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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
赵扶风仿佛并没有听出云昭口中的揶揄,只是不断往他跟前走近,“我临走前,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昭懒散地斜躺在小塌上,胸前的衣襟散开,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洁白,他挑眉问道:“哦?哪句话?你知道的,我是话痨,一天能说八百句,咳咳。”
是的,极少有人知道,看着清清冷冷,如同天上散落的白月光一样的大夏国师云昭,居然是个话痨。
“呵!”赵扶风冷笑一声,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云昭的衣领,“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要不要我来帮你想一想?”
“咳咳,我想起来了。”云昭讪笑几声,把赵扶风的手爪子拿开,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吐槽:“你也太粗鲁了。”
云昭换了个姿势,坐端坐正,一脸严肃道:“你遇到天外来客是必然的。”
这是你的命数,也是这一世你唯一的活路。
云昭一边说着,一边抛掷起三枚铜钱。
“叮铃铃!”
铜钱落在由龟壳打造的碗中,而后,云昭连看都没看,直接将结果递到赵扶风眼前,“真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云昭话音未落,摘星楼门口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与之而来的,还有清脆如同百灵鸟的女声。
“云大师,你在不在,我锦绣啊。”
听到顾若菲的话,云昭还没说什么,赵扶风先皱起了眉,“她怎么来这了?”
没等云昭回答,赵扶风便翻身跃起,施展轻功,顺着窗口飞了出去。
“唉。”云昭看着如同一只大鸟展翅一般的赵扶风,轻轻摇了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天意如此,命数如此。
只希望这一世,一切能有所改变吧。
说罢,他走至门前,拉开了雕花大门,对着门外的顾若菲道:“咳咳,我知道你的来意,让他们一起进来吧,我现在就给你写文书。”
闻言,唐楠楠十分惊诧,小声向顾若菲问道:“他怎么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而且还清楚我们的想法。”
“这才哪到哪啊。”顾若菲一边走,一边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这位,可不是天桥底下摆摊的神棍,本事大着呢。”
“遥想当初,我初次进宫的时候。”她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云大师早早就在宫门口等着我了,他的一句‘异界来客需安分守己’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要知道这里可是古代,一旦穿越和系统的事情被人知道了,那顾若菲的下场不是被当成妖魔鬼怪杀死,就是被一些道人抓起来炼丹研究。
总之就是一句话——性命难保。
唐楠楠点点头,一边听顾若菲讲故事,一边四下打量着摘星楼的内里陈设,不得不说,这里真不愧是国师修道的场所。
不论是一进入摘星楼就能看到的,那极为雅致的大厅,还是厅中左手边那一汪一丈长的莲花池,无一不透露出缥缈的空灵仙气。
在那莲花池中,在花瓣与莲叶之下,唐楠楠还能看到,时不时有一两条金色锦鲤游过。
“那他既然知道我们要来,为何不提前书写好。”周飞宇不解。如果他有未卜先知能力的话,定会早早备好一切。省时又省力。
顾若菲一脸了然,“这个啊,很正常的,用云大师他自己的话来说,早一分,晚一秒,都是扰乱因果,改动天机,此刻便是最好的安排。”
谈话间,几人穿过了可以清晰倒映人影的玉石地面,走到了云昭书写文书的八仙红木桌前。
而此时,云昭也刚好落下最后一笔,他朝着纸面轻轻吹了口气,加快了墨迹干涸的速度。
“咳咳,不早不晚,刚刚好。”云昭将文书合上,笑眯眯递至唐楠楠身前,“有我作保,几位安心当‘谪仙人’就好,但是一定要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虽然他话没有说尽,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唐楠楠和周飞宇异口同声应下,“那是当然。”
“好了,此间事了。”云昭趿拉着鞋,重新懒散地躺到了小塌上,他摆摆手,而后又用帕子掩着嘴,“咳咳,你们先回去吧,最好明天进宫的时候,莫要提‘教育’二字,只说是谪仙就好。”
拿到文书,见云昭已有送客之意,唐楠楠几人虽然还有疑问,但也不好再叨扰,告退后就离开了摘星楼。
在退出摘星楼的一瞬间,唐楠楠心血来潮回头看了一眼。
云昭此刻依旧懒散的躺着,他双目紧闭,在月光的映衬下,凭空多了几分清冷感,破碎感。他苍白的面容,泛白的嘴唇,就好像在传达他命不久矣的信息一样。
唐楠楠被自己这莫名其妙想法吓了一跳。命不久矣?这怎么可能呢,她赶忙去想别的事。
在唐楠楠等人离开后,云昭就知道此夜自己这摘星楼不会再有人来了。他再一次抛掷起三枚古币,推算了一阵后续可能会有的情况,最后也只能无奈摇摇头。
因果交错,天机难明。
因缘际遇无时无刻不在因为人的一念心动而发生着改变。
罢了罢了,他朝小塌旁的机关上轻轻一点。
“咔咔。”
机关转动,摘星楼上透光的小窗缓缓关闭。
整个大厅内,由于没有点蜡烛,随着顶部光源的失去,一点一点暗淡了下来。
“咳咳。”
云昭又一次咳嗽起来,他打开掩口的帕子,借着最后一丝月光,看清楚了上面格外显眼的血色。
他自嘲的笑了笑,背负众生因果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不过,
“师父你看到了吗?我有为了你守护的国家而努力哦。”
他话音刚落,摘星楼顶部的小窗彻底关上,无边无际的黑暗顿时如浪潮一样,将云昭吞没,也将缠绕在他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因果线淹没。
走出摘星楼的范围,顾若菲朝着天上看了一眼,此刻月亮刚升起来不久,不算早也不算晚,要是赶着去宫里也是堪堪能赶得上的。
但她记着云昭的话,便带着唐楠楠两人回了定国公府。
几人一夜好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压根儿就不知道,五更天的早朝上,文武百官快吵翻天了。
而他们吵来吵去,莫过于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关于赵扶风的第二项考核——六部轮岗。
由左右相掌管的,偏文官居多,且没什么实权的礼部还好。
主管刑罚,钱少事多的刑部对于此事,也没有多少异议。
而像掌管钱财,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大有油水可捞的户部,又或者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陵寝供亿之典的工部,对于此项考核都十分抗拒。
至于职掌全国军卫、武官选授、简练之政令的兵部意见就更大了。
六部轮岗这件事,左右相上报的时候也是匆忙,压根儿就没来得及和骠骑大将军商量。
骠骑大将军元猛也是上了早朝才知道,整个人现在脑子还嗡嗡的。
左相与身边人对视一眼,将彼此眼中的苦涩和无奈看的清楚。
还是右相英明,此刻告病,并没有上朝。
“唉。”左相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要不是赵扶风没有死在长夜森林里,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这本来就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六部事物繁杂,牵扯到的各方势力众多。他们二人也只是希望靠着六部之事,能将赵扶风牵绊住,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想一想第三项考核。
只是,想一个合适的考核太难了。
原因无他,赵扶风自身的实力强劲,手底下的一众锦麟卫也不是善茬子。像左右相下面,有些人提出来的寻物,采宝之事,对于赵扶风来说,实在是毫无难度。
莫说是攀采雪山之巅的高洁雪莲了,哪怕是探取东海深处的珊瑚珍珠,就赵扶风而言,也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左相其实也想过,不如让赵扶风去解决黄河泛滥这个烂摊子。
但一想到赵扶风这人邪乎的很,他又怕像剿匪一样,被赵扶风给解决了。
这样,不但会浪费了一次考核机会,提高了赵扶风在朝中的影响力,甚至还会损伤到己方的根基。
反倒是得不偿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万般无奈之下,六部轮岗方案被提了出来。
今日早朝,除却赵扶风的考核之外,众人吵来吵去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由一众寒门士子以头抢地,拼死提出的教育改制。
对于这件事,唐楠楠还是听顾若菲说的。至于顾若菲的消息来源,自然是她那定国公老爹。
“我听我爹说,今天早朝上,陛下发了好大的火。仔细一问,他才说是一些寒门士子,手持血书,豁出性命,纷纷撞死在了大殿的柱子上。”顾若菲托腮,道:“想也知道,教育改制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他们行事如此极端。”
“是呢。”唐楠楠摇摇头,“自古以来,不管是明帝还是昏君,都不喜欢被人胁迫,他们这样,只怕会适得其反。”
周飞宇恍然大悟,“难怪云大师昨天说让我们今日进宫莫提‘教育’二字。”
“他们还是太过冒进了。”唐楠楠眉眼间也带着些许失落,物伤其类,虽然她与那些寒门士子并不相识,但是所做之事,所求之果,都是一致的。
“他们为平头百姓谋寻教育出路的本意是极好的,可是现在却被人说是为了名为了利,为了结党营私,甚至被扣上了谋反的帽子。”顾若菲有些低落,有些事她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纵使有系统帮扶,但她依旧做不到很多事。
如果说系统是一个很大的被乘数,那么宿主便是乘数。
不论被乘数有多大,一旦乘数太小,最终结果也是小的。
就像零乘以任何数都得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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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云昭:是福不是祸,是你老婆躲不过。
提问,就是宝儿会不会觉得这几章特别快,因为之前有宝儿说我太慢了,这几章就加快了,各位宝儿可以提一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