,那一刻我巴不得你千刀万剐。”

      “可是......沈阙,你怎么就碰上了我呢,碰上了我这个心软的神。”

      心软的神啊,在无数个路口受挫,直到真正找到了归港。

      “我看恐怖片呢”,沈诗槐眯起眼睛,温柔一笑,又远离镜子倒回凳子里:“则是完完全全为了不怕你,为了能多见你几面。在没有朋友、孤独、无人可倾诉的无数个夜晚,我是那么渴望一个能安静陪伴我的......娃娃?尸体?反正你陪着我就好。”

      沈诗槐带来的压迫感太强,在多少痴男痴女看起来紧张的表白时刻,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就和小诗槐写给任何一个人的信件一样,我随意一动笔,就是一张深情款款的谎。
      她开口时薄唇一启一合,带有蛊惑意味,如果在旁边摆上蜡烛与红酒,情意乱迷时刻,被她牵着鼻子走太正常不过了。

      猎人中的高手。

      她说的“反正你陪着我就好”,她说的是自己的卑微,自己上不得台面的可怜愿望。
      可眯眼、向后倒的姿态里,你又觉得她胜券在握,游刃有余——我把脆弱暴露给你,还不够真诚?还不为我心疼?还能......理直气壮的辜负我了吗。
      你不能,因为你的道德水平过关,你的良心不允许我再掉眼泪了。

      可是她这回猎的宠物,是她自己。
      是沈阙。

      沈阙仿佛感觉不到房间中的压迫感一般,红雾肆意妄为游走在沈诗槐藏匿在阴影里的双眼,格外亲昵:“所以你现在,是要追求我了?”
      同样的游刃有余,同样的临危不惧。

      可惜这回,不再是小诗槐拒绝的回答了,而是——沈诗槐微抬下颚,居高临下,双手抱臂:“不。”

      “我想要——你来追求我。”

      “乖乖”,沈阙轻笑一声:“是你向我表白,怎么还要我反追的?”

      “沈阙,”沈诗槐舔了一下嘴唇,漫不经心,“你真的,一点动心也没有?”

      我的心意我已经说出来了,但想要我主动,那是天方夜谭。
      我示弱,我服软,我逗你开心,都是为了能让自己以猎物的姿态进入你的视野。
      最先爱上的人的确是我,但享受在被爱的虚荣里,那个人同样会是我。

      这就是沈诗槐的恋爱观。

      “你真的一点动心也没有?”

      沈诗槐又慢条斯理问了一遍,红雾微妙地在她伸出的舌.尖旁停顿,随后便被娇.软尖端卷起几缕烟雾,吞咽进喉。
      月光以清冷的辉光洒进屋内,却驱不散愈来愈浓烈的山雨欲来。

      沈阙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是块镜子。
      这就跟别人骂你是块木头,一样的羞辱。

      我真的没有动心过吗?

      沉默在蔓延,但并不尴尬,更像是两军对垒时,势均力敌的较量。

      直到楼下出早摊的吆喝声响起:
      “豆浆油条两元钱嘞。”
      “老李,你们家够早啊,赶业绩呢?”
      “再不快点珍惜时光,人就老咯呵呵呵。”

      沈诗槐慵懒起身,撩了一下头发,并居高临下对梳妆镜来了个飞吻。两指点在粉唇上,一触即散。
      “晚安,女.鬼姐姐。”

      “等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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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妻妻的暧昧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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