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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我没跟你说谁心疼谁的事……”
“但你在流泪噢。”
“我悲悯苍生！厚礼蟹！”我承认说脏话是我错了，但是我绷不住。“而且你说的话也有问题，我听说深爱着对方的男女都会关心和体贴对方……”
“不也都是双方付出不均，往往都是被疼爱的妻子红杏出墙，被关怀的丈夫花天酒地。”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怼死了，但他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还在继续说——他可能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我生气。
“你不会不知道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不止是人类噢，你就是养只猫儿一直纵容它，它都敢挠你咬你欺负你。”他拿扇子挡着嘴，眼中笑意格外浓重。
“话说教义是什么？”
“不想做的事情不必特意勉强自己去做。”
“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勉强自己听下去了，所以我能不能把你毒哑了得了？”
教主被我问得笑了起来，他似乎完全不在乎我真的能毒哑他这件事情。我真的当他面弄了一瓶蓝色的毒药，端上去一杯蓝色的茶水，明明是人类一看就会觉得有毒的颜色，但他居然真的敢拿起来打算喝。
吓得我把他的手给拍了下去。
“你不会以为我只是弄了点颜色进去吧？”我忽然有些凌乱，因为我并不是真的要他哑，但我下的毒药是真货；也因为我很难判断他是怎么想的，是不知道毒药为真，还是知道但想吓唬我？
事实证明我两个猜测全错了。
“我知道这是毒药啊，用硫酸融化青铜得到的蓝色，人少量喝会哑大量会死。以前有个将军的爱妾擅长歌唱，就是这样被正房弄哑的噢。”
“你不会是打定主意我会阻止你或者治好你吧？”
“你不觉得这样碰男人的手，多少有些不合适吗？”他反问，我这才注意到他是从上往下拿杯子的，手背向上五指捏着杯口——我把他手按下去，就是按在了他手背上。
按照少女的记忆，确实很不合适，换成她本人必定面红耳赤。
我想抽回手，但他反手抓住了我。
“所以，其实是我弄错了，你并不是真的希望我哑掉，不是再也不想勉强自己听我说话了？天使也会撒谎啊？你可真是学了不少人类的坏习惯。”
“所以你是故意想毒死你自己咯？”我忽然在想：我要不直接把有毒的茶泼他脸上得了？
“可你确实说了，再也不想勉强自己听我说话啊。”他的手并不安分，抓住我之后故意的摸起了我的掌心手指，似乎是在期待着我尴尬脸红一般。“所以我满足你一下，这是我宠你。就像猫儿虽然常常咬伤挠伤主人，但主人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把猫儿抱在怀里疼爱呢。”
“我要不真拿这茶水泼你得了。”
一定是特别的有病，才能让一个男人面不改色的做出这样的行径、说出这样的言语。他或许真的很需要一些醍醐灌顶，用于让他清醒清醒，怎么会有人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以。”他只会笑，而且笑容愈发明媚了起来，好似三月的春风，但又像蜃气楼。“你没真的动手，不会是觉得我会生气吧？”
我……
算了。
最终我也没有真的拿毒茶泼他，因为那是很热的，而且是带毒的。当年的我还会同情人类、也还没有学会恶毒，尽管后来我的手段越来越狠毒，那年我也还只是个吓唬吓唬人就完事的纸老虎。
所以为何到最后，我会变成至亲亦可杀的恶魔？吞噬兄长，毒杀丈夫，甚至连被我带来这世上的孩子都差点被我吃掉，是哪一步出了错，还是原就注定如此？
“小天使。”那天教主一直没有主动放开我的手，相反的还在发现我并不是真的要泼他后更为得意和得寸进尺起来。“一直这么容忍我抓着你的手，你难道是喜欢我吗？”
“不扇你一巴掌是我的错。”
他直接笑出了声。“你可真是太可爱了，天使。虽然很遗憾你不愿意回答是否喜欢我这件事，但我却是很喜欢你呢——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吗？一直就这样留在我身边。”
“撒手，不然真的打你了。”我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他还是没有松手。
他反而故意用手指穿过我的指缝，和我十指相扣，笑容也逐渐开始暧昧起来。“我希望你能尽快回答我，因为喜欢你的并不只有我。”
“你不是很冷漠很清醒的看待这世间的吗？智者不入爱河，你确定你当真是喜欢我，而不是馋我有神力？图我能带来货真价实的神迹，所以不想我走吗？”
他只是淡淡的微笑，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于是我抽回了手，我很不爽他的态度，但是没舍得真的抽他一巴掌，我当时再气也就只是想自己出去而已。
“我说认真的。”在我开门的时候，他在后边补了一句。“喜欢你的人很多，大家的根本目的都差不多——反正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呢？”
“什么为什么？”我实在被他气得不轻，一时没想到我不应该回应他的问题——我本来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是不必回应的；但我质疑他这个措辞，就变成了我并不打算拒绝他的情况了。
他那时的笑容要多猖狂有多猖狂，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而他说的情况，我很快也发现了，的确很多事在悄悄改变。比如最明显的，找我求医是渐渐不再是不治之症、也不再是贫苦之人。其他人跟我说话的言语也渐渐的开始改变，或多或少的刺探起了我的婚事。
我并不理解人类为何需要有婚事，独善其身有何不可？所以我一个也没有回应，毕竟他们或明示或暗示的男性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也不觉得我需要婚姻。
我所知道的第一对夫妻是亚当和莉莉丝，明明平等的都是天父的造物，然而亚当永远压在莉莉丝之上，莉莉丝还得不到天父的公正，因为那是“父”不是“母”。而我所知道的第二对夫妻，是亚当和夏娃，男方肋骨做的女人，毫无意义的附庸。
我后来见过的无数夫妻，确如教主所说，双方从来不会公平。人类的婚姻不过如是，还能有什么样子？何必自讨苦吃？
“再不拒绝给他们展示神迹的话，又该生气了噢。”又过了几个月后，我不去找教主，但教主自己过来找到了我。依然微笑的看着我，笑容温和语气和煦，和当时温暖轻柔的春风相得益彰。
“什么？”我一时没弄清他在说什么。因为当时拒绝和接受他都是错，我选择了刻意疏远冷处理，好几个月没和他有任何接触。我并不知道我疏远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停止关注我。
“字面上的意思，你已经非常有名了，你没发现吗？”他的微笑悄然褪去了。“我提过一个将军爱妾被正房毒哑的事，记得吗？今天正房夫人又来我这儿诉苦了呢，想知道诉苦的内容吗？”
“不想，走开，垃圾别倒我身上。”
“哎呀哎呀。”他又重新笑了起来，笑容开始无奈。我俩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才找话题似的说起了别的。“天使妹妹的头发留长了啊，像黑色锦缎一样，很漂亮呢。”
“你还是想说什么赶紧说吧。”说完保持距离，我想跟你冷处理。
“那位夫人是个狠毒的女人，常常会在毒害其他女性后来我这儿，诉苦说都是她丈夫太花心的错，将军总是会看上各种各样的新女人，而他的身份又足以让任何女人无法拒绝。”他说。
“听起来像废话，你该不会是来找我倒垃圾的吧？”说实话，我对人类的将军不感兴趣。虽然知道对于这个社会而言那是地位最高的男人了，但那也只是人，于我来说依然只是人类而已。
“将军这次看上的新女人是你噢，他听说了能带来神迹的天使是个绝色美女。”
人类的确喜欢用天使的面容来形容美人，我们的脸一直很符合他们的审美，但是仅限脸——再怎么因为容貌喜欢我们的家伙，见到我们的真身都会恐惧害怕，因为我们的真身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
“呵，他算老几？”
我并不在意，将军连我面都没有见过，比起那些因为天使的面容而迷恋上天使的蠢货更不如。而且我也不重视他拥有的权力，就算他能决定别人的生死，那也只是人类的权力罢了。
“也就勉勉强强在人类算个第一吧，毕竟他要别人死只需要一句话呢。”教主微笑依旧，只是语气复杂了些许。“虽然很明显，天使大人并不在乎这种程度的权力，不过他要弄死所有你认识的人类可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噢。”
我愣了愣，毕竟我虽然瞧不起人类的权力，也鄙夷愚蠢的人们，但我很偏爱聪明伶俐的孩子，尤其偏爱聪明且具有反抗意识到女性。
“你应该不会舍得侍奉你的女孩子们死掉吧？”教主又补了一句。
自我留下，的确有很多年轻女孩自发成为了我的侍女，而我留下了最聪明我最喜欢的那些，我的确珍视她们。
人类将军也的确很容易就能弄死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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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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