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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现实】
林诺打电话给唐秘书，好不容易约到了和她爸的行程。
她还跟刘勇请了个假，周三晚上从学校出去，到市中心的旋转餐厅吃饭。
“林诺小姐，是吗？”餐厅的经理站在门口接引林诺。
“请跟我来，”
“这边是给您和林董专门预留的位置。”
林诺走到了一处靠着窗边，视野极佳的位置，看到附近几桌的桌面上都放上了留座的牌子，就知道是她爸的手笔了。
“林诺小姐，”餐厅经理笑得满面春风，递上来一份菜单。
“林董说您可以先看看这份菜单，”
“他已经点好了菜，您看看还想加点什么，可以跟我说。”
林诺喝了一口柠檬水，合上了菜单，说：“好，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的。”
餐厅经理这才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呼，这下终于安静了，林诺想。
落地窗外，夜景迷人，嘉湖市电视塔上闪着金色的光。
林诺拿起桌上的热敏纸，看了一眼她爸点的菜。
前菜有牛油果凯撒沙拉、香煎鹅肝、蛤蜊汤，主食是两道黑松露肉眼牛排，甜点是焦糖布丁。
林诺感觉还行，她爸起码记得她爱吃焦糖布丁。
7点整，林济帆准时出现在餐厅里，他穿了一件用料考究的黑色西装，深紫色衬衫的领口随意地敞开着，手腕上的一块百达翡丽5115若隐若现。
他体格并不是很高大，但是一进到餐厅来，仿佛大家都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气场。
像是一头敛去了侵略性的头狼，女人们不自觉被他吸引，男人们下意识地防备和敬仰。
“诺诺，爸爸来啦。”林济帆展开双臂，高兴地落座。
“是不是等很久啦？”林济帆微微笑着，一双眼睛温柔如水。
林诺并不去瞧她爸的眼睛，目光落在手边的一副刀叉上。
“还好，没有等很久。”
“再说林董百忙中抽空和我吃饭，”
“我等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林诺说完了这些，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酸气。
这样沟通可不行，今晚她还要套出林济帆的商业机密，不行不行，既然有求于她爸，甜心小可爱多少要扮演一下。
林济帆倒是没注意到林诺的这些心理活动，笑得爽朗，指着林诺说：“人小鬼大。”
餐厅经理亲自端上了每一道前菜，还想要帮忙切鹅肝。
“李经理，我们自己来吧，你不用在旁边。”林济帆说了一句。
经理欠了欠身，不是很情愿地退下了。
林济帆拿起了刀叉要去切鹅肝，林诺打断道：“爸，我来吧。”
林济帆顿了一下，觉得女儿今天展现了少见的乖巧。
林诺切着鹅肝，不断地提醒自己今天要做个甜妹，拿下老爸，套出有用的信息。
“爸，来，尝尝这个鹅肝。”
林诺把切好的鹅肝推到林济帆的面前，挤出了一丝甜笑。
林济帆觉得女儿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诺诺，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烦心事呀？”林济帆问道。
林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切起了牛排。
“没有啊……”
“就是感觉很久没跟老爸你……一起吃饭了……”
果然，攻心为上，林济帆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内疚、心疼、自责和懊恼综合的复杂情绪。
林济帆用餐巾布抹了下嘴，眸光稍沉，慢慢开口说：“是爸爸疏忽啦……”
“爸爸以后啊，会多陪你吃饭的，”
“好吗？”
林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对清水般的眸子，表露了一丝浅浅的期待。
林济帆的神情似乎更加内疚、心疼、自责和懊恼。
林诺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爸，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公司还有公司那么多员工……都离不开你……”
所以你就可以对我跟妈妈置之不理了吗！？另一个声音在林诺内心大声作响。
“爸，你知道吗……”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很崇拜你的……”
林诺没想到说假话这么吃力，她停顿了一下，调整了呼吸。
“要是妈妈没有生病……”
“就好了……”
林诺说完，看到林济帆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的茫茫夜色。
好了，铺垫得差不多了，林诺想。
“爸，其实我想问你，”
“公司之前是怎么转型成功的呢？”
林济帆收回了自己放远的目光，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傻孩子……”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诺清了清嗓子，回道：“嗯……我们政治老师最近在讲跨国垄断公司，他提到很多领域、很多行业里的核心技术，其实都被外国公司垄断了，”
“他们搞起了技术壁垒，源源不断地在全球范围内收割利益。”
“所以我在想，当初爸爸的公司转型做技术，一定很不容易……”
林济帆听到女儿能在学习过程中联系实际，脸上浮现出非常欣慰的神色。
而林诺心想，老林，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回我一定要穿越回去，让你转型失败！
“诺诺，你能这么想，爸爸很开心啊。”
“说明你呀，在学习中是会主动思考的人。”
林济帆看着女儿，眼里闪烁着充满肯定的光芒。
“其实呢，爸爸当初转型确实很难，”
“但好在爸爸呢，前期积累一些资金和资源，”
“后来呢，找到了两个志同道合的工程师，他们愿意帮助爸爸，带着技术啊，加入了长帆。”
说起过去的事情，林济帆颇为语重心长。
“现在呢，其中一位工程师仍然留在了长帆，他现在啊，也是爸爸的好朋友。”
林诺摸了摸水杯，接着问：“那这两位工程师叔叔，当初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呢？”
林济帆扫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不一会儿，唐秘书就给林济帆来了个电话。
“董事长，您接下来还有一个视睿公司王董的行程。”
“好，我马上来。”
林济帆挂了电话，匆匆起身，对林诺说：“诺诺，爸爸先走了。”
“你要是对爸爸的公司感兴趣，”
“挑一天你有空的时候，到公司来，爸爸让人带你参观参观。”
林济帆走后，侍应生端来了甜品，林诺拿着小勺子把表层的焦糖一点点敲开。
老林啊，老林，不好意思了，你的梦想就让我来亲手敲碎吧！
_
“第三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舞动青春，现在开始……”
嘉湖中学的又一个清晨，睡眼惺忪的学生们从宿舍里赶去广场做早操。
欧晓东从队伍前头一直往后走，看到了放下了披肩头发的林诺，林诺正转过头跟张宝怡说话。
他走到张宝怡身边的时候停住了。
“张宝怡，你到后边去。”欧晓东示意了一下男生那列最后的位置。
“凭什么？我才不去……”宝怡嘟哝着嘴，白了他一眼。
欧晓东上手去拉她外套，说：“快去啦，我待会请你吃早餐。”
“切，我干嘛要你请啊。”宝怡呛了回去。
欧晓东又说：“那……零食店随便你挑，真的，饭卡给你。”
说着，欧晓东把自己的饭卡塞到了宝怡兜里。
张宝怡摸着口袋想了想，说了句：“那好吧。”
于是欧晓东就站到了林诺的身后。
这时广播里放道：“扩胸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林诺把双臂平行伸向前，做起了扩胸运动，感觉后头的欧晓东站得离她越来越近。
“林诺，我看见你们了。”他冷不丁说了句。
“什么？”林诺疑惑道。
“我看见你和陈佳明了，周末的时候。”欧晓东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却让林诺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哦……所以呢……”林诺抬起右腿，把手打出去。
“你和我说过的，高中不会谈恋爱的。”欧晓东嗓音压得更低。
林诺又抬起左腿，把手打向左边，感到一阵无语……
“林诺！”欧晓东的声音有些急了。
林诺叹了口气，无奈地对他说：“大哥……我们是去补习的……”
“不是你想得那样……”
早操结束后，欧晓东把宝怡甩在后面，直接拉着林诺去吃早饭。
“林总，请我吃早饭。”
“谢谢啦。”
欧晓东找到位子坐下，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盯林诺。
林诺往食堂窗口走去，打了两份蛋炒粉，往回走的时候气闷得不行。
但看在欧晓东曾经搭救过她的份上，她选择了忍耐。
他们两个吃了一会儿，欧晓东又说起：“林总，既然你都帮别人补习了，是不是……也帮我补补英语？”
林诺把嘴里的一口蛋咽下去，解释：“不是我帮他补习，是他帮我补习。”
欧晓东撇了撇嘴，看着碗里的炒粉，说：“那好咯……”
过了一会儿，他又叹起气来，自顾自地开始说：
“唉，反正我英语是没救了……也不知道高考的时候能不能到120……”
“要考一本……可能没有希望咯……”
“反正也没人可怜我……”
“我就自生自灭……自求多福吧……”
随后，他也就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把碗里的炒粉吃了个干净。
林诺听了他这些话，心里居然有点过意不去，改变了自己最初的主意。
帮他补习补习英语，应该也没什么……
于是在回教室的路上，她对欧晓东说：“好吧，我答应帮你补英语，”
“但是只谈学习……别的一概不论……”
欧晓东听了之后喜上眉梢，就连回到教室之后，嘴角也挂着一丝抑不住的笑。
……
“欧晓东！”
不一会儿，宝怡回到了教室，大喊了一声，把欧晓东的饭卡丢在了他的桌子上。
“你个骗子！”
欧晓东坐在位置上得意地笑，身子往后倾去，翘起了椅子的前脚。
“怎么啦宝怡……”宝怡坐下后，林诺问她。
宝怡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拿出早读要用的英语书，一边说：
“他的饭卡里都没有余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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