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锦

作者:豆酱不是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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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6 章


      两人虽是得到了新的线索,但被陈泰夺走那小妾阿芜已与他生儿育女,还真说不好她心到底是向着谁,毕竟当初被杀的都是她夫家,不是她自己爹娘亲人。

      萧卷卷与陆维觉得虽然得到了线索,但这线索却是那么的让人无法确定,心中依旧忧虑。

      只能等明日开堂过审,看看那大理寺卿程怀的立场如何。

      陆维并不乐观,这古代最讲究门第出身,若是他把自己老师家人拉下水,指不定要被同僚同门怎么排挤。

      大义灭亲那种事情只存在于戏文里,现实问题才是真真正正的人所面临的困境。

      陆维判断并无错处,此时程怀坐在书房,一筹莫展。

      明知道他老师是林和通的岳丈,陛下还将案子交给他,也不知意欲如何。

      若是林和通案子判的没问题他也就不怕了,但官场侵染这么多年,陆维想到的他早已想到,若不是帮人掩盖,何以那样快的就结案,又在第二日把人就给斩了?

      而他能想到的,陛下又何尝想不到?此番让他重审,到底是想让他蒙混过去,还是想看他忠心于何人?

      且陛下又准了陆维旁审。那可是被当做陛下左膀右臂来培养的翰林院修撰,让他旁审,到底是监视还是提点?

      明日就要开堂,程怀比陆维和萧卷卷都坐立不安,无法拿定注意,竟是连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开堂,张老伯早早的等在了衙门外,到了时辰便被衙役带到堂下跪立等待。

      待到程怀坐上公堂,威武声响。

      程怀瞥了眼同在堂上坐着,位置较他低一些的陆维。

      之间他一副正义庄严之色,颇有旁审的架势。

      不,或许高于旁审的架势,到底是审案,还是审读他,程怀不知。

      他收了情绪,又看看与陆维并坐一排的当事人,林和通,见他气定神闲,不知他心里是否和自己一样,七上八下。

      程怀心中一叹,危襟正坐,适逢威武声停,只见他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未等堂下之人开口,便听外边有一女子声音。

      “程大人且慢。”

      又见那女子款步姗姗走进来,站定后朝他微微颔首,道了声“程大人”。

      不是那锦荣县主萧语芙又是谁!

      程怀正坐堂中,不似崔锐思那般谄媚,只淡淡问道:“本官正在审案,不知锦荣县主所来为何?”

      萧卷卷微微一笑,道:“今日苦主乃我县主府家奴,此家奴曾救过我一命,与我有恩,不知程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在堂内旁听?”

      大理寺审案,若无上头下令,岂可随便旁听?但萧卷卷不同,程怀心中泛起合计,他是陛下属意的未来儿媳,便是日后皇子妃,往宽了说,也算是上边。

      他只思度两息,便道:“即使如此,来人,为县主看座。”

      萧卷卷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陆维,两人心有灵犀:虽不那么明显,但这程怀也是个见人下菜蝶儿的。

      待到萧卷卷落座,程序由“堂下何人”开始,张老伯将所含冤屈一一道来。

      待张老伯说完,程怀“呔”了一声,喝道:“你既为张氏亲人,为何不在当时伸冤喊屈,却在今日出现,意欲如何?”

      张老伯颤巍巍道:“请大人明鉴!小人的孙儿目睹父母被杀头,当日便高烧不退,治好了之后人又痴傻了,小人与老板照顾这么个孙儿,哪里还有时间精力为吾儿夫妇伸冤!”

      程怀闻后又道:“状纸上说你有证据?”

      张老伯从怀中掏出账册,双手奉上,道:“启禀大老爷,这是吾儿狗肉铺每日进出项,杀犬卖肉数额全能对的上,又怎会加了人肉卖去?”

      程怀由衙役手中接过账册,翻了翻,又道:“这全是你们自己记载,怎知所写是真是假?”

      张老伯又道:“官兵抄了吾儿铺子,里边的钱财也都没收,铺中应有当月盈利,按账册所记载,那便是三两八钱,他夫妇俩被捕当日世间尚早,没有进出项。大人若有物品记录,当能翻看的到。”

      程怀倒没遮掩,当下便让人取来卷宗,翻到抄家物品记录,果真铺内当日抄的银钱三两八钱。

      翻看后,又将账簿与卷宗递由陆维,让他复查。

      张老伯又道:“那三两八钱与账目上当月进出项完全一致,大人,吾儿没有杀人卖肉!”

      程怀没想到状纸上所说证据竟是账簿,一时之间有些犯难。

      这账簿钱财与抄家记录完全对的上,此老人所言确是真话。

      程怀又看看林和通,只见他额头冒出虚汗,不由得自己也有些冒汗。

      他又一拍惊堂木,掩饰自己的不安,道:“仅凭一账册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所售人肉没有入册,钱银也藏在别处!”

      张老伯瞪圆了眼睛,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这大人怎这般不讲道理?

      萧卷卷也皱眉,道:“大人,案子要讲证据,您这番说话纯属猜测,做不得准。”

      程怀被她说的脸红。

      审案确需证据,他说这话是有些心急,若是普通小民不会察觉,但这锦荣县主又不是普通小民,她一不怕他,二是个有见识的贵女,三又是这张老头的主子,自然是有一说一。

      但被萧卷卷指明错处倒是其次,程怀更怕的,是陆维将他如此草率之言告诉皇帝,那便不好了。

      他瞥了一眼陆维,只见陆维双唇紧闭,剑眉微蹙,似是不悦。

      他是陛下让来旁审的,这表情......

      如若是陛下让他来监督,如今他这番言语算是有包庇同僚的嫌疑,若回头这案子再闹起来,陛下因此降了他的罪,那便得不偿失。

      至此纠结了整晚的程怀做了决定:门第出身暂且放置一旁,他得保全自己,此案要翻,只需做做为难的样子,拖拖时间,老师那应该可以应付。

      “县主说的不无道理,那今日便退堂,待本官将此账本细细研究,明日再审。”

      知道他这是让步了,萧卷卷心中大喜,本也没指望能一日翻案,不过这事看起来未必有想的那么艰难。

      她朝陆维眨眨眼睛,只见陆维淡淡的,并没理她。

      萧卷卷也没在意,带着张老伯回了县主府,刚回到屋里,又见宁朝霞来者不善的推门进来。

      “你又去惹麻烦。”

      萧卷卷心虚:“哪里有?”

      宁朝霞气的冲过去就拧住她耳朵:“还说没有?上午去干嘛了?”

      萧卷卷夸张的“哎呀”一声,觉着宁朝霞松了手劲儿,这才道:“张伯把金旺照顾的这么好,不该帮帮他吗?”

      见她毫无悔过之意,宁朝霞手生的力气又添了几分,这次萧卷卷是真疼了,“诶呀诶呀”的好不凄惨。

      宁朝霞出气了,终于松手,又道:“谁都要帮,事事都要管,你说你,要得罪多少人?以后要如何在这里立足?”

      萧卷卷揉着耳朵,只觉得这耳朵烫的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宁女士,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再说了我也没谁都帮,除了小柱只有张老伯,他俩都是咱们家的恩人啊。”

      宁朝霞又何尝不想报恩,她就是气这女儿事事自己做主,又不同她商量,哪里还有以前让干嘛就干嘛的乖巧劲儿。

      “你说说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敢帮人家翻案!你也不想想,翻成了是好,翻不成那?你倒没什么事,充其量也就是得罪人,那张老伯是要挨板子,要送命的!”

      萧卷卷不服气:“怎会翻不成,明明就是冤案,且张伯手里有证据,我已布局让天下人都知这事,便是皇帝也不能说冤枉就冤枉他。”

      宁朝霞大惊:“你说外边那小童口中诗谣是你传出去的?”

      完了,说漏了,萧卷卷忙捂着嘴,眼巴巴的看着宁朝霞,最后点点头。

      宁朝霞被她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

      “你这孩子,胆儿也忒大了!要是那皇帝查出来是你干的,你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萧卷卷瘪嘴:“他上哪里去查?都是小孩儿之间传诵的诗谣而已。”

      “你傻啊你!”宁朝霞食指怼了一下她脑门儿,“若是没有翻案一事他查不出来,但有了翻案一事,张老伯又是县主府的家丁,他能查不到?”

      萧卷卷默了默:“我今日还去大理寺旁听了。”

      宁朝霞更是气的翻白眼,只觉得自己大脑缺氧,一口气要上不来。

      “你可真是个祖宗!”

      “可是宁女士,我要是不这么干,哪里有机会翻案啊,就算张伯自己去击鼓鸣冤,他不还是我县主府的家丁么。”

      宁朝霞被她气的杏眼瞪得老圆,又问:“你说,你还有没有什么幺蛾子了?”

      萧卷卷双手捏着耳垂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就这么一件事了。”

      见她做出承诺,宁朝霞也不说话,依旧气鼓鼓的看着她,直到自己气儿喘匀了,这才道了句“下不为例”,接着又开始检查萧卷卷那只被她使了老大劲儿捏红的耳朵。

      那耳朵现在还热厉害,萧卷卷自己没什么感觉,宁朝霞却是心疼极了,又道:“下次可不敢再这么胆大了,把你妈我吓出个好歹。”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体己话,萧卷卷又问起宅子平面图的事儿,宁朝霞带她去了自己住的偏房,将平面图展示出来。

      不看不知道,这宅子还真是大,萧卷卷平日里除了前院后院便只去水榭,竟发现还有好多处自己都没去过的地方。

      如此一来她又犹豫了。这般厚礼给她了,怕与八皇子多少有些关系,可她却一点儿都不想嫁给他。

      先不说感情不感情的,单看八皇子对她与萧语柔的态度,她心里就不舒服极了,这还没娶回家呢就这边拈三惹四,若是真嫁给他,怕是日子不会好过。

      且她不相信之前那样与八皇子决绝,他心中一点芥蒂都没有。

      这样一来,这宅子让萧卷卷觉得烫手。

      没道理收了人家东西却不嫁人家儿子的......

      她将心中想法与宁朝霞讲了讲,见宁朝霞也是连连点头,母女俩都不是占便宜的人,心里都开始打算起来怎么将这宅子还回去,还有,还要再买个宅子,开教培用,他们自己也能住。

      两人一边商量着,天色也逐渐沉下来,萧卷卷便打算回侯府,约莫定国侯那边也等着对她兴师问罪呢。

      刚走到门口,就见陆维下值回来,萧卷卷冲他点点头,没说话,又见他对着自己拱手行礼道:“县主这便要走了。”

      从这话里,萧卷卷便听出来,这是那个状元陆维。

      她清清嗓子道:“嗯,回来待了一会儿,要回侯府了,远山可是下值刚回?”

      陆维点头,顿了顿,道:“我看到自己的手扎了,不知县主可否让出些时间,咱们借一步说话。”

      萧卷卷想了想,没拒绝,毕竟翻案连带的还有查出真凶,这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她跟着陆维去了书房,只见陆维手握那本札记,翻开第一页,道:“这上边记录了这一个月我与县主所经之事,除了此案,还有华阳伯府一事,记录的甚是全面。”

      萧卷卷点头,这陆维还挺细心。

      接着陆维又道:“我看到最后,是你我二人跟踪林和通,得知他舅兄辛秘之事。”

      “是,但是不知现在要如何处理此事,总不能案子翻了便翻了,还是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陆维点头:“就是不知陈泰那妾室能否站出来说话了。”

      “是啊,就算自己再恨,但她有三个孩子,总要为孩儿们的前途想一想的。”

      陆维:“可她孩子们的父亲,是杀人凶手。”

      萧卷卷也沉默了,半晌之后,又道:“我先找人查查他那妾室原来的夫家。”

      陆维费解:“只知她叫阿芜,姓甚都不知道,你要如何去查?”

      只见萧卷卷颇有自信:“这有何难,官场上的事我不清楚,但这种琐事我还是可以处理的。”

      见她信心十足,陆维也笑了:“那陆某等着县主的好消息。”

      萧卷卷学着二郎们行礼的样子,拱手道:“远山兄,告辞了。”

      说罢乐颠颠的从书房蹦跶出去,也不知道是在开心个什么劲儿。

      陆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的上扬,锦荣县主,原来是这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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