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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打着哈欠的杨杨秋雀推开门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心中咯噔一下。
“里长，您这是？大伙一早怎都聚在我家门口了，可是发生何事了？”
杜壮刚见李家一家人都出来了，刚准备上前的脚步突然一顿，随即向后退几步。
“那个，你们一家可真是感染猪瘟了？”
杨秋雀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您是听谁说的？自古以来这猪瘟可是从未传染过人，您老应该清楚吧。”
杜壮刚迟疑：“清楚是清楚，可毕竟我们浮阳府从未发生过猪瘟，谁也不知道这猪瘟是不是真的不会传染人不是。”
“对啊，以前都说猪瘟不传人，可咋们这边又没发生过，谁知道这是真的假的，我可是听说庆府可是有人死掉了。”赵武来站在人群中大声嚷嚷着。
“真的假的？真有人死了？”
赵武来这句话说出口后，周围的人群瞬间都炸了，以前也不过是将信将疑，秉承着以防万一的想法，如今这般说他们心底才开始真实的感到害怕。
“这事儿还能有假，我县城的酒友他兄长就在安县，是他上次同我说的，若不是他酒后吐真言，这事儿我可能都不会知道呢。”赵武来表情很是夸张的同身后的人描述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都说这酒后吐真言，这话看来是不假了，里长你也听到了，你必须将李家赶出我们村中，不然村中的大伙儿都得跟着遭殃。”
“对对对，将李家赶出去，他们会给我们村带来灾祸的。”
“里长，你也听到了，这不是我们不想着李家的好，只是这关系着全村人的性命呢。”
“里长，做决定吧，李家人滚出永余村。”
“滚出永余村！”
有人喊一嗓子，随后众人都跟着一起大声喊了起来，越喊越是激动，眼中刚刚还有些怯弱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
杨秋雀听着众人嘴里高喊着要赶走他们一家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如今变得狰狞可怕，就仿佛相处的那一年并非是他们一般。
人群中也有不少得过他们家好处的人，如今也纷纷都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也不知他们心中此时正想着什么。
此时此刻也不知为何，她心中格外的平静，平静的她开始一个一个观察着人群中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
有些人是真的听了赵武来说的感到害怕，有些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些眼睛滴溜的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最后就是那些感到对他们的愧疚，可心中却又真的害怕有瘟疫，脸上表情纠结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李舒杓愤怒的看着门口的人群，默默的上前拉住杨秋雀的手：“娘子。”
杨秋雀笑着回头安抚着李舒杓：“相公，我没事，我现在只想看看他们如何结束这场闹剧。”
杜壮刚看看村民，又看向杨秋雀，迟疑着却又试探着说：“杨娘子，你看这，我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况且就同那赵武来说的，庆府已经死人了，这已经是关乎于整个村子的大事了。”
杨秋雀嘴边挂着笑容：“他赵武来说庆府死人了，同我李家有何关系，我李家同庆府可是相隔百里呢。”
杜壮刚：“可你家杀过那么多猪，这猪瘟又是靠猪来传播的，你们家又如何能够幸免于难。”
杨秋雀失笑：“若要是按照您这般说，那全村都不能幸免于难，之前可是有不少人家都买过我家猪肉的。”
说着她抬手指向人群：“对，说的就是你，还有你，别躲了，以为我看不到吗，你也买过，对了，里长你也买过的，你没忘吧？若要将我们一家赶走，你们是不是也得一起啊，总不能区别对待不是？”
杜壮刚：“你这话就有些牵强了，我们不过是购买你的猪肉罢了，你们一家可是同猪长时间打交道的。”
“里长，你这话说得就真的很好笑了，杀的是我，吃的是你，现在杀的有问题，吃的没有问题？”说着杨秋雀冷笑的抬起头：“这般看来，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怎地羡慕我家赚钱了却没有你们的一份？还是说想要打我们家生意的主意啊？大伙儿就别这般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我还能敬佩你们的勇气不是……”
“谁羡慕了？你想污蔑我们？你赚钱同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为何要羡慕，如今说的是猪瘟的事情，你扯这些干甚？”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某些人的心里，都没等杨秋雀将话说完，他们便站出来打断了她的话。
杨秋雀摆手：“哎呦，您这般着急干嘛？是被我说中了吗？”
“你别胡说，我只是不想受冤而已，你这样一顶大帽子扣在我身上，是人都不会乐意的。”
杨秋雀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刚刚可有指名道姓？并未吧？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你呢？”
“这……”
李舒杓站在一旁跟着冷笑：“被说中了，着急了，我们李家虽然从未做过什么利民的大事，但我们对你们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从我们家开始做猪肉生意后，村中所有人的猪肉都是以最低价拿的，甚至有时候更是半买半送，去年一年你们吃过的猪肉应当是你们这一辈子吃过最多的一年吧。”
“你说这些干嘛？那么便宜的猪肉，谁知道你们给我们的是不是没人要的边角料。”
“就是，那些肉一看就不新鲜，肯定是别人不要留下来的。”
李舒杓急眼了：“胡说，你休要辱人名声，家中售卖的猪肉全都是现宰的，你们若不信可以问李一鸣和张岁二人。”
李一鸣连忙摆手：“我只是帮忙杀猪，又不买猪，我怎知道你们卖出去的猪是不是那天我帮忙杀的。”
“李一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舒杓恼怒的看着李一鸣。
李一鸣挺起胸膛：“我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说的又没有错，我确实没看到你们售卖猪肉，况且平日里都会有前一天剩下的猪肉，可过一天就没了，那些猪肉怎可能那么快就吃完？”
李舒杓握紧拳头，恶狠狠的瞪着李一鸣，他们家从未亏待过在作坊内工作的人，包括李一鸣，却没想到此时的李一鸣能说出如此颠倒黑白的话来。
杨秋雀伸手掰开李舒杓紧握的拳头：“相公，何必同那样的人志气，有些狗你给再多肉都是养不熟的，不是谁都能同我们家小家伙那般忠诚的。”
李舒杓就是有些气不过，虽不求他们在这般立场下站在他们这边，可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倒打一耙。
“你骂谁呢？谁是狗。”李一鸣吼道。
杨秋雀：“谁叫就说谁呗。”
“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一个女子嘴边都是这般粗俗的话，简直就是个泼妇！”李一鸣气的指着杨秋雀的鼻子骂着。
杨秋雀松开李松欲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泼妇怎地了？你再看不起泼妇，你也给我这个泼妇做工这么些日子了，难道你这段时间都是在忍辱负重吗？吃猪肉时可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呢，对了，你每日带回去的那些猪肉，是给全家人都吃了吗？旁人有没有羡慕你啊？”
“你，你 ，你说这些干嘛？”李一鸣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四处来回飘着。
杨秋雀向前走一步，门口围着的人群纷纷向后退一步，那架势仿佛看到瘟神一般。
“你们不是想知道前一日剩下的猪肉哪儿去了吗？问他啊，他一清二楚的都知道，我听说他在私底下售卖过猪肉，不知道谁同他买过呢。”
李一鸣慌了，这件事杨秋雀怎知道的，他以为自己瞒的很好的。
杨秋雀含笑：“是不是觉得自己瞒的很好啊？家中猪肉的数量，我可是每天都有在记的，况且家中还有一个记忆力很好的刘二狗，你真当能瞒得过所有人？”
李一鸣心中慌乱：“不可能，你们若知道为何不说？”
杨秋雀冷声：“因为你是我招来的，我不想同你计较太多，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般结局，李一鸣我还是小看你了，不过我确实也没想到，本以为做这种事情的会是刘二狗，却没想到是如此‘正直’的李一鸣，是不是很好笑。”
李一鸣：“那些都是你不要的，反正都要丢，我为什么不能拿走。”
杨秋雀笑着：“反正都是丢啊，大伙儿可听清楚了？不用我再多重复吧，同他买过猪肉的人可要小心咯，还有，若要是再让我听到一句污蔑我们一家名声的话，我定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烂你们的嘴。”
门口的众人斗志昂扬的来，灰溜溜的离开。
杨娘子的那张嘴并非谁都能惹得起的，不过这事儿并非就能这样过去。
有心人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才刚开始有了打算，又如何能让这事儿就这般结束。
李家从那天之后，隔三差五的总能发现门口多出一些让人不爽的东西。
前天是臭鸡蛋，昨天是死鱼死虾，今天干脆直接将牛粪泼在了他们家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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