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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大秦
由于上次买小说的人太多，这次的医书并没有买到多少本，甚至连全套都凑不齐。
秦始皇翻着一本彩印的本草纲目，心中分外可惜。这些医书不仅比小说便宜，也比小说有用。
小说看似内容多，实则有用的只有那么点东西，其他全是没用的废话。
大秦这是买椟还珠啊。
还好李斯已经找出了获取余额的方法，下次可不能再买小说了，浪费！
不过…后世的书画竟如此发达吗？不仅消遣之书比医书贵，甚至随便一本书都图文并茂，哪怕不识字之人也能看懂一二。
始皇忍不住想，若是他也能将秦律刻成画本传到郡县，天下黔首人手一本，不就能暂时缓解官吏不够的问题？
纸张怎么还没造出来？得让人催催墨家，都知道材料了还造不出来，还好意思以墨子自称。
还有之前天幕提到的汉初三杰，刘邦吕雉……
“蒙卿，上次天幕提到的那几个人可有消息？”
蒙毅回道：“启禀陛下，已经按照书中所指方向去寻了，想来不日便会有消息。”
秦始皇点点头，吩咐内侍将书搬回他的寝宫，“这些书朕待朕阅过，再决定如何使用。”
“诺。”
秦始皇瞥了一眼被众公子公主围得团团转的扶苏，沉声道：“扶苏，随朕来。”
阴嫚公主灵机一动，抱过扶苏手里的纸盒，催促道，“大兄，你去吧，这个我帮你保管。”
扶苏：“……”
寝殿
秦始皇大手一摆，吩咐道：“把这些医书看完，总结对大秦有用之处，找人来抄录成册。”
“诺。”
因为《本草纲目》放在最上面，扶苏便从《本草纲目》看起。
第一次看这种图文并茂的医书，扶苏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会将没见过的药材记下来，打算让人去产地找一找。
看着看着扶苏突然瞪大眼睛，惊恐道：“阿父！”
秦始皇正在批阅竹简，闻言不悦抬头，“何事惊慌？”
扶苏拿起书走到始皇面前，“此书…书上说丹药致人长寿之说决不可信。”
“这是后世一位名叫李时珍的药圣所著之书，李时珍先生已经证明了用来炼制丹药的水银、铅、丹砂、硫磺、锡等矿物都有毒性，并列举许多因服食丹药而死亡的例子。”
扶苏抬眸，目光满是担忧，“其中就有阿父。”
秦始皇听到因服食丹药而死亡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听到他成为那个例子时，只觉得浑身血气直冲天灵盖，头疼欲裂，眼前一片空白，全身力气好似被抽干了一般缓缓向后倒去。
“阿父！”眼见始皇倒下，扶苏慌忙伸手去扶，嘴里还不断喊着，“来人，传太医。”
……
沛县
吕雉看着彻底变暗的天幕，心中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次能从天幕上得知刘季是如何起兵，并成为汉高祖的呢。
上回那两本书写得实在太笼统了，只有王蓁初见她时，内心感慨的那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吕雉，史书上第一个有‘本纪’的女性政治家啊。”
后面就是王蓁如何拉拢她，与她成为好友。
然后她将王蓁视若知己，心甘情愿为她做事，并且享受那种成功的快感。
因为书中的字体和大秦所用字体相差较大，又是横排从左往右的顺序，她看得十分别扭且艰难，直到今天才看完。
看完后不久天幕再次亮了，她心情澎湃还以为能从天幕上得到更多的消息，谁知说的却是刘邦后代之事。
是的，她已经从书中知道，刘邦发迹后嫌她年老色衰，有了一个又一个新宠，甚至还为了新宠下她的脸面，连盈儿的太子之位也想换给新宠的儿子。
书中王蓁为她不平，时常针对刘邦，觉得刘邦配不上她。
看到这里的时候，吕雉心情十分复杂，连家人都不觉得她委屈，后世毫不相干之人竟然会替她不平。
越看她便越羡慕书中的王蓁，或者说是后世的女子，她似乎生在一个可以自己做主的朝代，一个男女平等，女子也能为官为宰的朝代。
这次的天幕所示内容，更让她确信有那样一个朝代。
**
淮阴县
潦倒的韩信无所事事，天幕没有出现之前，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叼着一根草看着街边的小孩打闹。
天幕出现后，他的爱好改成了看书。
原本他只是试试能不能买，没想到真能买成。
整个淮阴县，只有他一个人买成功，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如今看到他竟然会露出讨好的笑。
韩信觉得意外的同时对天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研究天幕从天幕所赐之书开始。
打开书后，韩信懵了，这什么字，怎么又小又难认。
磕磕绊绊，连猜带蒙，韩信终于看完了上册。
准备看下册时，他家的门被撞开了，进来一队士兵。
为首的将军将韩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就是韩信？”
韩信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都懵了。
“带走！”
……
同样因为上次都买了小说余额不够的大唐就比大秦好很多，因为唐之前的医书不用买。
只买唐之后的医书，凑凑还是买得起的。
长孙无忌翻着彩印的《本草纲目》，不由感慨：“后世的书画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虽早有猜测，但亲眼所见还不得不震惊啊。
房玄龄笑道：“秦汉时有何曾有书画这种东西，如今不也有了？那千载之后，书画发展成这样又有何奇怪？”
杜如晦：“是不奇怪，所以我比较好奇的是后世为何如此重视医道？”能让一国皇后甘愿放弃身份从医，除了后世的医者备受重视，地位极高外，他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毕竟若只是一个中九流的行业，谁会放弃高贵的身份去从医呢？
尉迟敬德不爱听这种话，他打铁匠出身，小时候家里穷，阿娘病了没钱看病，还是医馆的大夫好心送了药才熬过来。
“瞧你这话说的，是人都会生病，生病就会找大夫。富贵人家也就罢了，要是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的穷苦百姓，那只能熬命了。”
“要是有书里那种免费赠药给穷百姓，悬壶济世的大夫，俺自然也敬重他。”
杜如晦道：“敬德此言差矣，药材贵重，赠几服药也罢了，所有人都赠，要不了几天医馆就要破产了。书里的医馆开得下去，那是因为医馆给贵人看病收千金，用此来平衡医馆开销。”
“此等得罪人的行径，若不是医馆身后是窦太主早就开不下去了。”
李世民听着手下你一言我一语，恍然大悟道：“克明的话让孤茅塞顿开。后世的医者地位高，莫不是医者背后是朝廷！
医馆由朝廷组建，所招医者和官吏一样，都需要朝廷选拔，一样享有品级俸禄。”
医者同士大夫一样受人尊敬，地位不就上去了吗？
如此一来，百姓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药，朝廷只是多增一些官位罢了。至于俸禄，他可是看到了，医馆这么做是有富余的，且还不少。
李世民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可真聪明，从蛛丝马迹就能了解到后世的医馆运营。
“殿下不可，自古——”
杜如晦只觉得眉心突突直跳，想说医书都掌握在世家或者医学世家手中，有地位的人不屑于学医，穷苦百姓想学学不了，然而看到桌上的医书卡壳了。
有了这几本医书，培养一批大夫并不难。
可是收贵族千金诊费，真的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殿下！
……
大汉
自吕后废除妖言令后，长安的街市酒坊热闹了许多，直至汉武帝时，长安繁华已肉眼可见。
卫青从宫中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走在灯火通明的长安街上，卫青想起前些日子答应给霍去病买的瓦狗还没买，便绕道去西市买。
卖瓦狗对面是一间酒肆，生意极好。
卫青到时，里面正在说书。
“他以为被拒，从此不敢再吐露心声。只在人后默默地护她。
而她却牢记史书上他与平阳公主夫妻和睦，恩爱无双，数次想撮合两人，却不知自己所做伤人伤己。
最终美人迟暮，英雄白头，两人终究无缘啊。”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是卫将军离世之后，霍将军整理卫将军遗物时发现了这件事，并将卫将军生前最喜爱的白玉马交到了陈大夫手中。
一同交到的还有一封卫将军未曾送出去的信。
虽然晚了，但卫将军的心意到底被知晓了。
唉，情深缘浅，正如那书中所说的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1]”
“可惜了，卫将军太内敛了，终是与陈大夫无缘啊。”
“可不是，若是卫将军直白些哪有那么多事。”
“难道不是陈大夫自己的原因吗？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那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卫将军呢？”
“有的吧，人陈大夫不也终身未嫁吗？而且每年卫将军生辰都会为他准备生辰礼，就算人不在长安，礼物也定会准时送到。这难道还不算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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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要迫害二凤了，对不起二凤
[1]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王国维《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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