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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秘境外,有裁判开始下场将命牌熄灭的修士往外捞,但还未进秘境,传送阵法大亮,第一位出秘境的修士诞生了。
众修纷纷看去,云镜本不想随大流,目不斜视故作一番高人姿态,她时刻监看着弟子,怎会不知道出来的就是苍择。
只是,云镜还是鬼使神差地向出口处看去。
少年修士方从秘境中出来,外袍有些许杂乱,但丝毫不减风发意气。
秘境初筛没什么难度,却也少有人抢在第一个被淘汰修士前出秘境。
各裁判早对云镜弟子的实力有做准备,在此刻还是心中震撼。
苍择目光灼灼,师徒二人视线对上,云镜甚是欢喜,她自己历来受尽瞩目,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现如今,如此优异的弟子,也是出自她门下,怎是一个快意好说。
云镜心情甚好,浅笑示意苍择到自己身边来。
苍择毫不犹豫的走向师父,他从未如此刻这般感激自己前二十年未曾松懈过,他喜欢云镜这般看他的眼神。
随着进入秘境的时间渐长,不少命牌渐次熄灭,云绝负责部分的修士也有出局的,他进传送阵前看了师妹师侄二人一眼。
嗯,师徒情深,好得很。
不得不说,就云镜对容貌姣好修士的独特爱好,云绝一直隐隐有过担忧。现在倒是放心了。
几日过后,前一百名修士正是确定,云镜等人关闭秘境,还在秘境中的修士则被弹出。
不需要裁判公布,有没有通过初筛参赛的修士自己便已清楚。
几家欢喜几家愁,只有两人看着极为奇异。
苍择是因为出来过早,早就没什么特别情绪。
另一位,则是一名肖似斩元宗修士打扮的散修,他几乎是卡着百名线出来的,出传送阵时仿若自家院子大门进二门,神色毫无变化,席地而坐便开始整理储物空间。
仙门大比历来有部分名额交由没有宗派的散修,这些散修大多也确实不如宗门子弟富裕。
可这般只关心在秘境中收揽之物,也是少有的奇人。
不少修士对视,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此人的怪异。
云镜也不例外。
“尊上。”苍择轻声道。
云镜还在看此人翻储物空间的手法,只是随口应了声。
显而易见的敷衍,让苍择心头警铃大作,青付擅长使小手段,扮可怜,但只要他一出现,云镜的目光便始终是在他身上的;新夏二十炷善于明争,但也不敌他扮作的拓玮。
然而此刻,云镜多看了这散修几眼,他心里就是不爽快的很。
已经唤过一声了,没能将人唤过来,再唤,只会徒增难堪。
苍择强压着难堪,软了声音,可一声“师尊”还未出口,云镜便被云绝叫去磋商下一场赛事细则。
苍择薄唇紧闭,云镜原先站在他身侧,如今身侧空了,好似心里也有什么空了。
他感觉一切都不对起来,失去了掌控,或许是从这个玄衣散修刚出现时,或许,是从他们方从人间界回到八天时。
或许,人间界的才是假的错的。
“道友看着心情不愉啊。”一道戏谑声响起。
苍择只听声音不必回头,便知道此人是谁。
“在下散修伪盏,还多谢苍道友救我一命。”
苍择是一句也不想听,他现在最厌恶此人,只稍次于展非为。
苍择学着云镜应付他的方式,随意应过此人,刚想离开。
“小择,这你朋友?”
云镜对赛事细节毫无兴趣,应付完师兄立刻找了由头跑了,一见素来人缘寡淡的弟子竟也在与他人攀谈,自觉做师父的也要尽一番支持赞同。
“不是!”苍择斩钉截铁。
他虚引着云镜,极不情愿要与伪盏多交流的模样。
弟子不愿承认,云镜也对强行给弟子扩展交友圈没兴趣,顺着苍择的意离开此地。
可伪盏的声音似乎如影随形,即便初赛之后的几日休整日,苍择有意躲着伪盏,寸步不离云镜,却仍是被烦躁萦绕。
这份烦躁被苍择带到了下一场比赛中,弟子组第二场仍是秘境,只不过难度会更高,秘境中人为的阵法陷阱也更多。
苍择出来的时间却更早了,甚至还未有命牌熄灭。
裁判场上一片寂静。
云镜习以为常。
二轮秘境筛选后只剩七七四九人,接下来便是与长老组相同的淘汰赛。
一场又一场比赛过,苍择似是屏着一口气越战越勇,其余修士见到苍择时是越来越安静。
苍择喜欢获胜的时刻,倒不是胜利本身的原因,而是唯有此刻,他才觉得自己在云镜眼中是不同的。
伪盏淘汰在13进7,斩元宗的几位修士没有他们的师叔好运,早已止步在二轮开外,等到苍择进入决赛时,对手是一名历来低调的修士。
许是常年名次不高,熬到接近一万岁差一点就只能比长老组,此次首次进入决赛圈,该修士颇为兴奋。
比到如今的苍择手持长剑,与大比刚开始光芒万丈不同的是,确认自己实力后的内敛。
云镜看着决赛场上的弟子,毫不怀疑他会拿到大比弟子组第一,年仅弱冠的第一,云镜颇为自得。
果不其然,苍择稳扎稳打,牢牢压制对手,不出意外,再过三招,本届大比第一即将诞生。
就在对面修士都几乎放弃挣扎,苍择却突然一招失误,但他迅速变招,堪堪在三招半中将对手推出擂台。
绝大多数修士并没有注意到这小插曲,但对于云镜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地注意到弟子的不对劲。
但凡对手再强一些,或是没有被苍择前面的稳定而震慑转而放弃挣扎,这一招错误几乎可以扭转战局。
云镜微微拧眉。
云绝宣布了苍择的获胜,苍择看到师父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的失手被注意到了。
他难以解释方才的失误,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好似在周遭围观修士中见到了展非为一事。
众人欢腾,高贺八天又多一位真仙苗子,而苍择的沉默,则被视为沉稳内敛。
弟子组大比结束,云绝主持赛间交流会,苍择想去寻云镜,却被告知云镜不必裁入门组,不知去向如何,只是要了赛程说是会在大比结束时赶回。
苍择听着师伯如此说,隐隐有了猜测,当即也告了假,说自己在决赛时有所感悟,想先行离开片刻,也会在入门组赛事结束前赶回。
得到云绝同意后,苍择毫不犹豫赶向界河,在他的认知中,云镜左右就是那几个去处,回飞天境不打紧,若是去了人间界,他并不知拓玮是否安分呆在自己府邸上。
苍择火急火燎前往人间界,云镜却在灵溪宗山下的茶肆内与一修士对饮。
当时看到弟子也为一时失手懊恼,她本是不打算继续责怪,可待她方离开裁判台,便见到了——
“非为?”
云镜很快便觉此名怪异,总是让她想起人间界的拓非为,立刻改口道,“展非为。”
她斩钉截铁。
来人双目含笑,但好似并不认识她。
展非为很有礼貌地拱了拱手,“看来道友也认识在下。”
此话云镜听着古怪,当即从储物空间中翻出了高椿木弓,道,“你说我们认不认识。”
展非为呼吸一滞,他是将弓和儿子一并托付给那个看不清容貌的修士。
云镜看着眼前人呆愣模样,对其中曲折便有了大概猜测。
她一直在等次日,云绝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临终托子常见,临终托弓可不常见,云镜自己是炼出了本体法宝,但若是她有自己携带共战了千年万年的佩剑,必然会要带着入土的。
展非为没有这么做,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觉得自己还有归来的一日。
云镜这才迟迟不放手,没有将苍择送回斩元宗,纵使斩元宗内乱结束,理由总是好找的。
她守着故友的弓和孩子,终于等到了此日,但是她对此人恩重如山,此人居然敢忘了。
云镜当机立断就把展非为带去了灵溪宗附近的茶肆,将他过往和盘托出。
赖账,想都不要想。
只是云镜私心省去了他们曾订过婚约的往事,直言他们宗门友好相交,她与他们夫妻二人是极好的友人。
一切与展非为的记忆严丝合缝,但他看着眼前女修,却仍是止不住的难受,他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但是眼前人同样希望他忘了那件事。
他们过于默契,使得他永远失去了那段过往。
——
苍择赶到人间界,却被告知云镜并未归来。当然,由于前案,新夏二十炷对苍择也不是很欢迎。
水灿挑着眉毛,故意道,“阿玮私事处理好回来了?”
苍择点点头,知道此人必然要和他针锋相对几句,云镜不在,他也懒得表现,做全礼节便准备去看看拓玮是否安分。
“回来了又怎样,尊上的弟子和尊上都去上界参加大比了,不想修为不足的人只能呆在人间界。”水灿小声嘀咕,虽是修为不足的人也包括她,但能将拓玮也拉进来真是太好了。
苍择被这话听着奇怪,停下了脚步,疑惑道,“弟子?”
水灿不知苍择在疑惑些什么,重复道,“尊上的亲传弟子,我们都见过的,青付。”
苍择没想到当初的谣传竟还未曾破除,轻蔑笑道,“他算什么尊上的弟子,不过是青烽山侥幸被尊上施救,成了尊上宗门的外门弟子罢了。”
水灿是第一回知道还有此事,难怪这尊上故人之子出自人间界,难怪和当时传讯符中所听声音不同,要说那声音,还不如拓玮有时更为相似。
水灿一面叹着难怪,一面将所有的分析絮絮叨叨嘟囔了出来。
苍择眼眸微眯,他越听越是心惊,他不知道水灿所言是新夏二十炷都知道的,还是仅她一人所知,但即便可能露馅,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故人之子?”
“你不知道?”水灿发愣,但她很快计较了明白,“也是,当时你好似去问茶点了,许是没赶上。”
“尊上说她新收的弟子是故友遗孤,如今家中内乱,孤苦伶仃,所以收在麾下。”
水灿解释完,却发现拓玮早不知去何处了,暗骂了声跟了尊上是越发骄矜,也便做自己的事去,她近来忙着和皇兄抢皇位呢。
苍择去了后院,望着假山湖水,水灿的话在他脑中徘徊,内乱的宗门有斩元宗,云镜的故友他只知道展非为。
恰巧至极。
最重要的是,斩元宗展非为的下一辈,字辈行苍。
“如今家中内乱,孤苦伶仃,所以收入麾下。”
话语仿若实质化,湖面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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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展非为:失忆,难受
苍择:无所谓,我会说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