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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鸿往事【三】【上】
终狸总是会开一些玩笑，有的没的，有些她并未放在心里，有的她却牢牢记住了，比如：他说他这辈子可能也不会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
一年前她因为吃他做的菜吃的太多，晚上肚子疼的厉害，他便在给她揉肚子的时候玩笑的说过一句。
到今时，她去厨房求了婆婆好久，婆婆才终于同意让出炉罩。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做了一道最最简单的清粥，尽管有些糊，但是加些水还是勉强可以吃的下去的。
就这样满心欢喜，她幻想着那人吃下第一口后的笑容。
楼兰端着手里的托盘，小心不让粥晃出来，院子里人挺多，都奇怪的看着她，不知她今日发了什么疯，自己来做饭。
她刚走了几步，突然身后就有人叫住她，她僵着身子转头看，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仆，然而个子比她高，模样也比她圆润，这样看来，她倒像是个家奴了。
“小小姐？”女仆似乎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要找的人，于是毕恭毕敬的上前问了一句。
楼兰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便听她道：“老爷有请。”话一完，她手一软，手里的托盘差点带着碗掉在地上。
她平复心情小心道：“什么事？爹他有说吗？”
女仆摇摇头，道：“不知道，老爷只说让你过去，”她补充道，“一定要去。”
她想了想，便回头道：“好，不过我先把东西放回屋子里。”
那女仆不知为何，像是怕她溜走一样，匆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规矩道：“还是奴婢来端着吧，奴婢随小小姐一起去。”
逃不过，逃不过，这个爹……不会是要害死她吧？可是从楼娇死之后，有两个月，府上一直都是安宁的。
心惊胆战，楼兰匆忙带着女仆回到自己院子中，她匆忙推门而开，桌上摆着各色菜样，是他精心准备的，还冒着热气。然而很快她的心却顿时凉了半截，屋子里没人，他还没回来。
她小心端着那碗粥放在终狸平日坐的位置上，摆好了汤匙。
又绕着屋子随便摆放整齐了一些东西，却听那女仆在门口道：“小小姐，咱们走吧，再不走老爷要发脾气了。”
她心脏扑扑跳着，却强作正色，道：“等一下，我整理完就过去，不然你先回去回话，我马上便去。”
她还想等终狸回来，他分明说过，只要去见爹便一定要在之前告诉他。
再等等，再让她等等。
“不了，奴婢还是在这陪着小小姐，一会儿给小小姐引路。”这分明就是派来催促她的。
她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光终狸的书她便摆了三遍，她竖着耳朵听，可是没有人走进院子的声响。
再等等吧，再等等也许就来了。
那女仆有些不耐烦了，在门口又催了一句：“小小姐，咱们还是走吧，耽误好一会儿了。”
“再……再等等不行吗？”
“您要等谁啊？”
“等……等终管家。”
“还等啊，铁定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您端来的粥都凉了。”
楼兰一眼看去，的确，那粥已经凉了大半。他又失约没有按时回来。
一旁又催了一句：“咱们走吧，再等下去，奴婢一会儿就要挨鞭子打了。”
一个男子都挨不住爹的鞭子，何况一个女子呢？
楼兰沉黯下眼光，低头缓缓道：“我去换件衣裳，稍等。”
这条赤红色的袍子是三哥哥在死之前送给她的，五年过去，居然还和新的一样。
她将袍子叠好放进柜子，穿着平日的灰色长褂跟着女仆娓娓离开。
下人在前走的是极快的，尾随其后的人心跳也似乎随着脚步越来越颠簸。
楼家的宅邸，楼兰真正去过的也不过三四处，这一路绕过多少庭院拱门，路居然有些陌生。
女仆在前边停了脚，正对着一处朱红圆门，门柱上雕着鲜红的图腾，上面的神物没一个是她见过的。
那女仆在门前轻叩了两下，轻声道：“老爷，小小姐带到了。”
“恩，侯着吧。”里面的人似乎一直在等着，很快便应道。
女仆走后，留的她一人在门外，心里总是万分不安。站了好一会儿，似乎房里的人把她忘记了，她心里盘算着，若不然偷偷回去告诉终狸再过来，谁知这时门里又了动静。
门开的一瞬，她猛然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害怕有毒蛇从缝隙间飞出。
楼千云站在门里笑着看她，倒是一副慈父的模样，他一头散发披在身后，上身赤裸，长衣扎在腰间，似乎是休憩刚醒。
他眼中平静，笑道：“进来吧。”
转身去却吓了楼兰一跳，他背上纹着一只罗刹，脚下正踩着一人，那人被锋刀剁成几块，似乎还在挣扎。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纹身。
门外的人傻傻的站着，楼千云回头又道：“快些进来。”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楼兰低着头踏进一步，他一个反手，门砰然而关。
房间里没点烛，就这样暗了下去。楼兰却清晰可见房中的摆设。这屋内四处挂着画像，上面绘着赤裸的男男女女，各种姿势。屋里正中央处铺着巨大的一块白骆驼皮，楼千云重新倒在上面，单手撑头打量她的拘谨，眼神奇异。
他满意一笑，朝她招手道：“快过来。”
楼兰手心皆是冷汗，一步也不敢上前。
“楼兰，我的乖女儿，快过来。”他笑着伸出手，仿佛在向她邀约，然而在她眼里，这挥动比什么都可怕。
“今天，不知道……爹找女儿来有何事？”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你过来，”他拍了拍身畔的位置。她死也不从，站着一动不动，脚下如同生钉。楼千云不急不慢有道：“难不成，要我请你？”
“爹是想女儿死吗？”
楼千云笑道：“你这是说什么话，只不过是让你过来，谁要你死了？”
他起了身，慢悠悠走过来，一手抓住她的肩头，一手扶着她身侧，将她带到地毯上。楼兰吓得死死抓着衣摆，像个木偶一样任其摆布。
他自顾自躺下，任凭楼兰像木桩一样站着，他的锋利的眼光在她肩膀和手臂处徘徊，“把衣服脱了。”
“什么？”她几乎是惊叫出口，抱住胸口，惊慌的看着脚边的人。
“脱，衣，服。”
她想也没想，转身就冲门口奔过去。
她万没想到，手还未碰到木门，人就被拉住，握在手腕上的力度简直足以压碎她。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想走！你别忘记了你是谁的女儿！你是谁的种！”
他面目嗔怒，浓眉紧锁，是极其可怕的。楼兰被一怒之下的他重重甩在地上，感觉半边胳膊都碎了。
他站在跟前轻藐的俯视她，仿佛她便是一只蝼蚁，“现在你乖乖把衣服脱了，要不自己动手，要不我来。”
“爹。”她颤抖着唤了一句，渴求他放过自己，“你饶了我吧。”
楼千云被她这句叫的似乎想起什么，他脸变十分快，极快的变成一张笑脸，“不脱也可以，不过你先起来。”
“到这来。”他坐到一边的躺椅上，翘着腿，对她又招了招手，“快过来，再不听话，爹可就真的生气了。”
楼兰早已吓的全身僵硬，顺着他的话乖乖走过去。楼千云坐起身，一把将她拉到面前，一手突然放在她脸颊上，随后顺着她的颈脖慢慢往下，最后停在她腰上，隔着厚厚的纱布在她小小的腰上揉捏，十分用力，似乎当她只是快肉，在打量她有几分几两。
楼兰止不住的颤抖，她闭着眼，却听楼千云脸似乎凑了过来，在她肩头道：“怎么几个月过去，还是这样瘦？难道终狸那边的伙食不够好吗？”他的手突然慢慢攀爬上来，放在她领口，用力撕开，眼前正可见她白皙的胸口。
楼千云的手上落下几滴眼泪，滚烫的顺着流下去。
“你怕什么？”他掐住她的下巴，有些不悦道：“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哭成这样，若是我做了什么……”
“你……你想做什么？”
他哈哈大笑起来，这声音叫楼兰更加害怕，他突然把脸凑在她胸膛上，嘴唇间含吐热气。
“恩，好香……”他紧紧按住她的身子，在她肌肤上吐纳，“……味道很好。”
楼兰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双手紧紧攥住衣摆，指骨发白。
他举手在她脸上近乎温柔的摸着，“你的皮肤很香，真是个好姑娘。”
门不知何时开了，风席卷进来带着墙壁上所有的画连连舞动，啪啪直响，这些响声在楼兰脑海里越来越大，回旋，撞击，空响，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然后楼千云突然收回了手，淡淡道：“你真是快，我叫你清算所有的账目，你有办到吗？”
这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门外的人。
终狸的身影显现在狭小的门缝外，一只碧色的狭眸紧紧盯着楼千云，他一语不发，只是静站着。
似乎是找到依靠，之前的强撑一下全部松懈下来，楼兰跌坐到地上，近乎崩溃。
“怎么不进来。”
终狸慢悠悠的走过来，将楼兰从地上拉了身后，捧着她的脸，帮她擦拭眼泪，他黯然低声道：“小小姐今天生辰，我要带她回去。”
“生辰？”楼千云躺回躺椅，笑道：“原来楼兰今日开始便十二岁了，真是好年纪，这倒是让我有些怀念年轻的滋味。”
终狸猛然抬头注视着他，仿佛在戒备着什么。
“行了，既然是生辰，那便早早回去，别耽搁了时候，要不要我叫厨子添加两个菜？”
“不必了，谢过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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