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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穿越】
嘉湖市新闻大厦，13楼《嘉湖日报》报社中心。
时间已经是深夜，肖婕加班整理完手头的素材，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她刚要关电脑，就发现主编的头像在右下角闪着找她。
「大新闻！快看邮箱！」
「看完给我回复，这条新闻我想交给你和阿青去跟。」
阿青是她的责编，此刻早就不在报社中心了，简直是到点开溜的模范和先锋。
肖婕又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开邮箱，点进了最上面一条未读的邮件。
这是主编转发给她的，最初的发件人叫什么……未来战士。
发件人的名字听起来像开玩笑，肖婕一时想象不到他发的内容会跟主编说的大新闻有什么联系。
可是等肖婕瞄到邮件正文的第一行字，她作为记者的敏锐雷达就开始嗞嗞作响。
「我是和平路小学的一名教师，我要匿名举报我的同事邓伟光，利用职务之便长期猥亵儿童。」
肖婕点开附件，是一大堆的偷拍角度的照片，照片上都是同一个成年男性，不同的几个儿童，但主要是一个碎发的小男孩出现次数比较多。
还有一个偷拍的……视频。
视频明显经过剪辑，只留下了最为令人咋舌的部分。
肖婕的眉头凝起细纹，她意识到画面记录的事情，已经涉及到刑事犯罪了。
肖婕赶紧切回了和主编的聊天框。
「主编，这个任务我接。」
「先报警么？」
她在键盘敲下了两句话。
「先报警吧，可能的话明天和警察一起出警，拿到一手资料。」
「叫上Kevin一起，注意安全。」
主编回复道。
「好。」
肖婕马上拷贝了一份举报材料，拿上了工作证和采访设备，起身离开。
她更换了目的地，不回家了，去市公安局。
今晚怕是又睡不了几个小时了。
肖婕出了电梯，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Kevin，明天早上7点，你带摄像机到市公安局找我。”
电话那头的人闭着眼，在床上挣扎翻了个身，过了两三秒之后才有所反应：“这么早，有什么大新闻啊姐……”
“你先别问了，再睡会儿，明天带着器材来找我就好。”
“我提前在那儿等你。”
肖婕挂了电话，刚好招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_
林诺在学校里看到警察，是在一个周四的上午。
警察来了之后，不知道从哪间教室里拷走了正在上课的邓伟光。
跟警察一起来的，还有报社的一名女记者和摄影师。
女记者趁着下课，在学校里随机采访学生。
“小同学你好，我是《嘉湖日报》法制与民生栏目的记者，肖婕。”
“请问你认识邓伟光老师吗？”
“你能告诉我你对他的印象吗？”
肖婕的眼底一片青黑，虽然她提前打了一层薄粉，但林诺还是瞧出来，这个记者好像根本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肖婕等待着林诺的答复，林诺却担心着陈佳明的情况。
警察刚刚到四班的门口，让班主任把陈佳明带出来，领他去了办公室。
林诺久久没有答复，肖婕举着话筒倒也没有不耐烦，看了看她之后，准备去找别的学生。
肖婕刚要走，跟她一起来的摄影师扛着机器从另一边过来找她。
“姐，那个小孩的监护人到了，走吗？”
“好，我们走吧。”
肖婕闻声而动，和摄影师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林诺也在他们屁股后面，走去了办公室。
可是办公室外面却拉起了警戒线，林诺不被允许进去。
但是她看到陈佳明的妈妈——陆娟，出现在了门口，在警察的陪同下进去了办公室。
林诺摸着自己的裤子边边，渐渐凝住了眉头。
她和陈佳明的计划成功了。
他们两个拿到关键性的证据——录像之后，找了一家黑网吧，注册了新邮箱，伪装成邓伟光的同事，用和平路小学某名教师的口吻发送了匿名举报信和举报材料。
发件人的名字还是林诺取的，叫做未来战士。
他们发送给了本地影响力最大的媒体——《嘉湖日报》。
不出所料，这家报社的反应和行动力都非常迅速。
第二天就带着警察找到学校来了。
“快回去上课别在这凑热闹！”
教导主任出来赶人了。
林诺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办公室的门口，担心陈佳明和他的妈妈。
不知道陆娟阿姨从警察口中突然得知这种消息，会怎么样……
难以想象，如果她看到那段录像，会有多心痛……
林诺没有看过那段录像。
陈佳明不让她看，就连在黑网吧剪辑的时候，也让她蒙起了眼睛。
她也不敢偷看，她怕自己哭。
等林诺上完一节课之后，警察已经把陈佳明和陆娟都带走了。
林诺再赶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警戒线也撤了。
周五这天，陈佳明没来学校上课，后来周末，林诺去他家门口看，也是大门紧闭。
她也打过电话到陈佳明家，一开始没人接听。
后来陆娟阿姨接听了一次。
“阿姨，陈佳明在吗？”林诺小心翼翼地问。
“林诺啊，佳明在休息呢，等他休息好了我再叫他打给你好吗。”
陆娟阿姨的声音听起来虚弱而冷清，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阵子先不要打扰他们……
林诺有口难言，只好挂了电话。
她又想陈佳明会不会打电话给她，所以就守着家里的电话，一有响动就跑过去看。
周日清晨她总算接到了陈佳明打来的电话。
“喂？”
“林诺。”
终于听到了陈佳明的声音。
“陈佳明你还好吗？”林诺焦急地询问。
“我还好你别担心，就是我妈妈情绪不太稳定，我这几天都在陪她。”陈佳明的嗓音深沉轻柔。
“好，那你多陪陪妈妈吧……”林诺手指圈着电话线，低低地应道。
“嗯，还有件事……”陈佳明的声音突然变小，“警察已经找我做完笔录了，接下来会继续在学校调查，班主任会挨个找人谈话，你不用害怕，”
“把邓伟光对你做过的事情说一下就好了。”
“好，我明白，”林诺知道该怎么做，“那你下星期还不回来上课吗？”
“应该会回来的，你别担心。”
陈佳明跟林诺报完平安，匆匆挂了电话。
林诺放下电话，总算觉得安心了一些。
这时姥姥也起了床从房间里出来，她摸着墙壁揉了揉眼睛，看见了客厅里的林诺。
“崽崽，这么早起床啦。”
“你爸爸呢？”
她一边问着，一边往阳台外面走。
“爸爸去公司啦，唐叔叔一大早就来接他了。”
姥姥嘬着嘴，长长“哦~”了一声，就站到了阳台上。
她拿起了洒水壶，往一盆盆盆栽浇起水来。
她总是从角落里的那盆开始往外浇，但是总忘记自己有没有浇过一开始那盆。
所以又会倒回去给角落里的那盆万年青浇水。
万年青积水之后，根部腐烂，叶片就开始发黄，变得萎萎蔫蔫的。
在所有绿植都欣欣向荣的情况下，只有它一蹶不振。
姥姥还要怪它没出息，越长越烂。
“你看看你，这么多绿盆盆里面，就你最不会长，长得这么坏。”
“亏我老太婆天天给你浇水……”
“自己不努力、不争气，怎么能长得好？”
林诺听着姥姥的一顿自言自语，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以浇水的方式长大。
“崽崽想吃什么？姥姥去给你买早餐。”
姥姥走回了客厅，手里却还拿着洒水壶，语气和神态，俨然一副浇水胜利，万物已经饱受她的悉心照拂的感觉。
“我……”
林诺突然想起，老妈日记里记得今天是姥姥买早餐的时候走失了一直到傍晚才自己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买早餐吧姥姥！”
林诺这天陪同姥姥一起去把早餐买了回来，成功避免了一次姥姥走失。
不过她又感觉不太对劲，过去好像是因为姥姥走失，林济帆和吴晓莉又吵架来着……
她不让姥姥走失，他们两个不就吵不起来了？
算了算了，还是保证姥姥人身安全重要，她最后这么想。
不过这天下午还是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一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到访打乱了林诺的节奏。
那就是——顾绍均上门来拜访了。
他提了一大堆保健品和水果，甚至还有一副……一副麻将，和几盒乐高积木。
“哎呀，亏你还记得我妈的生日，费心了。”
吴晓莉给他泡了茶。
顾绍均靠在沙发背，十指交叉放在腿上。
他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向了茶水冒出来的热气，嘴角浮出一丝平和的笑。
“没有，主要是听你说了阿姨的病，趁有空提前来看看她。”
“这些都是给阿姨准备的。”
顾绍均指了指放在一边的礼品。
原来麻将和乐高积木……都是给姥姥玩的，林诺还以为起码乐高是送给她的呢。
“而且之前，这个小家伙还找过我，又怪我好久没来看她。”
顾绍均说着，看向了林诺。
林诺在他旁边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时刻警惕他要说出借相机的事情。
“诺诺找你？她什么时候找过你？”
吴晓莉狐疑地看向了林诺。
“就是上次她找我借相机，说学校……”
林诺赶紧三两步上前，捂住了顾绍均的嘴巴。
“林诺你干嘛？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吴晓莉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林诺放下自己的手，抢着解释说：“没有妈……就是上次我跟叔叔借了相机玩……”
“相机？”吴晓莉凝眸歪了一下头，“家里没有相机吗，怎么跑去跟顾叔叔借相机？”
林诺支支吾吾得，只说：“嗯……那家里的相机坏了嘛……”
“那你怎么不跟妈妈说，妈妈可以买新的呀？”吴晓莉继续问。
林诺害怕她妈妈再说下去，自己对顾绍均说的那套说辞就要露馅，只好浑水摸鱼地、用蚊子声答道：
“嗯……我说了你没听见啊……”
“啊？”林诺的声音太小以至于吴晓莉根本听不清楚。
顾绍均看着眼前的小鬼，不清楚她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当即明白过来，林诺不想让他说出借相机的事情，于是也就不再多言。
“那你现在把叔叔的相机还给他。”吴晓莉命令道。
“啊？”
林诺张大着嘴巴，心想着里面的照片和视频还没删掉呢。
“没事，她想玩就再给她玩一段时间吧。”顾绍均打圆场说道。
“不行。”吴晓莉语气严厉，“现在就拿给叔叔，快去。”
林诺皱了皱小脸，说道：“好吧……”
林诺赶紧回到房间，三下五除二地删光了相机里面她新增的内容，确认干净之后，才把相机拿了出来。
吴晓莉从她手上拿过相机，递给了顾绍均。
“都说了不用，可以再给孩子玩一会儿。”
顾绍均无奈地说了句，但吴晓莉很坚持。
“对了，之前那个小孩陈佳明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那个小男孩怎么了？”
吴晓莉跟顾绍均聊起了陈佳明的事情。
“说是在学校里……遭到了老师的猥亵，新闻都上报纸了。”
“什么？林诺不是和他一个学校的么？”顾绍均的眼神凝起了一丝冷峻。
“对呀，太可怕了……你看报纸上写的。”
吴晓莉拿起周五的《嘉湖日报》来给顾绍均看。
顾绍均一眼就看到了版面上抢眼的一张图片——
办公室里，一个男老师把小男孩抱在腿上，双手分叉着小男孩的双腿，嘴唇却凑到了他的耳朵边。
而在两人的眼睛部位，都特意打上了一层马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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