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

　　女子吊梢眉丹凤眼，双眼清丽明亮，着一身衣裙的红白渐变罗裙，上半身为白色，裙摆和袖摆处做了红色渐变染色，袅袅婷婷，举手投足皆如行云流水一般，温婉又不失大家范儿，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她的面容，也不是她的身材，而是一对平日最让人忽略的耳朵，小巧却白皙，耳尖附着淡淡的绯色，似气急却争辩不过的恼怒，又似刚听过缠绵情话后的羞涩。

　　第三个不让妖省心的也来了！

　　水零比较淡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搂着她胳膊的秦艽身体明显比较紧张。

　　玉红雅显然没想到这祠堂里会有这么多人，也是为着南之南执剑对着她，她才看了南之南一眼。

　　一眼过后，便面不改色地越过南之南朝他的身后看去，在看到水零之后大为欣喜，提着裙子欢快地跑上两步，而后，笑容凝在脸上。

　　南之南站在水零的左前方，看到玉红雅之后，自然要回头和水零确认玉红雅的身份。

　　水零见他如此上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宽心。

　　不用说话，南之南就懂了水零的意思，放心地收回了灵剑。

　　玉红雅见一人一妖互动如此自然和默契，根本不像刚刚认识的，倒像是长期合作的伙伴。

　　再往水零身后看，更是不得了，一个女子穿着水零的衣服，毫无顾虑地扒在水零身上，而水零也未有半分不悦。

　　秦艽见玉红雅看向她，立马冲着玉红雅露出个和善的笑容，然后便将水零的手搂得更紧了。

　　水零受了疼，侧头问道：“你不是不怕妖吗？”

　　秦艽躲在水零身后摇摇头，她可没说过这个话哈，她当时说的是“希望自己不怕妖”，那玉红雅给他的那个眼神，传达的意思可是“希望你怕我，所以别惹我”。

　　水零用她以为只有水零才听得到的声音回答：“我只是不怕你而已。”

　　怪事，见得多了只怕水零的，还是头一回遇到个只不怕她的。

　　玉红雅自诩是这世间第一个认识水零，也是同水零相处最久的妖，对水零的脾气秉性和妖际关系最为了解，何时见水零对除她以外的人或妖如此亲和过？

　　便是一个温和的眼神，也是少有的事。

　　玉红雅看着水零脸上淡淡的笑意，心中五味杂陈，她既开心能在水零的脸上看到这么轻松的表情，又吃味自己和水零认识一千年都鲜少做到的事，两个从未见过的凡人却可以轻易做到。

　　南之南见玉红雅一直盯着他们，主动自我介绍：“在下玉剑山弟子南之南。”

　　“南之南？”玉红雅侧头惊呼，提着裙摆袅袅走到南之南面前，而后手向后一挥，供桌便慢慢合上了，毫无痕迹。

　　她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他，而后侧头问水零：“是那个南之南吗？”

　　水零点了点头。

　　南之南不知道为何玉红雅会如此问水零，转头问水零：“你们认识我？”

　　水零没有一丝掩饰：“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认识吗？”

　　南之南细细想来，水零从头到尾，还真没说过不认识他，所以一开始水零那般对他就是故意的，那就是调戏，不是他的错觉。

　　南之南蒙了：“你怎么会认识我？”

　　怎么会认识你？那还不是你太积极了，水零笑了笑：“在一个呆板无趣的修仙门派里，出了一个天天念叨我，从十岁开始就天天研究我，梦想着来我古梯山的小修士，我再怎么自大，听了十年，也该记住你的名字了吧！”

　　“可那是在玉剑山，你……”南之南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试探性问起来：“你在玉剑山有眼线？”

　　水零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南之南，为他鼓掌：“不容易，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

　　南之南看向玉红雅，和玉红雅身后的地道，大胆猜想：“如果你足不出山，都能在玉剑山安插眼线，那古梯镇，更是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难怪你不怕被关进祠堂，也不怕祠堂外的那些布置，因为你知道祠堂供桌下里面有密道，即便没有也无大碍，反正镇长和狐妖都是你的手下，你有恃无恐。”

　　水零点了点头：“不错，一点就通，不过不全对，古禅不是我的手下，我手下只有一只小狐狸。”

　　她头一昂，下巴指向玉红雅。

　　还在打量南之南的玉红雅见三人目光移到了她身上，不好意思地抚了额头前的碎发，嫣然笑道：“古梯山和古梯镇的确都是我在暗中操持着的，山主极少插手。”

　　“镇长不知？”

　　“不知。”

　　南之南不解：“为何？”

　　玉红雅看向水零，见水零无所谓的模样，才讥诮道：“若是古梯镇都瞒不住，又怎么瞒得过三界呢？”

　　南之南看向水零：“你们到底在计划着些什么？”

　　水零笑起来：“南之南，你觉得你现在，到了我能完全信任的时候了吗？”

　　不说便不说，南之南反正也觉得今日实在接收到了太多的消息，错综复杂，头疼得厉害。

　　看着南之南那吃瘪的样子，水零柔声道：“怎么啦？觉得我可怕了？你现在撕了怀中的那张纸还来到急。”

　　南之南连忙捂住胸口，向后退了两步，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有听到水零的话一般。

　　他现在不能奈何水零，他不说话还不成吗？

　　玉红雅在一旁捂嘴扑哧笑了一声。

　　她早前和山上的妖怪打赌，这南之南研究水零，一日两日是兴趣，这十多年还激情不减的，定然是动了凡心了。

　　你想啊，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每日对着一天仙般的小像，研读这女子的悲惨的一生，她时而是坏得没边的恶妖，时而又查出点痕迹，显示她是被冤枉的，世人皆看不见，唯他看见了，难免便生出些怜爱来。

　　他每日调查水零的事迹，水零便在他的善恶线上来回徘徊，恐怕他对善恶的注解，也早就同玉剑山上的那些人不同了。

　　一幅注释小像，问了又改，改了又问，不就是怕亵渎了她的容颜嘛，到了古梯山，又见到了水零那比画像还美的面容，本就对她念念不忘的南之南，还不被她迷惑了过去。

　　玉红雅想，若她是水零，定趁机在挑逗调戏一下这个少年，将他彻底拿下！

　　只可惜啊，水零心中只有仇恨，从不谈情爱，不懂其中的趣味与门道。

　　南之南封口不动了，玉红雅的目光自然就移到了秦艽的身上。

　　躲在水零身后的秦艽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玉红雅，玉红雅身上的穿着的红白渐变衣裙，同水零昨日的穿着分明是同款，相貌虽不及水零，却也是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会心动的美貌女子，最令人瞩目就是那对耳朵，粉嫩嫩的十分可爱的。

　　在秦艽原来所在的世界里，关于狐妖的传奇是最多的，力量是强弱参半，评价也是好坏参半。

　　玉红雅对南之南是有好印象的，对秦艽可没有，她虽然眉眼含笑，可看向秦艽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尤其是在触及到秦艽抱着水零的手时，更是带着冷意。

　　秦艽知道玉红雅和水零是关系要好的，对着玉红雅主动示好：“你好，我叫秦艽。”

　　“秦艽？”玉红雅念叨着这个名字，看向了水零，可是水零却没有看她，而是偏头欣赏着秦艽对着玉红雅讨好的模样。

　　谄媚，秦艽这个笑容可是相当的谄媚啊，但对着水零却是没有过的。为什么？她是哪里看起来不如玉红雅可怕了？

　　“山主？”玉红雅唤着水零：“这个女人是哪来的？”

　　“昨天在山顶捡到的。”

　　“修仙者？”

　　“凡人。”

　　“凡人？”玉红雅根本不信，哪个普通凡人进得了山顶的结界，哪个普通凡人能让水零如此亲近？

　　她看向秦艽，声音妩媚：“你是来自哪里的凡人？”

　　秦艽本以为水零的声音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可是玉红雅的声音轻轻软软，甜美中带着一丝妩媚，充满了魅惑力，让人忍不住陷入这美好的声音中，相比之下，水零的声音就冷淡了许多。

　　“我……”秦艽看了眼给自己拉仇恨的水零，又看向玉红雅，思索片刻，而后说道：“我来自一个没有神仙，没有妖怪，没有修仙者的地方，昨天之前，我都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和妖怪。”

　　“当真？”玉红雅面上的表情稍微有些缓和：“难怪。”

　　秦艽十分真诚地点头：“是呀，妖怪啊，神仙啊什么的，我都以为只是书里乱写的。”

　　“书？”玉红雅眉眼魅惑，再次问起来：“书里都怎么写的？”

　　“书里一般都写……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里，一个涉世未深的小道士遇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妖精，然后他们俩……”

　　“怕是你写的书吧。”水零打断秦艽，挑眉看着她。

　　秦艽撇嘴，躲过水零要冒火的眼神，是玉红雅非要听的，又不是她非要说的，话可以被打断，脑袋里的故事可没妖能控制住！

　　水零知道秦艽在想什么，她拿秦艽没办法，只能佯装生气的模样，抬手薅乱秦艽的头发。

　　如秦艽这般开水零的玩笑，对着水零撒娇，是玉红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到，也并非觉得这些行为幼稚，但她始终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儿。

　　无论水零唤她的时候声音有多温柔，在她眼中，水零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强大狠戾的恶妖，是抬手就能倾覆古梯山的存在，她敬她，爱她，忠于她，却始终做不出超出界限的亲昵。

　　果然是不知者无畏，令人羡慕嫉妒的不知者无畏。

　　玉红雅看向秦艽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羡慕，“秦艽，初次见面，我叫玉红雅。”

　　秦艽笑着打招呼：“你好，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会让你觉得舒服一点了，直接叫名字呢，还是叫你玉姐姐？红雅姐姐？”

　　“为什么她后面可以加姐姐，我没有？”水零幽怨道，明明她比小狐狸还有大，别说是做秦艽的姐姐，就是做她的奶奶，也是完全够格的。“你从来都没问过我可不可以叫水零姐姐。”

　　秦艽没有狡辩，而是直接求饶：“对不起嘛，水零姐姐！”

　　秦艽心理学法则，态度即答案，理亏之时，立刻求饶必先于寻找强有力的理由。

　　水零的气果然一下就消了，摸着秦艽的头道：“乖。”

　　她倒也不是非要秦艽叫她一声姐姐，就是看不惯秦艽对着别人比对着她亲昵恭敬。

　　玉红雅面露微笑，心里却敲起了战鼓，她看错了，眼前的秦艽哪是什么不知者无畏，分明是全场最有心计之人。

　　玉红雅使了魅惑之术，诱导秦艽，可秦艽的回答都天衣无缝，起初她以为秦艽是真诚，可是秦艽最后一句，暴露了她每一句话，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她乖巧得站在那里，仿若无害，可即便在玉红雅的魅惑之术下，仍能斟酌说出口的每一句话，甚至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句话牵动水零的情绪。

　　秦艽现在有水零庇护着，玉红雅不敢放肆，只能按兵不动，先观察秦艽的实际意图再做打算，她轻声道：“你唤我红雅姐姐即可。”

　　秦艽转过头，对上玉红雅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呀，被发现了，不愧是在人间混迹了几百年的妖，就是同水零和南之南这种长期独自修炼的眼光不一样。

　　若是再给她几天也是可以不被玉红雅发现的，可惜她才认识水零一天，关于水零的心理她还没有摸索透，所以言谈举止尚有保留，攻城略地尚有痕迹。

　　秦艽笑着打了声招呼：“红雅姐姐。”

　　玉红雅傲气的扬了扬头，这个女人心机深着呢，还在她面前抢走了山主。

　　可是她叫她姐姐哎，还叫得那般甜。

　　这时水零提点南之南：“你以后也跟着秦艽，叫我们水零姐姐，红雅姐姐。”

　　南之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玉红雅恭敬道：“红雅姐。”

　　而后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叫水零姐姐。

　　没礼貌！不愧是天才，让他学着没礼貌，没想到学得这么快。

　　玉红雅才顾不上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她这趟本是来找水零的，其余两人同水零再亲密，对于她来说，也是外人。

　　她步履轻盈，拉着水零走到一边：“山主，我们单独谈谈吧。”

　　水零知道玉红雅信不过秦艽和南之南，点了点头。

　　玉红雅转身打开供桌下的密道，水零跟着玉红雅往密道中走，地道门关之前，她回头让南之南照顾好秦艽。

　　南之南自是点头答应，而一旁的秦艽也笑得乖巧，一副很听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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