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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门外之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圆领袍,手里还提着一兜吃食。
正是微服私访的谢照。
“江浦,你这个地方,可真不好找。”
说着,也不管主人家,自顾自跨进门来。环顾一圈发现竟然真的没人:“真的你自己住?”
江闰点点头,等人进了门她发现门边还站着两个侍卫。
她跪下行礼,谢照大剌剌走进屋子里。边走边嘟囔“也真舍得”……
江闰没听清他说什么,跟着到了屋里。
谢照不拿自己当外人,找了个凳子坐下。
他坐下了,主人倒是不敢坐了。没办法的江闰只能站在一边干等着。
“江浦,近一年没见,你好像没什么变化。最近日子还好吧。我一出宫就听见茶馆里有你的评书,特意差人找了过来。”
“就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江闰心想。我过得还不错,真的让您失望了。
腹诽归腹诽,谢照的玩笑真不敢随便开。就门外站那俩,看着也不像吃素的。
见她不回话,谢照开始给自己找话:“现在看来,你们俩闹掰了?”
是了,闹掰了。以后不能给您拿去做人情笼络人了,真是很可惜。
江闰依旧没说话,谢照突然落寞。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内疚道:“你是不是在恨我?恨我没有恢复你的身份,恨我拿你钳制萧恒?”
江闰不卑不亢:“草民不敢。”
“呵,你哪里不敢。我看你在心里要骂死我了。江浦,你只要是江浦,你就只能是个男人,就像你现在这样。”
江闰家里虽然没别人,可总有街坊四邻。为了生活方便,她平时都是男装打扮。好在人瘦,看起来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年轻人。
“可你是个女人,你就不能是江浦。起码不能是画院首席,不能是朝廷命官。光是悠悠众口,就能让你我遗臭百年。毕竟自古以来就是男尊女卑,并没有女子进入朝堂的先例……”
还当他要来干什么原来是来说教。
江闰瞬间没了兴趣,嗯嗯啊啊答应着,半点不走心。
若是以前,自己肯定会暴起,然后与对方好一顿舌战。一直道这人认输为止。
可是现在……
根深蒂固的思想难以改变,更何况是封建帝王——这个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他再过八百辈子都不会明白女子的能力,也学不会尊重人。
说了也是白说,干脆不说。
一通说教完毕,江闰始终低垂着头不说话。谢照被人捧惯了,急需江闰配合他的表演。
“你说对不对?”
江闰:“陛下说得甚是。”
谢照瞬间笑得满脸褶子:“你也觉得应该与萧恒缔结良缘……”
江闰大惊:“皇上,这可不能开玩笑。我们并没有关系。”
原本平静的脸上多了惶恐,身体都开始有些微微发颤。
江闰慌忙反驳:“草民不愿意。皇上,你看……”
说着把自己的伤疤亮了出来。
“草民实在不堪纠缠,以死明志这才逃出生天。希望皇上不要再把草民推入火坑……”
说着跪地不起:“求皇上收回成命……”
谢照目瞪口呆。伸出去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真的?萧恒今日连退几桩婚事,我还以为你们早有感情。原来,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手腕上的伤疤狰狞可怖,平时隐藏在衣袖之下并不轻易示于人前。
毕竟是过去的伤疤,没人愿意时时揭开与人分享。
误会解释清楚,谢照也没多呆。不一会儿就提出要走了。
江闰送他到门口,转身道:“对自己好点,明日我差人给你送些东西。”
目送谢照走远,江闰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躺下。
看样子,谢照是来想补偿自己的。
毕竟自己好歹也曾是个宠臣,最后却到了被用来笼络萧恒。现在还弄得身心俱损才得以摆脱那人。
谢照感到愧疚是应该的。
不过这人一开始并不是来表达自己愧疚,而是来撮合自己与萧恒的!
连续拒绝了好几桩婚事?搞得他好像还很委屈,很深情一样。
不过,看萧恒过得不开心,江闰还是很开心的。
稍微休息了一下,江闰继续起床做自己的工作。现在的她,除了有时会情绪低落之外,其他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离开了令自己感到压抑的环境,过上了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日子。
若是不开心或是不舒服,江闰都会停下手里的工作去院子里走一走。
只是,幻觉时常还会出现。院子里经常出现一只白色的猫咪,江闰起初以为就是真的小猫,还特意准备了食物和水。
可当十天过去,食物和水除了自然损耗没有丝毫变化以后,江闰便知道自己还是没完全恢复。
不过她渐渐习惯了经常看见这只猫,适应之后也没什么。
如果日子就一直这样过下去,自然是很好的。可是,天不遂人愿。
谢照上门的第二天,萧恒敲响了江闰的门。
江闰开门一看是萧恒,手里还抱着孩子。好像抱着一块免死金牌。
很长时间没见,萧凌长大了不少,缩在萧恒怀里吃手吃得满嘴唾沫横流。
江闰歪头看他们:“你们来干什么?”
“昨天皇上来找你了?”
江闰把着门框,半点没有要人进来的意思。
“是,有事吗?”话音半点不客气,就差把“不欢迎”刻在脑门上了。
“他有没有为难你?”
江闰摇摇头:“没有。就算有,也是我自己的事,萧大人用不着操心。”
说着就要关门。
一只大手伸过来,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院门。
“我把孩子带来了,你看看吧。”
江闰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自己还生活在人家眼皮底下。
“要不你进来,我们不要在这里杵着。”
萧恒抱着孩子进来,江闰关闭大门。也顺便阻隔了不远处那几个好奇的大爷大妈的目光。
男人讨厌,小孩子却可爱。萧恒把孩子放在床上,他就睁着大眼睛看天顶。不哭也不闹。
多看了几眼,就被萧恒很敏感的捕捉到了。
“你可以过去跟他玩,他很乖的。”像是附和萧恒的话,床上的萧凌“啊!”一声,吓了江闰一跳。
出生以来便没见过多少的孩子突然出现在眼前,江闰多看了几眼。
嗯,皮肤白,鼻梁挺,眼睛大,看来长不残。
玩了一会儿,始终没听见对方说话,江闰有些不耐烦:“你来干什么的?”
萧恒这才缓过神来一般:“皇上来过了,我怕他为难你。”
“不用了,没为难我。毕竟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薅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的道理,谢照显然不太明白。不过,没有毛的羊,是不需要害怕被薅的。
“你还是对那件事心存芥蒂……”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斤斤计较很是小心眼一般。退一万步说,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能不让人心存芥蒂?
怎么你还委屈起来了?
对于萧恒这样的绿茶行为,受害者江闰表示不买账。
“我当然心存芥蒂,你要是没事,可以走了。”
说着就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来,示意门在那边,自己走。
萧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抱着孩子走了。
先后两个不受欢迎的人来访,让江闰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把工作时间缩减为半天,延长休息时间来转换心情。
等到江闰又来到街上摆摊时,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敏感,这几天总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可一转头,又是一片岁月静好的熙攘人群。
江闰安慰自己,或许是太累了。要不就再休息几天?
不过马上就要冬天了,摆摊不方便。自己要多攒点钱过冬。
果然,深思熟虑之后,还是继续每天上街。
这天下午,暮色西沉。街上一同出来摆摊的小贩不管进账如何,都开始回家了。江闰已经接了三个单子,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便在这时,一双黑色靴子站在了小摊前。
“不好意思,这位仁兄。我们打烊了,明日再来吧。”
“呵,”那人发出一声嗤笑:“怎么,萧恒竟然还让你出来?这是你们二人的情趣?”
油腔滑调,带着点自以为的玩世不恭。江闰一抬头,正是江游那张丑脸。
“江浦,你把我们害得好苦!现在你倒是飞黄腾达了,去哪儿都能听到你的光辉事迹。可他们不知道,世人眼中的大画家,竟然是个下贱的女人!”
手里的东西收拾不下去,往桌上一甩。
“你嘴里放干净点!”
江游笑了:“怎么?戳中你的痛脚了!我们受的,就该让你也尝尝滋味!”
“你们那是咎由自取!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你们!”
俩人当街吵架,很快引来一批围观群众。不少人指指点点,认出了江游。
“那不是前院首?还是江浦的哥哥,是吧!”
“我听说现在江家,可惨了!三代人挤在一个小院子里,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本来嘛,能力平平泽呢么就突然成了院首!肯定有猫腻!”
“德不配位,必遭天谴!”
周围人群中不时传来谴责和附和的声音,江游怒不可遏:“你们都在胡说什么!都给我闭嘴!”
指着满脸无辜的江闰,江游恶狠狠:“你们眼前这个人!她是个女人!就是她的姘头,把江家害成了这样!下贱的女人画的画,你们还觉得好!都有眼无珠!”
江闰看他发疯,顺便冷哼:“民意如此,江公子还是遮好自己的脸离开这里,免得丢人更多!”
江游气急败坏,左右环顾,咬牙切齿青筋暴起。怒气冲冲走出几步,抓起旁边包子铺的菜刀向人群冲过来。
众人纷纷退避,一时间做鸟兽散。
江游冲着江闰便砍了过来,不过毕竟是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前几刀砍空了让江闰抓到了机会逃走。
最后一刀砍在了江闰的破桌子上,直接给劈成了两半。
江闰体质本来就差,现在更是跑两步就喘。
或许是跑得太急,江闰脚下一扭,脚踝瞬间剧烈疼痛起来。
“天助我也!”江游眼睛赤红,瞬间赶上来。江闰努力躲避,也顾不上形象,还是被一刀划在了小腿上。
鲜血瞬间流出,围观众人都不敢与疯子争执。况且,江游还是江闰的哥哥,众人都不愿参与进这个家务事之中。
江游眼看就要追上来再给自己一刀,江闰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死了,那真是有点窝囊。
就在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过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自己身前。那人一把接住江游的臂膀,一个使力就挺见江游惨叫一声。
菜刀也顺势脱落,他顺便一脚就把江游踹了出去。
被打断了复仇的江游一脸戾气:“萧恒!又是你!我与你不共戴天!”
抓着刀又要起来,毫不意外又被踹倒。
此时,一队兵马司巡逻兵士正好经过,江游瞬间便被反剪了双手制服在地。
萧恒见她血流不止,面色苍白,抱起人来便走去不远处的马车。
赵武早就准备着,人上了车便立马催马扬鞭。
江闰虽然受了伤,脑子不幸却还是清醒的,此时见了这俩人一套行云流水的配合,质问萧恒:“你是不是在监视我。”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可江闰就是知道,这人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突然路过这么简单。
茶馆里关于自己真真假假的评书,慕名前来求画的人,住在闹市却很少有人找到自己居住的房子,甚至还有周围那些过于“安静”的邻居。
自己住在楚门的世界里半年,竟然没有发现。
“你没必要这样,等我伤好了,我就搬离那里。”
萧恒抱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不用。那里很好,若你不愿意,我把人撤走就是。”
话都说到这里,江闰也没再多说。一直到了别院请了大夫来,萧恒心情才不那么紧张。
伤势没有大碍,不过要有一段时间的行动不便。
想起自己一人独住的小院子,江闰觉得脑仁有些疼。
萧恒显然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承担起责任:“说起来,江游也是因为我针对江家才找你复仇,你可以住在这里,直到伤好为止。”
“期间我不会过来,你放心。安心在这里养伤即可。”
就算他过来,江闰也不能拦着人不让来。这句承诺纯粹君子承诺而已。
不过,住下来的江闰在接下来的几天中,真的没有再见过他。
不过,倒是小青带着孩子来了。
几天不见,小孩好像又长大了,小脸依旧白嫩。江闰行动不便,正好坐在凳子上逗孩子。
休息到第十天的时候,江闰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小青为她高兴的同时,抱着孩子忧心忡忡走过来试探性问道:“兰双姐,你有没有听说最近的事情啊?”
江闰:“什么事情?我整天在这里出不去,除了你我还能从谁那里听说?”
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直接说了吧,是大人,拒绝了老爷给他安排的婚事,他一气之下要跟大人断绝父子关系。这两天,大人都住在客栈里……”
江闰正忙着看一本香艳的话本,敷衍道:“那他可真有钱。”
放着宅子不住,去住客栈。不时有钱烧得是什么?
小青显然没想得到这样的答案,一时间有些焦急。
“你不用可怜他,都是自己作的。就这件事也是赵武告诉你的吧。要的就是让你来我面前塑造他的深情形象。算了吧,我被骗的还不够多?”
一顿输出把小青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尴尬笑着去一边给萧凌换尿布。
果不其然,晚上萧恒便借口想孩子来到了别院。不过,到了屋里之后半眼孩子都没看,只盯着孩子娘亲不眨眼。
江闰一开始还想无视他,后来那眼神过于实质化,已经没法忽视。
无奈,只能主动出击:“我们聊聊。”
萧恒点点头,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身子微微倾斜向江闰那边。
“你不用做些无用功,我们不可能的。当然,你若是为了孩子健康成长才拒绝婚事,那算我没说。”
“一点都没有吗?”
江闰摇摇头:“没有。若是我答应了什么,我受过的伤害,吃的苦,受的委屈,过去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起来。”
“那就像现在的我,亲手杀了过去的自己。我受不了。可是,我们之间还有个萧凌。我注定给不了他想要的正常母爱,所以就让他忘掉我好了。以后我不会再见这个孩子。若是你真的爱他,那就好好对她。即使你以后娶妻生子,也请给他公平的待遇。”
如此决绝的做法,真是江闰的手笔。
“你对自己的孩子也这么狠心?”
江闰吸吸鼻子,有些酸楚:“我不是狠心,只是想给他一个相对单纯的家庭。一个死了的母亲,也比一个局外人母亲要好得多。”
无法说服江闰。她所说的一切,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而萧恒竟然无法反驳。
因为萧家就是这个故事的另一种讲述方式。
萧广元,自己和萧怀,哪个不是裹挟在上一代命运洪流中的牺牲品。
攥紧了拳头,萧恒艰涩地说:“我不会让我的命运在萧凌身上重演。你相信我。”
江闰笑了:“我拿什么相信你?我相信你能怎样,不相信你又怎样?左右不过是您一句话,一个念头的事。”
局势一瞬间逆转,萧恒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质疑过。
起身,走到江闰身前。一时间,无形的压力给到了江闰。
“临走前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那个信封?”
“那是我最大的诚意。”
虽然院子里房间很多,萧恒还是烧包的去住客栈了。
江闰带着对信封的深深思考继续养伤。终于,第二日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小青。
“什么?主子的东西我可不敢看。”小青连忙撇清关系:“那是密封的。兰双姐,你一直没看吗?”
江闰摇摇头。
这些个日子以来,自己忙着画画,忙着恢复正常生活。真的把那东西给忘了。
又过了几天,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江闰便张罗着要回去。
赵武自告奋勇把她送了回去,还特意嘱咐隔壁“邻居”好好照顾她。
既然被拆穿,就不用伪装了。赵武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一通嘱咐之后终于走了。
阳光正好,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回到家的江闰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个信封。在一堆书画之中压着,看起来有些皱巴巴。
带着陈旧的味道和痕迹,江闰哆嗦着手打开了信封。
厚厚的一打,满满都是地契和房契。粗略算了一下,总该有上万亩地,还有几十座宅院。
江闰瞬间坐不住了,拿起东西就往外窜。不远处赵武还在呲着大牙等着。
“江大人,怎么样?是不是有时找我?”
江闰迎着阳光甩甩手里的地契房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带我去见他。”
笑容瞬间消失了一半,赵武犹豫:“您不会是想把东西还给将军吧?”
江闰点点头。倒不是她有多耿直,而是拿了这些东西,就像接受了他的保证一样。
嘴里说着要与人家撇清关系,私底下还拿了人家大半身家。
“这种又当又立的事情,不是我的风格。”回到马车上,江闰若有所思:“这不会是你家主子的计策吧?”
赵武可不敢乱说话。
“主子的心思我们做属下的怎么能乱猜?你们还是自己去说。”
马车很快就到了别院门口,萧恒正在院子里喝茶。
秋天的风有些微凉,他的眼神却很温柔。
“看到了吗?我的诚意?”
江闰点点头,把东西给他拍在桌子上。
“无功不受禄,我不会要你的东西。拿回去吧。你若是觉得亏欠于我,便对孩子好些。”说罢就要离开。
“江闰,或许你不觉得这是情感的表达。可这在一个商人看来,是最大的诚意。我想与你半生合作的诚意。”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江闰无话可说。
“我们之间怎么适合说这些呢?”江闰苦笑:“你是不是健忘?萧大人?”
萧恒满脸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们走着瞧,江闰。你会看到我的诚意。”
秋去冬来,江闰依旧留在那个宅子里。只不过左邻右舍都换了人,一看就是普通人家,与萧恒没有半点关系。
自那之后,小青经常带着孩子来串门。晚上回去的时候,萧恒便会过来接孩子。
这样一来二去,俩人见面便多了起来。
小青不住向江闰提及萧恒又做出了什么政绩,又得了皇上的赏赐,又拒绝了谁家的婚事。
并不想听这些的江闰提醒过小青几次,不过小青罪过安静三天,然后便故态复萌。
这样一来二去,江闰也不说了。她碎碎念的时候,江闰敷衍两句也就是了。
孩子长得飞快,好像过段日子就与之前不一样了。眨眼间到了冬天爱你,担心孩子出门会感染风寒,小青出门也少了。
冬天是农闲时节,人们都闭门不出,猫在屋子里窝冬。
江闰也不例外,只是习惯了小青的叽叽喳喳,突然不来了还有些不适应。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放在古代,进了腊月就要忙着过年的活计。
不出意外,江闰是要自己过年的。早早买好了容易储存的菜和足够的粮食,又买了几本话本子,江闰的年货就差不多了。
一到年节,萧恒格外忙。所以直到过年,两人也没见几面。
年三十那天,隔壁知道江闰独居的大娘送来一碗饺子,祝她新年快乐。
江闰端着碗回到屋子里,把脚钻进被子里暖着。生怕漏了一点凉气。
天黑得早,傍晚就有很多人家开始放鞭炮。零零落落不停歇,直到午夜。
江闰吃了饺子,又看了半本书,窝在被子里等睡意袭来。
原本温暖的碳炉逐渐失去了火光,江闰也在温暖的被窝里昏昏欲睡。
不远处传来的零星鞭炮声,成了助眠的好工具。
邦邦邦!
虽然极度不愿意从被窝里起来,江闰还是披上衣服去开门。这时候到底是谁?
开门一惊:“怎么是你?你不在萧府过年?”
萧恒披着大氅挤进门来,走到屋子里一看,原来是怀里还抱着一个。
乌黑的大眼珠滴溜溜转,萧凌“啊”一声表示自己很开心。
放下孩子,又转身出去,萧恒忙忙碌碌好一会儿才进来。
江闰重新生火,屋子里重现暖和起来。
突然,一阵火光照亮了晦暗的屋子。院子里烟花燃放,一时间天空都好像变亮了。
江闰把孩子裹紧,抱着“啊啊”叫不停的萧凌站在门口看烟花。
萧恒的眼神很温柔:“以后每年都陪你们过。”
江闰没说话,抬头看着。心情平静欣赏着异世的月亮,另一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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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故事就完结啦。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
两人的结局就是这样,江闰不会轻易否定过去的自己,萧恒也不会轻易放弃,两人就这么僵持。或许会很长时间。
也许要到萧凌长到很大……
下一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