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睡神会梦见太阳吗

　　突如其来的幽默就像西伯利亚席卷而来的一阵寒风，吹得晓宁一激灵。

　　其实她一直知道，百夜是个怪人。
　　这位成名已久的站姐在闻屿川的粉丝里显得特立独行，这些年只和晓宁以及一些元老粉走得近些，从不插手饭圈纷争粉黑大战，不做数据不控评，不反黑不水群不吃瓜，像个没有感情只会拍照修图和做应援的机器。
　　最初一段时间甚至被说是闻屿川身边的工作人员在自导自演炒热度，即便早就辟谣过，类似的质疑时至今日依然存在。

　　相较于大多数人追星时的疯狂，百夜无欲无求的状态很容易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粉丝，但没有人怀疑。
　　先不说她和闻屿川一夜成名的传奇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说她靠无数出圈神图奠定的江湖地位，单就这些年做应援和买代言砸下去的钱，保守估计也得有七位数。

　　俗话说的好，花钱并不代表真心，但花那么多钱，如果没有真心，那多半是有病。
　　所以在晓宁眼里，百夜单纯就是追星时也绝不喜形于色的佛系技术流富婆，稳的一匹。

　　那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不迫似乎能传染人，连带着她的焦躁也平息不少，可还是担心：“工作室到现在都还没回消息，以前从来没有过。”

　　“按照以往的风格，回复无非两种。”秦雾仍是一派气定神闲模样，慢悠悠伸出一根细长手指，“一，及时澄清，亮明态度，这套流程你也走过很多次了，想必比我清楚。”
　　她又伸出一根手指：“二，放任不管。”
　　“这种情况下，大致有三种可能。要么就是觉得影响不大没必要理会，要么就是有利益牵扯，主动或被迫合作，要么就是……”

　　见晓宁听得入神，她几不可见地勾勾嘴角，压低嗓音道：“真、心、相、爱。”
　　轻飘飘的语气宛如一记重锤，砸得晓宁有些晃神。
　　她知道，秦雾说的是实话。

　　叶玫好歹算个有名有姓的小花，今年势头正猛，差不多能跻身二三线，和以往企图碰瓷闻屿川的那些十八线开外的明星网红天壤之别，怎么都不能说影响不大。
　　若是利益牵扯，闻屿川已经是超顶流，合作弊大于利，反倒是叶玫可以借此机会再进一步。可闻屿川就算业内人缘再好，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人蹭热度，之前也没听说他和叶玫有什么交情。
　　提携后辈？晓宁觉得可能性不大，叶玫又不是歌手。
　　被迫合作就更不可能了，凭闻屿川现在的人气地位，还有深不可测的家世背景，圈内谁能逼迫的了他？
　　由此，这回的合作更像暗示两人不一般的关系。

　　仿佛是要印证秦雾的话，沉默了几秒后，她终于收到来自工作室的消息。
　　大致意思是说，热搜不用管，先安抚好粉丝。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秦雾瞥了眼，了然扬眉：“看来是第二种啊。”

　　场馆内的观众已经散得差不多，工作人员们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为免被当作垃圾扫出去，她们只好先起身离开。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踏上台阶，晓宁被绊得一个踉跄，好在秦雾伸手扶了一把。
　　这姑娘眼眶微红，有些神思不属，秦雾瞧了两眼，手没松，拉着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虽然现在还没个定论，不过就算真恋爱了也没什么，我还是会很喜欢川川，喜欢他这个人，喜欢他的歌。”半晌，晓宁像是终于想通，开口，“我就是不喜欢叶玫，川川值得更好的。”
　　秦雾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你看微博啊，这才多久，她居然已经涨了快十万粉了，这热度真是天上掉馅饼。”
　　晓宁点进微博热搜给她看，恶狠狠的样子似要把屏幕戳穿。

　　热搜第一是简单直接的#闻屿川叶玫疑似恋情#，后面跟了个红得发紫的“爆”字。
　　点进去几乎没见到串串香，倒是很多叶玫的粉丝在卖安利，也有路人好奇八卦，居然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cp粉已经嗑上了。

　　叶玫去年初才回国，没多久就靠颜值和小提琴技艺出圈一波，吸了不少粉，但终归是资历尚浅。
　　然而现在好多所谓的“知情人”爆料闻屿川和叶玫青梅竹马的感情纠葛，甚至说闻屿川苦恋多年求而不得。而叶玫一心专注事业，如今终于和他顶峰相见。
　　不明觉厉的吃瓜群众一看这颜值这配置，管他真假先嗑一口再说。

　　晓宁肺都要气炸：“一看就是有预谋的热搜，你就说她多大的脸！”
　　秦雾微耷着眼皮没说话，在她看来，热搜上的剧情倒真不一定全是假的。
　　起码高中时潇洒不羁的闻少爷，真的把所有偏爱都给了叶玫。
　　哪怕是现在，如果没有闻屿川默许，这条热搜根本无法溅起半点水花，又怎么可能高高挂在热搜第一。
　　叶玫那不到半小时就涨了近十万粉的热度，也是他心甘情愿给的。
　　当然秦雾也没有那个闲心把事情点破，只在一旁听晓宁吐槽，像个安静得能包容一切的树洞。

　　“恋情、叶玫是谁、定情曲《玫瑰眼》……没见过那么会加戏的。”晓宁咬牙切齿道，“热搜前十条里三条在说恋情，还有两条她的单人话题，真是下了血本了。”
　　“……小川这边也就演唱会造型和再唱《焚野》这两个话题还算正面。”她随手点开，就见百夜的微博高高挂着，转评赞数量惊人，“我去，你什么时候发的？”
　　是一条九宫格生图，包揽了今晚所有造型，光影构图完美，画面张力拉满，氛围感爆表。

　　秦雾一脸平淡：“你在处理群消息的时候。”
　　站姐是非常讲究时效性的工作，为了抢热度，各大站子通常会在第一时间发一波生图，在热搜上占坑，等精修完再把图片替换掉。

　　“你这效率也太可怕了吧，”晓宁感慨，“难怪超话里之前说你是追星AI。”

　　秦雾：“追星本身是获取情绪价值的过程，AI没这个需求，不会追星的。”
　　不过的确有薇尔丹蒂的功劳。她今晚拍了几千张照片，自己在短时间内选出最好的当然比较困难，何况其中有很多看上去十分相似的连拍。
　　有了薇尔丹蒂帮忙，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AI助手本身的图像分析模块已经很完善，后来她又自己调过参数，选出的图基本令人满意。

　　眼下，她那条微博热度节节攀升，在铺天盖地的恋情通稿里独树一帜。
　　评论区的画风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粉丝们都在岁月静好地舔屏和夸夸：

　　[阿夜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所有站子按这个标准给我卷起来！（顺便辣菜之前某杂志的摄影，拍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盛世美颜啊啊啊啊啊！赶紧上热搜第一造福所有人的眼睛ok？]
　　[纯情小美人鱼诶嘿嘿嘿戳我xp了，有木有太太产粮]
　　[楼上！太太们还在嗑门口海报上的禁欲公子x暗夜妖精，生产队的驴都不是那么压榨哒！(放个屁股有饭了踢我]
　　[焚野那张图川哥是不是在看夜姐的镜头？！感觉像在看我呜呜呜我一个托马斯螺旋光速坠入爱河！]
　　[这是第一次唱焚野时的造型吧！川川又唱太子了吗爷青回！]
　　[脱衣服这张真的好涩嘶哈嘶哈！这个身材！今晚我要梦这个！]
　　[这才是我们该看的，热搜上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小声]
　　[终于有人说了，哪儿来的糊逼乱蹭，川川是属于串串香的其他人别来沾边！]
　　[还得是我夜姐，九张图力压一众水军，那个谁谁的团队得气死了吧哈哈哈哈]

　　看到此，晓宁脸上终于抑制不住露出笑容：“有些人啊下再多水军都没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秦雾朝晓宁稍抬下巴，戏谑：“群众的眼睛还可能是红的。”
　　晓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嗔怒道：“百夜！”
　　这人忒不给面子！

　　很快她又刷到煽风点火的营销号拿今晚的合作表演说事，短视频里阴阳怪气的配音响起：“小编觉得这对俊男美女十分般配，大家觉得他们好嗑吗？”
　　她翻了个隐晦的白眼，脏话在舌尖滚了滚又咽下，嘲道：“嗑嗑嗑，也不怕把门牙嗑飞了。”
　　“这些年小川的大势cp也不少，合作的拉郎的，男生女生都有，真没见谁像她一样戏多，不就一起表演一下，可把她牛逼坏了。”

　　晓宁划到下一条，在大数据推送下极其精准地跳出一个闻屿川的cp投票，她两眼一扫，果断选择第一项。
　　一看投票结果的柱状图，她选的那项可谓鹤立鸡群，乐了：“我说什么来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手机怼到秦雾面前晃了晃。

　　秦雾有些犯困，显得兴致缺缺，但很给面子地看了看，目光骤停：“你选的这是什么？”
　　“川川和乌神Crow，果然还得是我们的人气top无语cp。”
　　“……谁？”

　　晓宁见秦雾麻木中透着些许茫然，茫然中稍显诧异，诧异中又暗藏几分思索的复杂神情，脑筋一转，悟了：“天呐，你不会不知道Crow吧？”
　　秦雾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是挺无语的。

　　晓宁像是发现新大陆：“你居然还有知识盲区？不过也难怪，像你这种学霸都不怎么玩游戏吧。”
　　她兴致勃勃科普道：“Crow乌神，未澜科技的创始人之一，神作《雾月岛》系列的首席制作人，当年横空出世的《雾月岛I：归潮》甚至是他独立开发的。”
　　“他还是《诸神星战》和《幻灵世界》的总架构师，又在超界眼镜面世后将这两款游戏拓展出全新的AR玩法，堪称国内第一人。他主导开发的这三款游戏风格截然不同，但都是现象级作品，被誉为国内电子游戏界不可逾越的三座大山。”

　　秦雾：“……哦。”

　　晓宁眼里闪着光，说起八卦来简直滔滔不绝，完全没在意秦雾过于冷淡的反应：“不过他这个人可神秘了。去年《雾月岛III：赤穹》拿下被誉为游戏界‘奥斯卡’的环球游戏大赏年度最佳游戏，那可是奖项创立以来国产游戏第一次登顶，全国玩家都疯了，结果他连颁奖礼都没去，奖杯都是找人代领的。”

　　“所以？”

　　晓宁一口气扯了一大段，有些喘不过气，才意识到自己跑远了，回到最初的话题：“去年川川不是在《向上吧！电竞少年》当常驻嘛，他当时就说最崇拜的人就是Crow啦！”

　　秦雾一顿：“有没有可能那是综艺台本。”
　　她那段时间很忙，也就看文件时把综艺开个三倍速播放当背景音，没看太仔细。现在晓宁一提，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印象。
　　不过以游戏为主题的综艺，蹭个当时的热点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管。”晓宁抬起下颌，满脸写着倔强，“反正除了一些知名的乐坛前辈，这还是川川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别人的崇拜喜爱。要我说，他提起乌神时两眼放光的样子，可比今天在台上看着叶玫时深情多了！”

　　秦雾：“……就他那双眼睛，看狗都深情。”
　　高中时闻屿川就凭他那双秋水横波的多情眼勾走一大片少女芳心，成名之后更是杀伤力惊人。

　　晓宁下意识点头：“那倒是……不对，差点被你带跑。反正他和乌神的拉郎从那时候就有啦。”
　　秦雾面无表情，又似发自内心地困惑：“这两个人的关联在于……？”
　　“就我刚说的呀，川川很崇拜Crow的。”晓宁忽然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们有偷偷扒出小川在[菜不拉几]的小号。[菜不拉几]你听过没有，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游戏论坛。Crow有微博但常年不发东西，每次有和游戏相关的事都会在[菜不拉几]更新，小川在每条动态下面都留言了，最早一条居然是五年前。所以说他是真迷弟，才不是什么综艺台本呢。”

　　秦雾终于在今晚听到一件她此前一无所知的事。
　　虽然根本谈不上是什么收获。

　　“最最关键的来了，”晓宁压着嗓音，满脸神秘，“游戏大赏后Crow被誉为国游第一人，但其实网上除了Crow这个称呼外一点信息都没有，是男是女年龄多大都不知道，所以就有人怀疑，他其实根本不是人，而是未澜科技的超级AI！”
　　秦雾：……
　　这事她倒是知道，起因是某科技领域博主在公众号发的一篇文章，分析得有鼻子有眼头头是道，一时间风生水起，看似离谱，居然真有不少人信了。
　　公司连辟谣都懒得，甚至准备拿这件事为正在开发中的真·超级AI做铺垫，好省下一笔宣传费。
　　算盘打得倒是噼啪响。

　　“虽然这件事到最后不了了之，但有粉站的剪刀手看了之后脑洞大开，以此为灵感剪了一个川川和AI乌神的拉郎视频。”
　　闻屿川的视频素材到处都是，AI部分则用了一些科幻影视作品里的选段，在这位剪辑博主的妙手之下，成就了一段反转不断荡气回肠的暗黑风悬疑虐恋。
　　粉站的拉郎cut众多，对各种奇奇怪怪的cp接受良好。这个视频在短短一周内持续发酵，很快登顶必看榜第一，引得各路大手子纷纷下场产粮，而闻屿川的粉丝和路人基数庞大，即便只有一部分围观，也足以让这个组合杀出重围。

　　秦雾微蹙着眉，无言片刻：“突然感觉自己老了。”
　　看不太懂年轻人的喜好。

　　晓宁则像个热情卖安利的小粉丝，语速很快：“我回头给你发几个视频你就懂了！人机相恋，异次元爱人，时刻相依又触不可及的灵魂伴侣，AI极致冰冷的理性和人类难以遏制的欲望，极冻冰川撞上炽热火山，多！带！感！呐！”

　　激动得小脸微红的样子看上去和之前判若两人，秦雾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门牙会先飞，嗑闻屿川和叶玫的好歹嗑的是俩真人。
　　听明白前因后果后，她又发出一句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那你们就没想过吗？万一Crow是真人，还是个地中海发型有啤酒肚的程序员大叔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百夜你给我闭嘴！”

　　*
　　闻屿川走进后台。
　　“啪”、“啪”两声，礼花在半空炸开，五颜六色的彩带飘落，坠在他的发梢肩头。

　　陪伴他忙碌了大半年的工作人员欢呼着簇拥上前：
　　“老大你是最棒哒！”
　　“巡演完美收官啊啊啊啊啊啊！”
　　“放假！放假！放假！”

　　一片欢乐祥和的哄闹声里，闻屿川抑制不住轻笑两声，双手环胸，浑身散发着一股松散下来的怠懒劲：“行啊，接下来这段时间没其它工作的可以休息去了，奖金等下个月见面会结束一起算。”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板万岁！”
　　“川哥你是我的神！”

　　一旁的助理小海拿着水和毛巾，正要走上前，却被人抢先一步。
　　方才一直静静等候在旁的叶玫拿着水，另一手捧花，走到闻屿川身前，目光灼热，透着毫不掩饰的绵绵情意：“恭喜，演出很顺利。”

　　闻屿川脸上的笑不知何时已经敛下，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她，落定在她捧着的那束花上。
　　炽烈至极的红玫瑰，衬得眼前一袭红色丝绸长裙的女人艳光四射浓丽如油画，在后台略显黯淡的光线下，强势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

　　本来还在闹腾的工作人员们看看这位风情万种的美人，又看看自家无动于衷的老板，深感沉默是金。
　　最有眼力见的小海站在闻屿川背后，朝众人比了个手势，所有人迅速且安静地散去。

　　逐渐凝滞的氛围中，叶玫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伸手拢了拢鬓边垂落的发丝，简单的动作在她做来别有一番韵致，可眼前人却视而不见。
　　她不得不再次开口，声音稍显干涩：“唱了那么久，辛苦了吧，喝点水？”
　　纤纤玉指握着水杯，往他眼前一递。

　　闻屿川保持着双手环胸的松散姿态，终于施舍般抬眸，目光清凛无波，语气也是不咸不淡：“如果你不来，我倒不至于那么辛苦。”
　　“顺便，这句话更应该和还在工作的公关们说。”

　　小海站在闻屿川身后，看着面泛薄红娇艳如花的美人顷刻间脸色煞白，暗道一句“阿弥陀佛造孽造孽”。
　　闻屿川朝后伸手，小海默契地把水杯放到他手上。
　　他抛着手里的水杯，迈步，没再看叶玫，只在经过她身边时低慢着腔调说：“一个月时间，好自为之。”
　　“还有，我不喜欢玫瑰。”

　　小海跟在他身后离开，压根不敢回头看叶玫的反应。
　　走进化妆间，他才松了一口气。
　　闻屿川则像个没事人，喝了大半杯水，又嚼了两块黑巧补充能量。

　　他卸妆的动作很快，扯了张洗脸巾，擦干。
　　褪去妆容修饰后的皮肤蕴着羊脂玉般剔透柔润的光泽，纹理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
　　鸦黑眼睫上晕染薄薄水汽，眉目深邃，眼角微微上勾，清茶般明澈的浅瞳，懒散地撩起眼帘看人时一派春意盎然。

　　小海在一旁暗自感慨，也难怪叶玫这样的大美人都义无反顾沦陷，就这张祸水脸，他一个男的看久了都有点遭不住。

　　闻屿川站在镜子前，胡乱拨弄一下头发，妆造师精心打理的发型被弄乱，显得蓬松柔软。
　　他换了身平平无奇的常服，拿起一直放在旁边充电的超界眼镜。
　　他有十几副超界眼镜，都是定制款，造型各异，用来搭配不同的装造风格。
　　今天这副是冷茶色复古款粗框眼镜，戴上之后柔和了精致锋锐的五官，多了几分温雅和煦的少年感。

　　小海拍马屁：“哥，你这样看上去真显年轻。”
　　“……意思是说我很老？”
　　“不是，就是说你这样看上去还挺人畜无害的……”
　　蛊人心魄大魔王爆改清澈愚蠢大学生。

　　闻屿川没在意，拿过一旁的帽子口罩戴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小海却想，就这188的高个儿长腿漫画比例，哪怕是个素人，走路上也指定勾得不少人回头多看两眼。
　　他嘀嘀咕咕，闻屿川耳力又极好，侧眸挑眉：“那要不我把腿砍掉十厘米再走？”

　　小海摇摇头，缩在一旁当鹌鹑。
　　据他多年打工经验，此人现在心情不佳，一点就炸，不宜招惹。
　　可又忍不住多句嘴：“您今天是非去不可吗？”
　　演唱会刚结束，场馆里三层外三层可都是火眼金睛的粉丝，加上恋情热搜铺天盖地，目测敌军（记者）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
　　他觉得闻屿川就像直冲妖怪堆的唐僧，一副有去无回的样子。

　　可“唐僧”本人神色平淡，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嗯，今天是最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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