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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县城的北面有道坡,花草浓密古树苍天,政府在上面建了楼亭廊院,俨然一个秀丽的后花园。文文跟几个好友即将分别,依依不舍地去照留念照,不经意间发现了俊雅和小孙在一起,据文文说两人谈得很热烈。
由文文流露的情绪看,当时两人肯定显得比较亲密,小丫头是在为我抱不平。其实我明白俊雅和小孙或许没什么,俊雅个性喜好交际,特别是对新鲜事务感兴趣,而小孙是路启明留下来帮助袁家处理案件的,两人讨论一些法律的事情,甚至是讨论机密都很正常。
再说我对俊雅的态度又变了,我再次认为我们两个不合适,俊雅应该找她更优秀的那一半,这次我是衷心地祝福她。
或许就是天意吧,佟琳又来电话啦,放假不到半个月,这是她第三次把电话打到家里,连我爹我娘都怀疑我了。这次佟琳快乐地跟我说:“晓强,清琳昨天来电话,想约我跟她们出去玩。”
“去哪儿玩?”
“清琳的意思是去颐和园,王燕说她想去海边。”
“那就去吧,出去比在家开心。”
“我爸妈也是这么说,他们已经答应啦。”佟琳声音犹豫地说:“但是晓强,我不想跟清琳她们一起去。”
“为什么?”
“我想跟你出去玩。”
我笑着跟佟琳开玩笑:“你不怕清琳她们怪你重色轻友?”
电话那边佟琳羞涩而坚定地说:“就让她们去说吧,反正我心里你永远最重要。”
我这个不懂感动的人都被感动了,几乎没经过大脑就顺口问:“想好没有,我们去哪里?”
“晓强你说吧,去哪儿我都听你的。”
“要不,我们也去海边?”我算得上地道的旱鸭子,大海只在影视上见到过,能够亲临其境是我的梦想。
最终我俩商定去青岛,时间嘛暂时定在J大开学的前三天,这样旅游回来我就可以直接进学校,而且经济负担我们也能承受得起。
算算离约定出行的日子还有半个月,我天天盼着时间赶快过,没想到盼着盼着却盼来了袁俊雅。俊雅说她爹的官司陷入到僵持阶段,她电话请教路主任,路主任说调查拖拖有好处,具体什么好处却不说透。俊雅着实等得不烦躁,就回家来看她娘。
“顺便也来看看我?”到嘴边的玩笑被我硬生生地收回了。
俊雅约我到村外去走走,我们来到小时玩耍的小溪边。儿时没少在河里捉青蛙摸泥鳅,后来化肥代替了农家肥,蛙声不断的溪流变作了一滩死水,光顾这里的孩子就越来越少了。
俊雅走到风景秀丽的树林边,坐在干净的坝堤上,我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陪着她。这时候俊雅才跟我说了老实话,原来她回家还因为一件重要的事,城里的一位退休干部没了老伴,私下里很中意俊雅她娘,但是让人提亲却被回绝了。
这位退休干部的老家也是我们村,人品和家庭条件没得说,就是年纪上差着十几岁。俊雅是想劝她娘答应算了,至少好过一个人孤独地住乡下,但是她娘的态度却很坚决。
我也想不明白俊雅她娘为什么不答应,难道她心里还惦记着俊雅她爹?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了,本来这次矿难是个机会,但是俊雅的“后妈”也表现得很坚贞,现在正带着孩子住在县城的小楼等丈夫回家呢。
俊雅沉浸在痛苦中,我也陪着她不说话,许久之后俊雅突然问:“晓强,你说两个人怎样才算得上幸福?”
这们问题我考虑过,却怎么也考虑不明白。如果庆铭哥和我嫂子不和是因为没有钱,那么俊雅的爹娘又是因为什么?他家的钱挣得够多了,最后还不如庆铭哥和嫂子,能够对付着住在一个屋檐下。
似乎俊雅并不期望由我这里得到答案,她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想想矿山刚出矿的时候,每次我爹回家跟娘嘀咕,都能让娘兴奋上好几天。他们甚至当着我们的面规划未来,怎样翻盖房子,买什么样的家具,吃什么样的饭菜,到哪儿去旅游,那时候全家人是多么地幸福啊。”
俊雅的话让我想到了我们家,我爹和我娘何尝不也是这样?只是我家的这个过程显然比袁家漫长,幸福感来得不强,却总是存在,我说不清这是好还是不好,至少我的内心不想我爹娘分开,那怕牺牲的是金钱。
最后,俊雅似乎给自己的思考做总结:“我娘错就错在太依赖我爹,把她的幸福都寄托在我爹身上。如果她能够把挣到的钱控制住,那怕是控制住其中的一部分,结局也许不会这么惨。”
我又想到庆铭哥和我嫂子,以后嫂子肯定要控制住财权,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象俊雅期盼的过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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