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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有了上次的借宿经验，这次不用舒画多说，谢斯理轻车熟路找对了门。
舒画今日哭累了，回家后洗个澡一头钻进自己房间，没动静了。谢斯理目睹着她那边没了动静，才开始洗漱，客卧除了多了几个过年的摆件，几乎跟之前没有区别。谢斯理从柜子里取了棉被枕头铺好床，一头钻进被子里。不过这次没关门，舒画但凡半夜有个什么事，自己这边便会第一时间知晓。
舒画家的所有衣物都用了茉莉花味的留香珠，睡在棉被里，就跟睡在茉莉花从似的。谢斯理今日从白城到清市，从舒画大学到三院再到明珠小区，折腾了大半天，按道理应该很累才对，但他整个人的精神却很亢奋。
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树枝投影在天花板上，谢斯理脑中迅速地回想了很多事。
想到了这次重逢舒画追在自己身边，两人叽叽喳喳斗嘴，想到了新年放烟花，两人凑在一起打打闹闹，想到了上次送她去三院听见她有男友时的心酸难受，想到了今晚看见舒画哭的像个泪人对自己说她失恋了时的心疼以及其中难以言喻的一丝小庆幸......
最后又想到了小时候，扎着一个马尾辫的舒画在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教室里，大声朗诵着写给他的情书，想到了前脚才被老师骂的眼泪汪汪，后脚又带着一群小伙伴去河里捉鱼捉虾笑哈哈的舒画，想到了初夏时分，舒画像个猴子似地趴在桃树上，咆哮着让树下的自己配合她去接桃子......
那日的太阳很大，桃叶很绿，微风很甜，但都不及她在树上摘到红彤彤桃子时的笑脸明艳......
谢斯理脑中想着想着，感到头顶天花板上的树枝似乎也渐渐变成了遒劲的桃枝，长出了浓密的绿叶，结满了沉甸甸的红桃，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姑娘背对着他趴在一根树干上，一只雪白修长的手臂往前舒展，正在竭力勾前方枝头的大红桃子，好不容易终于摘到了，那姑娘扭头，却是舒画现在的模样。
她眉梢带俏双目含情，似嗔似怒地瞪他一眼，“看见我摘了桃子还不快来接！”
说着将手里的桃子往下一丢，正好砸中谢斯理的脑袋。
谢斯理感到脑袋一痛，整个人也迅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待看清四周安静漆黑的夜，方知是一个梦，后续又大惊失色地掀开被子，略带懊恼地骂了句“shit”。
再睡是睡不着了，谢斯理干脆起床，脱了睡衣睡裤拆了被单扔进洗衣机清洗。舒画家洗衣房的玻璃窗外就是小区花园，此时依旧亮着夜灯，但已有早起的老头老太太出去遛弯儿，给要早起上学的孙子孙女买早餐了。
谢斯理也不再耽搁，简单地洗漱一番，拿着舒画昨晚放在门边柜上的钥匙出门买早点。
上次一桌子早点，舒画最喜欢吃春卷肉包油条，谢斯理有了目标，出门直奔早餐店买了相应早点，又去买了两份豆腐脑。回来时小区门口花店也开门了，五颜六色的鲜花绿植看着十分喜人，谢斯理进去逛了一圈，买了盆绿植，之后又去便利店买了个糖，才打道回府。
这一番功夫只花了半个多小时，但回来时还是迟了。
听见靠南的卫生间有水声，谢斯理一边放钥匙换鞋，一边看从卫生间洗好脸出来的舒画，“怎么起的这么早？是不是洗衣机吵醒你了？”
刚洗好脸的舒画白白净净的，还带着些许刚睡醒的惺忪懵懂。
她摇摇头，“没有，我妈经常早上洗衣服我都习惯了，”在饭桌前坐下，忽然又发觉不太对劲儿，“为什么现在洗衣机在响，你有什么东西要洗吗？”
谢斯理拎着东西的手指僵住，很快又若无其事的将早上买的东西全都放在桌上。
“没什么东西，就是昨晚睡觉的时候有只虫跑到床上被我打死，弄脏了被子，索性就拆下来，和睡衣睡裤放在一起洗了下。”
谢斯理说完，发现舒画压根就没听自己说话，她正凑到刚放到桌上的那盆绿植旁，细细盯了会儿，忽然扭头兴致昂扬地看他。
“这是你买的？”
“不然呢，难道还是凭空出现在你家桌上的。”
谢斯理笑意盈盈地看她，“怎么样，是不是很像你？”
舒画脸上笑容僵住，盯着那盆绿植——仙人掌看了片刻，忽然抡起手就要拍他。
“你找死吧！”
谢斯理赶紧掏口袋祭出彩虹糖。
舒画打人姿势顿住，从谢斯理手中拽出彩虹糖，“这是专门买给我的？”
“你在三院培训应该还有几天，要是再遇见那人，就先用仙人掌扎他，再奖励自己一颗彩虹糖。”
舒画嘴巴憋笑，忍不住笑眼弯弯，“我有这么幼稚么？”
但还是忍不住拆开，倒了一粒出来，绚丽的橙红色，就像是初升的太阳，又是美丽的新一天呐。
舒画扔进嘴巴里，清新的甜橙味，直接点亮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谢斯理看着吃着糖眯起眼一脸享受的舒画，不由抱肩好笑：“用的着吗？吃一粒糖就这么开心？”
“当然，甜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创造之一。”舒画又从小瓶子里倒出一粒，递给谢斯理，“呐，这是你买的，你总不会再嫌弃了吧。”
谢斯理盯着舒画手心的黄色小糖，摇摇头，“不行，我要吃跟你刚刚一样颜色的。”
......
“大男人吃个糖，用的着这么挑剔么？每个口味都很好吃呀。”
舒画翻个白眼摇摇头，但还是从瓶子里找出一枚橙色糖果，递给谢斯理。
“喏，这回总可以了吧。”
谢斯理笑着接过，塞进嘴里，咬了咬，在舒画充满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好吃！”
舒画得意地翘翘嘴角，拿着瓶子又要往掌心倒糖果。
“你不怕牙又疼吗？”
要不是舒画贪甜吃坏了牙，去医院看牙医，也遇不上林文洋的那段孽缘。
她倒糖果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撇撇嘴，“就只是一粒小糖么，多吃一颗又不会立即牙疼。”
“你就没听说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谢斯理幽幽叹口气，“这样吧，要是你能保证这个糖每天只吃两粒，到时候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舒画倒糖的动作再次停下，抬眸看谢斯理，“什么礼物？”
谢斯理高深莫测地摇头，“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但是，”他又补充一句，“我敢保证你一定喜欢。”
舒画被谢斯理的神秘礼物勾的心痒痒，可又不甘放下手里到手的糖果，忍不住跟他打商量。
“一天非得两粒么？这么少？三粒行不行？”
谢斯理意志坚定地摇摇头，“不行，这糖我问了老板，一瓶里面三十粒，每天两粒就是半个月，等你吃完我正好也上完课回来，送你礼物。”
舒画闻言整个人像只小公鸡似的抖了抖，眉毛竖起瞪着谢斯理，“一天只有两粒，可你刚刚已经吃了一粒了，怎么办？”
谢斯理勾起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就多谢你把今天的份额分一半给我啦。”
在舒画彻底爆发前，他拆开一份豆腐脑推过去，“吃这个吧，也是甜的！”
舒画满目的怒火在看到那一碗红通通撒了红枣花生芝麻的甜豆腐脑儿时顿时灭了。
好吧，看在他还知道给自己买甜豆腐脑儿的份上，今天先放过他一次。
舒画很是宽宏大量地想，实际上已经忍不住拿起勺子开始吃豆腐脑儿！
谢斯理看她开始吃东西，也拆开自己的那一份咸豆腐脑儿开吃，吃了几口，忽然发现不太对劲儿，抬头，发现对面的舒画正目光咄咄地盯着自己——面前的豆腐脑儿。
他挑了下眉梢，“想吃？”
舒画立即点头如捣蒜。
谢斯理也没多话，直接将自己那碗也推了过去。
舒画完全没跟他客气，拿着自己的勺子直接从里面舀了一勺吃进嘴里，砸吧砸吧吃了一口，又舀了一勺，再吃......
谢斯理就坐在对面，看着她一勺一勺，把他的那碗满满当当的咸豆腐脑儿吃的只剩点儿汤汁了。
才终于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抬头看他。
“嘿嘿，我好像把你的豆腐脑儿给吃完了，要不，你吃我的吧。”
说着将自己那碗甜豆腐脑儿给谢斯理推过去。
谢斯理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甜豆腐脑儿，忍不住挑眉，“刚刚我好像听谁说，甜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创造之一啊？”
舒画假笑，“哎呦，还不是因为你那咸豆腐脑儿里面的虾米麻油太香了么！”
“来吧来吧，吃我的吧，甜甜的，里面有红枣桂圆，也很好吃哦！”
谢斯理看着过分热情的舒画若有所思，片刻后终于拿起勺子舀了浅浅一勺，可一吃到嘴里立即就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这豆腐脑儿店的老板家里是开糖厂的吧，把糖不要钱似的往里倒，就这一小口，差点没齁死他。
谢斯理反射性地就要吐出来，可一张口，嘴巴里立即被塞进了一个包子，偏偏始作俑者还在对面一脸无辜地笑。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费可耻哦！”
被包子堵住嘴的谢斯理只好先将那口甜到人肾上腺飞飚的豆腐脑儿咽下去，又迅速咬下一口包子缓缓那股甜劲儿，才开口，“你是想把我甜出糖尿病吧！”
对面的舒画，此时却又拿起一根油条，边吃边摇头，“谁知道呢，反正又不是我买的！”
谢斯理看看对面闲悠悠的舒画，又低头看一眼红彤彤的甜豆腐脑儿，忍不住摸摸发疼的前额。
他当时只是想着舒画喜欢吃甜的，所以让老板多放点糖，可没想到那老板这么实诚，竟然真的倒了半袋子糖在里面啊。
最后那碗甜到发齁的豆腐脑谁也不肯吃了，扫完剩下的早点，又将洗衣机里的传单被罩睡衣睡裤晾在阳台。
谢斯理和舒画才一起下楼，开车准备先送舒画去三院。
舒画嘴上嫌弃着那盆仙人掌哪儿有自己长得好看，但临出门时还是带上了。到了三院门口，舒画跟谢斯理打声招呼，抱着仙人掌下车。可一下车又迅速转身，撑着未关的车门问。
“对了，你上次就说要找李瞎子算姻缘，既然昨天见了他，有没有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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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出自《悯农》唐李绅
明天高考的筒子们，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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