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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海底捞内，牛油锅底在一次次沸滚中散发出辛辣的香味。
肖宇航站起来解开了脖子上挂的黑围裙，准备去绕场一周。
“别磨叽了快去吧，愿赌服输知道吗？”宝怡拿着半块黄瓜在嘴里啃起来。
刚才拼座的这桌人互相熟悉了一下之后，已经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肖宇航上一轮输了，在宝怡的刺激下选了一次大冒险。
陈佳明瞪了一眼张宝怡，对肖宇航说：“宇航别去了，换真心话也可以。”
宝怡放下了手里的黄瓜，往上瞟了一眼肖宇航，语气嚣张：“怎么，怕了？”
肖宇航一米九一的身高站起来之后，像巍峨一座山。
他的刘海掩着半分眸光，嘴角斜挂，从齿尖蹿出一股气流，发出了一声冷笑，说：“我会怕？小场面。”
他把黑围裙往座位上一扔，就在过道上跑起来了。
张宝怡扭过身子，拿起手机开始录像。
林诺就从录像里看到肖宇航一边跑一边喊：“我！肖宇航！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尿床啦！”
大家发出一阵爆笑，其他桌子上正在吃饭的人也纷纷侧过头，看向肖宇航。
张宝怡举着手机，朝他喊了一句：“大声点！听不见！”
大家就看见肖宇航转了个弯，绕到隔壁的过道，迎面跑过来。
他盯着宝怡的镜头，脸上浮露出一丝羞臊而得意的神情，似笑非笑，藏着一颗尖虎牙。
“我！肖宇航！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尿床啦！”
他往前跑去，又高声喊了一句，座位上的人们看着他，发出了更加明快的笑声。
他总算跑回来了，一桌上的人笑得东倒西歪，宝怡却赶紧收起了笑容，假装正经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肖宇航边问边端起酸梅汁来喝，眼神往座位上滴溜了一圈。
他坐下之后有意无意地问起：“欸，你们刚刚谁拍了视频，发给我呗。”
“这么丢人的视频你也要啊？”宝怡吃起碗里的一块鸭血来。
“什么丢人，明明是哥的壮举。”
“值得留念。”
肖宇航摸着胸口，闭眼点了点头。
宝怡白了他一眼说：“我拍了，发给你吧。”
宝怡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没有肖宇航的微信，于是就说：“喂，我没有你微信耶。”
肖宇航啧了一声，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把手机甩到了宝怡面前。
宝怡扫开他的二维码，发现他的头像居然是《机器人总动员》的伊娃【1】。
“好啦，发给你了。”
发送成功后，宝怡按下了锁屏键，叫大家继续玩游戏。
“谁先开始？”欧晓东问道。
“肖宇航开始呗，他刚刚输了。”宝怡提醒道。
肖宇航清了清嗓子，说：“好，那我开始了。”
“各位好汉请抱拳，宇航请D神吃辣。”
他的朋友D神立刻接上了：“D神不会吃辣。”
肖宇航：“那么谁会吃辣？”
D神：“林诺会吃辣。”
林诺愣了一下，把碗里的筷子碰掉了，就没反应过来。
大家就嚷着让她选惩罚。
“那就真心话吧。”林诺说道。
大家“切”了它一声，肖宇航就在小程序上随机抽了一个问题。
“请问你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他问。
林诺往后坐了坐，贴上了靠背，低喃起来：“最后悔的事情……”
“快说快说。”宝怡催促她。
林诺想了想，余光快速地瞥了陈佳明一眼，说：
“应该是，曾经对某人说我很讨厌他吧……”
陈佳明听到她的回答，不自觉地摸起了耳朵，眸光半垂，让谁也看不出来他在笑。
“某人是谁？”宝怡连环追问，一副八卦脸。
林诺脸微微发烫，眼底是一层落下的睫影，对张宝怡说：“一次一个问题哦。”
游戏再度开始，林诺打头：“各位好汉请抱拳，林诺请丘苒吃辣。”
丘苒反应很快：“丘苒不会吃辣。”
林诺：“那么谁会吃辣？”
丘苒：“佳明会吃辣。”
陈佳明：“佳明不会吃辣。”
丘苒：“那么谁会吃辣？”
佳明：“晓东会吃辣。”
欧晓东：“……那么谁会吃辣？”
一阵嘘声中，欧晓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让肖宇航赶紧选惩罚。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是男人就来大冒险。”
肖宇航拿着手机在一旁教唆。
“大冒险就大冒险，谁怕谁啊。”欧晓东放下狠话。
“那我转啦。”肖宇航点了小程序的抽取按钮。
“请跟左手边的第一位同姓十指相扣，并深情朗诵骆宾王的《咏鹅》。”
肖宇航看向了欧晓东，从他的位置往左边看是丘苒、张宝怡，然后是……是他自己？
“啊怎么是我自己？”他眉眼皱紧，一脸嫌弃的表情。
“不是你！”丘苒插了一句，“应该是陈佳明，要从欧晓东的左手边算。”
大家再从欧晓东的左手边看，隔着一个林诺之后确实是陈佳明。
陈佳明拧着眉头，额前似乎冒出了许多条黑线。
林诺含着一口酸梅汤，差点没笑喷。
“来吧来吧，把位置让出来。”肖宇航催道。
林诺赶紧从他们两个之间让出去，瘪着嘴忍笑。
大家都让出来之后，半圆的座位中间只剩下了欧晓东和陈佳明。
他俩一左一右地坐在两边，脸上都是极不情愿的表情。
“坐近一点啊，不然怎么十指相扣啊。”宝怡又端起了手机录像。
于是两人的屁股才往中间都挪了挪。
欧晓东调整了一下呼吸，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举起了双手。
“快点，速战速决。”他对陈佳明说了一句，嗓音绵懒。
陈佳明的眉头仍旧拧着，表情勉强，把脸别到一边，才举起了手。
“哥，要深情对视啊。”宝怡幸灾乐祸地来了一句。
“不是他深情朗诵就行了吗？”陈佳明一脸无语。
“当然不是，还要深情对视啊，是不是肖宇航？”宝怡转过头寻求主持人的确认。
“是啊，还要深情对视，来吧别犹豫了。”肖宇航的反应倒也快。
欧晓东翻了白眼，嘴上大叹气：“快点啦，你以为我很愿意跟你深情朗诵啊。”
陈佳明终于把脸别过去对着欧晓东，整个人的表情如芒刺背。
欧晓东抓过陈佳明的双手，十指相扣的瞬间，众人毫不掩饰地发出了一阵爆笑。
“鹅，鹅，鹅……”
欧晓东盯着陈佳明的脸开始僵硬朗诵。
“深情啊，注意深情！”
欧晓东咽了咽口水，只好变换语调重新朗诵。
可是众人听起来却并不觉得深情，反而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刀人。
林诺捧着肚子，笑得飙泪。
陈佳明注意到林诺这么开心，突然又觉得也不那么勉为其难。
……
快晚上11点的时候众人吃到了尾声。
发现全程下来，只有陈佳明没有受过惩罚，于是就起哄让他补一个惩罚。
“是男人就来大冒险。”肖宇航故技重施。
“我可是没输过的男人。”陈佳明并不上套。
“那你选一个呗，大家都惩罚过了，你不来一个太不够意思了吧。”肖宇航继续撺掇。
陈佳明想了想，淡淡说了句：“那就真心话吧。”
“好，等我抽一下。“
“请问，迄今为止，你写过多少封情书？”
陈佳明刚想要回答，肖宇航又补充了一句：“哦还有，分别是什么时候写的？”
“嗯……”陈佳明思忖了一下。
“也不算告白吧……但我确实只给那个女孩写过一封信……”
那个女孩？
林诺心里咯噔沉了一下，仔细想想，陈佳明是没有给她写过信的。
她的眼底一下染上了一层灰黯。
“什么时候写的？”宝怡问道。
陈佳明的脸上噙着一丝羞涩的笑，抿了抿唇，说：“六年级毕业的时候。”
“只写过那一封吗？”肖宇航又问。
陈佳明点了点头。
“哇，看不出来，你这么纯情。”林诺听到肖宇航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
从海底捞出来，走到了嘉信广场外面，大家商量着打车回家。
肖宇航跟他朋友是顺路的，陈佳明、欧晓东、丘苒和宝怡准备坐一辆车走，而林诺的司机丁叔正开车过来接她。
肖宇航和朋友先上了车走了，说下次再约。
很快第二辆出租车也到了，丘苒在上车前，到林诺跟前说：“林诺，”
“嗯？”林诺发出了一声疑问。
“恭喜你为我们班拿到了一等奖。”丘苒脸上露出了从未向林诺展示过的，一个真诚的笑。
林诺盯了她一会儿，嘴角也舒展上扬，说：“谢谢你。”
丘苒上车之后，陈佳明走过去，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帮他们关了车门，自己却没有上车。
他几步路走回来，林诺纳闷地问他：“你怎么不上车啊？”
“我想看你上车了我再走。”
陈佳明的嗓音温沉轻柔，让林诺感觉好像是冰美式里面隐约透出的一点甜蜂蜜。
“哦。”忽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诺感觉有些局促起来。
奇怪了。。明明两个人一起穿越到过去的时候，她不会这么紧张的。
“对了，这个给你。”陈佳明递过来一个蓝色的袋子，上面是迪卡侬的英文。
“这是什么啊……”林诺好奇地打开来看，看见是一对黑漆漆的袜子之类的东西。
等她拿出来，才发现是一对护膝。
她再抬眼望向陈佳明的时候，路灯把她的眼睛照得清水盈盈。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他们一群人刚才也没有去逛过迪卡侬。
陈佳明瞥了瞥那个袋子，不太敢看向林诺的眼睛，只说：“刚刚我去上厕所的时候，顺便买的。”
“以后跑步就不怕摔了……”
“嗯……但最好别摔……”
他还是忍不住看了林诺一眼。
午夜的熏风撩拨起她颊边的发丝，久久地撩拨着这个少年的心。
把林诺送上车之后，陈佳明终于坐上了下一趟出租车。
他摇下车窗，吹着风，望着长街上转瞬即逝的路灯光影，想起了小学毕业的时候自己写给林诺的那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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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2008年出的皮克斯动画电影，讲两个只会阿巴阿巴的（bushi）机器人恋爱的故事，伊娃是漂piu亮女主，长得像一颗鸡蛋（我觉得很像现在酒店里的自助服务机器人，白色身体、脸是屏幕的那种！），请观众老爷们自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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