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国

作者:碧水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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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


      几日后的一天夜里,富平侯府。

      这日刘骜没有来,张放难得清静。本想早些就寝,不料听侍女禀报,侯夫人许约今日里有些不舒服。
      这许约是刘骜亲自为他选的妻子,当今皇后亲妹。容颜婉丽,性子温顺沉静。
      张放和刘骜的关系众人皆知,许约也不例外。但她出身大家,知道这事涉皇权和许家一门的荣辱。——有些东西,是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因此只是沉住了气不吵不闹,和张放表面上相敬如宾。
      张放心中虽然不爱她,却也不讨厌她。偶尔也会在她房里留宿,两人已经育有一子,名唤张纯。
      这时听见侯夫人生病,不管心中如何,明面上是要去看看的。所以虽然天已经黑了下来,便命人掌灯前去探望。

      许约不过偶染风寒,但看见张放来探望,当然喜出望外。
      可怜她虽然不敢和刘骜争自己的丈夫,却也时时刻刻防着张放另外几房姬妾。在她心里,除了皇帝,论及名分情爱,府中其他人等无论如何不能与自己争衡。这也是俗语说的“压不动金刚压小鬼”的意思了。
      如今张放一来,在几房姬妾面前,坐实了她不比常人,许约当然倍感骄傲。只可惜张放只是略坐一坐,并没有留宿的打算。
      许约只得眼睁睁看着丈夫离开,眼里恨不得伸出把钩子来把张放钩住。

      张放回到自己卧室时,夜已经深了。
      廊下的八角宫灯在夜风里轻轻摇曳着,每隔不远就有一盏,朦胧的红光照亮了长长的回廊。

      今日正该燕子当值,当下捧来金盆巾帕之类,请他沐面洗漱好安歇。
      张放弯腰撩水净面,燕子小心捧着金盆,忽然看见金盆上映出一个晃动的影子。才一怔,就听得呼呼两声,房中灯火竟然被打灭。眼前骤然一片黑暗。模糊中就听见劲风扑面,似乎有人呼地一声从梁上直扑过来。
      “侯爷小心!”
      张放还未直起身来,燕子反应极快,尖叫一声推开他,自己挡了过去。同时将金盆砸向那个方向。
      “呯,咣郎”一声,那人未曾料到会有人发觉,才觉得剑尖噗一声刺中,就觉得满头都是水花,而一声女子的惨呼也传到耳边。
      “糟了,误伤别人了。”这刺客心中一震,连忙收剑。
      这里张放被燕子推了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此时也明白过来了。连忙大呼:“有刺客!”
      那刺客看来是新手,因为误伤了人正在发愣,一听到他的声音,便提剑砍来。
      此时张放的眼睛已经略略适应了,看见黑暗中剑尖的微光,急忙一闪。他不谙武功,只是平素打猎跑马身手也矫健,这一闪正闪了开去。刺客哪里肯放,拔脚就追。
      身后,受伤倒地的燕子又痛又怕又担心,只嘶声大叫拼命呼救。

      张放冲出屋子,刺客追在身后。此时府中已然嚷闹起来,但此地是内院,护卫都住在外头,一时之间还没有赶到。须臾二人便追逐到回廊尽头。
      张放眼见无可再避,干脆回身过来,站定了面对刺客:
      “你是谁,为何来杀我?”
      侯府廊下本悬有数盏宫灯,此时他所站之处正在一盏的旁边,那灯光便照在他脸上。那刺客看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得脱口惊呼:“怎么是你?”那声音,那语气似乎是见过张放的样子。
      “什么?”张放一怔。

      这里顿得一顿,便听见一声暴喝:“哪里来的贼子,敢伤我家侯爷!”唰地一声利器破空的声音,直刺刺客的后背。张放大喜,看这赶来的人身形高大魁梧,却是侯府护卫头领叶城。
      刺客不及再追张放,连忙回身用剑一挡。“当”的一声大震。两人各退一步,叶城不由得赞了一声:“好贼子!”
      这刺客虽然刺杀一事上面显得不熟练,但武功极高,腾跃闪挪间姿势极为潇洒。只是他显然心中震动,频频回头去看张放,不免分了心了。
      这时府中护卫纷纷赶来,便有人急冲到张放看视护卫,另外更多的人便将这人围在中间,想见得插翅也难飞了。但这人好不强悍,团团厮杀中不露半点怯色,强敌环绕仍然频频反击。
      侯府之中不乏高手,却也一时拿他不下。

      张放见他如此厉害,心中暗暗后怕,要不是那侍女,恐怕……。
      念及那个为自己挡了一剑的侍女,连忙回去看视。

      此时房中已经有其他人赶来,扶起燕子看视伤情。
      张放才一进房,便看见燕子脸色苍白靠在小莺身上。胸口急促起伏,双眼睁得大大的,左边肩头一个血洞,血流如注。身边小莺抖抖索索,眼里含着泪只拼命将手中绢帕按在创口上,那绢帕瞬间被鲜红的血液浸得透湿。
      “侯爷,侯爷……”燕子眼神有些散乱,仍然喃喃地叫着,声音已经喊哑了。小莺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张放连忙蹲下身来,对她道:“我在这里。”
      听见他的声音,燕子的眼睛里忽然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侯爷,您,您没事吧……,没,没伤着……吧?”她呼吸急促,说话都断断续续。
      看见这平素秀丽可爱的女孩一身血渍还念念不忘自己,张放不由得心口一热,柔声应道:“我没事,没事。你放心……。”
      燕子一听得这个没事,惨白的小脸上竟然绽出一丝微笑来,接着头轻轻向旁边一侧,竟是昏过去了。只那美丽的脸庞上,微笑渐渐收缩,犹如一朵渐渐合拢的鲜花。
      张放心中猛地刺痛,急忙大呼:“燕子,燕子!传太医,传太医令来……!”

      ……………………………………
      一时,那刺客终于被擒,侯府中也伤了不少好手。
      张放站在院子里,冷冷地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仍然蒙着脸的刺客,道:“扯下来,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一个如狼似虎的侍卫走过去,呼一下扯下那人蒙面的帕子。一张年轻的脸露了出来。尖削的下巴,有些苍白的脸色,一双斜飞的长眉下眼睛漆黑明亮,竟是一个清俊的男子。
      张放却不认识。便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那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此时忽然满面失望:“你,你不记得我了?”
      “……?”张放楞了,听这话的意思,自己应该认识。可是仔细搜索记忆,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那男子见他苦苦回忆,忽然一阵气馁,摇摇头喃喃道:“不记得了啊……。”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在张放眼中,张放忽然灵光一闪,冲口而出:
      “楼梯,啊,不!你是楼塘!”

      那男子双眼顿时一亮:“你记得我了!?”
      这个青年男人,果然就是那日张放替他付钱的那个楼塘。这时见张放记起他来,有些兴奋,但骤然又是失望又是难过:“可是,你……,你怎么会是富平侯张放的?”
      张放知道他的意思,冷笑道:“我自然是张放,可惜你不晓得。”忽然间心中一动,叫道:“你姓楼,那齐人楼烦是你的什么人?”
      青年又是一惊:“你认得我家阿叔?”

      齐人楼烦乃当世有名的游侠,武艺高强门下弟子众多。更是红阳侯王立的座上客。
      “我怎么不认得,”张放冷笑一声,“前不久楼大侠客母亲去世,送葬车辆多达两三千辆,长安城中传为奇谈。我怎么会不认得!”
      青年冷汗涔涔而下,喃喃地道:“你认得,你竟然认得。”

      原来这楼烦却不过王立的情面,要刺杀张放,但他也知道张放非同一般,那是皇帝心尖子上的人,也害怕一个失手葬送了自己和全族老小。正好远方侄子楼塘从老家寻来。楼塘武功高强又从未在长安露过面。因此楼烦计上心来,便让楼塘刺杀张放。临来之时反复叮咛不得暴露身份。
      至于楼塘早就和张放碰过面,更对张放深有好感,楼烦却是一点不知道。
      不料楼塘从未做过杀手,下手未免拖泥带水了些。又惊见张放而失手就擒,这点楼烦更未料到。

      这下张放心中明白,便命人将楼塘带下去。这里楼塘挣了两挣居然不走,问道:“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杀你?”
      张放苦笑一声:“为何不问?我知道了为何要问?”
      “你知道?”楼塘一双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张放淡淡地:“叫你来杀我的人,是说我迷惑圣上,为祸国佞臣,人人得而诛之吧?”
      “你,你怎么知道?”楼塘冲口而出。
      张放见他如此冲动纯良,忍不住无奈一笑,摇摇头,对旁边的人道:“带下去吧。”护卫们答应一声,推推搡搡地拉了楼塘下去。那楼塘一路挣扎着回头望他,眼里尽是迷惑不解之色。
      这里张放意兴阑珊在心内叹息一声。

      楼烦很得王氏五侯看重,和红阳侯王立更是交情匪浅,这点他早已经知道。而这个懵懵懂懂的楼塘肯定是奉楼烦和王立之命来杀自己的。张放也明白。至于这些骂名……,嘿嘿,八年来听得还少吗?
      张放自嘲地笑笑。
      他不会为这个难过或者伤心,他要考虑的,是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刘骜若知道这事,必定勃然大怒,追究王氏责任。可是,刚刚才交锋过一次的王氏,会不会因此而再起异心?
      张放知道,皇帝刘骜从父亲手里秉承下来的,是一个疲惫衰老的帝国。任何一点动荡,都会震动那危危可及的架子!
      张放迟疑不决。
      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
      ………………………………

      天色蒙蒙亮,清冷的风拂过高大坚固的长安城城墙,墙角下被秋雨洗得锈迹斑斑的秋草上凝着白霜。
      城门洞里,城门已经开了。守城的卫士比平常多了很多,一个个面目紧张。那些大清早赶着出城的人一个个都受到了严厉的盘问。略有不对,便被带到旁边一根绳子拴了,连分辨都不给机会。

      “嗒嗒嗒”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一小队人马从大街上一路小跑过来。
      “站住,干什么的?”守门卫士警觉了起来。昨夜富平侯府邸来了刺客,长安令吓得屁滚尿流,不到早上便封了四门,不放过一个可疑人等。那富平侯是什么人,任谁都知道,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搬家是小事,连累到家中灭门灭族都有可能!因此上上下下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放松。
      听见他问,那队伍中一人厉声喝道:“吓了你的狗眼,看看是谁?”
      守门的小头领连忙仔细一看,这对人马衣饰整齐胸前都有一个圆形的族徽,正是富平侯府的标志。而这伙人的正中,紫衣高冠容颜如玉的不是富平侯是谁?
      连忙伏身叩拜:“小的有眼无珠,望侯爷恕罪!“
      张放点点头,淡淡地:“没什么,不过是你们应尽的职责罢了。让路吧!”
      小头领连忙诺诺着,回头喝道:“还不给侯爷让路!“
      手下士卒连忙让开一条通道,那张放淡淡一声有劳,便带着人马怒马如龙地去了。
      守门士卒虽然得到命令,今日从四门出去的,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平常人等一律严查。但严查的目的本来就是因为富平侯府去了刺客,想来富平侯亲自出城,肯定不会带着刺杀自己的刺客出去。因此众人也不以为意,待他们走后便又恢复了原样,一个个铁面无私起来。

      长安城外五里望城坡。

      一小队人马在坡下,只有三骑在坡上。
      “就在这里,你走吧!”其中身穿紫衣人勒住马冷冷地说,臻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情感。
      他身边两人都穿着侯府护卫的衣物,在他后面高大魁梧满面须发是富平侯府护卫头领叶城,前面一人英挺精悍,竟是昨夜的刺客——楼塘。
      那楼塘至此仍然满脸不相信的样子,喃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放了我?”
      张放淡淡看他一眼:“抓了你,大家都麻烦!”
      “可是,可是我险些杀了你啊?”楼塘实在难以理解,眼前这个人实在让他难以捉摸。
      张放微微一笑:“不错,你是险些杀了我。”确实,要不是燕子,他可能真的死在楼塘剑下了。“只是,你不过是那把杀人的剑而已,不是杀人的人!”他淡淡地。
      楼塘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叶城在后面有些不耐烦了,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刺杀侯爷,这是五马分尸的抄家灭族的大罪,侯爷轻易放了他也就罢了——侯爷想事情总是和他们这些粗人不同,虽然不理解,但叶城知道侯爷的一根脚趾头都比自己聪明——可这小子居然还磨磨蹭蹭地,不赶紧叩谢也不赶紧逃走,真是!
      张放也懒得再跟楼塘解释,转身带马就要离开。

      楼塘连忙叫道:“等等!”
      “怎么?”
      “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来找你?”楼塘问,眼睛里面满是不安和愧疚。
      “为什么?”张放奇怪地。
      “啊,我,我……。”楼塘结结巴巴的。
      叶城怒道:“小子,你还想来刺杀一次么?”
      楼塘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表达,急得满脸涨红全是汗。终于蹦出一句来:“我是说我可以给你当护卫,呃,那个将功赎罪啊!”
      “呵呵,”张放笑起来,这一笑,楼塘觉得整个萧索的秋野忽然间春光明媚。张放笑着说:“将功赎罪?你不觉得我是祸国殃民的佞臣了?”
      楼塘大窘,搔了搔头,认真地:“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张放冷笑。
      楼塘楞住了,眼睛看着张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放看着这双眼睛,明澈的,还没有被俗世完全沾染的眼睛,忽然心中一动。

      “走吧!”张放冷冷地,“赶快离开这里。要是你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小心点,不要被任何官府的人抓住。”
      说完,不待楼塘回答,一夹马腹,那马一下子窜出去。叶城连忙紧跟在后面。
      楼塘在他身后大呼:“我一定会来找你的,真的!”
      张放头也不回,早已去得远了,秋风传来隐隐回答:“……等你,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人的时候……。”

      ………………………………

      张放回到侯府,正遇上暴跳如雷的刘骜。
      府邸里上上下下全部面无人色地蜷缩在他面前的地上发抖,看见他进来,侯夫人许约呜咽一声便晕了过去。
      张放才要过去看就被刘骜一把拉住:
      “阿放,阿放,怎么样了!?”
      张放连忙道自己没事。这刘骜哪里肯听,他转来转去地全身看视,等终于确定没有什么伤口之类的,便一把紧紧地抱在怀里。
      “阿放,你吓死我了!”刘骜的声音有些哑,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一听说张放遇刺,差不多心都不会跳了。才下令长安司录校尉和京兆尹彻查此事,又慌忙火急中赶往侯府,不料张放却不在府邸,连刺客也不见了。
      他又急又怕又担心,无数种可怕的猜测纷纷涌上心来——被杀害?被劫持?只觉得三魂七魄瞬间都飞了出去,没个着落!这里已经发了数道谕令,长安城上上下下都被他折腾得鸡飞狗跳,侯府里众人更是被他吓得不成人形。
      此时见到张放,刘骜那魂魄才又飞了回来,心也才落到肚子里。

      张放见他脸色都急变了,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只一地的下人又当着侯夫人的面,不好安慰。便小声说:“陛下,臣已经没事了,陛下!……”便使眼色给刘骜。
      刘骜看见他眼色,楞了楞方才恍然,连忙放开他,咳咳两声掩饰一下:“这样,既然富平侯回来,那就散了吧!”
      众人才从鬼门关回来,也不管这命令有些忽然,连忙答应一声就要退下。刘骜忽然叫道:“这里的护卫呢?”

      叶城和一众护卫连忙呼通呼通上来匍匐在他面前。
      刘骜定定地看着他们,眼神又冷又狠,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让众人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刘骜冷冷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白吗?若富平侯再受半点惊吓,你们这些护卫的,便都自己抹了脖子免得牵连家人!”
      众人一声“喏!”冷汗涔涔而下,刚才提着担心皇帝追究责任的心也算终于定下来里,知道皇帝这时候见侯爷无事心里高兴算是放了他们一马。不然,护卫不力之罪肯定是逃不了的。
      “都滚吧!”

      打发了众人,两人才回后堂去,一路上刘骜竟是抓住张放的手不放,似乎一放手他便会消失不见。
      张放知道这次给他的惊吓远胜于自己这个当事人,便任由他握住手,一路慢慢地讲述经过,当然轻描淡写地。

      纵然如此,刘骜也已经觉得胆战心惊了。
      听到燕子受伤,刘骜道:“好丫头,平常我就说她不错,这次好好赏她!”因为他天子身份,臣下奴仆为他出生入死虽然感激却也觉得是应该的,同样,燕子为张放挡了这一剑,也不过是奴婢该做的忠心可嘉而已。因此说了一句也就罢了。

      待张放小心说出自己将刺客放走,刘骜又惊又气。
      张放竭力分辨,道是他才和王氏达成平衡,要是为了自己大事追究这个,不仅冷太后之心也恐朝堂再起风云。
      可无论张放如何说,刘骜皆无法认同按他的想法悄悄了结此事。
      刘骜最是重情重义,这是他作为人的优点也是他作为皇帝最大的缺点,如今心尖子上的人差点没命叫他何能忍。因此无论如何,只要追究楼塘楼烦和王立,要解了这心头之恨。
      张放见劝止无效,只有跪下。
      刘骜哪里舍得他再受委屈,见他态度坚决,勉强答应。

      张放松了一口气。
      如今朝堂上,刘骜对王氏依仗一时还不能摆脱,过早撕破脸皮有百害无一利。见刘骜终于勉强应了,他心中暗暗放下一块大石。

      不料他低估了自己在刘骜心中的分量。刘骜口头答应,心中实在怒恨。
      过不了多久,便寻了一事,起诏责问司录校尉和京兆尹,道是他们前段时间明知成都侯王商擅穿帝城,决引澧水;曲阳侯王根骄奢违制;红阳侯王立及其子侄藏匿奸猾亡命,宾客多为盗贼而不知举发,实为供职不力。
      便将两人和一众僚属下到了诏狱,追究责任。
      未几,又传令驱逐长安城中原来聚集的游侠人等,令他们终生不得再进长安。

      刘骜此诏令一下,王氏其他人不得而知,只红阳侯王立心中更是怒恨,认为是张放进了谗言,便将张放恨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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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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