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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地·离别
张玉津笔直的站在堂内,堂上只有栗老太爷坐着,栗父早早的去了报社。
本来今日也是老太爷惯例教习栗因诗文的时候,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位客人。
不过老太爷年轻时也是在朝廷上临危不乱的,现在表面上也没有什么情感流露。只是慢慢的抚摸着已经泛黄的古籍。
“栗老太爷,晚生前来请罪。”张玉津一来直奔主题,旁边的仆从递上来货礼,而他微微弯着腰,行了礼。
栗老太爷一言不发,也没有叫起。栗因在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弥漫了全屋。
“圆圆,来了还不见见客人。”栗家的隔间雕刻有花鸟鱼虫,虽然糊有薄纸,但是能透过光来。
“爷爷。”栗因不再纠结,绕开张玉津走到下座的位置。“二叔好。”
“呵,别好了,你这条小命也不够他两句问好的。”栗老太爷轻轻放下古籍,再在旁边的桌上用力一拍。“你自己和他说清楚吧。”
“都是晚辈的错,是晚辈约束不周。”张玉津把手举得更周正。“栗小姐,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栗因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眼神望着地面。这件事其实挺尴尬的,栗因之前对张玉津说过随自己心意,结果人家没过多久就结婚了。
“二叔快起来吧。二叔应该刚到天津,舟车劳顿的很。”栗因是小辈,也没有接这个茬,只是招呼着他入座。
倒也不是记仇,栗因只想知道原因。毕竟,她昨天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二婶婶从北边来,和我无冤无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张玉津神情难得有些尴尬,不过如果想把这件事做好,说出来龙去脉也是应该的。
“不过是听了些下人的谗言。”他斟酌着用词,“对于钟氏,我并不上心,从成亲第二天就去了南地,所以那个孩子是假的。”
栗因点点头,原来是情感不合,而以前说过“随他心意”的栗因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出气筒了。
“圆圆,你爸爸刚才让你去找他,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栗老太爷适时的让栗因下去。
行了,也没什么事了,昨天晚上栗因就从街边闲聊的大娘口中得知,说是张家的媳妇张钟氏被查出来不能生育。
那之前怀孕的说法就成了笑话。虽然这其中是不是天生的还是后宅阴司,谁在乎呢。
栗因摇了摇头,不在想这件事。她也不必去报社,之前叶星邀请这事已经得到了允许。大概明日就出发了,今天少不得要收拾些行李的。
听叶星之前说过的信息依稀记得,估计是一个大家族吧,那么也需要准备不少礼物了。
这是个大活,栗因回到屋里,拿着银钱就出门了。
游行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散去,但是听说捉进去的学生不知道怎么放出来了,看来栗因的任务是完成了。
心情尚好,天空也放晴了很多,至少不再飞雪了。
叶星的长辈们应该更喜欢古旧的东西,栗因已经从栗老太爷那“匀”来了一副书圣临摹,虽然不是真迹,但就临摹程度和印章收藏来说也价值不菲。
平辈的哥哥也就是文房四宝,姐姐们买些发饰应该不会错。
“栗因!”
怎么出门就遇到熟人,栗因准备好微笑转身。
是奔跑的周临。
“周临,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走走走,换个地方说话。”
杨家的后堂,依旧是熟悉的练武堂。杨启铭拿着一把短木仓,打中对面的靶心。
“不愧是你。”周临发出感叹,栗因坐在旁边。“这事就说好了,明日你跟着我走就是。”
栗因点点头,没想到叶星还邀请了周临。多个人也挺好,至少这下栗母能放心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等等……”栗因话音还没落下,周临后腿已经迈出门槛了。
杨启铭发出一声轻笑,“这小子从小就怕我的很。”
“你才比他大几岁,怎么就感觉大了一辈。”栗因嘟嚷着,起身走向杨启铭旁边。“让他叫我来干什么。”
“当然是想你了。”杨启铭把短木仓放在栗因手里,“顺带教你个小本领。”
边说边把栗因虚圈在怀里,只是手帮着她端正着手势。
栗因没碰过木仓,但是她学的很快不过几个来回,栗因就能打中内环了。
“你要走了?”栗因眼神放到杨启铭的下颚。“这次去什么时候回来,听说黄埔不轻易放假的。”
“所以啊,圆圆,好好学,今年明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回来,或者也回不来。”
栗因察觉到了不对劲,怪不得今天他让周临来找她,而且也不像平时一样。
栗因放下了木仓,转身靠在桌上,把杨启铭的手放在她的两边桌上。
栗因的眼神对视着,片刻,杨启铭把头埋到她的肩头。
“今日收到消息,比我大一届的师哥,殉国了。”杨启铭的声音嗡嗡的。“放假前他还叮嘱我向你问好。”
栗因知道,在此刻什么都不必再说,只是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如果我牺牲了,你不必为我做些什么,你好好的就够了。”
栗因把杨启铭的脸摆到面前,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眉毛和嘴角。
如雪花轻的,一个吻落在杨启铭嘴角。
“那我大概一辈子忘不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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