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暖阳光泠泠水

作者:江小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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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8 章


      真是倔强啊,即使那么难过也不肯求他留下来,可笑的是心里还抱着些侥幸,可是他终究没有再来寻她,第二天就听说,他已经走了。他们终究就这样分开了,从此异地相隔,消失在对方的人生中。
      那时多么悲伤,痛苦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那时如果没有遇上萧潇,也许她根本就走不出那种悲伤吧。
      上天还是没有对她太残忍,让她失去翊衡的同时,得到了萧潇。

      小小的她茫然地走在雪地里,眼前的苍白的雪猛烈翻飞,她看不清路,辨不清方向,看不见心里的泪,感觉不到寒冷。
      她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
      街上来往的人们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毛衣,戴着红红的帽子和围巾的小女孩,失神地走在雪中,游离于世界之外,恍若雪中的精灵。
      当萧潇看到她的时候,就是这样觉得的,楚唯好像来自天堂的雪的精灵。那时,她蹲在游乐园门口,盯着地上厚厚的雪,脸上有泪痕。
      萧潇是个美丽的女孩,肌肤白皙比雪更透亮,长长卷卷的亚麻色头发一直拖到地上,大大的眼睛泛着迷蒙的水雾,牙齿轻咬着嫣红的下唇,好像一个美丽的陶瓷娃娃。有路过的大人心疼的问她:“小朋友,怎么哭了?什么事伤心了?”她抬头看人一眼,撇撇小嘴,却又垂下头不回答。
      她看到了楚唯,在她复又低头的那一刹那,小楚唯,一个小小的女孩,就这么不期然的进入她的眼帘中,就这么突然地走进了她以后的生命中。

      而她也一样,在看了萧潇很久以后,一直没有焦距的眼睛终于走出茫然,美丽的萧潇让她觉得心疼,她觉得萧潇像个精致而脆弱的陶瓷娃娃,却又有些桀骜和不驯。
      也许是因为那时她同样的悲伤,她很想知道,这个女孩在难过什么,她身上流淌着的哀伤和自己一样的浓重。她忽然很想安慰她。
      有什么事情让她这么难过呢?就像她失去翊衡一样的难过。
      于是她在她旁边坐下来了。
      过了许久,雪逐渐停了,白花花的一世界。萧潇开口说,她和家人刚从欧洲回来不久,她说她的弟弟很坏,从来不肯叫她一声姐姐,她和弟弟萧霖吵架了,萧霖吵不过她,便口不择言地伤害了她,说她不是姐姐。
      小楚唯想起家里的一群堂哥堂姐,表哥表姐,还有一群小萝卜头,她想了想安慰她说:“兄弟姐妹吵架很正常的。”
      但一向桀骜的江楚唯是任谁也欺负不了的,和兄弟姐妹一块玩,总是她说了算。
      说完之后,她就看见萧霖了。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萧潇说的那么坏,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金发碧眼的男孩子,美丽的如同妖精,慌张地奔来,他焦急地道:“Athena,原来你在这里。”
      原来她的英文名是Athena,真是好听的名字。
      那时她就想,难怪他不肯叫萧潇姐姐呢。
      萧潇已经不生气了,但仍撅着嘴,介绍楚唯,用命令的口气:“她是我的朋友,叫姐姐。”
      “姐姐。”萧霖也许是怕再惹萧潇生气,不敢违抗她的命令,真的乖乖地叫了。楚唯觉得受宠若惊,萧潇也是很惊讶的样子。
      后来她和他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了。

      是不是所谓的宿命或缘分呢,如果不是因为翊衡,她也不会乱走,走了大半个城市,走到迷路,她也不会在萧潇哭泣的时候停留。
      那她也就不会拥有这个她最好的朋友萧潇了。
      说来是该感谢呢,万事不能两全,也许抱着感恩的心去看待事情,就会发现一扇门关上,会有另一扇门打开。
      离开的已然离开,又何必庸人自扰呢,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江楚唯拿出手机,打给许泽:“许泽,来接我,我们约好去吃冰的啊!”
      许泽对之她,基本上是随叫随到,但她也很少主动叫他,所以现在他就特别开心地开着他招摇的跑车赶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她一个人在江边走着,冷风吹的她肩膀有些瑟缩,他又返回车上,去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觉得冷是吗?那还吃冰啊?”
      江楚唯微笑:“没有很想吃冰啊,我刚才已经在星巴克喝过很多了,很饱啦。”
      “那你刚才还说••••••”
      还没说完,他就听见江楚唯说:“其实我只是想见你而已。”他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欣喜地搂住了她的肩,江楚唯对于他的感情少有回应,今天这话,竟是她说的第一句情话。
      “真的吗?”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哈哈,笨蛋,我只是想有人来接我啊!”江楚唯开玩笑的说,掩饰自己突然的羞涩。许泽也笑:“能被我家丫头想到要用,也是我的荣幸。”
      “不许叫我丫头!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
      “可是我已经亲过你了!”许泽很为难地说。
      “我不管!”
      “我就喜欢叫,丫头,丫头,丫头••••••”
      “再叫我打你哦。”
      “啊,谋杀亲夫啊••••••”
      “哈哈!”
      微寒夜里,江边岸堤,笑闹间,许泽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啄了一下,有如触电般的感觉,她听见许泽轻声说:“楚唯,我爱你。”声音被风吹散,不凝神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
      许泽总是亲她的手心啊,记得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男孩亲女孩的手心是什么意思来着?
      没有去吃冰,她们直接回学校,许泽开着车,放着音乐。

      “i've been alone with you inside my mind
      and in my dreams i've kissed your lips a thousand times
      i sometimes see you pass outside my door
      hello, is it me you're looking for?
      ••••••
      hello, is it me you're looking for?
      'cause i wonder where you are
      and i wonder what you do
      are you somewhere feeling lonely or is someone loving you?
      tell me how to win your heart
      for i haven't got a clue
      but let me start by saying ... i love you
      ”
      这首歌不断重复地唱,江楚唯静静地听着,听着lionel richie充满磁性的歌声,仿佛灵魂的吟唱。
      车的两侧,许多许多的车开过,许多许多的灯光在闪烁,她看着许泽握在方向盘上修长有力的手指,她说:“许泽,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很喜欢你。”
      闻言,许泽握住方向盘猛的一抖,前面是红灯,许泽立即踩下刹车,身体因为惯性前倾。
      看着他这样明显的狼狈的幸福,她看着他优美的下巴,说:“也许还没有像你这样付出,但我会努力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然后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她垂下了头,没有再看他,感到车子又开了,开得很平稳,他的车技真的很好。一只手伸来,抓住了她的手,凑到他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这一刻,她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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